關係到竹炭未來的銷量, 夏安然對此非常的關心,而就在一整個下午的實驗過程中,竹炭的大部分性能都優於中低階層的木炭。


    而且還有一個重要因素,竹炭畢竟是出自於同一原材料,變成了碳以後,同樣的原材料的燃點。消耗時間, 溫度基本大致相同。


    如果全數使用竹炭,基本可以近乎完美的控製燃燒時間。


    這主要是因為竹這種材料的特殊性, 他們的纖維緊密, 尋常木炭,哪怕一棵樹,木質也是不同,但是竹子則不, 製成木炭後, 它們可以保證大部分木料的成炭質量相近。


    這不僅僅可以用在日常生活中,更可以用到工業當中。


    這一特性還需要等第二批、第三批竹炭抵達後進行比對。


    但是旁的先不說,夏安然做出竹炭除了用來燒火外還有一個原因, 他必須要擴大炭的產量。


    碳粉灑在田地裏麵可以利用他的顏色吸熱提高土壤溫度, 在這個沒有辦法做出溫室大棚的東漢末年, 這個方法可以有效得提高接下來幾年在小冰河作用下農田的種植狀況。


    而除了吸熱,少量的炭本身也可以作為土地的肥料,它雖然本身並沒有什麽營養成分, 但是可以起到吸附化學元素的作用, 從而培養微生物。


    順帶提一句, 現代農業裏麵就有利用到這一招,不過炭多半是被采用在農肥裏麵,作為緩釋、以及平衡元素的效果出現。而現代農業覆蓋在土地上的黑色薄膜就是利用了黑色吸熱的特性,一方麵給土壤增加溫度,另一方麵也通過避光高熱的效果殺死土壤中的雜菌、以及雜草。


    本來夏安然的心情很好,等聽到賈詡的來意,他的一張臉立刻就皺了起來。


    賈詡是來要人的。


    如今的賈詡於漢室尚書,主司擇選人才。


    賈詡隨著漢室大臣東歸,最後脫離李榷郭汜二人,跟著曹軍接人的隊伍到了昌邑,他此行讓李榷大為不解。


    在李榷心中,賈詡一直都是他的謀士,甚至可以說是謀主,而賈詡也的確用若幹計策為他定下了如今局麵,他待賈詡也可謂盡心盡力,賈詡想要的無有不應。


    而且在李榷眼中賈詡更是千好萬好,就連賈詡隻願意承擔尚書一職。不願接受更高的榮譽,在他看來也是先生高潔的表現。


    隻有讚頌沒有拒絕的,如此情狀下,賈詡要脫離他讓李榷簡直不明所以,隻是那時收拾好行囊的賈詡已經站到了曹軍的護衛之中,李榷縱有千百種不明所以,也沒辦法得到一個答案了。


    而就算他問了,賈詡也隻會給他一個答案。


    詡為漢臣,自然隨陛下而行。


    但是若要分析賈詡為什麽會放棄這個對他言聽計從的李榷,大概就是因為他是在太蠢了。


    賈詡為涼州人,為舉孝廉,後因病辭官,他的出仕之路受到地域的限定,選無可選,他自董卓帳下出道,董卓拜滅後便慫恿李榷郭汜二人反攻長安,以安自身。


    事成之後,李榷郭汜二人搶盡風頭,也搶盡了仇恨,他穩坐幕後,不再獻計。


    直至這二人犯蠢,竟走上了董卓的老路,開始誅殺百官、掠奪百姓。


    更有甚者,他們侵吞了小皇帝用來賑災的錢糧。


    也因此迎來了帝王之怒。


    在此之後,這二人不急著修複和小皇帝的關係,而是變本加厲折辱之。


    自此,賈詡也能斷定,此二人無可扶之。


    自那之後,他更是低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跟在東遷的路上,他到底於李榷郭汜有恩,這二人自然不可能短缺了他的糧食,他便用自己的這份糧稍稍接濟了幾個看的順眼的宦官,看著他們將糧食遞到了小皇帝那兒。


    就賈詡看來,小皇帝經過這一番機遇,或可破繭,或就如此一蹶不振。


    究竟是哪一種呢……他頗有些事不關己又有些興致勃勃。


    小皇帝乘著李榷郭汜二人內訌之時,連夜出逃給了他答案。


    麵對前來尋他求援的李榷,賈詡手中把玩著鵝毛扇,麵沉似水。


    他以無必要,以及不可分兵為由製止了想要派兵追繳的李榷,此後便靜觀事態發展。


    如他所預料的,小皇帝可能當真能算是得天眷顧,居然靠著那寥寥數人,同曹操接上了線。


    天注定,漢傳承未滅。


    賈詡也在這一刻做出了決定,他在此時做出了站隊。


    於是他笑眯眯得對著表情極其糾結的夏安然說道“詡聽聞學校中,有月月考之策,以此摸清學子知識,更利於師長因此施教,詡也有去詢問過水鏡先生出卷之法,隻是水鏡先生告知詡此技均為夏主簿所想。”


    “依詡之淺見,此法甚妙,若僅用於學子上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風度翩翩看上去極為忠厚老實的賈文和衝著東方作揖“若是用在為天子擇良才之上,當為濟世妙計。”


    夏安然為二人點茶的手頓了頓,他抬眸,目光緊緊盯在了收回手之後安然端坐的毒士身上。


    後者表情安然,眉目舒展,看上去就和沒說出方才那番話一樣。


    這是第一個人,明確得將以試選才說出了口。


    事實上,從兗州學校開啟了入學考模式,就有人隱隱約約有了猜測,但是之後曹營依然在火熱的大改建當中,這件事在諸人的關注中並沒有被改進,下頭舉薦上來的人才曹操也一蓋接納,並沒有作妖,眾人雖然心中還是吊著這一根弦,但是都是以觀望態度。


    夏安然眸光落在茶杯之上,他麵色不動,將茶盞推到了賈詡麵前,後者道了一聲謝,舉杯輕嗅,“此香馥鬱卻又輕浮。”


    他輕輕啜飲一口,笑道“滋味卻是踏踏實實的,同詡看曹營的感受一樣。”


    青年稍一震楞,他眼眸一抬,看向麵色有幾分恬淡的男人,後者笑道“未至昌邑前,詡一直在想,曹公治下當是如何?”


    “以詡對曹公的了解,當是一法治極嚴,世家荀貴若非被打壓,便是水火不容的城市。”


    “到了這兒,卻有些出乎詡的預料。”


    “荀文若之才,詡心中有數,他擅治,卻本身即是世家,又是荀氏如今的宗長,於世家同曹公之間,定然兩相為難,鍾元常荀公達亦是如此。”


    男人靜靜看著他,眸光微微閃動。


    “戲誌才同郭奉孝二人雖有大智,卻以戰為長,所行陰、陽謀用於此道,便有些大開大合。”


    “唯一的意外便是夏主簿。”


    “極好的一招潤物細無聲。”


    “若詡所料不錯……那麥田天降字,應當也是夏主簿所為吧?”


    夏安然眨眨眼“賈公誤會了,那字一夜出現,非人力可為,安然亦是無能為力。”


    賈詡輕笑,他稍稍揮動了一下扇子,眸中卻無笑意,墨黑色的瞳仁如深淵沉沉“夏主簿不必如此,詡此來,便是為了開誠布公,其中隱秘,吾自不會為難公。”


    “公亦不必強辯,”


    聞言,夏安然也笑了,他將茶盞放到了一邊,黑亮亮的眼睛對上了賈詡的雙眸“那,公又想要從安然此處得到什麽答案呢?”


    “詡有自知之名,論治世之才,吾比不得荀文若,若以領軍之能,亦是比不得郭奉孝,唯有一點,說來慚愧。”賈詡以鵝毛扇輕點自己的雙目,“吾癡活數年,也唯練出了這一雙眼睛,還算的上明亮。”


    “詡欲以擇官法,為投名狀。”


    “故,還請夏公相助。”


    夏安然最後還是沒有直接答應他。


    但此似乎亦是在賈詡的預料中,賈老狐狸搖著他的九條毛茸茸大尾巴慢悠悠晃走了,倒是弄得夏安然一臉的鬱悶。


    他後來也去找了荀彧,荀彧聽聞他和賈詡的對答之後隻笑了一下“景熙,這才是賈文和的投名狀呢。”


    夏安然一愣,有些不解,荀彧放下了自己執筆的手,挽袖起身,他拿了桌案上的一疊酥餅,放到了夏安然的麵前,自己更跟著在他身邊坐下。“在尋你之前,賈文和可不曾尋過吾等。”


    叼起一塊酥餅的夏安然聞言瞪大了眼,他此刻腮幫子塞著酥餅,一時不能說話,荀彧也不看他,他坐在夏安然身旁,目光越過窗框,看向正在淅淅瀝瀝落著小雪的庭院“賈文和此人亦可稱得上智絕天下,隻是頗有不擇手段之招。且他所長,為謀人。”


    “他知吾不喜此類,亦不擅此類,也知其戰才不如奉孝,便試著自景熙口中,來自薦呢。”


    夏安然終於將這一口酥餅就著水給咽了下去,他回想了他和賈詡之間的對話,麵上露出了茫然之色“自薦?”


    居然,居然有人這麽個自薦法的?


    “他久居長安,方到昌邑不過數日,卻能一眼看出昌邑如今的局麵,更能直接找到景熙你那兒。”荀彧麵如春陽和煦,說出的話卻極不留情麵“這才是他給出的投名狀,”


    夏安然終於明白了,合著他在不知情的時候,就被賈詡當做是考題的一部分啦。


    再加上,他完美得算出了夏安然就算一言不發送走了他,心中卻也記掛著他的話,會去尋找荀彧。


    可不就是將答卷交到了荀彧的手上了嗎。


    想到這兒,夏安然再想到那人出門時候自己腦補的什麽九條尾巴,哪裏夠!起碼十八條尾巴!


    想通了這一點的夏安然不由更氣,見他氣鼓鼓的模樣,荀彧卻是極為淡然,他笑著拍了拍夏安然的肩膀“景熙也算是犧牲自我,為吾等擇一良才了。”


    “可是,賈文和……不是漢室臣子嗎?他要投誠於吾等……”這難道不是有結黨的嫌疑嗎?


    夏安然這句雖沒說出,荀彧卻知道他的意思,他笑著搖頭,如瀑般垂下的黑發隨著他的動作在夏安然麵前輕輕掃過,讓正仰頭看他的夏安然很想為他挽個長發。


    隻是這動作在此時代太過親密,咳,像他這種已經有家室的人再用就有些不太好了……說起來曹純的黑發發質也很好呀,回家去給他梳個頭發試試。


    思維忽然擴散的夏安然被荀彧的話帶了回來“陛下如今年不過一十三,天資雖聰慧,但若要到能夠獨當一麵尚且需要好些年。”


    “他這是為自己尋一個後路呢。”


    有些話,荀彧沒有對夏安然說,賈詡同他們不同。


    荀彧雖擅謀,卻並不是一個合格的謀士,不僅僅是他,其實嚴格來說曹操營下,並沒有一個真正的謀士。


    若為謀士,當擺弄權術,於帷幄之中,於暗處,算人心,算機緣,算機關,算天下。


    他們的謀不為自身,不為高官厚祿,僅為謀這一門藝術。


    說的便是賈詡這類人。


    他不在乎主公是誰,也不在乎結局會變得如何,他想要的是一個能夠給他施展謀略的平台。


    除此之外,還要保全自身。


    漢室不可能給他這個平台,腐朽的官僚們會將他每一個奇思妙想打破,並且僅僅是為了反對,就反對到底。


    他原來跟隨李榷,然此人已無法給他安全感,所以他搭乘之前為自己留下的後路平安撤出。


    之所以選擇曹操,恐怕也是沒有旁的人可給他選擇,荀彧必須要承認,按照賈詡的出謀風格,如今的諸多諸侯、王相之中,也確實隻有曹操與之最為合拍。


    而自己,雖為曹營謀主,但是因久居後方,確實不善戰。


    郭嘉雖善戰、也擅謀,但其性格頗為不羈。用後世的話就是,實用主義者,隻要有效、可以將損失降到最低,郭嘉並不會因迂腐而拒絕使用這些謀。


    戲誌才雖看似老實,實則看其能飛快得同郭嘉玩到了一起,便可見其秉性。


    最重要的是,賈詡正是曹操如今最需要的那種謀士。


    他久經官場,比他們所有人都要有經驗。


    接下來曹操要麵對的,是比以往複雜得多的局麵,隨著陛下的逐漸成長,曹操的身份也將一點點改變,要如何度過這個危險的境地……他們的確需要賈詡這類擅深算,擅謀心之人的指引。


    荀彧沒有在賈詡這個話題上同夏安然繼續下去,他心中有所成算,又見夏安然一臉【我有點,可能不是有一點點而是很多點,反正我不是很喜歡他】的表情,略過了這個話題,反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現如今李榷郭汜二人領軍西歸,到了冬天,黃河封凍,軍閥們又已經收足了糧草,今年小皇帝又在昌邑,隻怕這個冬天難以安穩。


    定是要起戰事,所以荀彧同夏安然確認了一下糧草的準備狀況,他在方才已經和郭嘉確認過了軍備的情況了。


    受益於鑿地機以及鐵礦的發現,今年下半年以來,兗州的軍需得到了一定的補足,雖然普及率就夏安然看還是有些不夠格,但是久居軍旅的曹操本人卻已經不能更滿足。


    現如今曹操已經可以被稱為兵多糧廣,武器充足了,以蝗蟲為食更是已經被證明了毫無問題,蝗蟲的吃法亦是被戰備後勤部門開發出了若幹種模式,到了最後兵士們已經懶得去管吃到嘴裏的到底是什麽了。


    有的吃就不錯了,看看那些漢軍。


    人家連粟米都吃不到,咋們還有吃肉。


    人總能在對比中得到幸福感,至於滿頭霧水還在震驚於他們居然慘到在吃蝗蟲的漢軍……咳,隻能說無知的人總是幸福的。


    你鄙視別人吃蝗蟲的時候,人家還在鄙視你們啃樹皮呢~


    閑話莫提,此時曹操穩坐釣魚台,他因為昌邑被定為了國都,無論是什麽理由,進攻國都者都為叛逆,尤其如今皇甫嵩帶領三萬漢軍負責拱衛兗州的情況下。


    皇甫嵩也算得上是一代名將,英勇善戰,他的這三萬漢軍更是他的親兵。


    曾隨他一路斬黃巾軍的那一支。


    雖然這一支兵士在後來董卓入京,主帥被下獄而解散,但是到了洛陽城後,皇甫嵩被釋放,散落到各營中的舊部紛紛出列留下,這些人有近四千人,李榷、郭汜隻能吃下這個悶虧,之後他們沿途走,聽聞皇甫嵩被釋放,竟也有不少落草的兵士前來投奔,最後他們一路走一路收人,到了昌邑,已經變成了一支人數可觀,戰鬥力卻成迷的隊部了。


    對於這種情況,曹操也沒多說什麽,隻讓人按照尋常軍製,撥去了糧草。


    有介於如今吃用的均是曹軍的,皇甫嵩也非常識時務得請命遠駐,不來礙曹操的眼,曹操雖三番兩次同他說並無幹係。


    但是這位屢次遭貶謫、牢獄之災的老將似乎已經不願意再呆在中央了。


    他也頗有些懶得管你們那些事的態度,隻想遠遠找個地方待著。


    對此,曹操也有些無奈。隻能將人駐守在兗州東南靠近下邳處,以守住那處關隘。


    而除了尋常兵器,經過工坊諸人改造後的投石機……也終於製式化製造了。


    所謂的製式化就是,夏安然要求他們在組裝之前的配件都做了模板,之後每一部分的零件都要和模板保持完全一致。


    這正是為了讓每一部分都能作為可以替換式,一架被毀的投石機上麵的零件也能成為旁的投石機的備用零件,如此方可在戰時最快恢複戰鬥力。


    西漢年間被趕走的匈奴人,能夠靠著那時落後的手拉式投石機打開歐洲的大門,如今更好用、更便捷、殺傷力更大的配重式投石機,又能帶來什麽樣子的結果呢?


    夏安然很好奇。


    但是這一武器在全殲黃巾軍後,除了那次宛若遊戲一般得趕了一次蝗蟲,之後都被藏了起來。


    他能夠理解曹操將致命殺器藏起來的心情,如今被荀彧問起,他立刻就興奮了起來,就差問一句“大佬,我們要打誰了?”


    但是這膨脹的小心情還是很快被他按捺下去,他將如今可以裝備出的投石機數量告訴了荀彧,荀彧點頭示意記下後,又接著問了好幾個問題。


    尤其是黃豆棒的儲備,黃豆棒現在已經成為了曹軍主要的糧食存貨。


    雖然有些難做,但是保存時間非常長,而且當零食吃也好,泡水當正餐食用都非常便捷。


    最棒的是可以邊行軍邊食用。在急行軍時候這個優勢非常的突出。


    加上它本身的味道很淺,經過試驗,飽腹性也是若幹種幹糧中最佳的。


    在尋找了比較專業的點心師傅調製味道之後,曹軍的黃豆棒已經成為了很好吃的幹糧了哦!就連小皇帝都稱讚的那種。


    如今,這一係列的動作都已經表示,曹軍已經進入了備戰狀態。


    二人一問一答之下,夏安然很快就將賈詡這件事給置在腦後,直到他晚上回了家,才想起來荀彧沒有告訴他要怎麽對付賈詡呀!


    不過好在當他到家的時候,發現曹純也回來啦。


    不光是曹純,伯和小少年也一同來了,見到夏安然,小少年立刻一改同曹純麵對麵飲茶的小老頭模樣,站了起來,頗有些興致勃勃得湊過來,來問豫州之行的事情。


    原來是諸葛亮和龐統二人先行到了府中,見到了正在等他們的伯和,便告訴他夏安然給他帶了竹鼠這件事。


    這引來了小少年的好奇,但是小少年既然知道這是夏安然給他的禮物,當然不會要求提前去看,而是乖乖等到夏安然回來。


    見到小少年期待的眼神,夏安然要怎麽告訴他原來的確是是活的竹鼠然後路上見它們凍得不行,於是為了防止它們凍死了不好吃,他們就先下手為強將這幾隻竹鼠殺了醃了起來呢!


    小少年期待的應該是軟乎乎毛茸茸的小竹鼠吧?


    他視線一掃,就看到看似正在看書,實則伸著耳朵偷聽的兩個小孩。


    咳。


    夏安然輕咳一聲,非常和藹得告訴小少年,你等等吃飯時候就能看見了。


    小少年乖巧點頭,眼睛亮閃閃的。


    等夏安然回身去了後廚,而曹純自覺跟上的時候,他眯了眯眼,然後看向了給他錯誤訊息的諸葛亮龐統二人。


    三個小孩麵對麵各自露出了一個假笑。但片刻以後,他們又齊齊在心中暗示自己的無聊和對方的幼稚,


    可以說非常的雙重標準呀。


    夏安然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小少年們打機鋒的對象了,正在廚房中勞作的青年正一邊切菜一邊同給他打下手的曹純聊天。


    對於他來說,這一次豫州之行,除了竹炭的收獲,他還有更大的一筆收獲,一同隨他西去的龐德公,明確表示接下來會將能和曹營誌趣相同的友人推薦來了。


    龐德公本人,縱情於山水之間,與權謀鬥爭,全無興趣。


    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做政治投資,尤其在他的重孫龐統已經明確表示投向曹營的情況下。


    話說回來,至今夏安然也不知道龐統和龐縣令之間出了什麽問題。


    他沒有問,龐統也沒有同他解釋,隻是就像他觀察所得,近一年來,自從龐統到了兗州他便不曾歸家。也很少傳遞書信。


    這在如今這個時代,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雖然還不至於到後世以孝治天下的程度,但是東漢末年對於孝這個字看的還是非常重。譬如東漢末年,舉薦製其中就有一項是孝廉之才。


    此二者取的就是孝順廉潔之人,而曹操本人就是取孝廉出身。


    龐統如今的所作所為已經可以讓人在他出仕以後,被人諷他為一不孝之子了。對此夏安然也不是沒有勸過,但是對龐統來說,他雖不做解釋,但是對於自己的選擇顯然十分的執拗。


    這種事情,外人不能多勸,因為你說到底,也不明白到底發生過什麽。


    但是夏安然心中想,是不是因為龐統自己決定投向了曹操,而龐縣令並不同意?


    龐統可能因此成為了家族的一個棄子,也有可能是成為了家庭家族投資之一。


    但令他疑惑的是,如果說龐統隻是作為世家投資的一個方麵,那在如今曹操已經明顯掌握了優勢的情況下,龐家為什麽沒有人前來攀扯?


    要說沒有伸出手,也不恰當,畢竟龐德公來了,龐德公作為龐家最出名、也是當代最著名的雅士,他來到曹營,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了龐家的政治傾向。


    於權謀之間,夏安然並不擅長,他雖然不擅長,但是曹純顯然是此中能手,聽到他的問題,曹純微微一笑,青年眉眼舒展,這一笑之間帶著些許風月之色。


    曹純沒有直接回答夏安然這一個問題,倒是反問了他一句,“景熙可能確認統待你出於真心?”


    答案自然是沒得說的,龐統少年與夏安然相識於微末之中。


    那時二人看事的三觀就十分接近,如今雖然說夏安然的個人走向轉為了基建方向,但是龐統的謀略趨向,卻與小時候毫無二致。


    也因此在他遇到了諸葛亮的時候,二人產生了一種很微妙的化學作用,就如夏安然之前對他們的判斷一般,兩人的謀略上麵可謂互補。


    雖為互補,但是也免不了在某一些觀念上的競爭性和互斥性。


    尤其是二人為達目的的手段多少有幾分不同的情況下。


    而在加入了小少年伯和之後,三個人倒成為了一個較為穩定的三角固定關係,和這、兩個小少年不同,伯和的思維模式更傾向於傾聽性以及抉擇性。


    可以說他最擅長的是融合二家之長,取長補短。


    就夏安然看來啊,這三個人如果將來投向了同一個主公,結果一定非常有趣。


    不過這一切都需要十幾年以後的事情了,現在也沒有多想的必要,夏安然笑嘻嘻得從陶罐中拿出了幾隻竹鼠,在曹純麵前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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