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 曹營的士兵卻是最規矩的。


    袁紹的兵在掃蕩民居的時候,曹軍和孫堅的部署都在重填皇墳,之後,袁紹此時作為冀州的實際擁有人,看了看小夥伴的軍糧,有些同情他, 又想想自己的軍糧還要帶回去也有些麻煩……就送了他幾擔。


    曹操表示非常感謝,並且表示, 咳, 車子能不能也一起送給操?


    “孟德何至於此……”袁紹一臉的唏噓,二人此時正同坐與袁紹帳中,飲著袁紹帶來的茶水,曹操一塊接一塊得啃著酥餅, 表情也有些感歎, 就差沒說一句操這是為了人民服務呀!


    袁紹想了想,建議要不然曹操還是跟著他幹?現在冀州正缺人,如果曹操來的話可以封他個太守當當, 現在洛陽城已成廢墟, 曹操駐成皋也沒有戰略意義,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邀請,曹操顯然是有些猝不及防的,他思考了片刻, 還是拒絕了。


    理由也很簡單, 他剛在成皋買了地。


    袁紹被這個理由給震驚到了, 他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拜拜手示意自己無言以對。


    然後他就看著曹操端著酥餅一起走了。


    等人走了他才反應過來,不對啊,就算買了地又不用一直住在那裏啊,還有,為什麽要把自己的酥餅一起拿走啊!


    被拿走的酥餅很快分給了曹仁曹純兄弟兩,還有一塊給了剛好走來的孫堅。


    孫堅啃著酥餅表情有些微妙。


    見狀曹操有些詢問得看向他,經過這一次聯軍,二人對對方的觀感非常不錯,孫堅欣賞曹操這種隻有一萬人還頂著上的魄力,曹操欣賞孫堅少見的對漢室忠誠的態度,二人見麵後又因為共同修葺皇家墓室很快互相交換了表字。


    隻是孫堅現在的態度非常微妙,他的嚼著酥餅,表情頗有些放空,整個人都帶著一種微妙的傻意,曹操見他不想說就沒再問,隻是在心中感歎一句,果然,哪怕是再好的姿顏,呆傻時候都不咋地。


    說到姿容,


    關於這位前長沙太守有一個頗為廣流傳的故事,孫堅出生貧寒,但是天生神力,他一路全靠平亂晉升,可謂是最傳統的武將晉升之路。然後他當年據說年少慕艾,孫夫人才貌雙全,便去求娶,孫夫人的家人都不甚看得起他,孫夫人卻決定要嫁。


    實則就是因為孫夫人……咳,見到當時還年輕的孫堅覺得他好看。


    這是作為一則小道消息流傳的,當年孫堅第一次入洛陽的時候,曹操就同他見過幾次,二人也就是點頭之交,對於這人的相貌他也是很喜歡的,威武英俊,瀟灑不凡,後來聽到這個傳聞,他私底下表示這的確很有可能。


    隻可惜這個八卦顯然是不能去問的。


    反正人家夫妻感情和美,孫堅除了孫夫人並無妾室,子女均為孫夫人所出,這在這個時代已經能作為夫妻感情和美的佐證了。


    說到這個,自己的妻妾均在原籍,幾個孩兒也在那兒,快一年沒見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大兒子一慣懂事,次子怕不是要不記得他這個爹了吧。


    一時之間曹操也有些惆悵。


    其實曹操沒騙袁紹,他是真的買了地。


    他從成皋城龐縣令手上用曹純劫富濟貧得來的錢買了城外近一百畝的田地,並且在春耕的時候種下了粟米,現在回程應該正好能趕上收獲。


    這是來自荀彧的建議。


    為了保證軍糧的供應,在練軍的間隙充當農夫,這正是曆史上他也提出的,軍屯製。


    正是這種軍屯製度,使得曹軍很少被糧草所困擾。


    但也隻是很少,並不是沒有。


    一百畝地在秋收時候差不多能收獲300石的糧食,按照現代的重量差不多是1.8噸的糧食,而按照每人一天一斤的吃法,一個一萬人的部隊也僅能支撐兩到三天。


    但是一般來說實際行軍途中,夥夫都會在沿途尋找可食用的野菜,混合粟米製作成餐食,這樣算來100畝地一年的產量約可以支撐五六日。


    倒不是曹操不想多買些,但是周圍可耕種土地就那麽大,除了少部分戰亂頻繁的城市會居住在易守難攻之處,大部分古人通常在在最肥沃又有水源的地方定居,並在此建城。


    成皋就是如此,最肥沃的土壤均在城內,城關之間,曹操如今駐紮地倒是有地方,但是那裏是官軍屯兵演武處,隻能對外發展。


    就這小半個月的一仗,就已經快要把曹營的糧草吃空了。


    不過幸好,董卓撤退時候不可避免得丟下了輜重,又因為走的匆忙沒來得及燒掉糧食,富有的袁紹看不上這些,而且他是盟主自然要擺出些姿態,就表示輜重給你們分了,孫堅口稱自己駐軍地也比較遠,帶回去不太方便,就全給了曹操。


    另外還有董卓兵士身上的戰甲、武器,這一點大家都表示均分,但是袁紹兵士換下來的一些兵器、護甲也給了曹操,算是感謝好兄弟給他麵子。


    最後曹操撤軍時候還沿途收攏了些逃進了山裏的洛陽城民,這些人都是在最初就逃出洛陽城的,才躲過了董卓的□□。


    在他們的指點下,曹操又從村裏麵的隱蔽處尋得了些糧草。


    村內空無一人,也就是這村人是附近村的姻親,才大概知道些他們藏糧的消息。


    曹操看著村內一片狼藉,屋內被翻得淩亂,地上還有已經變成褐色的血跡,雖然沒看到屍首,也知道這村子遭遇了什麽。


    隻不知道是董卓幹的還是附近山匪。


    他輕歎一口氣,又見自己進的屋子恰巧有筆墨,他便取水研墨,撿起了一處門板,在上頭書下了今曹軍路過借糧,若村人歸可憑此條至曹營取銀的字樣。


    跟著他的郭嘉見他如此舉動,微微一笑,隻羽毛扇晃動的頻率更高了些,顯示他心中愉悅。


    反倒是投奔的村民有些不解,他以為是這位長官不信他所言,於是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得說道“大,大人,這個村子是真的沒人了……”


    “一村人,都,都被殺光了。”


    “我知。”曹操停筆後放下筆墨,歎了一口氣“我隻希望有朝一日能當真有人帶著這木牌上門來。”


    村民不解他的意思,旁的兵士卻是明白的。


    他們都是經過訓練和選拔被提為曹操親兵的,本身也都是農戶出生,自己也是背井離鄉,見到這村莊慘狀心中感受複雜,隻是能來看投軍的人家裏都並無牽累,隻是帶著點有家回不去的悵惘而已。


    每個村子像他們這樣的人都不會少,或是因為親人一場大病,或是因為一次災年,農人的收成是死的,存糧也就這些,經不起太多風浪。


    隻要遇到一次到兩次的坎,他們就過不去了。


    曹操的意思,就是希望能有一日像他們這樣離家的村人能夠還家,而這些人返家後麵對空空落落的村落、空空的糧倉,定然心存絕望,再見到這一木牌,便是給了他們一線生機。


    這是親兵理解的意思,每個人因為所處位置的不同在看到訊息時候反映出的意義都不相同。


    譬如郭嘉,他很快就腦子一轉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主公,我們沿途回營之時,不妨沿途幫忙清掃一下山中匪寨,董卓肆虐之下定有村民落草為匪寇,若遇村人,也可告知他們董卓軍已退,大可返鄉了,若遇惡賊,……“


    他沒再說下去,但是在場之人心中都有數。


    若遇到匪寨,當然要替天行道劫富濟貧了。


    自成皋往洛陽輸送的糧草忽然被退回,連帶著還有幾個親兵反而帶著輜重回來了,麵對這一情況夏安然頓感莫名其妙。


    這次他和荀彧二人駐守後方,他年紀小,荀彧便帶著他熟悉如何做戰備後勤工作,夏安然就見荀彧如同變魔法一般從各處弄來糧草然後運出,不慌不忙鎮定自若,在他的帶動下,曹營的留守兵士心態都極為穩定,就好像曹操帶走的不是幾乎全部的主力,而且他也不是最弱的一支軍隊一樣。


    主糧都已經運走,曹營的糧食自然不足,但是就是如此情況下,荀彧還特地尋了蘭草,組織大家用蘭草沐浴,以賀端午。


    一群士兵當然沒有泡湯的條件的,他們也不在意這個,用大鍋煮了些蘭草湯□□裸站在河邊往身上撲撒就是了,一群兵哥光著屁股互相搓澡的場麵讓夏安然簡直不忍直視。


    說好的保守的古代人呢?


    實則在漢朝,是以穿的少為尊敬的,譬如上朝時候,就是以不穿鞋襪光著腳表示對皇帝的尊敬,所以曹操後來的一個特權就是被允許穿著鞋上朝。


    到了後來可以穿襪子上朝,但是祭天時候是肯定要光腳的。


    這是由於至隋唐前,古人的坐姿都是經坐,姿勢就類似於現在的跪坐,倘若鞋子很髒,容易弄髒衣服,於是入內大家就都先脫鞋,而等到椅子發明之後,再脫鞋就沒有必要了,如朝禮儀就漸漸轉變為——穿得多表示尊敬了。


    所以在漢代和魏晉時代,咳,男人袒胸露乳是尊敬,姑娘光腳光手臂是尊敬,露屁股……這,這大概也不算太失禮吧。


    反正夏安然隻能掩麵跑進了荀彧帳內,結果荀令君也在沐浴。


    隻不過他的待遇就好得多了,還有個浴盆可以泡澡。


    夏安然:不是,為什麽要在房間正中間沐浴?


    夏安然:我真的不是很懂你們漢代人啊!


    荀彧“景熙?今日可曾泡湯?”


    夏安然木然得回答“安然方才回營,尚未來得及。”


    於是荀彧笑著邀請道“那不妨共浴?”


    “不,不必了……”


    “一同吧,我方才已經令人將你的蘭湯送了去,現在隻怕已經冷了,”說著荀彧坐起了身,改趴姿為坐姿,“進來泡泡,就當解乏。”


    夏安然真的很努力得拒絕了,但是在荀彧的熱切邀請下,他還是沒能抵住在初夏時節泡個澡的樂趣=w=


    夏安然飛快得脫光光下水,蘭草湯製成的浴液是淡褐色的液體,帳內又暗,其實下了水什麽都看不見,夏安然拿起一旁的搓石,主動問頂頭上司是不是需要搓背,荀彧欣然應了,並且背過身去。


    搓石就和現代曾經流傳過一段時間的火山石很類似,不過這個是陶製的,一麵有花紋,另一麵就在身上搓洗,在這個沒有肥皂的時代,古人就靠這個把身上的髒汙去除。


    荀彧皮膚白,他長發被撩起用布巾挽起,已經是青年的身板不像夏安然這麽單薄,雖然穿衣服時候看不出,但是脫光了之後就顯露出了他肩寬腿長腰細的好身材了。


    嬌生慣養的荀郎君在昏暗的室內皮膚白的都能發光,就像內酯豆腐一樣,夏安然都有點不敢用力,搓澡這件事他當然不陌生,大學時候誰能沒幾個一起搓澡的好基友呢,那時候都是以將小夥伴的背部搓紅為樂,每次洗完澡都是表麵淡定實際齜牙咧嘴。


    他有些試探性的將搓石放上了荀郎君的背部,小小得搓了幾下。


    荀彧一邊讓夏安然用力一些一邊問“方才見景熙麵帶喜色,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訴彧?”


    夏安然一邊吭哧吭哧給美人搓背,一邊說“前幾日送糧的隊伍都回來了,糧草被退了回來,一並還有幾輛運糧的車子,兵士說主公出兵時遇到了袁公、孫公兩路大軍,此戰大捷,董卓棄下輜重西逃長安。”


    他頓了頓,有些遺憾得說“隻可惜此次準備不足,無法西征,隻能讓董卓逃了,倒是主公得了好些袁公贈與的糧草,聽兵士說,主公沿途清掃匪寨,得了好些個糧食,所以就將這些給先送回來了,後頭還有呢。”


    他是真的有些遺憾,如果能在這裏把董卓幹掉,起碼長安百姓就能躲過這一場浩劫了。


    這對曹軍算是個好消息,荀彧卻眼簾低垂並無喜色,他背對著夏安然,自然不需要管理自己的麵部表情。


    被稱為美風姿的荀郎君唇角一揚,露出了諷笑,“哪裏是準備不足呢。”


    夏安然搓背的手一頓,他知道曆史,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意思,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怎麽安慰這個一心為漢的人,隻能幹巴巴得說道“董卓兵強馬壯,又擅領軍,此次聯軍僅有三支,常言道窮寇莫追,恐怕他們的確是想要等條件更優之時再一舉攻下長安?”


    荀彧並不回應,隻是示意夏安然背過身來,他來幫他搓背,夏安然趴在浴桶邊上享受有人搓背的感覺,結果荀彧一上手他就慘叫一聲“文若文若,輕一點嗷~”


    荀彧動作微頓,忽然伸手捏捏他的身板,歎氣“景熙,你竟比奉孝還要柔弱一些啊。”


    柔弱是什麽形容詞啦!還有為什麽要和郭嘉比,荀彧大大你這是在拉踩你知道嗎?


    “我還在長身體呢……”夏安然哼唧著說道,順勢往後頭一摸,想要默默荀彧的軟肚皮作為回應,結果他摸到了腹肌,四塊。


    這不科學!每天伏案工作的荀彧怎麽可能還有腹肌!


    對於將爪子搭在自己肚子上摸的夏安然那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荀彧微微一笑,很委婉得說道“彧每日……在景熙還在安寢之時,都會隨軍鍛煉。”


    夏安然:……


    他默默收回手,背過身去當做什麽都沒聽到。


    見此表現荀彧微微搖頭“景熙你不若日後同我一起鍛煉……”他頓了頓“莫要學習奉孝。”


    在睡眠和健康之間,夏安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健康,並且他弱弱得提出了建議“既然如此,不如拉著奉孝一起吧。”


    為了組織團結,為了曹操帳下文士的健康,隊伍中不能搞小團體啊,要運動必須一起來。


    夏安然和荀彧達成了共識。


    之後夏安然發現,就是這一次群體搓澡之後,加上糧草被退回,曹營留守士兵的氣氛就明顯放鬆了下來,往來士兵麵上的笑容增多,哪怕是挑著糞肥去開墾田地也都沒了怨言。


    這幾日,隨著輛車陸陸續續得回到成皋,一同歸來的還有傷兵。


    曹營現在並沒有配備軍醫,有的隻是招募而來的幾個稍稍懂些醫術的學徒,這些人一回來軍營很快就忙碌了起來,夏安然從成皋城請來了郎中,這次回來的傷兵約有五十多人,都屬於重傷兵,身上已經有不同程度的感染情況。


    荀彧很快整理出了專門的屋子,這是自大軍離開之後就搭建起來的木房子,比起尋常帳房保暖、避風效果更好,炭盆也已經放了進去。


    傷兵營。


    這是它的名字。


    夏安然給入營的兵士和郎中均都發了一個口罩,這種粗製的口罩並不能防止吸入病菌,但是能夠防止唾沫飛濺,每個人的口腔中都含有大量的病菌,而因為這個時代對於口腔衛生的不重視,這裏的情況隻會比現代更為嚴峻。


    這些細菌在人體的口腔裏麵有平衡,且因為每個人體質不同短時間內不會引起疾病,但是對抵抗力脆弱的人來說,就是致病性的了。


    他沒法解釋這些問題,不過夏安然自己以身作則戴著口罩,荀彧又支持他,入營的兵士自然隻能無可奈何下戴著,而且夏安然說隻要堅持在傷兵營戴口罩之人,可以得一個麥餅作為獎勵。


    麥餅!


    這些人都隻吃過一次,是夏安然將麥子磨成粗麵後製造成的經過烤製的大餅,這個時代烤製還沒有發展出來,雖然粗麵有些糙,但是軍漢們表示沒問題我們的牙齒完全咬的動!香噴噴熱乎乎的麥餅裹著魚幹吃,可美。


    在“重賞”之下,初入傷兵營的兵士都會取下門口右側的幹淨口罩,出門時候摘下放在左側,這些都是比較單薄的布料,每日會有人收去洗了晾幹,嚴格來說,也不算特別麻煩。除了口罩,傷兵營還時常奢侈得用石灰水消毒。


    兵士的血都已經止住,有不少人用的是土方法,也就是泥土止血,也有幾個用了石灰止血,前者衝洗幹淨就好,後者就沒法用水清理了,醫匠們在見多識廣的郎中的指點下取了刷子一點點得將已經板結的石灰剝落下來,等到目可見並無石灰殘餘之時,再用水洗。


    這些水都是經過燒煮的,這是夏安然特地吩咐的,傷兵營的房子裏麵就有一個灶台,而灶台下頭有火道自床下通過再傳至屋外,正是東北大炕的做法,實話說在這個時代做出這東西並不容易,失敗了好幾次,大部分原因是耐火磚的硬度不夠,但是幸而最後成功了。


    傷兵營的灶上會一直燒著熱水,一來供應郎中需要,二來也是給室內保溫,受傷士兵血液大量流失體溫降低,取暖很重要。


    同時還有一個鍋裏麵煮著的水是用來消毒器具的,夏安然最後鼓搗出了一個類似蒸籠的東西,上頭覆蓋有層層蘆葦葉,以避免蒸汽外露。


    不管怎麽說,水蒸氣的溫度都比熱水的溫度高,這個條件比不上高壓蒸汽消毒法,也比水煮器材有效。


    因為煙道自然沒辦法做那麽長,最暖和的炕床不過四五張,但不管怎麽說,屋子裏麵都比外頭暖和,而這最暖的床自然是給傷最重之人,這是由郎中判斷的,也有些傷口不適宜睡熱炕,總之,全聽醫囑。


    但即便如此,五十多個重傷員在曹操等人回來之後也隻剩下了不到二十人,而這二十人能回到戰場上的也不過一隻手。


    折損率高的嚇人。


    夏安然在目送一具具遺體被推出後低落了好幾天。


    沒有抗生素,沒有消炎藥的時代,雖然他已經努力提供最好的膳食最好的環境了,但是也隻能看著傷口化膿潰爛,眼睜睜看著一個個人再也閉不上眼,在痛苦中死去。


    這一日,傷兵營又送出去了一個士兵,這個人本來是夏安然以為最有可能恢複的,他傷口恢複得很好,人也很樂觀,時常用不太熟練的官話給屋子裏麵的人說笑話,就是突然有一天他說了一句,想家了。


    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一直降不下來。


    最後就在睡夢中去了。


    郎中同他解釋這是沒了活下去的意誌,人很多時候都是靠著一口氣撐著,這一口氣泄了,本來能挺過去的關也挺不過去了。


    夏安然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他就是一時有些不太能接受。


    他想找找華佗,找找張仲景,這二人都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醫生,他不會配藥,他們肯定會啊。


    華佗不好找,張仲景祖籍就在南陽,離成皋也不算太遠……但是問題是他現在應該正在四處走醫,為《傷寒論》收集材料。


    隻能先派人過去問問有沒有他的蹤跡信息了。


    將人派出後,他就沒時間思考這些問題了,因為曹軍回營,帶來了大量的名為新人實為俘虜的存在,加上輕傷兵,曹操帶回的輜重,一下子軍營就忙了起來。


    軍營外成皋城還有些村民聽說曹軍打跑了大惡人董卓特地送來了瓜果以示感謝,勝利歸來之後自然也要開慶功宴,帶回來的新兵也需要安排住宿,一件件事情鋪開後讓夏安然忙的腳打後腦勺。


    郭嘉隨軍歸來,自然不可能來幫忙,荀彧比他還忙,夏安然眼珠一轉,非常不道德得把龐統帶了過來。


    龐統對於文書工作接納良好,對於夏安然請求幫忙這件事也隻是沉默了一下就答應了。


    倒是荀彧聽說他這麽做的時候失笑搖頭,心中暗中尋思恐怕夏安然不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麽吧,在某些地方景熙似乎都有些缺乏常識,隻是他並不去提醒。


    龐統這小孩他見過不少次,夏安然即便不知道,他心裏肯定清楚,既然答應了過來,便也是帶了考察之意。


    對於這種聰明得過分的小孩,荀彧從來都不會小看。如果順利的話,主公帳下又能多一個少年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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