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陽先生說完，我沉默下來，他講的故事我倒是沒怎麽懷疑，隻不過一想起他之前有要跑路的打算我就感覺怪怪的，他這性格，爺爺知道嗎？
要是知道了，還能放心的把我托付給他嗎？
艾陽先生講完了故事的時候我們已經到家了，這時候父親給了我一個存折，說道：“以後出門在外的，用錢的地方多，這是你爺爺的積蓄，就給你吧。”
我一愣，這麽大方的嗎，是爺爺的積蓄的話那肯定不少吧。
我也沒客氣，伸手就接了過來。
父親告訴了我密碼後說道：“趕緊在睡會兒去吧，明天，明天在去看看你媽你們就趕緊走吧。”
我點了點頭，現在我能不能成為趕屍匠可是頭等大事兒，自然耽誤不得。
我們三個相繼去休息，等次日早上我收拾了東西之後我跟父親還有艾陽先生去往縣城。
臨走之前，我回頭看著這個家沉默了良久。
並不是舍不得，畢竟我還會再回來的，隻是，這個家以後可就再也沒有爺爺了……
而且此一去，我這命途也挺坎坷的，我這心情自然也就更複雜了。
不一會兒後我收起了複雜，開始跟艾陽先生和父親啟程。
等到了縣城，在看過母親之後我特意去了趟銀行，專門查了爺爺那存折上的錢。
這一看，我差點兒嚇一跳，爺爺的存折上竟然有七八百萬，這可是巨款啊，我想不清楚隻會種地的爺爺怎麽就這麽趁錢呢？
艾陽先生知道了我的想法後撇嘴道：“你以為幾十年前你爺爺為什麽會出現在我那兒，還不是因為他幹活幹到那兒了。”
我有點沒搞懂他的意思，爺爺幹什麽活兒？
艾陽先生說道：“這匠人啊，自然有匠人的圈子，你爺爺在圈子裏可是很有名的。”
稍頓後他接著道：“咱們這塊啊，廟少觀也少，有什麽邪性的事兒在幾十年前可都是你爺爺一手操辦的。”
“這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就比如之前你爺爺下葬這事兒，你覺得我吃杠錢拿的能少嗎？”
吃杠錢的意思就是作為組織人後事兒的酬勞。
要是爺爺以前也幹這個的話，這收費得多麽高啊，竟然能讓我爺爺有幾百萬的存款。
艾陽先生這時又道：“但凡匠人，都沒有差錢兒的，這年頭，最值錢的還是手藝，有手藝在怎麽會差錢兒？”
說完艾陽先生擺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則挺不以為然的。
光有個吃杠錢能賺多少？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這吃扛錢隻是小頭，真正的大頭，是給那些有錢的老板看風水算命，而且這有錢了是非也多，招上的東西也就多，這時候聲名遠揚的匠人自然就有好處撈了，而在那幫人那裏坑個十萬二十萬的，這確實也不算啥。
“艾陽先生，那個青城先生在哪呢，咱們現在就走吧。”
我說完後艾陽先生對我搖搖頭，說道：“我也得回趟家準備準備，我家夥什兒還放家裏呢，現在旱魃不頂用，我帶的紙可不多，萬一路上你這異生陰陽眼招來了什麽東西我咋整？”
我一愣，隨即點頭道：“那行。”
艾陽先生也住在農村，我忍不住調侃他說你不是挺有錢的嗎，怎麽不到縣城市裏的去住。
我們家我能了解，畢竟是旱魃的守墓人，離不開，但艾陽先生可沒有什麽墓要受吧。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卻因為這句話而勾起了他的痛事兒。
原來之前艾陽先生全家是住在市裏的，但出了那檔子事兒之後艾陽先生就又搬回村兒裏去了。
我對提起這件事頗感不好意思，不過幾十年過去了，艾陽先生表現的也很豁達，最起碼表麵上是這樣的。
艾陽先生的家不遠，不過相比起我們村兒來他村兒更顯得落後，因為這片已經完全算得上山區了，路什麽的都不太好走，就連公交都在距離村子老遠的時候就停下來了。
跟艾陽先生走了會兒山路，期間還路過了一條小河，之後才算是到艾陽先生的村兒裏。
有幾塊梯田，有山有水，這村落給人感覺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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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陽先生一路往回走著，不時的有人跟艾陽先生打招呼，看得出來，他在村兒裏屬於很受人尊重的那類人。
很快，到了艾陽先生的家，他家的門前掛著一個牌匾，上麵刻著‘紮紙刻碑’四個字，不過這不是吸引我的地方，真正引起我主意的是在那門口台階上竟然坐著一個衣著破爛的小孩兒。
此刻那小孩應該是睡著了，而在他的手裏則有一張皺皺巴巴的黑白相片。
我有點疑惑的看向艾陽先生，他也疑惑的看著我，顯然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他走過去拍了拍那小孩兒的肩膀。
誰承想他這輕輕的一拍之後那小孩兒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
“啊！媽媽，不要，不要打我媽媽！”
小孩一下子瘋了起來，嘴裏連連尖叫著，同時雙手還不斷的拍打著艾陽先生。
這情況……
我趕緊過去抓住了小孩的手，說道：“別動別動，我們不是壞人。”
我這離近了才看到，在那小孩兒裸露出來的胳膊還有腿上竟然滿是紅紫相間的血印子，誠然，這是被抽的，而這麽多的血印子，他得被抽了多少下？
我心裏一下子窩火了起來，這小孩看起來才五六歲大啊，這不是孽待兒童嘛！
在我叫過之後那小男孩兒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看了看我，露出了茫然，隨後看向了艾陽先生，緊接著眼睛一亮，忙道：“先生，先生，我是小亮呀。”
艾陽先生一愣，我也看向他，見他想了好一會兒後才恍然道：“原來是咋嘛村兒的小孩兒。”
咋嘛村兒是哪兒我自然不知道，而在看那小孩兒的時候我頓時一臉的錯楞。
“先生，小亮給您磕頭了，求求您行行好幫幫小亮吧。”
說完小亮就跪在了地上衝著艾陽先生開始猛磕頭！
我看的滿腦子的漿糊，趕緊把小亮給抱了起來，說道：“有什麽事兒說，我們不會不管的。”
一個孩子，把頭嗑的砰砰響，我反正是不忍心看下去。
小亮並沒有搭理我，他拿著手上那個黑白照片伸向艾陽先生，說道：“先生，您，您幫我媽媽做個紙人吧，她，她死了……”
說話的時候小亮就在抽搐著，等說完，他哇的一聲兒就哭了出來。
“啊，媽媽……媽媽死了……嗚嗚……”
要是知道了，還能放心的把我托付給他嗎？
艾陽先生講完了故事的時候我們已經到家了，這時候父親給了我一個存折，說道：“以後出門在外的，用錢的地方多，這是你爺爺的積蓄，就給你吧。”
我一愣，這麽大方的嗎，是爺爺的積蓄的話那肯定不少吧。
我也沒客氣，伸手就接了過來。
父親告訴了我密碼後說道：“趕緊在睡會兒去吧，明天，明天在去看看你媽你們就趕緊走吧。”
我點了點頭，現在我能不能成為趕屍匠可是頭等大事兒，自然耽誤不得。
我們三個相繼去休息，等次日早上我收拾了東西之後我跟父親還有艾陽先生去往縣城。
臨走之前，我回頭看著這個家沉默了良久。
並不是舍不得，畢竟我還會再回來的，隻是，這個家以後可就再也沒有爺爺了……
而且此一去，我這命途也挺坎坷的，我這心情自然也就更複雜了。
不一會兒後我收起了複雜，開始跟艾陽先生和父親啟程。
等到了縣城，在看過母親之後我特意去了趟銀行，專門查了爺爺那存折上的錢。
這一看，我差點兒嚇一跳，爺爺的存折上竟然有七八百萬，這可是巨款啊，我想不清楚隻會種地的爺爺怎麽就這麽趁錢呢？
艾陽先生知道了我的想法後撇嘴道：“你以為幾十年前你爺爺為什麽會出現在我那兒，還不是因為他幹活幹到那兒了。”
我有點沒搞懂他的意思，爺爺幹什麽活兒？
艾陽先生說道：“這匠人啊，自然有匠人的圈子，你爺爺在圈子裏可是很有名的。”
稍頓後他接著道：“咱們這塊啊，廟少觀也少，有什麽邪性的事兒在幾十年前可都是你爺爺一手操辦的。”
“這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就比如之前你爺爺下葬這事兒，你覺得我吃杠錢拿的能少嗎？”
吃杠錢的意思就是作為組織人後事兒的酬勞。
要是爺爺以前也幹這個的話，這收費得多麽高啊，竟然能讓我爺爺有幾百萬的存款。
艾陽先生這時又道：“但凡匠人，都沒有差錢兒的，這年頭，最值錢的還是手藝，有手藝在怎麽會差錢兒？”
說完艾陽先生擺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則挺不以為然的。
光有個吃杠錢能賺多少？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這吃扛錢隻是小頭，真正的大頭，是給那些有錢的老板看風水算命，而且這有錢了是非也多，招上的東西也就多，這時候聲名遠揚的匠人自然就有好處撈了，而在那幫人那裏坑個十萬二十萬的，這確實也不算啥。
“艾陽先生，那個青城先生在哪呢，咱們現在就走吧。”
我說完後艾陽先生對我搖搖頭，說道：“我也得回趟家準備準備，我家夥什兒還放家裏呢，現在旱魃不頂用，我帶的紙可不多，萬一路上你這異生陰陽眼招來了什麽東西我咋整？”
我一愣，隨即點頭道：“那行。”
艾陽先生也住在農村，我忍不住調侃他說你不是挺有錢的嗎，怎麽不到縣城市裏的去住。
我們家我能了解，畢竟是旱魃的守墓人，離不開，但艾陽先生可沒有什麽墓要受吧。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卻因為這句話而勾起了他的痛事兒。
原來之前艾陽先生全家是住在市裏的，但出了那檔子事兒之後艾陽先生就又搬回村兒裏去了。
我對提起這件事頗感不好意思，不過幾十年過去了，艾陽先生表現的也很豁達，最起碼表麵上是這樣的。
艾陽先生的家不遠，不過相比起我們村兒來他村兒更顯得落後，因為這片已經完全算得上山區了，路什麽的都不太好走，就連公交都在距離村子老遠的時候就停下來了。
跟艾陽先生走了會兒山路，期間還路過了一條小河，之後才算是到艾陽先生的村兒裏。
有幾塊梯田，有山有水，這村落給人感覺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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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陽先生一路往回走著，不時的有人跟艾陽先生打招呼，看得出來，他在村兒裏屬於很受人尊重的那類人。
很快，到了艾陽先生的家，他家的門前掛著一個牌匾，上麵刻著‘紮紙刻碑’四個字，不過這不是吸引我的地方，真正引起我主意的是在那門口台階上竟然坐著一個衣著破爛的小孩兒。
此刻那小孩應該是睡著了，而在他的手裏則有一張皺皺巴巴的黑白相片。
我有點疑惑的看向艾陽先生，他也疑惑的看著我，顯然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他走過去拍了拍那小孩兒的肩膀。
誰承想他這輕輕的一拍之後那小孩兒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
“啊！媽媽，不要，不要打我媽媽！”
小孩一下子瘋了起來，嘴裏連連尖叫著，同時雙手還不斷的拍打著艾陽先生。
這情況……
我趕緊過去抓住了小孩的手，說道：“別動別動，我們不是壞人。”
我這離近了才看到，在那小孩兒裸露出來的胳膊還有腿上竟然滿是紅紫相間的血印子，誠然，這是被抽的，而這麽多的血印子，他得被抽了多少下？
我心裏一下子窩火了起來，這小孩看起來才五六歲大啊，這不是孽待兒童嘛！
在我叫過之後那小男孩兒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看了看我，露出了茫然，隨後看向了艾陽先生，緊接著眼睛一亮，忙道：“先生，先生，我是小亮呀。”
艾陽先生一愣，我也看向他，見他想了好一會兒後才恍然道：“原來是咋嘛村兒的小孩兒。”
咋嘛村兒是哪兒我自然不知道，而在看那小孩兒的時候我頓時一臉的錯楞。
“先生，小亮給您磕頭了，求求您行行好幫幫小亮吧。”
說完小亮就跪在了地上衝著艾陽先生開始猛磕頭！
我看的滿腦子的漿糊，趕緊把小亮給抱了起來，說道：“有什麽事兒說，我們不會不管的。”
一個孩子，把頭嗑的砰砰響，我反正是不忍心看下去。
小亮並沒有搭理我，他拿著手上那個黑白照片伸向艾陽先生，說道：“先生，您，您幫我媽媽做個紙人吧，她，她死了……”
說話的時候小亮就在抽搐著，等說完，他哇的一聲兒就哭了出來。
“啊，媽媽……媽媽死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