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透亮,石門發出一聲沉重的聲響,瀟親王被人毫不客氣的扔進密室。


    房梁角落裏的淩風抬眼看了看,又繼續閉眼打著瞌睡。


    瀟親王如同一條死魚一般直挺挺躺著。


    忽然他一個抖動,驚坐而起。穴道已經全部解開了。


    “我,我已經回來了?”瀟親王的聲音裏還透著說不出的沙啞疲憊。


    房梁上的淩風一躍而下蹲下來打量著這位親王。


    他目力極好,即使是這樣昏暗的地方也能看清楚麵前之人臉上細微的神情。


    瀟親王的臉上並不像他語調透露出的那般無助。


    耳邊一陣疾風忽然劃過,淩風雙臂一動,快速一退,就如同一隻驚起的飛鳥。落下時,他手上撚住了一枚石子。


    “閣下的身手不錯,但你可知,你離死也不遠了!”瀟親王偷襲不成,也未見驚慌,語調透著威嚴。


    淩風倒是有些好奇,“是吧?”


    瀟親王摸著自己手腕,這幾天被鐵鏈鎖住,其上早已磨破了一層皮,他堂堂親王,竟然淪落至此。


    “你們擄了我來,卻不殺我。顯然不是太子一黨。每晚都將我帶到我的姬妾床上,顯然是不想讓我誤會我的姬妾有損清白。那麽接下來答案就很明顯了。你們假冒了我。”


    瀟親王說到這裏頓了頓,似乎再等待反應。


    淩風略帶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繼續說。”


    瀟親王,大概這輩子都沒有被人這樣吩咐過。


    “但你們並無能力將所有人都換掉,如此這般必定是為了瞞過我的姬妾和王府的下人。”瀟親王說到這裏似乎有些不解,“這般大費周章每晚都讓我與姬妾相會,你們就不怕暴露嗎?”


    淩風嗬嗬笑道:“王爺認為我們該怎麽做?”


    瀟親王理所當然道:“你們不想殺我,這可以理解。但為了不至於露出破綻暴露。起碼你們應該阻止本王與熟悉本王的人接觸,而讓姬妾每晚侍寢那位假冒我的人。自然,貼身伺候容易露出破綻。但你們手段繁多讓一個女人以為自己侍寢,總是能辦到的。”


    淩風收起了玩世不恭,用一種極為認真的語調反問:“王爺是否認為自己是個仁德之人?”


    瀟親王傲然道:“至少比起太子,本王還略有仁義之名。”


    淩風諷刺道:“那王爺為何要草菅人命?你已經猜出我們派人假冒了你。若不讓你與那兩位姬妾相會,在外人看來王爺每晚招人侍寢。實際上卻不是你。等你日後回去難道會放過那兩個名節有損的女人?”


    這話中的信息量有點大。


    瀟親王理了理才遲疑道:“你們真的會放我回去?還有,你們隻提到了我那兩位姬妾。那新收的蘇姬卻未提及,難道說,她是你們的人!”


    淩風用鼻子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瀟親王長長出了一口氣,“那真是一個讓人見之心動的女子。想必她和假冒我的人應該是一對了。”


    淩風一愣。


    那邊瀟親王自顧自說下去,“怪不得,她自從半路上獻技跟著本王之後一直不肯讓本王碰。非要等著正式行禮。我還道是她心悅於我,不想讓我看輕了她。”


    淩風出聲打斷,“你方才說,蘇姬跟假冒你的人是一對?你為何會如此認為?”


    黑暗中,瀟親王奇怪道:“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她名義上已經成為了我的女人。你們來日若將我放回去,不管實情如何,她總歸是跟那人做了幾日夫妻,那人可以不碰我的姬妾,可也不能總是避開。那同樣會讓人起疑。他隻能留在蘇姬那裏。你說蘇姬那樣的美人,若不是心有所屬怎會這樣毀自己的名節?”


    淩風沒了方才的急迫,慢條斯理道:“王爺還真是憐香惜玉啊!”


    瀟親王明知對方看不見,卻還是有些尷尬。


    “不過王爺,你真的如外間傳言那般隻是個酒色之徒嗎?”淩風輕飄飄反問。


    瀟親王心中一沉。


    “這次大江南北的遊走,表麵上是為了搜羅藥材,實際上呢?你每到一處必會前去人潮最多的地方探聽消息。不錯,有些珍貴藥材是要如此打探,但有些隱秘事也同樣需要如此。王爺啊?你當真用心良苦。”


    瀟親王沉默。


    對方接管了他的一切,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秘密是保不住的。


    誰都沒有想到,他手中握有聖諭,查詢前朝餘孽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那聖諭他隨身攜帶,目前還在他身上,這是至今為止慶幸的。


    可還讓他比較擔憂的是,對方不是太子黨,難道是前朝孽黨?若是讓他們假冒自己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他在皇兄的心目中恐怕連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密室又恢複重新了安靜。


    淩風緩緩閉上眼,不再關注瀟親王。


    “慕容小姐。”寧長秀身邊的暗衛看過一張紙條,苦笑著道,“她原來不是真心幫三爺。”


    寧長秀坐在書案後卻是皺眉:“你不可這樣說。站在她的立場,她並無錯。”


    暗衛歎氣,有心再說幾句,卻還是作罷。


    “以慕容的性子要什麽有什麽,唯獨在我這裏碰壁,她自然不甘心。我並無心上之人,娶誰都可以。”寧長秀淡漠的雙眸在空中一轉。


    “那日拒絕也是我在做最後一次努力。”


    暗衛不想寧長秀有如此想法。


    “近日,府中可有什麽異動?”寧長秀話鋒一轉,說到正事神色一凜。


    “並無……也是有的。有個叫汗三的仆人說要求娶蘇姬身邊的柳清。按照王府規定,十年以上賣身王府的仆從有權與府中適齡丫鬟婚配。”暗衛忽然道。


    “柳清?”寧長秀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疑問。


    “三爺?該如何回複李三?”暗衛試探問道。


    “跪下!”寧長秀忽然厲聲。


    暗衛立刻跪了。


    “我自封記憶那一年之事,之人,不可再提。懂嗎?”寧長秀語氣並無嚴厲,隻是多了十分謹慎。


    暗衛馬上就明白了,那一年是寧長秀的軟肋。混跡江湖最忌諱被人知根知底,失去了過往記憶的寧長秀呈現的是最真實的一麵,若是詳細查探,足以判斷出很多寧三爺的喜好。如果特意處理柳清之事,必然會落人耳目。


    隻是,自打柳清入府,不是您吩咐盯著點的嗎?暗衛忍著這一口吐槽很是辛苦。


    “男婚女嫁。”寧長秀慢悠悠道,“自然要講個兩情相悅。”


    暗衛點點頭,“是。”


    接著寧長秀正想開口,以後柳清的事不必專門再提。


    門口有下人來稟報,“稟王爺,原蘇姬身邊的俾女柳清說有要事稟告,是,是關於陛下手中的那個神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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