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時刻,我已來不及躲閃,更來不及對抗。


    那一抹寒光,咫尺之間以抵至我的脖頸,甚至我脖子處都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就在這時,一根蔥蔥玉指突然自我胸口探出。


    微微一彈之下,嫣紅的指甲正好抵住了障刀的鋒芒。


    叮!


    一聲兒清脆悅耳的輕鳴之後,楊朝宗猛地一震,腳步踉踉蹌蹌的退後了七八步!


    我嘴角一勾,麵上充滿了得意。


    盡管我再一次被女魃保護了,但我心中卻並沒覺得什麽。


    男強女弱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再說,要我變得比女魃還強這也並不現實。


    就算我能變得比她鬼身強,但也不可能變得比她的僵屍本體強。


    “旱魃!”


    楊朝宗低喝一聲,麵上滿是忌憚。


    不過在他忌憚的同時,眼角處卻有一股我說不清道不明還觀之古怪的……鎮定。


    不怕女魃這當然可能,畢竟楊朝宗這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但要說鎮定,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難不成他有什麽依憑?


    我皺起眉頭,緊接著嘴角的笑意一僵……


    不對!


    女魃為什麽沒出來呢……


    我低頭看向胸口處,卻見胸口處已經探出的玉指竟在緩緩收回。


    怎麽回事?


    我心裏又驚又懼,她不可能不知道我現在麵臨的是什麽狀況,既然出手了,就斷沒理由在看戲,那麽她……為什麽沒出來?


    難道……


    不等我多想,楊朝宗已經哼笑一聲,道:“嗬嗬,我看下一次,還有誰能救你!”


    這句話頓讓我一心中一動,這話中透出的意思是……


    不等我想清楚,他剪刀一刮,衝著我一剪。


    哢嚓。


    聲音傳出時,他嘴裏跟著念出了一句口訣。


    “一剪一份因……”


    說著他又揮起了刀。


    我麵色大變,抬手間四道符文被我甩出。


    辰州符!


    驅魔符!


    鎮邪符!


    祝由符!


    四符被我射出的同時,我連忙抖起攝魂鈴!


    楊朝宗這一招便是因果報應的起手式。


    之前一次交手,對他這一招我們都印象深刻。


    事後也討論過怎麽對付這一招。


    如果說卦匠這種術士是講謀定後動什麽都能卜算,且什麽都能未仆先知的話,那麽楊朝宗這種術士,則更多的是借一個因果之勢。


    用剪刀剪人之運道,從而種下因,昔日在用障刀斬運而得果!


    艾陽先生於蓉城初次跟他交手時,便中了這一招,隨後便給了他施展因果報應的機會。


    我這兒亦然。


    因他是解開我太陰命格遮掩手段的人,此為因,之後得果,我自然也遭到了報應。


    那次不止我異生陰陽眼差點被廢,就連我母親都差點折了。


    每每想起此,我都後怕的不行,所以現在我當然不能任他施展此招,給自己埋下禍根。


    四道符,他閃身之間閃過,不過後麵撲來的五天式神他可就閃不開了。


    符不會動,而此二者不然。


    雙屍同控之下,就算是楊朝宗也要鄭重以待。


    叮叮當當的聲響不斷穿出,很快,五天的身上便多了一道刀傷,有屍油從其內流淌而出。


    式神則被剪刀捅了一刀,導致身體有些虛幻。


    但楊朝宗也不輕鬆,雖然沒受什麽傷,但身上的衣服卻有好多的口子,那是被式神用刀斬的,而身上則明顯有一些拳印掌印腳印,那是被五天給打的。


    相比之下,我雖然沒討到便宜,但也算得上沒吃虧。


    但我知道,這種狀況我維持不了多久,因為我是在全力以赴。


    就像跑步似的,飛一般的跑和慢跑,兩者比較,當然是慢跑更輕鬆,也遠談不上全力以赴。


    而我此時就是在快跑!


    至於楊朝宗,想來他說不上慢跑,但也快不哪兒去。


    很快,我就會被消磨光精力,到時我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而且……


    更讓我擔心的還是要說女魃……


    她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沒出來幫我破開困局?


    再一聯想楊朝宗的話,盡管我不太相信他有辦法能讓女魃投鼠忌器不能自八尺曲勾玉中出來,但在事實麵前,似乎也由不得我不信……


    我累的有些虛浮,體力和精神上的消耗讓我由衷的感覺疲憊。


    不行!


    必須找機會退走,然後從長計議,且……必須告訴獨眼兒李。


    心頭念頭一動之時,我稍有些分神兒,這便使得楊朝宗再次瞅準了空檔殺來。


    我眯起了眼睛,這次我可不是沒有準備!


    狠狠的搖了一下攝魂鈴,讓五天和式神追擊,同時我自己則快速的結印。


    “定!”


    遙指楊朝宗,一招定咒施展而出,緊接著我再次搖鈴兒。


    五天雙手合攏相握,高高跳起之時猛砸楊朝宗的天靈蓋。


    式神那邊,武士刀於瞬間泛紅,以被我催動了火咒。


    我本人也沒閑著,轉瞬衝上,手中掐訣,大喝道:“封!”


    三路其上,我就不信一招兒也中不了!


    隻要中了一招,我就有了跑的機會。


    “一抬死,二抬生!”


    “割首剃壽!”


    一股氣機猛將我鎖定,接著兩道掌風向我前胸呼嘯而來。


    殷洪!


    我睚眥欲裂,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卻在這對我至關重要的關頭動起手來了!


    我隻能將原本拍向楊朝宗的一招兒封咒用在了殷洪的身上。


    碰!


    我單掌推出,他則雙掌推出,三掌於我跟他之間的正中相抵。


    一圈符文擴散,封了殷洪個結結實實。


    但我亦是中了他抬棺匠的絕招。


    一抬死,二抬生。


    陰氣陽氣同時自我胸口炸開,使我嗓子眼兒一甜,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但相比之下,還是我占了上風的。


    此時,他以被我封住,要他自己解封的話,沒個七八秒他絕解不開,而七八秒,足夠我殺他十回了。


    但不得不說的是,他還是很強的,一兩招下能打的我這經過諸多大補之物補身的身體要吐血,這種人可並不多見。


    而轉目看去,式神也被攔截,攔截它的則是葛有方。


    他此時手拿一柄樣式古樸又寒光閃閃的剃刀,不過拇指長寬的鋒刃正抵在式神的武士刀上。


    我跟殷洪的對拚,葛有方攔截式神,這些雖然解釋起來很廢勁,看似用時也很長,然則全都是在瞬間發生的事情。


    而憑我的經驗判斷,一瞬間,以足夠楊朝宗破了定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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