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狗婷和封景都沒有再碰到什麽人，安安穩穩的進了前十。
“怎麽刷在派南啊。”封景不喜歡在現在這種時候還要過河，尤其是河對麵還有人。
狗婷看見派南小橋頭有人在晃，繞到了一個視角不錯的房子裏：“來我這裏，把人清了再過去。”
“好。”封景也往她那跑，但是顯然河對麵的人並不想讓他過去，一頓火力壓製，封景隻能先在牆邊蹲下，打藥，“我過不去。”
“那你就這樣拉槍線，也不錯。”狗婷看見河對岸的人傻乎乎地一直盯著封景打，於是掏出自己的m24，信仰之聲，結果了那人。
「fgd--ting使用m24殺死了zjdxxz」
“直死。”狗婷收起槍，揮了兩下拳頭，掏出一顆煙，封在了小橋上，跳著過了橋，封景也跟上。
“哎～居然可以和你活到現在，真的不容易。”狗婷感慨。
封景一笑：“你若是想，我可以陪你把把吃雞。”
“咦，我信了你的邪。”
決賽圈，狗婷躲在一棵樹後，她看見了離自己僅有一樹之隔的人，他看了一下剩餘的人數：“就一個了，自己上。”
封景端著槍跑過去，先她一步解決了那個人：“吃雞～”
“居然和你一起可以吃雞。”
“？？？”
狗婷放下了耳機，看了一會彈幕，還是沒什麽人看，她歎了口氣，還是說了句：“喜歡主播的點點關注，主播房間號15047270。”
她下了播。
“這麽早？”
“這不是怕你有什麽事嗎？”狗婷還是有點擔心他現在的狀態，所以不太敢讓他接著打下去。
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好，怕什麽來什麽。
狗婷這邊還沒有想完，那邊封景就接了一通電話。
他放下電話之後，緊緊地盯著狗婷，他那無比透亮的眼眸，有難以掩蓋的慌張：“醫院說費用沒有交，不能采取下一步的治療。”
“那個男的打給你？”
“嗯。”
“他難道不應該付錢嗎？自己的老婆哎，警察不也說和你沒有關係嗎？”
封景搖頭：“那是濯澤打了招呼。”
“你怎麽知道是打招呼了？萬一沒有呢？”
封景默了許久，他打了濯澤的電話。
“怎麽了？”濯澤打了一個哈欠。
封景沒有說話。
“還想著借錢？”
“嗯。”
濯澤歎了口氣：“我隻能給你三萬。”
“不夠的。”
“沒有辦法，你知道現在梨園和那個人的情況，我不可能拿錢去給你買安心。”
封景手指在鍵盤上摩挲，終是點了點頭：“謝謝。”
他放下電話，緊緊握著手機，他的眼眶濕潤有淚光，不是因為濯澤不借錢，而是因為自己的懦弱，他在一陣靜默之後，捂著臉笑了起來，滿滿的都是自嘲。
訓練室隻有他的笑聲，帶著哽咽的笑聲，狗婷不敢動，在一旁瑟瑟發抖。
“三年前，濯澤拿走了我父親留給我的一百萬，我真tm當時不應該給他.......”封景深吸一口氣，“濯澤現在有錢有權，我什麽都不是，有的時候真的tm覺得錢這種東西真的很好。”
狗婷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勸他，隻能說：“濯澤也有難處啊。”
“難處？一個個的坐在那裏，站在金字塔頂端，難處？什麽難處！”封景情緒有些失控，他推門離開了訓練室，徑直下了樓。
兔兔正巧回來，看見封景，問了一句：“怎麽了？”
“回你的濯家去！”封景略過了她，推開了門。
“他......”兔兔迷茫的望著慢慢關上的門，“吃□□了這是？”
“我得跟著他。”狗婷也沒有多搭理兔兔，跟著封景就出去了。封景看見狗婷出來，整理了一下情緒：“對不起。”
“沒事。”
“你回去吧。”
“不行。”
“我要去見一個人。”封景沉下眉，“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我在外麵等你就行了。”
寒風吹過封景的耳畔，如刀般鋒利，然，當下，他已感覺不到寒冷，他望著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暗自吵笑：人家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你卻當是驚鴻一瞬，真是死都改不了這種自作多情的習慣。
狗婷覺著今天封景總是在失神，她拍了拍他：“走吧，一個人憋著很難受的。”
封景隻能點了點頭，帶著她一起走，他沒有看導航，帶著狗婷坐地鐵，顯然這條路他已經很熟了，目的地是一個商業街，封景走到一棟樓裏，樓裏的保安沒有攔著封景，是認識他。
“你和這裏哪個大人物認識啊？”狗婷也不傻，她知道能讓保安放行，一定是和這裏有權利的人認識，而且關係密切。
封景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讓她坐在大廳等自己，他脫下外套，走近了一間辦公室。
“這裏你不能進去。”
秘書攔住封景，封景推開她，徑直推開辦公室的門。
“宋煒！”
“怎麽了？”坐在茶幾前的中年男子，朝著身後的秘書擺了擺手，“你現在膽子不小，敢衝我辦公室了？”
封景看著他，暗暗握了拳頭：“求求你，借我點錢。”
“我說過了，我不會借。”宋煒扔掉了桌上的東西，“我做事，要麽不做，要做就會貫徹到底，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見識，滾吧。”
“宋哥，我為你做事這麽多年......”
“你還好意思說。”宋煒起身，“讓你殺了濯澤，你在他身邊這麽久，一點消息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說？”
“我......”
“不要讓我讓人趕你出去。”
封景背後已經冒了薄汗，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任何能力和資格在這裏要求他，封景轉身離開，他走到門口，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卑微，他連被人欺淩的資格都沒有。
狗婷看著封景，她可以感覺到他情緒變化很大，不是那種大起大落，而是那種讓人不敢靠近的距離感，她愣在原地，封景側目，冷聲道：“走。”
“你......”
“狗婷，從今天開始，我會開設公會。”封景在電梯裏說著。
“好。”狗婷雖然有些雲裏霧裏，但是她也隻能應聲。封景走在街頭，一根根煙抽著。
狗婷忍不住問：“好抽嗎？”
封景道：“不好抽，嗆人，辣嘴。”
“那為什麽還要抽？”
“因為有些東西，比糖好，雖然糖是甜的，但是吃多了會齁，所以我覺得這煙為什麽好，就因為不好抽。”封景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掐滅了煙，“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回吧。”
他坐在星巴克門口的椅子上，望著河邊的江景，他的目光放的很遠，遠到沒有焦點，狗婷沒有走，她坐在旁邊，但是封景好像看不見她一樣，他就靜靜地坐著，一滴眼淚從他臉頰上滑落。
他眯眼一笑，笑中之情感，他人無從知曉，封景指尖在凳椅上來回摩擦，他眸中的光華細碎。
終其半生，我本以為可以活的像人一些，結果到頭來，連被人當狗看資格都沒有，封景啊封景，活了二十幾年，認命吧......但是不甘心吧，但是我還能怎麽辦？
他眼眸不再明亮，像是被一層薄紗罩住。
“你沒事吧？”狗婷覺得他這樣比其他人嚎啕大哭更加嚇人，她無法想象一個話癆，沉默至此，他到底在想什麽。
封景過了好久才側過頭，聲音微啞：“你還在啊。”
狗婷愣住，她坐這沒有半個小時也該有二十分鍾了，封景居然沒有感覺到，她有些無奈：“回去吧，外麵冷。”
“我......我去一下梨園，你先走吧。”封景的電話響了，他看了號碼，是那男子的，他沒有理會，“狗哥，你覺得，人活著為了什麽？”
“要看自己吧。”
“對，要看自己，我今天明白了。”他笑了，但是笑容不再有平常的單純，“做人要對的起自己，也不能讓自己活的太憋屈，你且先回吧。”
“好......”
這裏離別墅沒有多遠，狗婷就走回去了，封景用自己身上僅剩的幾十塊錢打車去了梨園，友人看見封景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少爺說了......”
“我不是來借錢的。”封景知道他要說什麽，徑直就打斷了他，“我要見濯澤。”
“少爺......”
“立刻。”封景語氣格外地清冷，直直地看著友人。後者咽了咽口水，應聲：“好，我去問問。”
封景等了十分鍾，友人才帶他進去，濯澤麵前放著三萬現金，顯然是要給封景的。
“我不是來拿錢的，我是來和你談事情的。”封景扒三萬推回濯澤麵前，“你有心加入電競圈，不妨出資開一個公會，你我八二分成。”
濯澤皺了眉，他沒有想到封景會和自己談這種事情，他反問：“公會？怎麽不想救人了？”
封景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有的時候連自己都救不了，談什麽救人。”
“喲。”濯澤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認識封景到現在，這句話是他從封景嘴裏聽到最為現實的一句話，“今兒你是受了什麽刺激，能說出這樣的話？”
封景顧左右而言他：“梨園現在的收入，根本就不多，你想入電競行業，也是為了賺錢，既然如此，不妨多培養一些人，開戰隊，開公會，你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但是現在你隻能找到我和狗婷兩個人。”
他抬眉：“而且你對我根本不是完全的信任，所以你一直在糾結，到底要不要用我。”
濯澤遞到唇邊的茶杯一頓，眸中的光華微變。
“我現在可以和你簽合同，你是我的老板，我幫你打理公司，不過我不要你的工資，我要和你分成。”封景不願意同他多說些什麽，他知道現在濯澤心裏肯定在想自己為什麽要說今天的這些話，也在揣測這究竟是為了什麽，“如果我離開，對你也沒有什麽影響，你可以隨便再找一個人來頂替我，也就讓你更安心了吧。”
“公會不是你想開就能開的。”濯澤沒有喝茶，他也認真了起來，“我之所以不進行下一步的發展，你說對了一半，但是還有幾點，一，公會投資太大，我一個人支撐不起來，二，職業戰隊，資源我沒有，第三點也是剛剛就你分成問題的回答，八二是怎麽個分法？”
“濯澤，你不用在我麵前哭窮的，這幾年你撈的錢也不少，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幾次三番出錢幫顧連，每次花多少錢，這段時間，你做了什麽我也知道，宋先生之所以忌憚你，也是因為你圈錢的本事太大了，至於分成，我八你二。”
封景幫宋煒辦事，雖然他沒有做什麽有用的事情，但是宋煒的人還是會定期給他最新的消息，他看著濯澤越來越黑的臉，輕笑道：“我離了你照應可以活，宋先生應該很願意我去幫他吧。”
濯澤長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你是在威脅我嗎？”
封景迎上他的眼神，幽幽地答道：“是的。”
房間裏安靜的隻能聽見二人呼吸聲，濯澤終是輕輕一笑：“好，五百萬，多久可以讓我看見收益？”
“一年。”
“太久了，還有你八，太多了。”
“那就五五。”封景眯起眼，“半年時間。”
濯澤想了想，兀地一愣：“好啊，你一開始就想五五吧，居然被你小子擺了一道。”
“以後這種事情多著呢。”封景起身，“不然怎麽做你哥哥？”
“友人！”濯澤喊了一聲一直等在門外的友人，“寫合同吧。”
封景起身離開房間：“改日寫好了，我再來。”
回到別墅，狗婷坐在沙發上，她望著訓練室的門，僅僅兩天之隔，狗婷覺得真的好累。
兔兔倒了一杯熱牛奶到狗婷麵前，她道：“封景對你不一樣。”
“嗯？”狗婷眨了眨眼睛，“什麽？”
“他從來沒有和一個人說過那麽多事情。”
“很多事情嗎？”
兔兔點頭：“他是一個善於把自己的心事藏起來的人，但是他還是太過單純，就像這次的事情，他總是會覺得是自己害了別人，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的環境，他總是被指責是無能，所以他現在也覺得自己無能，我雖然是濯澤的人，但是也和他一起生活快三年，作為朋友，如果你可以勸他，就勸勸他。”
狗婷搖頭：“我勸了，我這一天都在勸，但是他聽不進去啊，我也拿他當朋友，但是我畢竟也隻是朋友，我做的隻有這些，我是來業城工作的，我不是來這裏參與這些是是非非的，這幾天我也很迷茫，說比賽，但是連一個星期都沒有訓練完，我......”
她歎了口氣，不想再說下去。
封景推開了別墅的門，他無視了兔兔，麵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他淡淡地道：“從今天開始，你和我去找隊員，我和濯澤談好了，創公會，戰隊，我也打聽過了，半個月後，有一場pubg比賽，打線下，所以我們時間不多。”
“半個月？”狗婷算了算時間，“不夠啊，我們現在才兩個人，且不說找教練就說這樣隊員，要是現在開始磨合，半個月時間也太過倉促了吧。”
“我來做教練，不打比賽，兔兔原來和我打過，技術過關。”封景撇了一眼兔兔，“另外的兩個人，我會找，不用你們擔心。”
“你不打嗎？”狗婷有些意外。
“對。”封景肯定的回答，“我不會去打，另外你們四個人都會是女子。”
狗婷眨了眨眼睛，說實話，她有些小興奮：“女子戰隊？”
“嗯。”
兔兔本來是想去湊一個熱鬧的，但是卻就這樣被拉去......她一時間還有些懵，她問道：“我？你......確定嗎？”
封景道：“確定，還有，這是你家少爺投資的，打不好，自己承擔後果啊。”他拍了拍兔兔的肩，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狗婷覺得封景有些不對，她上樓還是敲了他的房門，封景應聲：“進來。”
“你沒事吧？”狗婷問道。
“關門。”他道。
狗婷把門帶上，站在電腦桌麵前。
“從我小時候到現在，總是感覺，我身邊的人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我已經快忘記那種感覺了，那種卑微到我自己都嫌棄的感覺，但是現在我又記起了這種感覺。”封景嘴角微揚，“我媽死的時候，我沒有能力救她，我爸死的時候，我也沒有救他的能力，這麽多年來，我沒有一次是可以去覺得自己命運的，歸根結底就一句話......”
“沒錢啊，沒權啊，別人動動手指頭就能做的事情，我要求別人，人家都不願意幫你，因為你連狗都不如，我現在明白了，錢有的時候真的是個好東西，我不想我的人生，我的生活再被別人掌控。”
狗婷坐在電腦桌上，她還是那句話：“我沒有經曆過你經曆的，我無法理解你所承受的，但是我喜歡pubg，我也想去職業賽場上，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我都希望我可以去嚐試一下吧，你和濯澤，兔兔乃至那個奶媽口中的神秘人，我也什麽想摻和的心思，所以，封景，不要再讓我去知道那些對於我來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狗婷知道她現在的話的確有些傷人，但是她也是人，她也有自己想要的時候，所以她也想安安穩穩的生活，而不是為了這些事情，讓自己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好。”封景沒有生氣，他半點都不惱，他的眼眸中此時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隻能容得下狗婷一人的身影，他的目光無比炙熱。
也許是太過炙熱，狗婷別開了頭：“我先回去睡覺了。”
“嗯。”封景收回目光，打了一個哈欠，他很輕鬆，是二十年來，頭一次。
第二天天亮，狗婷起床的時候就沒有再看見封景，聽兔兔說，他要離開幾天，狗婷就拉著兔兔一直在打遊戲。
直播間的人氣也有所上漲。
封景再回來的時候，帶了兩個人，一個叫海帶，一個叫□□，狗婷看著那兩個人，吞了口口水。
“就從今天開始，你媽四個人好好訓練。”封景把那兩個人領到了訓練室，“打的時候也不要忘了直播。”
“嗯。”
封景在訓練室裏裝了投屏，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屏幕上他們打遊戲的畫麵。
一局結束，封景叫停。
“狗子，你不要一個人衝 。”
“我沒有。”狗婷想解釋。
封景打斷了她：“聽我說。”他播放了一段剛剛的錄像，“就是這裏，你不要一個人衝，你剛剛明明就可以和兔兔一起過馬路，但是你沒有交流，之後就被人偷了，馬路上扶人很難，海帶你沒有在第一時間支援過去，□□也是，你們兩個人在神遊？”
□□抿了抿嘴：“對不起。”
“重新再來。”封景翻過了手裏的本子，重新開始記錄。
訓練從上午九點，一直打到了下午兩點，狗婷覺得有些累了，她長歎了一口氣，摘下耳機。
“吃飯吧。”她從九點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有喝，其他四個人也在一旁附和。
封景合上筆記本：“我叫了外賣，吃完接著訓練。”他側目看向狗婷，“你過來一下。”
說完，他起身走出訓練室，狗婷出門之後，封景遞給了她一張小字條，上麵是一個微信號，他點了根煙，道：“晚上八點，直播，和這個人一起。”
“誰啊？”
“一個大直播，讓他帶帶你。”
“哦。”
狗婷揣好字條。
封景彈了煙灰：“相對於其他三個人來說，你的實力比較強，所以你要放慢你自己的腳步，剛出人都在，我不好意思說，我知道有的時候你打心態會炸，但是你們是一個團隊，你們需要配合，雖然我知道這樣度過磨合期你會很累，但是為了比賽，我希望你可以更正心態。”
狗婷咽了咽口水，她點頭：“我知道了。”
“不是讓你知道。”封景的話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是讓你改。”
狗婷張了張嘴，一句話堵在胸口，封景吐掉了嘴裏的煙圈，越過她，出了別墅。封景打了一通電話：“讓你約的人，約到了嗎？”
“封哥，不太好約啊，你這個一下子就要約順德公會會長，這個.......”
“很難嗎？”封景把煙扔在地上，踩滅了煙，“我找你辦事，辦事想聽你說有多難，拿了錢就要幹事。”
“隻是......確實難辦呐。”
“一頓飯，今天晚上，場地他選，如果你辦不到，錢你花差不多了吧？還的上嗎？”
“封哥，您別這樣。”
“這件事需要讓宋先生知道嗎？”
“不不不，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
封景掛斷電話，他撐了一個懶腰，回了訓練室。
吃完飯，又打了幾個小時，封景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外麵的天，指尖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
“我接個電話。”封景走到訓練室門口，“嗯？”
“晚上七點半，順德公會。”
“知道了。”封景淺淺一笑，他推開訓練室的門，“晚上我出去一趟，狗婷，你好好指揮，晚上八點，讓他們去三排，你直播。”
狗婷點了點頭：“好。”
封景七點半準時到了公會，他被人帶了進去，沒有所謂的晚餐，一間辦公室，隻有一張電競桌，一把電競椅，椅子上坐了一個人。
“說吧，找人約我什麽事？”
封景見他都開門見山，自己再藏著掖著也沒有意思，於是他便道：“順德公會近一年來，發展迅速，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合作的夥伴，也是因為各大公會排斥你們，你應該知道，我新創的公會雖然還不健全，但是後台夠硬，所以，我們談談吧。”
大言看著封景，他做順德公會的會長到今天，不是沒有聽說過濯澤的名字，隻是他從來看不上這個人，他不屑地笑了笑：“濯澤，一個戲子，拿他要挾我？”
“誤會了。”封景走到桌子前，“我沒有要挾你的意思，隻是想讓言哥清楚，現在的局勢，我們隻能這樣做，更何況，濯澤就算是戲子，在業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如果他聽見剛剛你的那番話，揮不開心的。”
“狐假虎威玩不錯。”
“言哥好好考慮吧，半個月後的比賽，我希望有貴公會的支持。”封景淺笑，“打擾。”
封景一步一頓的走到辦公室門口，大言叫住他：“你想怎麽合作？”
“給我資源，我公會初立，貴族什麽的，我可以自己來，不過我需要你給我一點直播資源。”封景背著身子，他麵上極為平靜，好像麵前這個人現在說的話，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主播是我們公會一手培養的，你說要就要？”
“既然是合作，貴公會也應該拿出這點誠意，我們會給貴公會一百萬，也是提醒我們的誠意，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愉快。”封景這才拿出放在口袋裏的支票，他轉身重新回到電競桌前，放下支票。
大言看著支票，他顯然是覺得有些少，封景也猜到了，他接著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有人可以去打比賽，彼時和貴公會分成，你們也不虧吧，直播資源是可以互通的，我們培養了人出來，也可以帶你們的新人，不是嗎？”
“早就聽說濯澤本事不小，沒想到他手底下的人都有這麽好的口舌。”大言站起身，“合作愉快。”
封景伸手同他握手。
一晃一個星期過去，封景每天都讓他們按照計劃進行訓練，狗婷晚上八點之後是不參加訓練的，一直在和順德公會的主播一起打遊戲，人氣也是在短時間內就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一個星期後是pcpi中國邀請賽，會有四十支隊伍參加，雙敗的晉級規則，積分前10視為勝者，後10為敗者。”封景在白板上大致畫了一個晉級圖，“預選賽，每天三場tpp，三場fpp，四排模式比賽，每天前十晉級下一輪，直到抉出二十個戰隊，進行決賽。”
（tpp：第三人稱，fpp：第一人稱。）
封景默了一瞬：“難度很大，希望你們可以認真對待。”
狗婷抿嘴：“你確定我們可以參加pcpi？”
“這個不需要你擔心，你隻要打好你的比賽就可以了。”封景收拾好這幾天的資料，“不早了，各位休息去吧。”
狗婷歎了口氣，關上了電腦，兔兔也打了一個哈欠，海帶和□□對視一眼，也關上了電腦。
“pcpi，這麽多豪門戰隊，還打什麽啊？”□□的心態有點炸，“當時找到我的時候，也沒有說要打這麽難的比賽啊。”
“是啊，封哥找到我們的時候就說是平常的小比賽，現在一會線下，一會職業的，還天天訓練。”海帶也有了不滿。
兔兔皺了皺眉：“你們不願意來？”
“倒也不是，隻是這天天沒日沒夜的，遭不住啊兔兔。”□□看著自己的肚子，“都瘦了。”
狗婷揉了揉眼睛，打趣道：“你啊瘦了是好事，看看你這小肚腩，還真的是對得起你這id。”
“狗哥，你又欺負我。”
“好了，不早了，該休息了，參加大賽對誰都沒有壞處。”狗婷是隊長，她不希望看見隊友還沒有比賽心態就炸了，再加上現在沒有替補隊員，所以誰都不可以有負麵心態。
兔兔也安撫了一下他們倆，也回房間休息了，這幾天的訓練，的確時間太久，換誰都有點怨言。
“封景。”狗婷叫住了準備下樓的封景，“有空嗎？”
封景隻是想出去抽個煙，他點頭，算是應下了她的話：“怎麽了？”
“有點問題想問你。”
“嗯。”
別墅外，天氣已經沒有半個月前那麽冷了，封景打了一個哈欠，問道：“什麽事？”
“海帶和□□你從哪裏找來的？”
“這個我需要告訴你嗎？”
“隻是覺得有些好奇。”
封景歎了口氣：“朋友而已，既然已經找來訓練，就是我考慮過了之後才會決定的。”
狗婷默了一瞬：“真的能贏嗎？”
“能不能隻要努力就好了。”封景說的極為平淡，“有些東西，一直去糾結，反倒是失去了那種熱情。”
“怎麽刷在派南啊。”封景不喜歡在現在這種時候還要過河，尤其是河對麵還有人。
狗婷看見派南小橋頭有人在晃，繞到了一個視角不錯的房子裏：“來我這裏，把人清了再過去。”
“好。”封景也往她那跑，但是顯然河對麵的人並不想讓他過去，一頓火力壓製，封景隻能先在牆邊蹲下，打藥，“我過不去。”
“那你就這樣拉槍線，也不錯。”狗婷看見河對岸的人傻乎乎地一直盯著封景打，於是掏出自己的m24，信仰之聲，結果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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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死。”狗婷收起槍，揮了兩下拳頭，掏出一顆煙，封在了小橋上，跳著過了橋，封景也跟上。
“哎～居然可以和你活到現在，真的不容易。”狗婷感慨。
封景一笑：“你若是想，我可以陪你把把吃雞。”
“咦，我信了你的邪。”
決賽圈，狗婷躲在一棵樹後，她看見了離自己僅有一樹之隔的人，他看了一下剩餘的人數：“就一個了，自己上。”
封景端著槍跑過去，先她一步解決了那個人：“吃雞～”
“居然和你一起可以吃雞。”
“？？？”
狗婷放下了耳機，看了一會彈幕，還是沒什麽人看，她歎了口氣，還是說了句：“喜歡主播的點點關注，主播房間號15047270。”
她下了播。
“這麽早？”
“這不是怕你有什麽事嗎？”狗婷還是有點擔心他現在的狀態，所以不太敢讓他接著打下去。
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好，怕什麽來什麽。
狗婷這邊還沒有想完，那邊封景就接了一通電話。
他放下電話之後，緊緊地盯著狗婷，他那無比透亮的眼眸，有難以掩蓋的慌張：“醫院說費用沒有交，不能采取下一步的治療。”
“那個男的打給你？”
“嗯。”
“他難道不應該付錢嗎？自己的老婆哎，警察不也說和你沒有關係嗎？”
封景搖頭：“那是濯澤打了招呼。”
“你怎麽知道是打招呼了？萬一沒有呢？”
封景默了許久，他打了濯澤的電話。
“怎麽了？”濯澤打了一個哈欠。
封景沒有說話。
“還想著借錢？”
“嗯。”
濯澤歎了口氣：“我隻能給你三萬。”
“不夠的。”
“沒有辦法，你知道現在梨園和那個人的情況，我不可能拿錢去給你買安心。”
封景手指在鍵盤上摩挲，終是點了點頭：“謝謝。”
他放下電話，緊緊握著手機，他的眼眶濕潤有淚光，不是因為濯澤不借錢，而是因為自己的懦弱，他在一陣靜默之後，捂著臉笑了起來，滿滿的都是自嘲。
訓練室隻有他的笑聲，帶著哽咽的笑聲，狗婷不敢動，在一旁瑟瑟發抖。
“三年前，濯澤拿走了我父親留給我的一百萬，我真tm當時不應該給他.......”封景深吸一口氣，“濯澤現在有錢有權，我什麽都不是，有的時候真的tm覺得錢這種東西真的很好。”
狗婷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勸他，隻能說：“濯澤也有難處啊。”
“難處？一個個的坐在那裏，站在金字塔頂端，難處？什麽難處！”封景情緒有些失控，他推門離開了訓練室，徑直下了樓。
兔兔正巧回來，看見封景，問了一句：“怎麽了？”
“回你的濯家去！”封景略過了她，推開了門。
“他......”兔兔迷茫的望著慢慢關上的門，“吃□□了這是？”
“我得跟著他。”狗婷也沒有多搭理兔兔，跟著封景就出去了。封景看見狗婷出來，整理了一下情緒：“對不起。”
“沒事。”
“你回去吧。”
“不行。”
“我要去見一個人。”封景沉下眉，“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我在外麵等你就行了。”
寒風吹過封景的耳畔，如刀般鋒利，然，當下，他已感覺不到寒冷，他望著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暗自吵笑：人家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你卻當是驚鴻一瞬，真是死都改不了這種自作多情的習慣。
狗婷覺著今天封景總是在失神，她拍了拍他：“走吧，一個人憋著很難受的。”
封景隻能點了點頭，帶著她一起走，他沒有看導航，帶著狗婷坐地鐵，顯然這條路他已經很熟了，目的地是一個商業街，封景走到一棟樓裏，樓裏的保安沒有攔著封景，是認識他。
“你和這裏哪個大人物認識啊？”狗婷也不傻，她知道能讓保安放行，一定是和這裏有權利的人認識，而且關係密切。
封景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讓她坐在大廳等自己，他脫下外套，走近了一間辦公室。
“這裏你不能進去。”
秘書攔住封景，封景推開她，徑直推開辦公室的門。
“宋煒！”
“怎麽了？”坐在茶幾前的中年男子，朝著身後的秘書擺了擺手，“你現在膽子不小，敢衝我辦公室了？”
封景看著他，暗暗握了拳頭：“求求你，借我點錢。”
“我說過了，我不會借。”宋煒扔掉了桌上的東西，“我做事，要麽不做，要做就會貫徹到底，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見識，滾吧。”
“宋哥，我為你做事這麽多年......”
“你還好意思說。”宋煒起身，“讓你殺了濯澤，你在他身邊這麽久，一點消息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說？”
“我......”
“不要讓我讓人趕你出去。”
封景背後已經冒了薄汗，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任何能力和資格在這裏要求他，封景轉身離開，他走到門口，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卑微，他連被人欺淩的資格都沒有。
狗婷看著封景，她可以感覺到他情緒變化很大，不是那種大起大落，而是那種讓人不敢靠近的距離感，她愣在原地，封景側目，冷聲道：“走。”
“你......”
“狗婷，從今天開始，我會開設公會。”封景在電梯裏說著。
“好。”狗婷雖然有些雲裏霧裏，但是她也隻能應聲。封景走在街頭，一根根煙抽著。
狗婷忍不住問：“好抽嗎？”
封景道：“不好抽，嗆人，辣嘴。”
“那為什麽還要抽？”
“因為有些東西，比糖好，雖然糖是甜的，但是吃多了會齁，所以我覺得這煙為什麽好，就因為不好抽。”封景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掐滅了煙，“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回吧。”
他坐在星巴克門口的椅子上，望著河邊的江景，他的目光放的很遠，遠到沒有焦點，狗婷沒有走，她坐在旁邊，但是封景好像看不見她一樣，他就靜靜地坐著，一滴眼淚從他臉頰上滑落。
他眯眼一笑，笑中之情感，他人無從知曉，封景指尖在凳椅上來回摩擦，他眸中的光華細碎。
終其半生，我本以為可以活的像人一些，結果到頭來，連被人當狗看資格都沒有，封景啊封景，活了二十幾年，認命吧......但是不甘心吧，但是我還能怎麽辦？
他眼眸不再明亮，像是被一層薄紗罩住。
“你沒事吧？”狗婷覺得他這樣比其他人嚎啕大哭更加嚇人，她無法想象一個話癆，沉默至此，他到底在想什麽。
封景過了好久才側過頭，聲音微啞：“你還在啊。”
狗婷愣住，她坐這沒有半個小時也該有二十分鍾了，封景居然沒有感覺到，她有些無奈：“回去吧，外麵冷。”
“我......我去一下梨園，你先走吧。”封景的電話響了，他看了號碼，是那男子的，他沒有理會，“狗哥，你覺得，人活著為了什麽？”
“要看自己吧。”
“對，要看自己，我今天明白了。”他笑了，但是笑容不再有平常的單純，“做人要對的起自己，也不能讓自己活的太憋屈，你且先回吧。”
“好......”
這裏離別墅沒有多遠，狗婷就走回去了，封景用自己身上僅剩的幾十塊錢打車去了梨園，友人看見封景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少爺說了......”
“我不是來借錢的。”封景知道他要說什麽，徑直就打斷了他，“我要見濯澤。”
“少爺......”
“立刻。”封景語氣格外地清冷，直直地看著友人。後者咽了咽口水，應聲：“好，我去問問。”
封景等了十分鍾，友人才帶他進去，濯澤麵前放著三萬現金，顯然是要給封景的。
“我不是來拿錢的，我是來和你談事情的。”封景扒三萬推回濯澤麵前，“你有心加入電競圈，不妨出資開一個公會，你我八二分成。”
濯澤皺了眉，他沒有想到封景會和自己談這種事情，他反問：“公會？怎麽不想救人了？”
封景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有的時候連自己都救不了，談什麽救人。”
“喲。”濯澤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認識封景到現在，這句話是他從封景嘴裏聽到最為現實的一句話，“今兒你是受了什麽刺激，能說出這樣的話？”
封景顧左右而言他：“梨園現在的收入，根本就不多，你想入電競行業，也是為了賺錢，既然如此，不妨多培養一些人，開戰隊，開公會，你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但是現在你隻能找到我和狗婷兩個人。”
他抬眉：“而且你對我根本不是完全的信任，所以你一直在糾結，到底要不要用我。”
濯澤遞到唇邊的茶杯一頓，眸中的光華微變。
“我現在可以和你簽合同，你是我的老板，我幫你打理公司，不過我不要你的工資，我要和你分成。”封景不願意同他多說些什麽，他知道現在濯澤心裏肯定在想自己為什麽要說今天的這些話，也在揣測這究竟是為了什麽，“如果我離開，對你也沒有什麽影響，你可以隨便再找一個人來頂替我，也就讓你更安心了吧。”
“公會不是你想開就能開的。”濯澤沒有喝茶，他也認真了起來，“我之所以不進行下一步的發展，你說對了一半，但是還有幾點，一，公會投資太大，我一個人支撐不起來，二，職業戰隊，資源我沒有，第三點也是剛剛就你分成問題的回答，八二是怎麽個分法？”
“濯澤，你不用在我麵前哭窮的，這幾年你撈的錢也不少，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幾次三番出錢幫顧連，每次花多少錢，這段時間，你做了什麽我也知道，宋先生之所以忌憚你，也是因為你圈錢的本事太大了，至於分成，我八你二。”
封景幫宋煒辦事，雖然他沒有做什麽有用的事情，但是宋煒的人還是會定期給他最新的消息，他看著濯澤越來越黑的臉，輕笑道：“我離了你照應可以活，宋先生應該很願意我去幫他吧。”
濯澤長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你是在威脅我嗎？”
封景迎上他的眼神，幽幽地答道：“是的。”
房間裏安靜的隻能聽見二人呼吸聲，濯澤終是輕輕一笑：“好，五百萬，多久可以讓我看見收益？”
“一年。”
“太久了，還有你八，太多了。”
“那就五五。”封景眯起眼，“半年時間。”
濯澤想了想，兀地一愣：“好啊，你一開始就想五五吧，居然被你小子擺了一道。”
“以後這種事情多著呢。”封景起身，“不然怎麽做你哥哥？”
“友人！”濯澤喊了一聲一直等在門外的友人，“寫合同吧。”
封景起身離開房間：“改日寫好了，我再來。”
回到別墅，狗婷坐在沙發上，她望著訓練室的門，僅僅兩天之隔，狗婷覺得真的好累。
兔兔倒了一杯熱牛奶到狗婷麵前，她道：“封景對你不一樣。”
“嗯？”狗婷眨了眨眼睛，“什麽？”
“他從來沒有和一個人說過那麽多事情。”
“很多事情嗎？”
兔兔點頭：“他是一個善於把自己的心事藏起來的人，但是他還是太過單純，就像這次的事情，他總是會覺得是自己害了別人，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的環境，他總是被指責是無能，所以他現在也覺得自己無能，我雖然是濯澤的人，但是也和他一起生活快三年，作為朋友，如果你可以勸他，就勸勸他。”
狗婷搖頭：“我勸了，我這一天都在勸，但是他聽不進去啊，我也拿他當朋友，但是我畢竟也隻是朋友，我做的隻有這些，我是來業城工作的，我不是來這裏參與這些是是非非的，這幾天我也很迷茫，說比賽，但是連一個星期都沒有訓練完，我......”
她歎了口氣，不想再說下去。
封景推開了別墅的門，他無視了兔兔，麵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他淡淡地道：“從今天開始，你和我去找隊員，我和濯澤談好了，創公會，戰隊，我也打聽過了，半個月後，有一場pubg比賽，打線下，所以我們時間不多。”
“半個月？”狗婷算了算時間，“不夠啊，我們現在才兩個人，且不說找教練就說這樣隊員，要是現在開始磨合，半個月時間也太過倉促了吧。”
“我來做教練，不打比賽，兔兔原來和我打過，技術過關。”封景撇了一眼兔兔，“另外的兩個人，我會找，不用你們擔心。”
“你不打嗎？”狗婷有些意外。
“對。”封景肯定的回答，“我不會去打，另外你們四個人都會是女子。”
狗婷眨了眨眼睛，說實話，她有些小興奮：“女子戰隊？”
“嗯。”
兔兔本來是想去湊一個熱鬧的，但是卻就這樣被拉去......她一時間還有些懵，她問道：“我？你......確定嗎？”
封景道：“確定，還有，這是你家少爺投資的，打不好，自己承擔後果啊。”他拍了拍兔兔的肩，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狗婷覺得封景有些不對，她上樓還是敲了他的房門，封景應聲：“進來。”
“你沒事吧？”狗婷問道。
“關門。”他道。
狗婷把門帶上，站在電腦桌麵前。
“從我小時候到現在，總是感覺，我身邊的人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我已經快忘記那種感覺了，那種卑微到我自己都嫌棄的感覺，但是現在我又記起了這種感覺。”封景嘴角微揚，“我媽死的時候，我沒有能力救她，我爸死的時候，我也沒有救他的能力，這麽多年來，我沒有一次是可以去覺得自己命運的，歸根結底就一句話......”
“沒錢啊，沒權啊，別人動動手指頭就能做的事情，我要求別人，人家都不願意幫你，因為你連狗都不如，我現在明白了，錢有的時候真的是個好東西，我不想我的人生，我的生活再被別人掌控。”
狗婷坐在電腦桌上，她還是那句話：“我沒有經曆過你經曆的，我無法理解你所承受的，但是我喜歡pubg，我也想去職業賽場上，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我都希望我可以去嚐試一下吧，你和濯澤，兔兔乃至那個奶媽口中的神秘人，我也什麽想摻和的心思，所以，封景，不要再讓我去知道那些對於我來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狗婷知道她現在的話的確有些傷人，但是她也是人，她也有自己想要的時候，所以她也想安安穩穩的生活，而不是為了這些事情，讓自己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好。”封景沒有生氣，他半點都不惱，他的眼眸中此時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隻能容得下狗婷一人的身影，他的目光無比炙熱。
也許是太過炙熱，狗婷別開了頭：“我先回去睡覺了。”
“嗯。”封景收回目光，打了一個哈欠，他很輕鬆，是二十年來，頭一次。
第二天天亮，狗婷起床的時候就沒有再看見封景，聽兔兔說，他要離開幾天，狗婷就拉著兔兔一直在打遊戲。
直播間的人氣也有所上漲。
封景再回來的時候，帶了兩個人，一個叫海帶，一個叫□□，狗婷看著那兩個人，吞了口口水。
“就從今天開始，你媽四個人好好訓練。”封景把那兩個人領到了訓練室，“打的時候也不要忘了直播。”
“嗯。”
封景在訓練室裏裝了投屏，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屏幕上他們打遊戲的畫麵。
一局結束，封景叫停。
“狗子，你不要一個人衝 。”
“我沒有。”狗婷想解釋。
封景打斷了她：“聽我說。”他播放了一段剛剛的錄像，“就是這裏，你不要一個人衝，你剛剛明明就可以和兔兔一起過馬路，但是你沒有交流，之後就被人偷了，馬路上扶人很難，海帶你沒有在第一時間支援過去，□□也是，你們兩個人在神遊？”
□□抿了抿嘴：“對不起。”
“重新再來。”封景翻過了手裏的本子，重新開始記錄。
訓練從上午九點，一直打到了下午兩點，狗婷覺得有些累了，她長歎了一口氣，摘下耳機。
“吃飯吧。”她從九點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有喝，其他四個人也在一旁附和。
封景合上筆記本：“我叫了外賣，吃完接著訓練。”他側目看向狗婷，“你過來一下。”
說完，他起身走出訓練室，狗婷出門之後，封景遞給了她一張小字條，上麵是一個微信號，他點了根煙，道：“晚上八點，直播，和這個人一起。”
“誰啊？”
“一個大直播，讓他帶帶你。”
“哦。”
狗婷揣好字條。
封景彈了煙灰：“相對於其他三個人來說，你的實力比較強，所以你要放慢你自己的腳步，剛出人都在，我不好意思說，我知道有的時候你打心態會炸，但是你們是一個團隊，你們需要配合，雖然我知道這樣度過磨合期你會很累，但是為了比賽，我希望你可以更正心態。”
狗婷咽了咽口水，她點頭：“我知道了。”
“不是讓你知道。”封景的話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是讓你改。”
狗婷張了張嘴，一句話堵在胸口，封景吐掉了嘴裏的煙圈，越過她，出了別墅。封景打了一通電話：“讓你約的人，約到了嗎？”
“封哥，不太好約啊，你這個一下子就要約順德公會會長，這個.......”
“很難嗎？”封景把煙扔在地上，踩滅了煙，“我找你辦事，辦事想聽你說有多難，拿了錢就要幹事。”
“隻是......確實難辦呐。”
“一頓飯，今天晚上，場地他選，如果你辦不到，錢你花差不多了吧？還的上嗎？”
“封哥，您別這樣。”
“這件事需要讓宋先生知道嗎？”
“不不不，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
封景掛斷電話，他撐了一個懶腰，回了訓練室。
吃完飯，又打了幾個小時，封景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外麵的天，指尖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
“我接個電話。”封景走到訓練室門口，“嗯？”
“晚上七點半，順德公會。”
“知道了。”封景淺淺一笑，他推開訓練室的門，“晚上我出去一趟，狗婷，你好好指揮，晚上八點，讓他們去三排，你直播。”
狗婷點了點頭：“好。”
封景七點半準時到了公會，他被人帶了進去，沒有所謂的晚餐，一間辦公室，隻有一張電競桌，一把電競椅，椅子上坐了一個人。
“說吧，找人約我什麽事？”
封景見他都開門見山，自己再藏著掖著也沒有意思，於是他便道：“順德公會近一年來，發展迅速，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合作的夥伴，也是因為各大公會排斥你們，你應該知道，我新創的公會雖然還不健全，但是後台夠硬，所以，我們談談吧。”
大言看著封景，他做順德公會的會長到今天，不是沒有聽說過濯澤的名字，隻是他從來看不上這個人，他不屑地笑了笑：“濯澤，一個戲子，拿他要挾我？”
“誤會了。”封景走到桌子前，“我沒有要挾你的意思，隻是想讓言哥清楚，現在的局勢，我們隻能這樣做，更何況，濯澤就算是戲子，在業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如果他聽見剛剛你的那番話，揮不開心的。”
“狐假虎威玩不錯。”
“言哥好好考慮吧，半個月後的比賽，我希望有貴公會的支持。”封景淺笑，“打擾。”
封景一步一頓的走到辦公室門口，大言叫住他：“你想怎麽合作？”
“給我資源，我公會初立，貴族什麽的，我可以自己來，不過我需要你給我一點直播資源。”封景背著身子，他麵上極為平靜，好像麵前這個人現在說的話，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主播是我們公會一手培養的，你說要就要？”
“既然是合作，貴公會也應該拿出這點誠意，我們會給貴公會一百萬，也是提醒我們的誠意，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愉快。”封景這才拿出放在口袋裏的支票，他轉身重新回到電競桌前，放下支票。
大言看著支票，他顯然是覺得有些少，封景也猜到了，他接著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有人可以去打比賽，彼時和貴公會分成，你們也不虧吧，直播資源是可以互通的，我們培養了人出來，也可以帶你們的新人，不是嗎？”
“早就聽說濯澤本事不小，沒想到他手底下的人都有這麽好的口舌。”大言站起身，“合作愉快。”
封景伸手同他握手。
一晃一個星期過去，封景每天都讓他們按照計劃進行訓練，狗婷晚上八點之後是不參加訓練的，一直在和順德公會的主播一起打遊戲，人氣也是在短時間內就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一個星期後是pcpi中國邀請賽，會有四十支隊伍參加，雙敗的晉級規則，積分前10視為勝者，後10為敗者。”封景在白板上大致畫了一個晉級圖，“預選賽，每天三場tpp，三場fpp，四排模式比賽，每天前十晉級下一輪，直到抉出二十個戰隊，進行決賽。”
（tpp：第三人稱，fpp：第一人稱。）
封景默了一瞬：“難度很大，希望你們可以認真對待。”
狗婷抿嘴：“你確定我們可以參加pcpi？”
“這個不需要你擔心，你隻要打好你的比賽就可以了。”封景收拾好這幾天的資料，“不早了，各位休息去吧。”
狗婷歎了口氣，關上了電腦，兔兔也打了一個哈欠，海帶和□□對視一眼，也關上了電腦。
“pcpi，這麽多豪門戰隊，還打什麽啊？”□□的心態有點炸，“當時找到我的時候，也沒有說要打這麽難的比賽啊。”
“是啊，封哥找到我們的時候就說是平常的小比賽，現在一會線下，一會職業的，還天天訓練。”海帶也有了不滿。
兔兔皺了皺眉：“你們不願意來？”
“倒也不是，隻是這天天沒日沒夜的，遭不住啊兔兔。”□□看著自己的肚子，“都瘦了。”
狗婷揉了揉眼睛，打趣道：“你啊瘦了是好事，看看你這小肚腩，還真的是對得起你這id。”
“狗哥，你又欺負我。”
“好了，不早了，該休息了，參加大賽對誰都沒有壞處。”狗婷是隊長，她不希望看見隊友還沒有比賽心態就炸了，再加上現在沒有替補隊員，所以誰都不可以有負麵心態。
兔兔也安撫了一下他們倆，也回房間休息了，這幾天的訓練，的確時間太久，換誰都有點怨言。
“封景。”狗婷叫住了準備下樓的封景，“有空嗎？”
封景隻是想出去抽個煙，他點頭，算是應下了她的話：“怎麽了？”
“有點問題想問你。”
“嗯。”
別墅外，天氣已經沒有半個月前那麽冷了，封景打了一個哈欠，問道：“什麽事？”
“海帶和□□你從哪裏找來的？”
“這個我需要告訴你嗎？”
“隻是覺得有些好奇。”
封景歎了口氣：“朋友而已，既然已經找來訓練，就是我考慮過了之後才會決定的。”
狗婷默了一瞬：“真的能贏嗎？”
“能不能隻要努力就好了。”封景說的極為平淡，“有些東西，一直去糾結，反倒是失去了那種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