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不明白,如果我們有馬,為什麽不騎上它們,而非要牽著走?”秦湛罵著,他牽著一匹營地駿馬在密林中穿行,地上撅起的荊棘不斷劃著他的腳踝,劃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它們需要保存體力。”莫爾手持一把粗糙的獵刀開路。


    “等到了尖嘴鳥的棲息地,就把它們放出去打獵,我們站在一邊拉屎嗎?”秦湛譏諷道。


    “不。”莫爾搖搖頭:“這些馬不是用來騎的,它們是鳥餌。”


    “鳥餌?”秦湛不懂:“抱歉,我隻聽說過魚餌。”


    “尖嘴鳥生活在裂縫山穀的洞穴當中,那裏地形狹窄,如果我們冒險進入捕獵,會付出大量傷亡。”莫爾說道:“但尖嘴鳥喜歡馬肉,我們到達山穀入口的時候,就要把這些馬兒砍傷,放入峽穀去引出它們。”


    “讓它們吃掉這些馬的肝髒而死?”秦湛問:“我聽說馬肝含有劇毒。”


    “不。”莫爾搖頭說:“尖嘴鳥不怕毒性,它們什麽都吃,腸胃比糞坑還要肮髒,想要捕獵,我們就需要落汶的弓箭手。”


    “那個女孩是什麽人?”秦湛問。


    “這個營地的司令官。”莫爾說:“風息大陸設置十個獵人營地,用來給那些高血係的王公貴族們供給奢侈品。其中隻有血係在4000以上的獵人才能擔任司令官。落汶是我們所有人的老大。”


    “你喜歡她嗎?”秦湛問。


    “喜歡她?老兄,別傻了。”莫爾笑笑說:“你不了解落汶,她對待獵物的殘忍讓你膽寒。”


    “也許她在床上也喜歡被殘忍一點對待。”秦湛說。


    “12血係的牧馬人,說著3000血係才敢說出的話。”莫爾說:“老兄,我欣賞你這樣的瘋子,不過瘋子很容易早死的。”


    “當我死的時候,允許你來參加我的葬禮。”秦湛說著,翻身騎上了馬。


    “嘿!”莫爾嚇得大叫:“老兄,你在幹什麽?你不能騎它!”


    “我受夠這片食人的林子了。”秦湛說:“再多走兩分鍾我的腳踝會被磨碎的,我要去找弓箭手了。”


    “你一見到她就會挨一頓鞭子!”莫爾大喊。


    “無耳,我命令你為我擋住鞭子。”秦湛吩咐道。


    “悉聽遵命,祖宗。”無耳說。


    “......”莫爾無言以對,秦湛飛快地催馬跑遠了。


    落汶率領的十二名弓箭手在森林的翼側前進,秦湛跟著腳印飛快地追了過來。


    “有騎兵來到!”一名弓箭手看到秦湛,緊張地大喊起來。頓時一陣聲響,十二名弓箭手全部搭箭上弦。


    “嘿,冷靜,兄弟們。”秦湛在馬上舉起雙手:“你們這一箭下去可就是殘殺戰友了。”


    “你來幹什麽?”那個喊話的弓箭手問道。


    “這片林子快要把我的腳給磨爛了。”秦湛說:“你們注意到地上那暗紫色的花了嗎?我敢說皮膚碰到一點就會中毒。”


    “......那是紅脆漿果。”弓箭手無語:“我們經常用它來充饑。”


    “好吧好吧。”秦湛攤手:“我敢說我看到的不是什麽紅脆漿果。”、


    “從馬上下來!”弓箭手叫道:“蠢貨,牧馬人不準騎馬!”


    “混蛋,沒有我喂食,這些馬就都餓死了。”秦湛罵道:“我喂飽了它們,憑什麽不讓我騎一騎?”


    “隻有血係高於100的人才允許騎馬。”另一個人說:“而且這些馬不能騎乘。它們要吸引尖嘴鳥,我們必須保證它們跑得動。”


    “如果到時候它們跑不動了,我會去吸引那些糞坑小鳥的。”秦湛說:“至於血係,去他媽的血係。”


    一群人都震驚了一下,那個弓箭手拔出了匕首,說:“你竟敢汙蔑風暴魔法的裁決?”


    “去他媽的風暴魔法。”秦湛說。


    那名弓箭手轉頭看向落汶:“司令官,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就會割下這個牧馬人的頭顱。”


    “你不用理會他,埃爾森。”落汶笑笑說:“讓高貴的牧馬人騎著他的高頭大馬吧。”


    埃爾森憤恨地看了秦湛一眼,輕聲說:“如果他再敢說一次......”就轉過身去繼續前進了。


    “的確,雖然我不高貴,但這匹馬的確是高頭大馬。”秦湛在弓箭手隊列的旁邊一邊騎馬一邊傲然說道:“它肯定是純種,隻有純種馬才這麽有力氣。”


    “楓溪營地沒有純種馬。”落汶說:“凡格霍城境內所有的純種馬都被征用了,隻有血係5000以上享有爵位的貴族才配騎乘。”


    “啊哦,我還以為你是什麽大人物呢。”秦湛說。


    這一次不光是埃爾森,十二名弓箭手幾乎人人都轉頭了,帶著洶湧的殺氣看著秦湛。


    “嗯哼,我不是大人物。”結果落汶卻絲毫沒有在意:“但我經常殺死那些大人物對付不了的東西。弓與風暴保佑。”


    “你的靈能是弓與風暴嗎?”秦湛問。


    “是啊。”落汶不回頭地說:“你的是什麽?”


    “劍與死靈。”秦湛說。


    “劍是主靈?”


    “不不,劍是屬靈。”秦湛說:“這些術語我一時半會還不熟悉。”


    “你很厲害。”落汶笑了一聲:“多少年沒出現把死靈作為主靈的家夥了。可惜,你還不會運用,所以很弱小。”


    “在營地的時候,我似乎用劍靈刺傷了那頭豹。”秦湛問:“怎麽回事?”


    “條件反射而已,那是最低級的靈能,用來搏鬥還遠遠不夠。”落汶說:“你需要訓練,不過可惜,12的血係,我真想不到有誰會傻到願意訓練你。”


    “你知道嗎?如果你能訓練我,我就允許你騎上我的馬。”秦湛說道。


    “這個混蛋!”那個埃爾森終於是忍無可忍了:“司令官,這是一種對您的侮辱!請讓我殺死他!”


    “我還沒傻到需要別人來判斷什麽話是侮辱,埃爾森。”落汶說。


    “可是,這個牧馬人......”埃爾森咬牙切齒:“一個血係12的東西......”


    “如果你再嚷嚷,我就讓這匹馬從你的嘴上踩過去。”秦湛說。


    “你盡管來試試!”埃爾森又猛地舉起了弓。


    “夠了!”落汶快步走到了隊列中間:“埃爾森,回到隊伍中去。”


    “......遵命。”埃爾森轉過身,低低地罵了一聲,轉身又走入了隊列。


    “你想讓我騎你的馬?”落汶仰起頭說,陽光穿透密林照在她的臉上,看上去漂亮得有些晃眼。


    “是。”秦湛點點頭。


    “你總算願意步行了嗎?”落汶笑著說。


    “不。”秦湛搖頭:“這是我的馬,我可以讓你坐在我前麵。”


    “......”落汶愣了好一會:“你發瘋了嗎?”


    “我覺得我還行。”秦湛回答。


    “我現在完全可以因為你剛才說的話殺了你。”落汶盯著秦湛說。


    “是嗎?”秦湛一笑:“那我會到地下去盡情吹噓,我是被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姑娘給殺掉的。”


    “......”落汶半天沒說話,冷笑了一聲道:“今晚你沒有飯吃。”說罷轉頭走向了隊列。


    正午時分,楓溪營地的獵人們穿過了平原,他們的雙腳踩在了堅硬的溪流岩地上,一片寬廣的峽穀在他們的眼前展開。


    “好。”落汶說著,盤起了自己的長頭發:“準備開始狩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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