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尼西亞的叢林裏。


    在海邊的簡陋小屋中,狀似漁民麵貌凶惡的男子們群眾在一起。


    「要把寶石類換成現金不是那麽簡單的,隻要意圖變賣的話馬上就會行跡敗露。寶石商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對要不要出手購入會感到猶豫。頂多就隻有做暗盤交易的走私商人會有意思收購而已。既然你們被人賤價收購,那麽遭到告密的危險就會隨之而來。」


    一名戴著眼鏡的日本人男性向那些漁民們進行說明。


    「那你說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其中一個漁民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打斷男子的話。


    「可以期待的手段,就是暗地裏與保險公司交涉。」


    日本男子態度冷靜地說道。


    「你說保險公司。」


    「平常運輸這麽大批的寶石,必定會加保保險。就保險公司而言,要是寶石就這麽不見蹤影的話是一整個賠到翻。但是隻要能將寶石回收送回主人手上的話,他們無須支付保險金就能交差了事。所以他們應該會願意和我們交涉才對。」


    「這麽做沒問題嗎。」


    「從保險公司的角度來看這是稀鬆平常的事。也雇有專門處理這種事件的協商專家。」


    「如果保險公司他們向警察告密的話怎麽辦。」


    「在他們實際拿到寶石前,不太需要擔心這個問題。因為如果被發現到有突襲臨檢,讓你們丟棄物品逃跑掉的話那就什麽都白忙一場了。從他們的立場來看,也想避免會鬧出人命的動武場麵。而要考慮往後的事情,他們也會希望維持和地下世界交涉的窗口在開通的狀態。隻要交涉的時候不要露出破綻就沒問題了。」


    就像要把事情解說得淺顯易懂般地,男子費了番功夫說明。


    「那誰要負責交涉啊。」


    處在一群粗野男人之中的唯一一名年輕女性開口說道。


    她正是這群漁民變身成海賊時,擔當戰鬥指揮的萊拉。


    漁民們聽萊拉這麽一說後大家麵麵相覷。


    不管怎麽看大家的臉看起來就是一副不擅長與人進行交涉的模樣。


    「咱們出場的話臉就會曝光啦。」


    「是啊,就算是那個村子的人也會露餡。」


    這樣的話要是碰上臨檢那就準備被一網打盡了。」


    在場所有的人都退縮了起來。


    漁民們的視線都集中在眼鏡男的身上。


    戴眼鏡的日本人沉默不語。


    「日本人。」


    其中一名漁民開口說話。「你願意幫咱們這點小事吧。」


    「若你們希望我這麽做的話,這點忙我很樂意幫。」


    日本男子聳了下肩膀。「我可以信任嗎。」


    「反正也是這家夥告訴我們哪艘船載有寶石的。」


    「對啊,如果這件事被警察知道,他自己也是共犯。」


    漁民們互相頻頻點頭。


    讚同可以信任日本人言論的喧嚷聲開始沸騰了起來。


    「交涉的時候不把鎖鏈解開可不行那。」


    可是萊拉持相反的意見。


    「能把交涉的重責大任托付給這種偷東西的雜種嗎。讓他做我們的代表。」


    她以嚴厲的眼神瞪向日本男子。


    「那也是無可奈何的吧,萊拉。反正也沒有其他像是可以勝任的人啊。」


    「喂,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好自己一手處理交涉的事情對吧。」


    萊拉逼近了該名日本人。「你打的如意算盤就是讓我們搶奪寶石,然後自己當麵出席那個交涉,再伺機背叛沒錯吧。」


    「我才沒有那種打算。」


    男子顯得相當冷靜。「從對方看來我也是海賊的一夥,不會受到他們的信任。可是既然你說不願意的話,那我不幹不就得了。」


    「你這雜碎!不過是個階下囚還耍大牌!」


    萊拉向著這名日本男子揮起了手。


    「萊拉快住手!」


    其他的漁民們壓下了女孩打算動手揍人的那隻手。


    「這個日本人可以信任。」


    「還不都是因為你們沒屁用,這種日本人才會越來越放肆!」


    萊拉沒辦法表示讚同。可是……


    「不然你去交涉吧。萊拉。」


    被人這麽一說她就又無言以對。


    「你自己也不想拋頭露麵吧。」


    「……嘖!」


    萊拉咬著嘴唇,瞪了戴眼鏡的男子一眼。「喂,日本人。你要是敢背叛我們,我會你找出來殺掉,記好了!」


    「我自己心知肚明。」


    戴眼鏡的日本男子以著沉著的聲音回答道:「賭上我等男兒的麵子,我會遵守約定的。」


    就在瑪莉亞·亞瑪達艾姆被介紹給大家認識的同一天。


    「這位是從今天起將成為大家新朋友的黑美麗同學。[好ws的名字…(Д)][某z,你插個花都打錯字……我otz——某s]


    在第一堂課一開始,擔任緋華等人高中部一年一班班導的國語老師水野介紹了一名轉學生少女給大家認識。


    「她來自中國,和哥哥龍江(囧…他哥哥叫黑龍江…)同學一起轉學到本校來。」


    大概是出生於中國最北的地方吧,是一名細長的眼睛及白皙的肌膚令人印象深刻的少女。


    她將頭發分成左右兩邊綁起,別著粉紅色的緞帶。體型也十分纖細,穿上中國旗袍想必一定相當合適。


    「我叫黑美麗。」


    僅僅報上自己的姓名後便緊閉起嘴巴,回看著興趣盎然的同學們。


    那是感覺有點倔強的眼神。


    「哦——」


    「長得很可愛嘛!」


    男生們立刻互相交頭接耳討論。


    「滿腦子隻會想這些。」


    聽到男生們的感歎不禁一肚子火的女生們說著。


    「那麽黑同學,請移動到那張桌子去。」


    班導水野指了學年委員的筱原旁邊的位子。「筱原,人家有什麽不懂的要好好教她喔。」


    「是的。」


    當天從一大早就不斷碰上倒黴事的筱原麵對老師的指名,一麵注意旁人的反應一麵點頭答應。


    「shinohara(筱原)……。」


    美麗對這個名字起了反應,凝視著筱原。


    然後她在全班所有人的注目之下,默默地定到筱原旁邊生著的位子上後,便放鬆了先前一派強硬的表情,甜甜地向筱原露出微笑。


    「幸會,請多多指教是也。」


    當她從生硬的表情轉換成笑臉之後,模樣之可愛令人不禁差點就為之傾倒。


    「啊,我才請你多多指教。」


    筱原又露出一張心驚的表情望了一下旁人的反應,感覺有所顧忌地點點頭。


    「哼。」


    緋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也不看那兩人,兀自地用手拄著臉頰。


    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時,美麗偷偷地將視線瞄往緋華身上,就在那一瞬間她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知有沒察覺到她的視線,緋華仍然拄著臉,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那個中國妞,不管怎麽打量都不像是什麽正派人物呢。」


    然後以著誰也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地喃喃自語道。


    同一時刻,位於澀穀區圓山町賓館街的正中位置上,千年商事辦公室裏,把緋華送達學校的秘書柊及司機兼直升機駕駛員日下正在談話。


    「百合枝小姐第一個工作就是在千年商事服務的嗎。」


    眼神流露出有些尊敬的日下向著以平滑


    流暢的指尖功夫敲打電腦鍵盤的柊問道。


    「我一開始是在某大規模的綜合貿易公司工作,姑且可說一人身兼多職吧。」


    「哇,那想必薪水福利之類的一定超棒的吧。」


    「還好啦,是比現在的工作好沒錯。」


    「既然如此,那當初為何會想進來這間公司。」


    「可以說是因為仰慕大樹先生而入社的吧。」


    「真的嗎。」


    「是真的,過去在南美因會談而辛苦操勞的時候,獲得他不少幫忙。」


    露出仿佛有些緬懷的目光,柊開始敘說起往事。


    「以前曾有座能采到最高級可可豆的農園,但是它處在叢林深處,而且還是反政府遊擊部隊的支配區域喔。那時當地的仲介人威脅說:『一個人要進去的話無法保證生命安全』,所以我隻好放棄念頭,就在那個時候大樹先生出現了。


    他在當地的酒吧聽見我們的對話,然後就幫我們和反政府遊擊部隊交涉聯絡喔。」


    「是喔……」


    「他不但精通多國語言,交涉手腕也很精練,也深知武器的使用方式,而且狂野中又不失紳士風範。那時我就心想『像這麽厲害的人,我們公司裏怎麽都沒有』。最後就抱著想拜師的念頭跳槽公司了。」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


    日下在腦海想像起還未曾謀麵過的緋華之父。海原大樹的身影。


    「可是大樹先生現在失蹤了吧。」


    「是呀。也差不多快兩年了吧。」


    「已經兩年了啊。他會回來嗎。」


    「我相信他會的。所以我現在也沒有辭職的打算。因為在大樹先生回來前,沒好好守住公司的話可是會被痛罵一番的。唉呀……」


    辦公室角落的傳真機發出了運作的聲響,開始吐出紙張來。


    上頭列著似乎是中國話的簡體文字。


    「是訂單嗎。」


    「不曉得,會是什麽呢。」


    柊把電腦切進休眠模式從椅子上站起身。


    第一節課結束後的休息時間。


    在一班的教室裏,美麗正以水亮的眼睛注視著學年委員的筱原。


    「筱原同學。」


    「咦。」


    「美麗對這間學校的事情一無所知是也。」


    「我、我想也是吧。」


    「像是哪裏有什麽東西,或是有什麽社團活動之類的。」


    美麗筆直地凝視著筱原。「筱原同學,能麻煩你幫我介紹一下校園嗎?」


    「啊。這個嘛……」


    筱原偷看了旁邊的緋華一眼。


    「……」


    把他當空氣般不加以理睬的緋華並沒有回應。


    「筱原同學,老師應該跟你說過美麗就交給你照顧了才對是也。」


    美麗讓雙眼泛出水嫩嫩的目光向筱原懇求。


    「說、說得也對呢。」


    「那麽,你願意帶我參觀校園了嗎?」


    美麗眼睛發出光輝。


    「對,對啊。」


    「那咱們馬上就走吧。俗話說心動不如馬上行動是也。」


    美麗抓起筱原的手臂。


    「那、那個……等午休時間再帶你去可以嗎。現在去也隻有十分鍾好逛。」


    「筱原同學好冷淡。」


    美麗並未放下抓著的手臂,一會兒功夫就湧出了淚水。「你討厭美麗嗎?」


    「沒有啊,我怎麽會討厭你。」


    「那咱們就出發吧。」


    筱原被拉著手臂強迫站起身來。


    「來,來這裏、來這裏。」


    「那個,你不要一直拉我拉這麽緊啦。」


    懦弱地被人牽著走的筱原,就這樣被美麗帶到了走廊上。


    「好犀利啊。」


    「中國人實在有夠直接的耶。」


    麵麵相觀的同班同學們。


    (哼。那個弱雞。)


    緋華心情老大不高興。(隻要被女人搭上了,就來者不拒喔!)


    碰!


    緋華把下一節課的課本重重地放在書桌上。


    「好恐怖。」


    四周的男生們無一不被那個聲音給嚇了一跳。


    不過話說回來……緋華心想。


    不論是瑪莉亞也好還是美麗也罷,為何會同一鼻孔出氣突然開始對筱原展開女色攻擊呢。


    (不過,他從以前開始就很受學妹歡迎就是了。)


    因為懦弱而被同學年的女生視為好人的筱原,在國中畢業的時候收過來自學妹的信件與禮物。(要送就送好人卡吧……吐槽插花校對男某s)


    似乎是在學妹之間大家都覺得「筱原學長好溫柔唷!」而大受歡迎。


    可是不論是瑪莉亞或是美麗也好,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喜歡上懦弱又溫柔的男生的那種女性。


    「首先,我想去圖書館看看是也。」


    從走廊傳來美麗的聲音。「請問學校可以兩人單獨相處的場所在哪裏。」


    (在說些什麽鬼話啊,那個中國妞。)


    緋華表情變得越來越不爽並把瞼轉向旁邊。(算了!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蹭得累啊(口是心非……)……大小姐係的萌點之一哦~——很控大小姐係的某s]


    「這裏就是圖書館。你看得懂日語嗎。」


    介紹美麗到圖書館的筱原一麵注意手表時間一麵進行校內的說明。


    「不、不是看得很懂是也。」


    「是嗎,我記得圖書館裏確實有學習日語用的講義喔。」


    「筱原同學好溫柔是也。」


    美麗像是深受感動般張大了眼睛凝視著筱原。在平時眯起眼睛時眼尾很長的眼睛,頓時就像花朵盛開似的變得很大。


    「可以的話,希望筱原同學可以教我日語是也。」


    她邊閃耀著張大的眼睛,邊握起筱原的雙手。


    「咦,我來教你。」


    筱原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願意嗎?」


    「沒有啦,那個……」


    筱原的嘴巴打結了起來。


    「學口語要靠自己努力唷。」


    從兩人的背後傳來了聲音。


    「啊。」


    筱原回身張望。


    今天才剛赴任的英文老師瑪莉亞正從走廊向他送秋波。


    「你是中國的轉學生沒錯吧?在走廊牽著手互相深情凝望這種打情罵俏方式,在日本的學校來算是有點太過煽情了喔。」


    瑪莉亞一麵說著一麵走近。


    「那、那個……」


    筱原啞口無言。


    「唔!」


    美麗以著凶狠的視線緊盯著前來插手阻擾的瑪莉亞。「你這女人是新來的英文老師沒錯吧。」


    「對老師用『你這女人』來稱呼不太對吧。」


    瑪莉亞回瞪了她一眼。


    兩個女人的視線在空中擦出了火花。


    (怎……怎麽很像有點可怕。)


    開始發起抖來的筱原。


    就在這個時候,告知下一節課開始的鈴聲響了起來。


    「好了,上課了。你們兩個都快回教室去。」


    美麗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了筱原的手。


    「等午休時間再繼續是也。」


    「今天的午休時間?」


    瑪莉亞一副感到很有趣的模樣看了筱原一眼。「我來幫你上一堂一對一的講課吧。」


    「二對一的講課。」


    「沒錯。由我來教你那些在教室裏不方便教的事情喔。」


    「身為一個老師,


    竟想誘惑學生。」


    美麗變得一臉嚴肅。


    「唉呀呀,我並沒有那種意思。單純隻是愉快的教學而已呀。」


    她一麵說道一麵把瞼貼近筱原的耳朵,小聲地嘟嚷說:「你小心一點。要是讓這女士牽著鼻子走,小心得不償失喔。」


    「咦。」


    筱原交互看了看瑪莉亞和美麗兩人。「請問那是什麽意思。」


    「這就隻有天知道羅。」


    瑪莉亞淺笑了一聲。「好囉,你們兩個再不快點回教室就要遲到了。


    說完她就背向筱原兩人,就宛如故意秀給他們倆看露背洋裝和長腿般似的,在走廊上漫步離去了。


    「那個臭女人……!」


    美麗以驚人的模樣緊盯著瑪莉亞那身材拔群的背影不放。


    同一段的休息時間。


    查閱了來自公司的信件的緋華帶著書包來到了屋頂。


    「是百合枝嗎。要我跟你聯絡是怎麽一回事?」


    她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拿出手機向公司聯絡。


    『有消息指出來自中國福建省的殺手已經潛入日本了。』


    接了電話的秘書柊如此告訴緋華。


    「殺手?」


    『是的。據說對方不但是使用名為黑眉拳的拳法武術家,並且還是高中生的兩人小組。或許有可能是前幾天的黑社會組織為了向社長報仇才花錢雇來的。請多加注意自己的安危。』


    「哼,我知道了。」


    緋華掛掉手機。


    (殺手啊。會是那個女人嗎。)


    雖然的確感覺黑美麗來者不善,但是就目前的狀況看來,並感覺不出她是衝著緋華來的。


    若再者是為了暗殺的話,應該也不會刻意選擇容易讓人追查行蹤的轉學方式,而會在學校以外的場所襲來吧。


    何況,進行任務中的殺手應該也不會如膠似漆般黏著同班的男同學才對。


    「感覺有些怪怪的。」


    緋華扭動脖子。


    似乎有個範圍不僅僅隻有波及於緋華與筱原身上的事件,正在菊乃宮學園悄悄進行中——一股這樣的直覺在心中揮之不去。


    印度尼西亞,馬六甲海峽附近的某座漁港。


    處在和那群海賊的村落同個的島嶼,是設有防波工程的貨真價實漁港。


    在屋頂以椰子葉蓋好、鄰近港口的村落集會場上,穿著西裝的白人與長滿胡子的東洋人下麵對麵地談著話。


    穿西裝的人是保險公司的協商專家。他的身旁跟著兩個貌似負責護衛,手拿m16、身上別有政府軍階級徽章的兩名士兵。


    而長滿胡子的東洋人,則是被那群海賊囚禁的日本男子。現在他腳上的鎖鏈已被解開,並穿著跟之前相較下比較像樣一點的衣服。


    對方的協商專家是一個大塊頭的白人。感覺就像過去曾打過橄欖球一樣,擁有—副肌肉發達的體格。


    「我們和當地軍隊的上層有著強力的親密往來,大可以令他們有所行動,攻擊你們的村落喔。」


    協商專家強調出和軍隊的聯係,又是威嚇又是勸誘,費盡心思就是想壓低價格。會帶士兵 一起來似乎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請便。」


    日本男子絲毫不為所動。「若您想欠軍方一個人情,又想支付全額保險金的話,那是您的自由。隻不過和軍隊有所掛勾的事情若傳出去弄得人盡皆知,在這之後貴公司的船恐怕會成為反政府遊擊隊的目標喔。我如果是社長的話,一定不認為這樣的部下可稱之為優秀吧?」


    「唔唔。」


    協商專家臉色一沉瞪著日本人。「明明隻是個小海賊還這麽愛逞口舌,當心後悔莫及。」


    「錢到底是付還是不付,把話講清楚吧。」


    日本人的口氣變得比對方還要大了。


    「我就算在這裏開槍把你殺掉也無所謂。」


    協商專家身旁的士兵們把m16對準日本人。「快點在這份單子上簽名!」


    「我拒絕。你膽敢這麽做的話,會沒辦法平安無事地回去喔。」


    「少虛張聲勢了,你能拿我們怎麽辦。」


    「你們似乎是搭著自家用的飛機前來這裏的。」


    日本人說道。「那個駕駛員已經變成我方的俘虜了。」


    「你說什麽。怎麽可能有這種蠢事!」


    「我們的獨立小隊就守在停機坪。你要是覺得我在唬你,就自己去確認看看啊。還有就是……」


    日本人打開一隻手,將他手上所拿著的戒指展現給對方看。戒指被牢固地套在男子的中指,上頭並綁有鋼鐵製的保險絲。


    「這是指向性地雷ymore的引爆用保險絲。」


    日本男子說道。「隻要我拉扯它,或者握著它倒地不起的話,別說是這個集會場了,就連半徑五十公尺以內的所有人都會被無數的鐵球給殲滅。」(錄入注:m18 rmore應該隻是單向50m內中等程度殺傷而已…不至於這麽誇張吧…)


    「什麽!」


    協商專家啞口無言。


    握著m16的士兵臉色變得一陣鐵青。


    「我如果怕死的話早就不會出席這種交涉場合了。」


    日本男子那戴著眼鏡充滿知識份子氣息的嘴臉露出了狂妄的微笑。「把手上的槍放下!你們就向神明好好祈禱,希望我別失神跌個狗吃屎吧。」


    兩名士兵互相張望了彼此的臉,觀察身為雇主的協商專家的臉色之後,猶豫不決地將槍口朝下。


    「好吧。」


    日本人點頭示意。「基於剛才各位所采取的行動,我放棄先前我方所開出的價格。在此要求你們增加支付金額的25%。」


    「那是怎麽一回事?」


    「之後你們敢再玩什麽花樣,就別怪我再提高價格。來吧,讓我們繼續交涉。」


    白人協商專家狠瞪了交涉的對手一眼。不過他的視線比起先前的模樣明顯地弱勢了許多。


    菊乃宮學園的高中部一年一班。


    星期一的第三節課是英文課。


    這一天,站在講台上的並非以往的日本人英文老師,而是才剛赴任的瑪莉亞。


    「那麽各位同學就從電影中把值得注意的句子聽記下來吧。」


    瑪莉亞一邊毫不吝惜地展露笑臉,一邊進行著還算得上有模有樣的課程。


    「那個金毛女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緋華把上課內容丟在一邊,自顧自地盯著瑪莉亞並思考她的目的。


    住她旁邊一點的地方和她一樣——不對,是以更為凶惡的眼神——美麗正狠狠瞪著瑪莉亞不放。


    瑪莉亞則是看起來一副完全沒把兩名學生充滿殺氣的視線給放在心上的模樣。


    (基本上,在學期途中新老師才進來不是很怪嗎。還有轉學生也是。)


    緋華偷偷地交互打量旁邊的美麗與瑪莉亞。


    「各位同學,都聽懂了嗎。」


    講台上的瑪莉亞把視線朝著台下的學生們。


    緋華加強了警戒。


    可是瑪莉亞的視線卻越過了緋華,對準了隔壁的筱原。


    (那家夥,是真的盯上筱原了嗎。)


    雖然二十來歲的俄羅斯美女瑪莉亞和文弱書生般的高中生筱原不論怎麽看感覺就是一整個不搭,但有可能瑪莉亞。亞瑪達艾姆是對東洋係少男沒有抵抗力的正太控也說不定……


    緋華思考了各式各樣的可能性。


    至於認真地聽課的秀才——筱原則是正麵迎接了瑪莉亞的視線,而變得麵紅耳赤。


    瑪莉亞輕輕地笑出聲,然後就


    用隻有筱原、以及緋華能看出意思的模樣眨了眨一隻眼睛。


    筱原注意到瑪莉亞的眨眼,臉部變得更是紅通通。


    (筱原這白癡,你在臉紅個屁呀。)


    一時理智斷線忍不住想一腳踹向筱原的腳的緋華,注意到了黑美麗同樣是以一瞼怒火中燒表情瞪著瑪莉亞和筱原兩人,在深思熟慮之後,便放棄了踹人的念頭。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下課的鈴聲響起了。


    「唉,真的會累死人。」


    緋華無力地歎了一口氣。


    雖然耍來福槍的打打殺殺難不倒緋華,但是像這種勾心鬥角的緊張感她就沒輒了。


    「那麽,這堂課就到此為止。」


    瑪莉亞始終如一地擠出天真無邪的笑容,結束了講課。「各位同學,下個禮拜也請多多指教唷。」


    「起立!」


    筱原發出號令「起正,敬禮!」


    緋華粗暴地在筆記上寫了些東西之後,便撕下筆記頁站起身來,向離開教室的瑪莉亞搭腔道:


    「老師,打擾一下。」


    這時她使用的是美少女模式的可愛語氣。


    「唉呀,是海原同學呀。有什麽事嗎?」


    瑪莉亞在裝可愛方麵也不會輸的。


    「沒什麽事呀,老師。」


    緋華一麵保持楚楚可憐的笑容,一麵把捏成一團的紙張塞給瑪莉亞。「隻是希望您能看一下這個。」


    「唉呀,是嗎。沒什麽事情對吧。」


    瑪莉亞一麵同以相同的虛偽笑容一麵收下訊息。「話說回來,小霞她過得可好嗎。」


    「是的,她可活蹦亂跳得很呢。」


    「那真的是太好了,哦嗬嗬嗬。」


    「啊哈哈哈。」


    「筱原同學。」


    之前一直擺著一張陰險不快表情的轉學生——黑美麗向著看著瑪莉亞和緋華兩人談話樣子的筱原露出了微笑。


    「可以麻煩你繼續介紹學校嗎。」


    「啊。這個嘛……」


    「不行是也?」


    「沒有啦,也不是不可以啦。」


    話說回來,瑪莉亞還曾經說過午休時間要上一對一的課程就是了……


    (再怎麽樣她應該也不是說真的吧。)


    一邊含糊不清地向美麗回答,筱原一邊感到背後浮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故事來到印度尼西亞沿海叢林的小屋。


    在鄰近小屋旁邊的山地上,一個岩石所形成的天然洞穴裏,有一名囚禁者被關在裏頭。


    狹小的洞窟入口設有鐵柵欄,在橫向貫通的粗大鐵製門閂上,掛有牢固的南京鎖。


    坐在那個鐵柵欄裏頭的人,正是那個日本男子。


    他雖然仍是被囚禁之身,但之前銬在腳上的腳鏈已經拿了下來。


    萊拉站在洞窟外頭,擺出一臉嚴厲的表情手插著腰。


    「吃飯了。」


    萊扯把用椰子葉卷起的飯包從柵欄下頭放進裏麵。


    「謝謝你。」


    男子打開了飯包。


    飯包裏頭裝有椰子的果實、由鳳尾蕉的澱粉所製成的當地稱為sagu的麵包、以及燉魚肉。另外還有一個水果。周遭島嶼的居民們,大家全部是吃和這個一模一樣的東西。


    男子開始進食,但是萊拉依然沒有回去的意思。


    「有什麽問題嗎。」


    男子無精打采地詢問道。「我已經照你們要求的完成交涉了吧。」


    「是沒錯。」


    萊拉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對方付錢了。村裏的男人們欣喜若狂正在喝酒狂歡。」


    「既然如此,應該沒有什麽不滿吧。」


    「那個時候——」


    萊拉繼續說道。「我們依照你說的,把飛機駕駛員給抓了起來。你是怎麽知道這麽做之後會幫得上忙的。」


    「那隻是我的直覺罷了。因為這種交涉場麵我已經看得很多了。」


    「你說的指向性地雷又是什麽。」


    「那隻是我隨口胡扯的。我隻不過是在戒指上綁了一條琴弦罷了。」


    「這也是你事先就準備好的嗎。」


    「也可以這麽說啦。」


    日本男子埋所當然似的說道。


    萊拉沉默了好一會兒。


    「日本人。你是為了什麽理由來到這個島上。」


    「我不是解釋過很多次了嗎。我是來賣武器……」


    「你騙人!你是來搶奪藏在這個島上的寶藏的。我們早在之前就聽人說,有想要搶寶藏的日本人會來這裏!」


    「你們是聽誰談起這件事的?」


    「嗚!」


    萊拉支支吾吾了起來「這件事跟你這種小偷沒有關係!」


    「是嗎。」


    「你呢,你又是從誰的口中聽說島上寶藏的事情。」


    「寶藏的事情我聽都沒聽說過。」


    男子露出遙想往事的眼神。「我隻是以為,或許這個島上存有某個人所留下的遺物也說不定。」


    「你所謂的某個人指的是。」


    「是一個名叫筱原上尉的人。」


    男子說道。「他在馬六甲海峽附近的島嶼上往生。是日本的軍人。」


    「shinohara……!」 (編注:筱原的日文拚音。)


    聽到這名字,萊拉不知何故一瞬間停止了呼吸。「你說他死了?」


    「那又怎麽了嗎。」


    「沒……沒什麽!」


    萊拉背向洞窟。「聽好了,日本人,不要因為一次交涉建功就誌得意滿。你要是敢背叛我們,我們一定會對你處刑。明白了吧!」


    「嗯嗯,我明白了。」


    萊拉怒張著肩膀離去了。


    「真是令人頭痛呢。」


    男子苦笑一聲,在洞窟中以椰子葉的纖維編織而成的硬席子上躺了下來。


    「是在哪裏、又是什麽時候拍到的照片。」


    「你以為我會平白無故地告訴你嗎。」


    「嘖!」


    緋華緊緊握住了拳頭。「少裝神弄鬼了,反正一定是假情報吧。」


    「你是這麽認為嗎。那幹脆就放棄羅。」


    緋華沒有任何回應。握緊的拳頭微微地發出顫抖。


    「看樣子你似乎並沒有想放棄的意思呢。」


    瑪莉亞噗嗤地笑出聲來。


    「混帳!」


    緋華因為憤怒而變得麵紅耳赤。「我話先說在前頭,如果你是來拿回我從戴夫亞瑪達那裏搶到的武器,我是說什麽都不會還給你的。因為你的關係我們公司的損失可是超過了那批武器的價值……」


    「啊啊、奇怪。」


    瑪莉亞意外地並不執著於武器的事上。「畢竟那些都是哥哥自己的損失啊,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其實我要的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隻是想借用一下你的朋友而已。」


    「我朋友。」


    「沒錯。這次是那個男孩子。」


    「筱原嗎。」


    緋華回想起從一早開始瑪莉亞就不斷對筱原送秋波。


    「你也很清楚嘛。」


    瑪莉亞浮現山一個小惡魔般的微笑。「唉,雖然我也深受小霞的吸引啦。」


    「你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升旗典禮的時候看到他,就迷上他了。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嗎。」


    「你腦殘啊。」


    緋華露出一臉「快要聽不下去了」的表情。「你老實說,找那小子到底有什麽事。」


    「所以我就說隻是迷上他而已啊。難道你也喜歡


    他嗎。」


    「少說蠢話了,他隻不過是我從很久以前就認識的朋友而已。」


    「青梅竹馬嗎?也就是說連一點戀愛感情的成分都沒有羅。」


    「怎麽可能會有啊。」


    「是嗎。那就沒有問題了。」


    「想怎麽做是你家的事。反正像你這種中年歐巴桑,大概人家也不會把你當對象看待吧。」


    「嗬嗬。那要不要來賭賭看啊。賭他會不會投入我的懷抱。」


    瑪莉亞極富女人味地晃了晃豎起的手指。「你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就像正值發情期的公狗一樣。隻要稍微勾動一下他們的欲望就會自己飛蛾撲火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這個淫亂教師。誰有辦法配台你的變態興趣!」


    「唉呀呀,怎麽突然扮起道德教育的老師呢。對了,如果他有喜歡的女生的話,他大概就不會中美人計了吧。不知道他有沒有呢。」


    「那種事情我哪知道啊!」


    緋華麵泛紅潮大聲嚷道:「與其講這些有的沒的快點把照片交出來!條件我已經答應你了吧。」


    「ok。意思是比起他,你選擇了爸爸是吧。」


    瑪莉亞浮現出令人難以費解的笑容。


    「不要老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鬼話。」


    緋華把頭轉了過去。「你是真的拿有我老爸的照片吧。」


    「那當然。」


    瑪莉從外套的內袋掏出了白色的信封。


    「你看看這信封裏頭的東西吧。」


    她把信封拿給緋華看。


    當緋華伸出手打算把信封搶過來的時候……


    「休想。」


    她又把手抽回閃開緋華的手。「我沒說現在就要馬上交給你喔。在數到二十以前,請把眼睛閉起來。」


    「臭女人!你想玩什麽把戲!」


    「隻是一個小遊戲而已啦。快點,閉上眼睛數到二十。」


    「嘖!」


    緋華咋了一下舌,憤恨不平地閉上了眼睛。「我要數羅。一、二、三……」


    「乖孩子。」


    瑪莉亞似乎很高興地說道。


    她在緋華數秒的期間把信封放在腳跟前,然後離開了現場。


    「……二十。」


    緋華遵守約定在數到二十之後才打開了眼睛。


    白色的信封被放在原先瑪莉亞所站的位置上。


    緋華將它拿到手上。


    「那個女人。」


    緋華望了屋頂被打開的門一眼。


    「到底對筱原是……不,那種事情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吧。」


    她將視線從門上栘開,然後用手指撕開被糊起來的信封。


    「這……」


    信封裏頭裝有一張折成兩半的紙片。緋華將紙張抽出打開。


    上頭寫的內容是英文的文章。


    這是什麽鬼東西。 『look uhe big matunoki in the sch00lyard』。咦咦,這意思也就是說……」


    很難算得上喜歡讀書的緋華一麵歪著頭,一麵在腦海中努力想翻譯英文。


    「換句話說也就是『去搜尋校園裏大鬆樹的底下』的意思嗎。」


    緋華嘖嘖稱是般地點點頭。


    「為何隻有鬆樹是用羅馬拚音呢——重點不在這裏。」


    在喃喃念著最為合理的疑問之後,才突然驚覺到。


    「這是怎樣?意思是要讓我玩找東西比賽嗎!」


    緋華滿臉通紅氣得大叫。「亞瑪達這個混帳,竟敢玩這種把戲!」


    可是即使緋華鼓起臉頰大發脾氣……


    「可惡!」


    她還是抓著紙片不放,三步並成兩步往通往樓梯的門走去,快步爬下樓梯從屋頂上消失了。


    「嗬嗬。」


    原本看起來像是先行下樓的瑪莉亞在這個時候正躲在有樓梯的建築物暗處。


    「還真是可愛的小家夥呢。」


    她目送著快步離開的緋華喃喃地自言自語。「隻要一說要告訴她爸爸的消息,哪怕是赴湯蹈火她也在所不借呢。居然拋下這樣的女兒消失不見,緋華的爸爸真是個罪惡的男人。」


    然後她縮起肩膀……


    「好羅,是不是該去誘惑可愛的筱原同學了呢。」


    宛如從現在起要山門去檢查自己的地盤的貓一樣,大大地仲了個懶腰。


    「結果如何。」


    同一時刻,二名高中生的身影出現在菊乃宮學園國中部校舍的屋頂上。


    是那對轉學生兄妹——黑龍江與黑美麗。


    美麗既然是一名美少女,身為其兄的龍江自然也長得皮膚白淨眉目清秀,是個五官纖細的高中二年級學生。


    實際上這兩人曾有過直到數年前仍是中國東北地方—個小型雜技團的人氣童星,這麽樣的一段過去。


    龍江把直到剛才都貼在眼鏡上的雙目望遠鏡放了下來。


    「她們沒有打起來,似乎對談已經達成共識了。」


    他慢條斯理地把之前拔下的眼鏡給戴回去。輕薄的鏡片發散出知性的氣息。


    「那兩個人看來並非普通人物是也。」


    「嗯,她們跟這個事件不知作何關聯。」


    龍江搖搖頭。「美麗,筱原那邊的情況怎樣。」


    「一點也沒有怎樣。」


    美麗無趣地說道。「進展維持原地踏步,對方是個晚熟又態度不夠大方的小鬼是也。」


    「看來似乎不是你欣賞的類型那。」


    「跟是不是我欣賞的無關。我一定會讓他成為我的俘虜,讓他自白是也。」


    「可別做些胡作非為的事情喔。」


    「龍江,為什麽這次要這麽慎重。像那種弱不禁風的男生,誘綁起來恐嚇他幾句話事情明明很簡單就能結束是也。」


    「這是老師所下的指示。在發現到『那個東西』以後,似乎還是需要筱原本人的協力才行。」


    聽到長兄的所說的話,美麗貌似不滿地垂下了肩膀。


    「真是件麻煩的事情是也。」


    印度尼西亞——牢獄洞窟。


    不久之前海賊的女領導人——萊拉才見過的那名日本人麵前,一個在萊拉手下的漁民男子現身了。


    在強健雄壯的漁民當中算是身材嬌小且長相窮酸,年紀約三十幾歲的瘦弱男子。不知是否在嚼口香糖,他發出嘖嘖的聲響咬動著嘴巴,一麵向上翻起眼珠窺查四周,一麵以飛快的腳步偷偷接近了洞窟的柵欄前。


    「唷。」


    柵欄裏的日本人低聲打了個招呼。


    「是阿吉嗎。」


    日本人說道。


    這名被稱為阿吉的男子在原地呸地一聲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他的口水在地上染成了一片鮮紅色。他所嚼的是東南亞一帶十分常見的檳榔樹種子。


    「我照你的吩咐做啦,把帶去的紙秀給他們看後,那群家夥就把錢拿出來了。」


    「是嗎。」


    「那筆錢我自己吞下你不介意吧?」


    「反正就算我叫你還,你也不會還吧。」


    「咱們不就是這樣約好的嗎。」


    「那就這麽辦吧。」


    日本人輕輕地點點頭,閉上了眼睛,一副對話已經劃下句點的表情。


    可是這名叫做阿吉的男子完全沒有離開洞窟的打算。他先是又吐了一口紅色的口水……


    「喂。」


    然後以一副感覺貪婪的口吻說道「萊拉所說的寶藏真的存在嗎?」


    「天曉得。」


    「假設存在


    的話,會藏在哪裏呀?」


    「請就得問萊拉本人了。」


    日本男子漠不關心地回答道。「她是你的妹妹吧。」


    「那家夥什麽事情也不肯跟我說。就連老媽也是啥都沒跟我提到就翹辮子了。」


    他再度吐了口水。由於咀嚼太多和香煙一樣會讓人吃上癮的檳榔,阿吉的牙齒被染成了一片汙濁的褐色。


    「聽說如果那種果實的種子嚼太多,會得口腔癌喔。」


    日本男子開口說道。


    「拜托你別嚇我啦!」


    阿吉麵露吃驚的神色,環視了一下左右兩邊後便慌慌張張地消失離去了。


    菊乃宮學園——高中部的校園。


    「奇——怪,大鬆樹到底在哪?」


    拿著紙片的緋華環視校園,無可奈何地尋找瑪莉亞所指示的地點。


    「啊,是那個嗎。」


    在樹叢的一角裏,有一棵格外引人注目的大鬆樹茂盛地張開枝芽。


    緋華話不多說直接走上前去。


    「然後,在這棵鬆樹的下麵……」


    視線射向忪樹的根部。


    接著……


    在根部的紅土地麵上……


    「挖這裏就對了,汪汪!」


    立有一張寫著口語的告示牌。


    「那……那個臭女人!」


    緋華把手上的紙片甩在地上,氣得火冒三丈。


    就在同一時刻……


    瑪莉亞出現在菊乃宮學園的圖書館裏。


    「找到了、找到了。」


    她發現了不知正在圖書館調查什麽東西的筱原,便一股腦地朝他走去。


    「筱原同學。」


    「咦。啊,亞瑪達艾姆老師。」


    拾起頭來的筱原。


    「叫我瑪莉亞就好了啦。」


    瑪莉亞一點必要也沒有地將上半身靠向筱原的臉。「你在看什麽呢。」


    無論從哪打量都是e罩杯的性感風騷乳房在筱原的鼻頭前彈性十是地晃了又晃。


    「呃。我在看『魏誌』的『倭人傳』……」


    「哦哦,是邪馬台國嗎。筱原同學好博學喔。」


    「沒、沒有啦,我才沒那麽厲害。」


    從瑪莉亞的脖子飄來香水的氣味——理所當然似的是香奈兒的五號香水——筱原當下差點噴出鼻血,拚命地狂搖頭。


    「怎樣。難得的機會,要不要和老師一起讀書。」


    瑪莉亞在他的耳邊嘶聲喃喃細語說道。「午休時間沒辦法過來老師感到很抱歉喔。無論如何,老師都有隻想教你一個人的事情……沒錯,就在一對一的課堂上。」


    「咦,那、那個……」


    「老師我都這麽主動了,你該不會還讓老師下不了台吧。」


    宛如往身體僵硬的筱原耳裏吹氣般地細聲說著,瑪莉亞從正麵凝視筱原的眼睛。


    「……那個發情的女人!」


    在離那兩人有些距離的書架暗處。


    有一名少女將如同要把人刺殺致死的視線投往身體貼近筱原的瑪莉亞。


    是黑美麗。


    「身為一名教師卻這麽恬不知恥……不可原諒是也!」


    她瞪著瑪莉亞,緊咬嘴唇碎碎念道。


    就在這個時候……


    「可惡,瑪莉亞這渾球。就算把人當白癡要也要知道適可而止!」


    緋華頭冒熱氣一邊發怒,一邊拿著鏟子挖掘校園的鬆樹的下頭。


    「為何老娘非得做這種粗活不可啊?」


    即使口頭上碎碎念抱怨個不停,還是認份地用鏟子挖土。


    「啊,緋華大小姐!」


    來到此處的人,正是海原家的同居人,同時也是緋華奴隸的霞。


    「大小姐到底在忙些什麽呢。」


    她傾著頭搖搖擺擺地走近,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窺探邊生氣邊挖洞的緋華。


    「你在一股腦盯著我看個什麽勁!有什麽好看的……!」


    緋華揍了霞的腦袋一拳當作遷怒。


    「呀啊!」


    霞淚流滿麵一邊按著被扁了一拳的腦袋……


    「大小姐,好痛喔!」


    一邊藉著這個機會想要一個踉艙倒臥在緋華的胸口上。


    「別靠近我啦。」


    緋華用鏟子擋下撲向自己的霞。


    「啊嗯!」


    霞露出一瞼哀怨的神情。


    「來得正是時候,你來挖吧。」


    緋華把擋下霞的鏟子直接推給了她。


    「什麽。」


    「我叫你挖這裏啦,快點動手做!」


    「啊、是的!」


    霞雖然擺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但還是收下了鏟子,按照緋華所言的開始挖起鬆樹的底部。


    「有夠可恨,那個臭女人。」


    緋華一臉不高興地從放在旁邊的書包裏拿出塑膠製的墊板,開始替因為不習慣勞動而汗如雨下的臉煽風。


    「仔細一想,早知道從一開始就找她幫忙挖就好了。」


    「抱歉——請問下麵埋有什麽東西呢?」


    不明就裏的霞一邊挖一邊窺視著主人的臉問道。


    「廢話少說照挖就對了,如果發現埋了什麽跟我說一聲。」


    「是的。」


    做人老實的霞拚命地挖著洞。「啊!」


    她停下了鏟子的動作。


    「怎麽了。」


    「好像挖到什麽東西了。」


    「嗯?」


    緋華探頭望了那個變得頗深的洞穴一眼。


    泥上的底下埋有金屬的箱子。


    「這是什麽鬼?這不是鬆本屋的仙貝盒子嗎。」


    「就是啊。」


    「你把它挖出來打開看看。」


    「是的!」


    霞挖開箱子的四周,把寫著『鬆本屋』的鍍錫鐵盒從洞裏挖了出來。


    「給我!」


    緋華一把搶過盒子將蓋子打開。


    裏頭放有一張紙片。


    「呃——『去找找二年二班的講台下麵』。」


    緋華一整個氣炸了。「我要宰了那個死女人!」


    同一時刻在學校的保健室……


    「嗬嗬,變成隻有我們兩人獨處了呢。」


    稚氣的少年郎筱原被一臉忍不住要伸出舌頭舐著嘴唇的瑪莉亞玩弄著。


    「你上衣的領子都歪了啦,筱原同學。」


    她以修整嗬護過的指甲像是在輕撫筱原的後頸似的把領子翻好。


    筱原仿佛被電到一樣忍不住突然挺直了身體。


    「唉唷,你好敏感喔。」


    心花怒放的瑪莉亞。


    「老、老師……」


    筱原呼吸困難地開口問道:「所謂的一對一授課是要上什麽?」


    「你希望老師教你什麽?」


    「咦?」


    「要上課本的內容嗎?還是說……」


    瑪莉亞裝出一副要撥頭發的模樣挪動了下身子,刻意展露出暴露的乳溝。「要做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


    「對,其他的事。」


    瑪莉亞換了個姿勢,這回往筱原的耳朵呼出溫熱的氣息。


    就在這時,保健室的天花板上頭有兩名男女在觀察他們兩人的情況。


    這兩名男女正是黑美麗與她的兄長龍江。


    他們在天花板的石膏板上打了個洞,用趴倒的姿勢從洞口窺探著瑪莉亞與筱原的情況。


    「那個女人。」


    黑美麗以憤恨小平的表情不屑地說道。「實在是個教人不敢領


    教的騷包是也。」


    雖然她自己也和瑪莉亞一樣以奪取筱原的心為目標,可是眼見自己和成熟女性的魅力有一段差距,內心滿是不甘。


    「保持安靜,美麗。」


    身為兄長的龍江態度冷靜地繼續著觀察。


    「大哥,你打算放他們繼續發展下去。」


    如果放任態度軟弱的筱原不管,最後鐵定會稱了瑪莉亞的心意。


    「隻要繼續看下去的話就能看穿那女人的目的了吧。說不定可以得到對咱們有用的情報。」


    「龍江你該不會……」


    美麗瞄了兄長一眼。「對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感到樂在其中吧。」


    「你在胡說些什麽啊。」


    龍江訝異地將臉從天花板的洞口抬開。「我才沒有那種偷窺的興趣。」


    「有夠齷齪是也。」


    「你誤會我了。」


    後來,龍江隻得煞費苦心地安撫氣得七竅生煙的妹妹。


    緋華一麵氣呼呼地要脾氣,一麵邁開大步爬著樓梯朝二年級的教室前進。


    「請問一下,現在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死命追在主人後方的霞開口問道。


    「吵死了。給我閉嘴!」


    緋華這邊倒是沒那種向做為奴隸的霞解釋的心情。


    「啊,對了。」


    她突然踩了個煞車。「像我現在東奔西跑的時候也不能大意。」


    「啊!」


    差點撞上突然停止移動的主人的霞失去了平衡想要一把抱住緋華。


    緋華則飛快地閃了開來。


    「啊嗯!」


    霞差點就要一頭撞上樓梯。


    「喂,你去看看筱原的情況。」


    緋華向慌慌張張兩手攀住樓梯的霞下了個命令。


    「什麽,筱原學長喔?」


    「沒錯,你也知道我說的是誰吧?就是我班上那個幹學年委員的。」


    「知道是知道啦。」


    霞麵露不可思議的表情。「筱原學長他人在哪呀。」


    「就在學校的某個地方吧?去給我找出來!」


    緋華抓著霞的領子把她拉起身。「天知道現在他被亞瑪達那個冒牌老師給怎麽了。」


    「什麽?」


    「別管那麽多了,你快點去。要是沒找到的話就準備吃不完兜著走!」


    「是、是的!」


    後來霞被心情不爽快的緋華拎著脖子給丟了出去,自始至終都不搞清楚狀況就前去尋找筱原了。


    在保健室裏,瑪莉亞的攻勢依舊持續加緊激烈的程度。


    「嗬嗬。」


    她以水潤的眼睛凝視著筱原,而且柔嫩的嘴唇漸漸往筱原的嘴巴靠近。


    「請、請梢等一下!」


    大吃一驚的筱原向後仰起了身子。「那個,怎麽突然這麽接近……」


    「男生不用想那麽多也沒關係啦,要認為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呀。」


    瑪莉亞用單手撩起頭發,細聲喃喃說道。「而且緋華那個攪局的家夥現在正忙著四處跑呢。」


    「咦。」


    「沒什麽啦。」


    瑪莉亞看筱原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便一時中斷奪吻的行動,把椅子挪到他旁邊並肩坐在一起。


    「說實在的啊,老師有點事情想要請問你呢。」


    「有想問我的事情。」


    「沒錯。」


    她抓住筱原的手臂,往自己的身體拉近。「你能告訴老師嗎。」


    「啊……好啊。」


    因香水的味道而身體僵硬的筱原。「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的話。」


    「嗬嗬,乖孩子。所以老師才會這麽喜歡你。」


    瑪莉亞,露微笑,用舌尖微微地沾濕自己那唇形美麗的嘴唇。


    派霞出去尋找筱原的緋華則依舊一麵發著脾氣,一麵用力打開二年二班數室的門。


    「搞什麽鬼嘛,混帳。」


    當緋華大搖大擺地走近講台之後,便兩手抓著,粗暴地把講台掀翻開來。


    「就是這玩意嗎。」


    在講台下麵又有一張紙片。


    緋華仔細一看。那張紙片上頭寫著:


    『回到屋頂上去。』


    『照片就貼在水塔上頭。』


    「這是怎樣——!」


    緋華激怒之下把紙片撕個粉碎。「開什麽鬼玩笑——!」


    場景來到保健室……


    「你的曾祖父叫做筱原升平沒錯吧。」


    瑪莉亞向筱原所提出的問題總算開始漸漸切人核心。


    「嗯……嗯嗯。是沒錯。」


    瑪莉亞的色誘攻勢告一段落,筱原露出姑且鬆了口氣的表情回答道。


    「戰爭的時候他在印度尼西亞從軍對不對。」


    「我是有這麽聽說啦。」


    「後來他在那裏戰死了,在日本留下妻子和兒子。」


    「沒錯。」


    「嗬嗬。」


    瑪莉亞把臉靠近筱原。「在戰爭快結束前,有一封信件由你曾祖父寄送到了你們家來不是嗎。」


    「咦。為什麽老師會知道這種事呢。」


    「不要在乎為什麽。在那個信件裏頭除了信以外還放有遺物,那遺物送到了你的曾祖母……也就是曾祖父的妻子尹上,曾祖母傳給兒子,然後在那兒子死後,他的妻子又把那東西交給了你……沒有錯吧。」


    「對……對啊。」


    在保健室的天花板上。


    龍江、美麗黑氏兄妹兩人正豎起耳朵偷聽。


    「那個女人果然……!」


    「果然目標和咱們一樣嗎。」


    兄妹兩人互相點頭示意。


    「你能跟老師說放在信件裏的遺物是什麽東西嗎。」


    「呃……就是用黃銅做成的大鑰匙,上頭刻有菊花的圖案。」


    「沒錯,就是那個。」


    瑪莉亞頻頻點頭。


    「那把鑰匙現在是由你所持有的對吧。」


    「不對。」


    「『不對』。難道不是嗎。」


    「我手上沒那把鑰匙。」


    「不然是誰拿走了。」


    「在我還小的時候,被人家搶走了。」


    「被誰。」


    「那個……」


    筱原開始支支吾吾。


    「快告訴我。」


    瑪莉亞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被緋華……被海原同學拿走了。」


    「你說什麽!」


    瑪莉亞大聲嚷嚷道。


    「什麽!」


    「怎麽會!」


    在天花板上頭龍江與美麗表情一臉愕然。


    另一方麵,場景來到高中部校舍的屋頂上。


    這裏正是直到不久之前緋華和瑪莉亞兩人彼此大眼瞪小眼的場所。


    「我一定要宰了那個女的!」


    紼蘋邊咬牙切齒不斷碎碎念著咒罵的言詞,邊走近位於屋頂角落的一座水塔。


    「就是這個嗎!」


    繞到水塔的後頭一看,便發現用包裝膠帶所貼住的信封。


    緋華粗魯地將信封扯了下來。


    「請次要是再瞎搞的話,別怪老娘立刻衝去殺死你。」


    她嘴裏邊嘟嚷著邊把信封撕個破碎,窺看裏麵的內容。


    「啊。」


    裏頭放有一看明顯就知道是照片的尺寸大小的紙,還有用英文打字而出像是信紙一般的東西。


    「有了!」


    緋華首先把照片給抽了出來。


    然後隨即停下了動作。


    「老爸……!」


    照片上頭所拍的,是坐在鄰近於海邊的小屋裏的大樹。他留著一頭雜亂無章的頭發,穿著皺巴巴的衣服,雖然看起來宛如是遊擊隊之類十分落魄的模樣,可是在眼鏡底下的眼睛依舊顯得意誌堅毅。


    身為女兒的緋華沒有可能會認錯。


    (老爸果然還活著!)


    即使張動著嘴唇,她依舊擠不出半句話來。


    「那另外這個是……。」


    緋華接著抽出和照片附在一起像是信紙般的東西。


    雖然她試著想閱讀,不過由於是英文書寫的關係沒辦法馬上理解涵義。


    但是,翻過第一張的英文信之後,第二張寫的正是日文。


    「嗯……。」


    上頭所寫的,乃是瑪莉亞的留言。


    『我想反正像你這麽不用功的人大概也看不懂英文。


    『 先是一句如此一般的』前言,然後下頭附有第一張英文信的簡單翻譯。


    「混帳!臭屁什麽!」


    雖然一肚子火大,可是很難稱得上擅長解讀英文的緋華也隻能無可奈何地閱讀瑪莉亞的譯文。


    然後……


    「什麽……」


    緋華陷入一陣愕然,在屋頂上站著動也不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緋華Sparkling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藤原征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藤原征失並收藏緋華Sparkling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