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居住的六張榻榻米大小的破爛公寓,擁有能直接用肌膚感受四季變化的優點。我可不需要這真的算是優點嗎?那種太過明確的吐槽。就算用不著別人提醒我也知道,所以我要在這裏大聲主張要做夢是個人的自由。


    比起那些自稱是流行先驅的人更快預測到季節的轉變,室內溫度又順利地持續領先直線下滑的氣溫圖表的甜蜜之家,對習慣使用空調的現代年輕人而言也就是我大概開始轉變成難以忍受的嚴苛環境了吧。從老家帶來的少數家具之一的愛用被爐,登場的時機已經不遠了。說到這裏,我把棉被收到哪裏去了?因為房間狹窄,很多東西都隻好塞到壁櫥裏麵,所以我實在想不太起來。


    就在想著那種事情的現在。


    從那個寒冷空間中得到解放的我,在充滿空調的房間裏舒適地生活著。


    跟我家一樣大的寬廣房間,這麽一講雖然覺得有點悲哀,不過對方可是大型綜合醫院,就算想比較也沒用吧。混著淡淡奶油色的白色牆壁與天花板對眼睛很好,床鋪雖然有些硬,睡起來的感覺卻不壞。話說回來,對平常將棉被鋪在榻榻米上睡覺的人來說,飯店那種軟床反而還比較難睡。因為這裏是一所新的醫院,所以各項設備一應俱全,醫生與護士雖然個性古怪,卻也都是好人。


    因此若要說有什麽在意的地方嘛,頂多就是這股混合著數種藥品的醫院獨特的氣味吧,不過這種事隻要習慣後就不算什麽了。


    總覺得,好想一直住在這裏哦!


    我開玩笑地說完後,支倉誌乃抬起了臉龐。


    應該用烏鴉的羽毛顏色來形容的漆黑秀發長及腰際,反映著細微的呼吸律動輕盈地飄動著。與黑發形成對比的肌膚白皙到病態的程度,跟實際年齡相比太過幼小的身軀,就像是製作過於完美的洋娃娃。隻不過,身上的那套衣服或許不太適合洋娃娃這個稱呼。因為覆蓋在那副身體上的並非洋裝,而是極其普通的水手服。水手服這個名詞在這邊或許會讓某些人產生誤解,所以我把話說在前頭:她既不是高中生也不是國中生,而是更小一階、在某個有名的私立小學就讀的五年級生規規距距地坐著的折疊椅腳旁邊放置的紅色書包就是證據。


    直到四年前,因為父母工作的關係而全家搬到九州為止,一直與我家有往來的鄰居少女在爾後我因為升大學而回到大阪這塊土地的四月起,寄住在我家接受照顧。雖說是寄住,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隻是一起吃晚飯而已。但話說回來,她有時也會在我這邊留宿,所以這種說法應該也沒有太大的語病才對。


    在這樣的誌乃正麵,從放著預付卡式電視機的收納桌中拉出來的邊桌上麵,講義正攤開著。內容是國語。現在,她正在做的功課內容好像是慣用句,而且裏麵還有好心有好報是什麽意思的三選一選擇題。這種題目對小學生來說不會有點難嗎?真不愧是以中學入學考試為前提的升學學校。


    隻不過,就我的眼光來看似乎很難的問題,對誌乃而言並沒有多大困難的樣子。我曾經以年長者的架勢宣布有不懂的問題要問哦,但她從來沒問過我任何問題。雖然一直期待教她念書的狀況能夠發生,但照這個樣子下去,這種情況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吧!


    正好在解答那些功課題目的時候被我搭話,不知道誌乃是不是覺得不高興,她的眼瞳中浮現了淡淡的責備神色。


    唔不要這樣瞪我啦!


    意識到她的不悅,刻意用可憐的語氣求饒後,總之她的眼力稍微溫和了一些。


    雖然我沒聽說過小學女生與眼力這兩個名詞同時出現過,但光就誌乃的情況而言可以說是家常便飯。從略微變長的劉海中可以窺見的大眼睛,仿佛無底深淵般地深不可測。


    被那種眼眸直勾勾地凝視,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連靈魂都會被吸進去的不可解錯覺。


    呃,我打擾到你了嗎?


    還好。


    是嗎?那就好可是呀,我對國語不是很拿手呢!不,我沒有可以挺起胸膛說我很拿手的科目,而且我連念書這件事本身都不是很拿手。我覺得國語在所有的學科裏也算是很難的科目呢!


    是嗎?


    當然囉!因為你想想看嘛,國語科目要寫作文。這種時候某人會去思考什麽樣的事情呢這種怪問題,你不覺得很難理解嗎?


    並不會。因為,隻要寫出符合出題者期望的答案就行了。


    哎,這樣講是沒錯啦!


    她還是一樣,思考回路與我這種普通人似乎完全處於不同次元。


    即使如此,她在學校是這樣被教導的嗎?如果,老師教導的知識隻是為了在入學考試中取得勝利,那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雖然,我也不認為誌乃會在這種情況下,做出偏差的行為。


    嗯~還是我說了什麽不對的事情?


    並沒有。


    沒有啊


    眺望著表情坦然地麵對著功課的誌乃側臉,我想著以她的程度而言,這個謊說得還真是差啊!不,讓我自負地說一句話,誌乃的鐵假麵幾乎能稱得上完美無缺,所以她的表情絕對不會出現讓他人注意到的明顯變化。就算是語氣,如果不試著用儀器做精密比對,是無法察覺那一點點的變化的。能夠發現這件事的人,說到底也隻有每天與她見麵的我而已。


    嗯,更進一步說下去的話,即使是對我也能毫不在乎地隱藏心中情感的她,之所以會露骨地做出那種表情,大概是刻意想傳達自己的想法吧!


    說不定,誌乃不喜歡這個空間?


    就算是我,也不是心甘情願地待在這裏的應該說這雖然是廢話,但喜歡住院的人應該不多吧。我以前在連續劇裏看過,一到冬天,為了躲避寒冷,遊民會故意犯下輕微的罪行,並且期待自己能進入有開放暖氣的看守所。不過與免費的看守所不同,醫院是要收費的啊!如果要付住院費用,去附近的漫畫咖啡廳還好多了吧!


    我之所以會在這裏,就某種層麵而言,或許也能說是自作自受。


    雖然我不認為那是錯誤的舉動,但我卻有在反省那次的愚行。


    隻不過話雖如此,我也不覺得這個地方有那麽糟糕啦!


    待在這裏,我並沒有特別不舒服。


    當我說出了這種想法之後,竟然遭到她不帶情感的反對。


    看樣子,她對醫院本身並沒有什麽不滿。


    這麽一來,其他的可能性就是想到此處,我總算察覺了。


    對不起說的也是,真想快點回家呢!


    誌乃雖然沒有任何回應,連表情也沒有出現絲毫的變化,但在我眼中卻看到她微微地、極輕極輕地點了一下頭。雖然無法確定這是我的妄想還是幻想,但我相信兩者皆非,而且這個想法應該也是正確的吧。


    現在雖然得暫時待在這個場所,但歸宿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那是我們所期望的應該回去的場所。


    00/


    在純白潔淨的床鋪上盡情地伸展身軀,我打了個嗬欠。


    腹部雖然還能感覺到些微的痙攣,不過疼痛已經小到不會去在意了。


    隔著睡衣輕撫那個地方,指尖傳來不同於布料的粗糙觸感。因為,那裏貼著紗布。一直到昨天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到今天早上為止,傷口都被繃帶牢牢地固定起來,但現在似乎沒那個必要了。雖然用手指壓進去仍會竄出一陣無法忽視的痛楚,而且也有可能會再次出血,不過像這樣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已經沒有任何障礙了。


    傷勢治愈的速度比想象中的還快嘛,這讓我對人體的不可思議產生了吃驚與尊敬的念頭。


    不管怎麽說,我可是遭到槍擊呢!子彈埋入腹部,讓肋骨與部分的髒器因此受到傷害。雖然因為立刻


    失去意識而記不太清楚,但當時似乎流了不少的血,這是一個弄不好說不定就會喪命的重傷。


    那種傷勢僅僅隻花了十天就能回複到這種地步,所以我會感到驚訝也是很合理的吧。照這樣下去,或許真的隻要兩個星期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就在我悠哉地這麽想著的同時,睡意似乎又更快速地擴散開來,這讓我又打了一個嗬欠。


    這次我沒有伸展身體;相對地,我大大地張開口,盡情地呼出了一口氣。


    啊啊今天也很和平嘛!


    正當我想著這種事的時候,嗬嗬一陣輕快的笑聲傳到耳裏。


    簡直跟貓咪一樣呢!


    用可愛語調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涼風真白。


    她坐在床邊的圓椅子上,愉快地微笑著。


    紮成一根麻花辮的長發是銀色的本是不可能出現的發色,卻並非經過染色,而是與生俱來的白銀色澤。領口處綁了紅色蝴蝶結的襯衫,配上對最近的女孩子來說顯得略長的裙子這種乖巧的打扮,還有沉穩又冷靜的表情,加上重新戴好略為下滑的無框眼鏡的動作,讓人忍不住想喊她一聲班長。隻不過,在那種過時的裝扮之下,卻盈滿著對中學生而言隻能說是過剩的豔麗氣息。


    她,真白唉,該怎麽說才好呢,是我認識的人。


    在這裏之所以會出現曖昧表現,是因為與她相遇這件事本身,就是建立在複雜難解的事件上。以她為中心所引發的,與正義使者有所關聯的事件跟最後的結局,至今仍動搖著我的情緒。另外,雖然隻是未遂但她還是跟讓我住院的化學武器恐怖攻擊事件有關,因此我無法率直地說出她是我的朋友。


    雖然我覺得她是一個很溫柔的孩子,而且我也受到她不少的照顧;就某種意義而言,她也是一個令人同情的女孩,我對本人也沒有什麽特別差的負麵情感但我總覺得,內心深處的某個疙瘩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解開。


    話雖如此,我有一種預感這種曖昧又微妙的關係,也會在她每日的探視下一點一點地改變。至少剛開始的緊張感已經完全消失了這也就是所謂的習慣吧!不過,究竟是我被她馴服了,還是我跟她變得親近了,目前還不明朗。


    嗯~像貓啊!雖然我覺得自己沒有貓的氣質啦


    但我的確過著跟貓一樣的怠惰生活,而且我也有這種自覺。


    不過,這就是所謂的不可抗力吧!


    因為,我一直維持在無事可做應該說什麽都不能做的狀態。雖然現在能像這樣過著平穩無事的日子,但我遭受了會危及性命的重傷,所以一直被強迫過著這種不能下床走動的生活。


    說到能做的事情,幾乎隻有看電視或看閑書這種玩樂之類的事。雖然從偶爾過來玩卻大吵大鬧到讓護士生氣,然後將所有的責任全都推給我之後就快速離去的大學友人那邊拿到影印的上課筆記跟講義,讓我幸福到忘記憤怒但不巧的是,在一般的大學生腦袋裏,在考試前夕以外的時間用功念書這種觀念,隻有奈米尺寸的大小而已。


    所以,我一直過著這種吃飽睡、睡飽吃的生活。


    這種姿態,簡直就像是貓兒或熊貓兩者之一吧!


    可是,說到貓嘛還是她比較像吧!


    說完之後,在我移過去的視線前端,有一名少女。


    在床上,輕巧地將臀部放在床角邊的她正茫然地眺望著窗外。之所以會覺得眼神茫然,是那對眼瞳的黑色部分占了大半個眼球的緣故,因此隻是無法從外部判斷焦點究竟對準何方實際上,她不可能在發呆吧。


    證據就是,聽到我的聲音之後,她轉頭望了過來。


    因那個動作而搖曳的黑發既長且在背部擴散開來。完全符合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種形容方式的少女,正是支倉誌乃。


    她也是每天都前來探望我的傷勢。


    平常,誌乃放學後才會過來。她所就讀的小學,是擁有會讓人心驚膽跳的第七節課的升學學校;再加上探病時間的限製,所以實際上見麵的時間隻有兩小時左右。不過,像今天一樣的休假日,隻要沒有特別的事情,她一大早就會忽然出現。


    然後就這樣不做什麽特別的事情,也不說什麽話,悠閑地度過光陰。


    這個樣子雖然很無聊,但絕對沒有不愉快甚至可以說感覺還挺不錯。我漸漸地能夠這樣想了。


    對於自己被叫作貓咪的事似乎沒有特別不服氣,誌乃又將視線移向窗外。那種動作真的很像貓,覺得有點滑稽的我笑了出來。


    最近發生了不少事,所以身邊一直圍繞著讓人神經過敏的緊張氣氛。不過那些事件已經全部解決並且告一段落,或許誌乃的心情也鬆懈下來了。


    仔細想想,她本來就是這種女孩子。存在感雖然稀薄到是否真的坐在那邊都令人感到懷疑,卻帶著一股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的強烈違和感。話雖如此,但本人不知是否對這件事毫無自覺,仍舊泰然自若地維持著自己的世界大概就像這樣吧!


    所以,連那個小小的動作都讓我感到欣喜。


    雖然不知道該不該這樣講,但這就是我們回歸日常生活的證據。


    這麽一想,我開始覺得被迫住院這件事,也不算是徒勞無功。


    不過先把這件事擱置一邊。


    像這樣被輕易地無視,果然還是有一點無聊。雖然我早就習慣誌乃的這種態度,而且有時候也覺得這種感覺不錯;但閑著沒事做的我,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麽。


    所以,我決定稍微逗她一下。


    我伸長手臂,抓了一小把披散在床鋪上的長發,再用指頭繞圈將它們纏住,之後再突然放掉。然後,發絲一邊輕柔地撫過手指,一邊恢複原狀。就在我重複了幾次這種行為後,也許是終於按捺不住了吧,誌乃將臉轉向我這邊。


    怎麽了?


    感到麻煩的眼瞳,看起來簡直像是被小孩玩弄尾巴的老貓。


    不,我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不知不覺就這樣做了。


    是嗎?


    嗯,是的。


    誌乃無言,滿臉厭煩地把臉別了開來。


    啊啊這種感覺,雖然無法具體說明,但說不定意外地很有趣呢!如果像這樣一直持續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會以實力排除這種行為?真想確認看看。


    就在我做著這種舉動的時候,有一根手指從旁邊戳了我的手臂幾下。


    那個支倉很可愛這件事我完全讚成,不過也請你理我一下嘛!


    嘟著嘴說氣話的模樣實在充滿稚氣,甚至讓人快要忍不住笑出來。


    解開麻花辮、展開白銀羽翼後,就會出現讓見者為之一震的成熟表情,但有時又會流露出這種或許是她原本麵目的孩子氣表情,因此這名女孩實在不能小覷。


    你總是像這樣用支倉玩要嗎?


    用誌乃玩要,這個說法不對吧


    我否認了這個混雜著諷刺意味以及極大誤解的意見。


    而且,總是這個部分更是明顯的錯誤。


    截至目前為止,我從不曾在精神方麵於這麽近的距離下與誌乃彼此接觸。雖然,從我回到大阪的四月起到現在為止,一直跟她在六張榻榻米大小的狹窄房間裏共同生活。或許比起她的雙親,我一直待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但即使如此,我們之間的距離仍是比四年這段光陰還要遙遠。


    是這樣嗎?


    真白同時問著我與誌乃兩人。


    嗯,這之中發生了不少事情啦!你看嘛,誌乃一直是這種感覺吧?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跟她相處到頭來,大部分都是我的責任就是了。


    回想起來,我們真的繞了不少遠路。不,最初的位置本來就應該是這種關係,因此與其說是繞


    遠路,應該說隻是搞錯入口吧。


    是在認識我之前發生的事情嗎?我有一點感興趣呢!


    有機會再說吧。


    苦笑的同時,我選擇打馬虎眼。雖然那不是一件被提及就非得隱瞞不可的事情,但卻也不是能跟別人講的愉快話題。因為,那是我愚蠢失敗的經驗談。


    雖然,我想確認自己的心情是否有傳達到誌乃的心中,但她仍是以一副不特別在意的模樣望著窗外。


    我要負大部分責任的事實雖然沒錯,但她的這種態度確實也有若幹責任。真是的,再難理解也有個限度嘛!


    我雖然懷恨地想著這種事情,但其實我心裏一點也不後悔。


    我甚至覺得,這是必要的曆程。


    就在說著這種話題的時候,又傳來一聲敲門聲。


    出聲回應後,門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被推開,一名女性走了進來。


    不,那副尊容雖然稚嫩到讓人對於使用女性這個稱呼感到躊躇,但因為她的年齡肯定比我年長,而且又已經是成年人了,所以絕對不能稱之為少女。


    有兩名美少女陪侍,看起來很快樂嘛!


    踏入室內後立刻睥睨四周,接著,鴻池綺羅拉學姐說出了這番話。


    雖然是就讀同一所大學的四年級生,但她如同惡作劇小鬼頭般的娃娃臉,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像是比我年長。從眼鏡底下窺視到的眼瞳,雖然如同搜索獵物的肉食野獸般發出鮮明的光澤,但卻不會讓人感到恐懼。這應該是因為對她而言,獵物就等於玩伴吧!當然,我太能體會被玩弄的小動物是什麽心情了。或許應該說,她應該多多體會才是。


    陪侍好不吉利的形容方式啊!


    至於為什麽不吉利嘛,因為隻要這句話被不相幹的外人聽到,我的人生就完蛋了。


    隻要是被聽到或是看到,你就出局了。


    是什麽會出局呀?


    真白啊明明知道是什麽意思,請你不要輕易地問這種事情好嗎?


    順便提一下,希望你不要若無其事地試圖握住我的手。


    為了從擁有取笑他人作樂這種共通壞毛病的兩人身邊逃開,我以視線對誌乃發出求救信號;但不知道為什麽,竟被她以一副是你自己有錯的眼神指責了回來。


    這就是四麵楚歌嗎


    還差一麵。


    誌乃,問題不是出在那邊吧。


    而且,你也沒有否定自己負責其中一麵的事啊!


    唉真是的,我難得來這裏探望你的傷勢,你倒是非常快樂的樣子。太好了,你很享受這種後宮生活嘛!你是何方王族啊?你這個鬼畜小子!


    為了不讓剛發出作嘔聲響的學姐心情更差,我慎重地感謝她前來探望,又請她上了座。學姐你看,我很期待你來探望,也好好地替學姐保留了空位哦!


    這也是因為到了周末假日,每間病房都會有很多人來探病,所以椅子會不夠用。除了原本放置在房間的一張椅子之外,隻能再借到另外一張椅子。所以我讓誌乃坐在床上,又替可能會過來一趟的學姐預留了座位。


    也就是說,你衷心期待我過來的誠意隻有這麽一點嗎?


    居然講這種話,學姐果然沒有天真到能以這種含糊的表麵工夫應付。


    話雖如此,平常的她應該會順勢放我一馬才對今天不知道怎麽搞的,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學姐怎麽了?又有事件發生了嗎?


    嗯?啊不,隻是有一點事情而已學姐尷尬地隨口應付:抱歉抱歉,讓你擔心了。


    幹嗎道歉啊!說真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根據我早上看的天氣預報,明天應該會是晴天啊?


    唔!說這種話的是哪一張嘴啊?


    痛!好痛哦!


    我的臉頰被像是用老虎鉗般的力氣給捏了起來,而且還是用無法想象對手是傷患的全力。幸好學姐立刻就放開了,不然再這樣下去,我真的開始擔心臉頰上的肉會不會被扯裂了。


    如果擔心,為什麽不再多用點心呢?你還是沒變,是一個不懂女人心的家夥呢!


    那還真是抱歉那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嗯~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啦嗯,跟你也算是有關係吧。


    也跟我有關?那我一定要聽。學姐看起來好像在煩惱什麽事情,既然如此,一起想辦法比較好吧。


    我沒有在煩惱什麽事情不過,你還記得那本詛咒之書嗎?


    詛咒之書?過去曾經聽過的固有名詞,讓我啊的一聲拍了一下手心:


    真懷念呢!我記得應該是呃,對了,是《莉塞耶手劄》吧。


    事實上,那並不是一件值得懷念的回憶;而且我的記憶力原本就很差,更何況最近發生在身上的事件,實在多到讓我覺得自己被神明討厭了,所以這件事已經完全被塞進記憶中的角落了。


    《莉塞耶手劄》是什麽東西啊?


    真白露出不可思議的疑惑表情。


    這也是當然的囉!因為那不是一般人會知道的名字。


    那是在任何地方都沒有出版、全世界唯一的一本書。


    是一本厚重的古老日記。


    那本書上,被施加了某種詛咒。


    沒錯那是今年夏天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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