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強烈的氣息在這種城彌漫開來,即使這裏是‘罪惡之城’,不能夠動用靈力,但是一股來自落與生俱來的魔氣,一股來自白言身上偶然得到的殺氣,這兩股氣息不斷的碰撞,仿佛要把這整個世界撕裂。


    落拉開距離,如同捕獵的老虎一般,藏匿在山岩後的雪窩中,一人一魔中間隔著一道牆,但是他們都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氣息。他深知白言此刻已經失了智,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不得不讓他放下他所謂的尊嚴。“可怕的對手。”落揚起了嘴角,他此刻甚至有點後悔,昨晚就應該直接殺了白言,而不是為了一時貪玩,留他的性命。


    一聲長嘯聲響起,白言的聲音在整座城裏回蕩,“殺!殺!殺!”現在白言整個麵具都裂開,隻有一塊勉強遮住了他的右臉頰,雙眸猶如無底的深淵,臉上青筋浮現。


    一聲巨響,落前麵的牆頃刻倒下,一個拳頭帶著殺意直逼他的臉麵,這一招看起來滿是破綻,但是白言的殺氣竟然逼得他移不開半步,隻能抬起拳頭硬擋。


    “砰!砰!砰!”連續三聲,一人一魔的拳頭激起了整片灰塵,在空中籠罩住了兩個人的身影。


    “這人究竟是誰!即使是古族的後人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和魔王硬碰硬啊。”有人驚歎,要知道六界之內,要數肉體之強,那肯定是魔域的魔王在前列。


    “這小子昨晚殺死了大老頭,單方麵的屠殺,強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究竟是來自哪個氏族?如此強大?”


    “你不知道他姓白麽?”


    “莫非是來自白族?”


    談到這裏,所有人都麵麵相覷,隻有這個說法,才能解開他們的疑惑,如果把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前提加上“白族”兩個字,那一切都會變成真實的事情。


    “人呢?”就在這時,天空中的灰塵散開,但是他們驚訝的發現,白言和落的身影都消失了。


    一片漆黑的群山中,一點光亮便能傳到很遠的地方。一間茅草屋座落在半山腰中,這裏是在‘罪惡之城’中,也是酒肆老板住的地方。而此刻,白言呲牙咧嘴的看著落,而落的身前站著一個彎著腰的身影。


    “不要擋我!”白言一聲怒吼,手中的冷袖揮劍一刺,也不管落身前的這個老人,而他這一劍也是刺向這個老人。


    “鏘!”


    白言目瞪口呆,自己全力一擊,老人隻伸出了兩根手指,夾住了劍鋒。“給老夫一個麵子,饒他一命可好?”借著月光,白言才看清楚了老人的模樣,這不就是酒肆的老板,而那一雙漆黑的雙眼,跟他卻是一模一樣。老板的話如雷貫耳,瞬間讓他清醒,也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把眼神移到了落的身上,隻見落扶著自己的右臂,整條小臂都粉碎了,清晰的看到了骨頭。“這是我做的?”白言不敢置信,他究竟是怎麽了?剛剛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全身心的隻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殺了落,或者說,是殺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存在。


    “能否給老夫一個麵子?”老者再一次問道。


    不殺了落?白言看著落的樣子,一咬牙握緊了冷袖,冷聲道,“必須殺。”無論出於什麽樣的原因,他必須讓白族知道,這是他複仇的第一步。但是說出這句話之後又後悔了,他現在已經被老板一言驚醒,以如今的身手怕不是落的對手,那樣的話,又談何殺死落呢?


    “如你所願。”但是下一幕卻讓白言驚呆了,老板指尖為劍,往身後一揮,落的人頭落地,而後大手一揮,落的身體化為了一灘血水,隻剩下一個閉著雙眼的頭顱。


    “為什麽?”白言不自覺的退後了幾步,直至背後一棵樹將他擋住。


    “你比他重要多了。”老板說道,仿佛殺死落對他來說是不痛不癢的事情,“酒劍仙近來身體可還好?”


    白言被老板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暈頭晃向,老板認識自己的師傅,“敢問閣下大名?”白言小心翼翼的問道,對方是因為他是酒劍仙的徒弟,所以殺死了落?這讓他覺得不太可能。


    “一個老不死,沒有什麽大名。”老板背著手轉過了身子,看著山下的‘罪惡之城’。“我隻不過是一個罪人,被罰在這裏,看守這座六界的淨土之城。”


    “淨土?”白言笑道,“整天打打殺殺,這就叫做淨土麽?”如果這叫淨土,那佛家的安福享樂又算什麽?


    “因為殺戮,所以這裏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為了殺死對方,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老板緩緩地朝著木屋走,“這不是淨土是什麽?”


    “殺死對方?”白言微蹙起眉頭,有點不明白,但是老板已經走進了木屋之中,還說今日之事不準對任何人提起,包括他的師傅,讓他帶著落的頭顱離開。


    “究竟是因為什麽事情幫助了我?”白言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看著緊閉的茅草門,而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背後一股涼意升起。


    由於白言和落的消失,下落不明,在這裏的眾人也都散開了身影,他們更在心裏想著這一人一魔最好是都死了,這樣他們都才會少了競爭的對手,即使他們知道這次的勝利,如果沒有了這一人一魔,那法殿的傳人估計也就勝券在握了。


    而此刻的酒肆之內,老板已經回去了,趙幕和一群人霸占了這裏,他關上了門,坐在了椅子上,而方靖站在他的身邊。酒肆裏站滿了幾十個人,這些都是趙幕的手下,也是趙幕手下武功最為高強的。


    “你確定他已經死了麽?”方靖微蹙雙眉,趙幕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確實讓他有點驚訝,理應現在趙幕才是最為緊張的一個。不過如果白言或者落死了,那麽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趙幕了。如今城中那看的那些人,一對雙胞胎,一個來自魔域的女魔王,一個法殿的傳人,還有書生,但是這些人中唯獨趙幕的勢力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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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趙幕悠哉地品著酒,把眼神放在了門外。


    “你下手了?”方靖生了疑心,當然他還是壓低了聲音。


    趙幕抬頭看著方靖,從方靖的語氣和表情中,他得知了方靖的不滿,但是隨後趙幕又是一笑,“怎麽會,我趙幕雖說不是什麽好人,但是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我也是不會做的。據我得知,北處的森林不久前產生了一些波動,你也知道,那是老板居住的地方,連隻螞蟻進去都會死,別說一個大活人了。”


    “你是說他進入了那森林中?”得到了趙幕肯定的回答之後,方靖安靜了下來,在他心中,對白言有一種莫名的期待感,而他也覺得事情絕對不會那麽簡單。但是如果真的進入了那森林中,怕也是丟了活路。


    眾人都在這裏等待天亮,在這裏等待‘殺生會’的降臨,然後奪冠者,可以離開這座該死的城市。而因為每年老板都會給出不同的規矩,比如有一年就是比誰殺的人多,而有一年就是把所有的參賽者殺光,更有一年居然是找出老板在城中藏的一樣東西。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因為東方已經破曉,一縷晨曦已經快要照射到這座城池中。


    “可惜了,這小子是個好苗子。”方靖還在那裏感歎白言的死亡,但是趙幕的眼睛已經放出了亮光,因為在他的視野中,有兩個身影從巷中出現,走向酒肆。


    “那是……”趙幕的老相好,徐嬌娘是第一個看到的人。突然,其中一個人從手中拋出了兩物,直接丟到了趙幕的麵前。


    趙幕隻看了一眼,一股怒火由衷升起。眾人都感覺到了趙幕滿腔的怒火,識趣地躲到了一邊。而等到他們看清楚是何物的時候,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是兩顆頭顱,正是趙幕的堂兄弟,死不瞑目。


    “誰殺的!”趙幕猛拍桌子,這一掌理應拍下,但是一隻手卻抓住了他的手腕。


    又是這雙漆黑的雙眸,就是這個人來到了城中,擾亂了他一切的計劃。


    “你這個雜種東西!”趙幕打開了白言的手,但是白言的表情就如同戈壁雪山一般冷漠無情。


    “我現在不殺你,但是你也活不了多久。”白言也有一股怒火中燒,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的傷口,還淌著血,他沒有包紮。他現在就像是一隻籠中的猛獸,焦躁不安,想要尋個出口。


    “白兄弟!你還沒死啊!真是太好的。”這個時候方靖趕緊走了過來,再看到了地上的兩個人頭,再看看白言身上的傷口,誰都可以想得出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這是個誤會,肯定是個誤會。”他心裏並不想這麽為趙幕逃脫責任,但是趙幕關係到他能不能離開這座城。


    “不管有什麽誤會,‘殺生會’上見。”白言強忍住殺人的衝動。


    沒有人敢吱聲,看到了白言和落一戰,而白言活生生地站在這裏,正是在宣布他是唯一的勝利者,他殺死了大老頭,也殺死了落,一個來到這裏不足七天的少年,打破了這裏所有人固有的思想。


    “‘殺生會’明日正式開啟,‘十者鬥’,入選者:曦魔、白言、趙幕、夜寒梅、書生、方靖、虎癡、徐嬌娘、吳恨、吳悔。”老板的聲音在城中響起。


    “怎麽會是‘十者鬥’!”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這就意味著他們失去了資格,隻能看著這十者中有人可以踏出這座城,而他們一點機會都沒有。


    趙幕和徐嬌娘麵麵相覷,這樣的話,他們精心布置的這些手下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希望你能活過明天。”白言冷哼了一聲,在虎癡的攙扶下轉身離開了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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