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鄭姐這麽說,端木和錢屠子都是麵色一變。兩人對視了一眼,看著我道:“絕對不行。”他們都是怕我孤身涉險,所以才出言阻止。就在這個時候,樓上的鄭姐又說話了:“如果你帶著他們兩個上來,我保證那個小神婆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看了端木他們兩個一眼,淡淡的道:“放心吧,不會有事情的。”最不濟,還有青音一直跟著自己呢,而且,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以那個人一直在暗處跟我們鬥智鬥勇的方式來看,這個人,多半不會自己出手。


    沉下了心,我終於邁步走了上去。而且,從早上能直接上門挑釁的事情上來看,他應該是想和我談什麽條件,要是真的想或者真的能直接要珞小溪的命的話,她也不會跟我費那麽多話了,當下我示意他們不用擔心。


    雖然是公寓,但是電梯一直都處在故障的狀態,不知道是有意而為之,還是因為巧合。不過也都無所謂了,反正現在我已經開始走樓梯了。隻是不得不說,這個公寓的裝潢還是不錯的,無論是用料還是風水格局都算是不錯。


    隻是,當我走進那間屋子的時候,卻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這間公寓,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住的地方。白熾燈,忽明忽暗。沒有什麽多餘的陳設,隻有一些佛龕還有一些瓶瓶罐罐,這樣的地方,哪裏有半點公寓的樣子。


    像極了有些港片裏那種鬧鬼的凶宅,說不出的詭譎。


    一股燒香的味道,混合著強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了整間屋子。我下意識的觀察了一下風水布局,與其他正常房子一樣,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要不是雪白的牆壁上,被畫上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我看了一眼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東西,不似朱砂,更像是某種動物或者是人的血液畫上去的。


    鄭姐的雙手帶著膠皮手套,看著我走了進來,桀桀的怪笑,雖然臉上的樣子還是很風騷,但是我卻感覺脊背發涼。因為她的手中,拿著的東西好像是某種動物的內髒。鄭姐看了我一眼,然後道:“把門關上吧。”


    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麽目的,並沒有聽她的話把門關上。但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我看著她淡淡的道:“穿著人皮,還用帶手套?”聽到我這麽說,鄭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將手中的東西丟進一個瓶子裏,笑嗬嗬的道:“你指的是那個嗎?”


    當即,我看到了牆上掛著一麵風箏,上麵赫然有一張鄭姐的臉。我當即明白了,看來都是我們先入為主了,一直在考慮著鄭姐應該是一個穿著人皮的什麽東西。這讓我有點尷尬,但是之前我們已經確定了那麵風箏就是人皮做的,應該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就在我正要發問的時候,鄭姐將手上的手套給摘了下來,看了我一眼,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我感覺到,在鄭姐摘下手套的那一刻,屋裏的溫度下降了一些,青音告訴我,有大靈從鄭姐的手上回到了神龕中。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鄭姐的手,那是兩隻已經完全殘缺不全的兩隻手,左手從半個手掌的地方就斷掉了,右手隻是剩下了三個手指頭。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眼神看到的地方,她輕笑了一聲道:“這是前兩年,被我那個死鬼丈夫打的。”


    聽到這話,我倒是吃了一驚,這麽說,這個鄭姐才是真正的鄭姐,那麽那個唯唯諾諾看起來很膽小的鄭姐呢?她又是誰?當即,我問道:“說說吧,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麽目的?”看我如此看門見山,鄭姐嘿嘿一笑:“合作。”


    “合作?”我疑惑的問道。我不知道她指的合作是什麽,所以問她。鄭姐的臉上閃過一抹陰狠,然後冷冷的道:“揭露那個鄭姐的真麵目。”我看著鄭姐已經變成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看了我一眼,然後道:“要不是她,你以為我會變成這個樣子,天天在這裏鼓搗這些東西。”說著話,鄭姐的眼神落在那些瓶瓶罐罐上麵。那裏麵都是被福爾馬林浸泡的動物內髒一類的東西,當然也有一些尚未完全成型的死嬰。


    對她的這些東西,我自然是沒有什麽興趣的。我更感興趣的是怎麽改變珞小溪現在的情況,我現在隻想知道她想怎麽跟我合作。鄭姐將水杯放下,隻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瞠目結舌。


    她對我說,其實她一直都在幫助珞小溪去阻止另外的那個鄭姐。這倒是讓我很好奇,我當即問道:“那你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鄭姐臉上依舊陰鬱,道:“我直接跟你說,你會相信嗎?”


    當然不會相信,我在心裏道。但是也好過這種情況,這種方式。鄭姐神情似乎終於平複了下來,表情又換上了一貫的風騷:“就說是嘛,其實你們看到的另外一個我,是我的妹妹,隻是她用了特殊的手段,奪走了我的丈夫,也讓我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我靜靜的聽著鄭姐說,沒有打斷她。她就這麽將自己和妹妹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她說她的丈夫,當時雖然跟自己結了婚,但是卻跟自己的妹妹搞在了一起,兩個人剛開始還有所顧忌,但是看到她那種不敢聲張的樣子,卻越來越放肆,還生下一個孩子,隻是那孩子被她給殺了。


    我猛然想起,那個已經變成了大靈的小男孩,看著鄭姐臉上那種快意的笑容,我才明白,仇恨,能讓一個人變成另外一種樣子。可能是因為想到了過去,鄭姐不再說話,隻是笑,但是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看著牆上的那麵人皮風箏,聲音有些淒厲的道:“你聽到了嗎?你和她的孩子就是我殺的,你聽到了嗎?”如果聽到這裏,我算是明白了,這個風箏的人皮,就是鄭姐丈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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