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胡的病房,各路專家一起參加了會診。病人的各項體征完全絮亂,血壓超高,心跳過速,白細胞異常。經過討論在沒搞清楚病因的情況下,決定采取保守療法。就是打退燒針,輸液,加大抗生素劑量。可是體溫根本沒有降下來,醫院再度下了病危通知。


    胡秀蓮見兒子燒得厲害,買了冰棒用冰塊給他敷額頭上,邱醫師不準。


    “這樣隻會加重病情,醫書上沒有這種降溫措施”


    胡秀蓮道:“用冷水敷不管用,毛巾一下就幹了”


    邱醫師:“冷水也不行,要用十度左右的溫水”


    工作調動確定了,黃蓉請了半個月假,她不願去做戶籍民警。胡秀蓮消瘦了一圈,這些日子多虧黃蓉陪著,生活上也是黃蓉在照顧她。


    王胡依舊說不出話,水米不進。


    胡秀蓮看著病危通知書,流淚道:“王胡好多天沒吃過飯了,全靠吊鹽水,高燒一直沒退,呼吸也弱了,邱主任讓我準備後事……”


    黃蓉:“不會的,王胡命硬,這麽多天他都撐過來了,大姐你別擔心”


    宇文進帶著同學與眾兄弟來探望,個個放聲大哭,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事。這段時間大風堂兄弟輪流來守護他。


    馬秀玲聽到消息跑過來,悲從心起。原本她賭氣要和王胡分手,公司的職務也辭了,可是過了幾天又念起王胡。


    任俠這些天沒來上課,聽說是陪養母李雲峰去國外考察,太子也一起去了。玲玲想開了,這女人就是犯賤。


    看到王胡躺在病床上不死不活,玲玲心軟了徹底原諒了他。


    不知誰放出消息,說王胡得了狂犬病,為防萬一護士采取隔離措施。


    親友探望安排在隔壁病房,每次見麵不超三分鍾,距離相隔三米。馬秀玲不管這些,她每天放學過來,用冷水替王胡擦臉。晚上在病床邊守護。


    王胡躺在病床,身子雖然不能動,但心裏卻明鏡一樣。


    這天身子稍稍能動了。玲玲一來,他眼睛開了,流出一行清淚。


    玲玲守在床頭,替他擦淚。“胡哥,我知道你很難受,你心裏想說什麽就告訴我”


    之前聽到邱主任說不能用冰塊敷臉,王胡恨不得爬起來抽他兩個耳光。他全身像團火一樣,就想著冰塊越冰越好。


    這會兒嘴唇動了動,玲玲俯下臉,耳朵貼著他的嘴唇。“王胡,你想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王胡拚盡力氣,終於說出幾個字——我要……冰塊……越冰越好……


    玲玲睜大眼睛,“可是醫生說了,要用十度的溫水擦”


    王胡動了動,眼睛又閉上,淚水再度流了出來。


    玲玲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她看了看門外的醫護人員。


    “你要冰塊現在不行,等到晚上護士睡了,我給你弄過來”


    下午,宇文進來了,握著王胡的手說話。“胡哥,你要能聽到我的聲音就眨眨眼”


    王胡目光看著他。


    “大剛那小子想來看你,我沒讓他進來,他身體還沒完全康複,家裏又出了一點事”


    大剛媽這段時間病了,大剛守在醫院裏。


    王胡一動不動,眼睛睜著。


    “張寬這段時間沒見人,聽說出遠門了,他還不知道你病了。張寬老爸住的醫院有警察守著,不讓外人進去”


    王胡眨眨眼。


    宇文進:“胡哥,你能聽懂我的話了?太好了”


    “還有一件事,你生病住院我告訴美娜了,她出去旅遊剛回來。上次的事找你發了脾氣,她很後悔,你們彼此都誤會了”


    上次王胡瞞著美娜與大夥,暗中與任俠幽會,林美娜事後找到他大吵大鬧。也說要分手,賭氣請了假出去旅遊散心。


    宇文進道:“胡哥,美娜想來看你,她是真心喜歡你。咱們班上隻有你配得上她”


    …


    王胡聽在耳裏,下意識握緊了他。


    文進:“胡哥,我明白了,你不會有事的。你有九條命,公司還等著你回來開業呢”


    王胡其實有話要說,但卻喘不過氣來。


    宇文進陪了半小時,灑淚而去。


    等到王胡再度醒來,發現身邊坐著一位美女,正是美娜。


    美娜一身清涼裝,眼眶裏含著淚水,“王胡,都是我不好,我回來的太晚了。醫生說你很嚴重,我不信,你一定會沒事的”


    她剝了一顆荔枝,挑去內核喂他,王胡用嘴含著。他雖然說不出話,但心裏明鏡一樣。林美娜是白富美,對別的同學冷傲,唯獨在王胡麵前不一樣。


    看著她的櫻桃小嘴,王胡癡了,忘記了病痛。一連吃了八顆荔枝,美娜又泡了奶粉喂他,一匙一匙……王胡掙紮著喝了。


    他經脈逆行,內腑燃著一團烈火,全身熱得喘不過氣。嘴唇微微張開,使出全身力氣說出三個字:“冰……冰水……


    可惜美娜聽不見,王胡用手指在她掌心寫了一個冰字,美女卻不懂他的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再度睜開眼,發覺病房裏沒人了。


    窗外天色黑下來,繁星點點。靜靜的病房又有一人推開門,悄悄走了進來。


    一看是黃蓉。


    女警花英姿颯爽,沒穿警服一樣颯爽。


    “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被鬼撞了?七姑說你不是透視眼,是陰陽眼”


    “被你仔細看過的女孩,沒有一個能逃脫”


    七姑讓黃蓉離遠點,別讓他把魂魄吸了。


    王胡凝神一看,眼光突然被閃了回來,就像被電焊刺了一樣。


    原來黃蓉雖隻穿了件單衣,內衣褲卻蒙了一層錫紙,反光的那種。上圍下圍一齊將他目光反射回來。


    那神情仿佛在說:小色鬼,亮瞎你。


    “陰陽眼怕反光,怪不得你老是偷看我”


    王胡別過頭去。


    “你的命比烏龜還硬,死不了的。我觀察你很久了,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王胡眼前一亮,嘴唇動了動。


    “你在說什麽?”


    “冰……水……”


    黃蓉把耳朵湊過來,王胡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冰……冰水……我…要……冰…水……”


    “冰水?”


    女警花皺起眉頭,“你要喝冰水?”


    王胡搖搖頭。


    “用冰水降溫?”


    “冰水能治好你的病?”


    王胡抓緊床單,使勁點了一下頭又暈了過去。


    “好,你等著”女警花起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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