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李偉聯想到夏霽菡在銀行門口說的話,在想想門口的婚禮和幾個年輕人的神態,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時服務員拿來一瓶五糧液,李偉示意給大家都倒一點,於婕說:“李總,我們下午都要上班,就不喝了吧。”


    李偉說道:“據我所知,全國各地的新聞記者是不坐班的,喝一點沒關係。你們要不喝劉梅心裏不平衡。我本來是串親戚來的,結果除去昨天我去北京開會,幾乎天天挨宰。每次吃完一抹嘴不說,還慶幸我又破費了我一斤茶葉錢。”


    他說完,大家都笑了。


    幾個人很快就將一瓶酒喝完,李偉提議再要一瓶,被於婕攔住。


    在等待上主食的空擋,夏霽菡來到衛生間,本來就不勝酒力的她,加上今天的特殊原因,隻喝了一小杯酒,就頭暈難受,吃下的食物往上返,剛關上衛生間的們,她就“哇”地吐了出來。


    這時,於婕在外麵敲門:“小夏,你在裏麵嗎?沒事吧?”


    夏霽菡紅著眼開開門,出來後說道:“我沒事,吐了就好了。”


    來到洗手池,她用涼水浸著眼睛,感覺好多了。這時趙剛從外麵進來,看見於婕和小夏,愣了一下,說道:“你們是哪個場合?”


    於婕忙說:“我們是私人聚會。”


    趙剛看了看紅著眼睛的夏霽菡,眼光裏流露出憐愛,他跟於婕說道:“我這有幾個朋友,你們吃完要是沒事的話,過來一塊熱鬧熱鬧,還有兩天就過年了,放鬆放鬆,一會去歌廳。”


    於婕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


    趙剛在督城政界是有名的歌舞王子,無論是唱還是跳,都很有水準,於婕知道他的愛好,也就不好拒絕了。


    他們吃完飯,李偉提議去歌廳唱歌,於婕說道:“不用了,我們另有安排,領導叫我們過去呢。”


    李偉說:“那好吧,我給你們每位一個小禮物吧。”


    說著,就從旁邊的提兜裏給每個人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紙袋,送到四個年輕人的手裏,說道:“這是我們研究所培育的白茶新品種,很適合女性飲用,歡迎品嚐,多提寶貴意見。”


    “怎沒我的?”劉梅瞪著眼說道。


    “有哇,在我的車裏,你自己去拿吧。”他說著就把車鑰匙給劉梅。


    “你不是坐飛機來的嗎?嗬嗬,我忘了,你在北京有公司,有公司就有車。”她自問自答,顯得有些不著調。是啊,今天在小夏受到刺激的同時,善良的劉梅也深深的自責著,一直是過意不去。她沒有接表哥的車鑰匙,嘻嘻笑著說:“我不要了,看見美女帥哥就把妹妹忘了,哼。”


    “我明天就回福建,車裏的都是你的,如果在座的各位喜歡喝的話想著跟劉梅要哇,別讓她獨吞了。劉梅的喝完了就去北京的馬連道,那裏有我們九州專營店,另外北京許多地方都有我們的專營店。”


    “別理他,做廣告呢。”劉梅說道。


    大家都笑了。


    李偉還是把鑰匙給了劉梅,讓她去車裏再去給每人拿一套紫砂茶具,於婕不讓,但李偉說:“你們是劉梅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妹妹弟弟,我們生意人喜歡結交朋友,尤其是你們媒體的朋友,如果這點小意思都拒絕的話就是你們不想結交我這個茶販子。”


    小單陪著劉梅下樓,他們從李偉的道奇車裏拿出茶具,然後分發給每個人,


    “好茶還得配好茶具。”小單端詳著紫砂茶杯,不由的感歎。


    四個年輕人紛紛向李偉表示感謝,拿了東西就往外走。


    劉梅說:“哥,你回家嗎?”


    李偉說:“你現在讓我這個樣子回家,不是成心讓我挨罵嗎?我還是開個房間醒醒酒在回吧。”


    劉梅笑了,說道:“表哥,那我們走了,晚上見。”


    “晚上見。”李偉微笑著說道,突然他叫住了走在最後的夏霽菡:“夏小姐?”


    夏霽菡回過身,站住。


    李偉不慌不忙的用打火機點著了手裏的煙,這才說道:“這個小紙片收好,興許你以後能用得上。”說完,很優雅的用手指了指桌上他的名片。


    夏霽菡的臉騰地紅了,她趕緊騰出一隻手,拿起被自己遺忘在餐桌上的名片,揣進了自己包裏,然後仰頭衝他一笑,說道:“等哪天我有機會去福建,定去你的茶園參觀。”


    “好啊,去福建去廈門旅遊,定會去武夷山,去武夷山定會去參觀大紅袍古樹,參觀大紅袍古樹必先經過我們的一部分茶園,我們在武夷山特地開辟了一片茶園當做旅遊觀光區。到了那裏你就不用費什麽心思就能找到我了。”


    “好的,我明白,謝謝你,再見。”她舉了舉手裏的禮物,向他擺擺手。


    李偉可能這輩子都沒料到,事後就是這張小紙片,讓他和這個小女人糾葛了四年的時間。


    此時的夏霽菡也萬萬沒有想到,這張幾乎被她忽視和遺忘的名片,讓關昊苦苦找尋了她整整四年時間,而她也從關昊的視野中消失了整整四年的時間。還是這張名片,讓李偉和關昊有了毗鄰而居的佳話。


    劉梅見夏霽菡出來了就說:“我這個表哥心特細,做事一絲不苟,生意人特拿名片當回事,所以他也認為你也得當回事才對。”


    “你就寒磣你表哥吧。”於婕點著她的頭說道。


    由於是趙剛叫她們去唱歌,要是換了別人,於婕就會邀請表哥和她們一起去了。


    來到一樓總台,這裏的熱鬧早已結束,絲毫看不出有舉辦過婚禮的跡象。


    於婕對他們三人說道:“咱們把東西存在這裏吧,要不一會兒見了領導不像話。”


    “小單說,你們去吧,我回單位。”說完就跟他們招手走了出去。


    夏霽菡遲疑了一下,對於婕和劉梅說:“於姐,你們去吧,我也想回去。”


    於婕知道她撞見了田埴的婚禮心裏不痛快,就瞪著眼說:“不許回去,咱們就唱,這樣的人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就拿他們當空氣,敢情人家高高興興的結婚,你在這裏艾艾怨怨的,犯不著呢,你越這樣我就越不讓你走。”


    劉梅也說:“就是小夏,今天都是我唐突,表哥還跟我說有婚禮,擔心上菜慢,我也沒介意,想都沒想就領著你們跑來了,其實稍微用下腦子都能琢磨出來,你要走我心裏就更不好受了。”


    “那好吧。”夏霽菡猶豫了一下,隨她倆來到了地下一層的娛樂區。


    他們找了兩個房間,沒找到趙剛,又不能問服務人員,於婕就掏出手機,撥通了趙剛的電話,才來到趙剛說的包間,站在門口,於婕聽了聽,裏麵並沒有音樂聲,她疑惑的抬頭看了看,的確是“雲淡風輕”包間,剛要敲門,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她邊敲邊試探著推開門。


    推門的一霎那,於婕愣住了,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見她猶豫不動,劉梅和夏霽菡往裏一看,也愣住了。


    隻見寬大的沙發上,並排坐著督城的一、二、三把手,三位領導在交談著什麽。


    看到關昊,夏霽菡也愣住了,心裏打起了小鼓,早晨他說去錦安的,難道都回來?


    趙剛見她們不進來,就站起說:“來吧來吧,就等你們呢,你們不來我們都不敢唱。”


    這時丁海從旁邊的屋子出來,示意她們坐下,給她們倒完水後走了出去。


    夏霽菡都不敢看關昊,感覺嗓子眼有些脹痛,在督城,可能就剩下眼前這個男人和自己最近最親了……


    可能看出了她們的緊張和不自在,關昊連忙衝她們一伸手,說道:“想喝什麽想吃什麽就跟趙書記要,別客氣,大過年的,千萬別給他省著啊。”


    關昊和常遠的確是去錦安了,辦完事後趕回督城吃的午飯,正遇上趙剛送客人出來,所以他們三人來到了地下一層,直到趙剛接到了於婕的電話,他才跟關昊說約了她們來唱歌。


    關昊很少關顧娛樂場所,聽趙剛說她們來,他也不好立刻就走,見到三人都有些緊張,就連忙笑著招呼她們。


    常遠也連忙說:“對對對,趕快,先上個果盤。”


    正說著,兩個服務生從外麵進來,一人端著水,一人端著果盤。


    夏霽菡看見丁海和常市長的秘書在外麵走動著。


    三位當家人不再交談了,還是於婕老練,她說:“我們是不是妨礙領導們談工作了。”


    常遠好脾氣地說:“我們哪能總工作呀,也得放鬆放鬆啊,來來來,點歌。”


    她們誰也不好意思去點歌,關昊說:“看到了吧,還得趙書記打頭炮。你先請吧。”


    劉梅坐在點歌器旁邊,說道:“趙書記唱什麽,我給您點。”她說著脫了外套。


    “先來個新歌,《為了誰》,我跟於婕唱。


    這的確是一首新歌,眼下非常流行,是為了紀念和歌頌在特大洪水中奮不顧身的英雄們所寫的。


    趙剛的男聲唱的飽滿、深情,於婕的嗓音婉轉、清麗,不時博得人們一陣陣的掌聲。


    劉梅又給他們點了幾首同類的歌曲,關昊起身,本來想邀請劉梅跳舞,看到她在搜歌,就轉向了夏霽菡。


    夏霽菡看了他一眼,站起來,紅著臉說道:“關書記,我不大會跳。”


    關昊鼓勵地點點頭,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一會,劉梅也跟常遠跳了起來。


    關昊太高了,一米八八的大個子,夏霽菡夠不著他的肩膀,就把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關昊低身小聲的問道:“誰請你們?”


    “劉梅的表哥。他們去我哪兒著,我的火滅了,正好他表哥請她,我們就都來了。”


    “幾點來的?”話一說出口,關昊又後悔了。


    “十一點半多。”


    關昊的擔心得到了證實,他握緊了掌心中她的小手,很想把她更緊地摟向自己,但不敢造次,他看了一眼常遠和劉梅,看見他們也在說著話,就又說道:“今晚去我哪兒吧?你那裏太冷了。”


    她輕輕的搖搖頭。


    “我下午回北京。晚上不回來了。”


    那就更不去了。她心裏這樣想卻沒說出來。


    曲畢,大家都鼓起掌來。


    劉梅又給趙剛和於婕點了一首《黃河鼓震》,看得出,他們經常在一起唱歌,所以熟悉。


    劉梅來到關昊麵前,詢問他點什麽歌,關昊笑了,說:“舞還能走兩步,這歌嗎,的確不行,讓小夏來一個吧。”


    夏霽菡一愣,她沒想到關昊點她的將。


    其實她跳舞唱歌都不行,但今天這個場合不唱顯然不合適。


    劉梅問她唱什麽歌,她看了一眼關昊,關昊借端茶杯的機會,正微笑著看自己,她的臉一紅,就在劉梅的耳朵邊說著什麽。


    趙剛和於婕唱完後,夏霽菡站了起來,她拿著話筒說:“下麵我用家鄉的方言吳語,為領導們唱一首家鄉的歌《太湖美》,唱得不好,請多包涵。”


    太湖美呀太湖美


    美就美在太湖水


    水上有白帆哪啊


    水下有紅菱哪啊


    水邊蘆葦青


    水底魚蝦肥


    湖水織出灌溉網


    稻香果香繞湖飛


    哎咳暗


    太湖美呀太湖美


    ……


    清純、甜糯的音質,純正、熟稔的吳方言,加上風景秀麗的江南水鄉畫麵,傾倒了在座所有的人,尤其是關昊。


    他癡迷地看著演唱者,心裏一陣激動,他對這個女人知道的太少了,真不知這個女人還有多少他關昊不知道的美好。


    唱完後,趙剛帶頭鼓起掌來,激動地說:“好啊,真沒想到,唱的這麽好,再來一首!”


    夏霽菡關了話筒,說道:“就會唱這一首,別的唱不好了。”


    接下來劉梅又唱了一首,關昊和每個女士分別跳了一支舞後,對他們說道:“我和常市長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玩好。”說完分別和大家握了一下手就告辭了。


    常遠也笑嗬嗬的跟著走了。


    劉梅一看書記、市長離開了,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王平和交通局局長沈輝從外麵進來,他們看到夏霽菡在這裏,都不由的愣了一下。沈輝和王平是親戚,都是李麗莎的表哥,他們今天是婚禮上的娘家人,看到夏霽菡尤其是今天看到她時有些不自在是情理之中的事。


    夏霽菡不清楚他們這層關係,衝他們點頭微笑。她見關昊走了,心也就跟著走出去了,也就無心唱歌了,想走,又不好提出來,隻得耐著性子聽他們唱歌。


    這時沈輝走過來,請她跳舞,她不好說自己不會跳,就站了起來,隨著他跳。


    趙剛掏出煙,想吸,一看在座的有女士,就走出門,來到對麵的房間,他這才發現,四周的房間都空著,因為關昊來了,想必是歌廳有意這樣安排的。


    王平也跟著走出來,趙剛遞給他一支,說道:“小夏的前任老公為什麽不要她了?”


    王平說:“不怪他們,是我那表妹,什麽樣的男人也經不住,死纏爛打,還整出……”畢竟是表妹,王平不好說出李麗莎懷孕的事。


    “你說小夏這人怎麽樣?”趙剛說。


    “好啊,你什麽意思?”


    “我也想結婚了。”


    “你,該不會看上小夏了吧?”


    “不行嗎?”趙剛反問道。


    王平一聽就急了:“哎,哎,你幹嘛呀?我跟你說你要注意了,我鄭重提醒你,別打小夏的主意啊!”


    趙剛一聽王平說不讓他打小夏的主意,他有些不高興地說:“什麽話一從你嘴裏出來就這麽難聽呀?難道我對女士表示一下好感就是要打人家的主意?再說了,我就是打她主意怎麽了,我,鰥居,她,獨身,合理合法合情,隻要她願意,別人管得著嗎?”趙剛來督城好幾年了,而且一直就分管文化口,要說在督城本土,他跟王平應該關係是最好的了。


    “哈哈,狼子野心暴露出來了吧,在海南我就看出來了,你對她有意思,找機會就拉人家的手。”王平擠著細長的眼睛說道。


    趙剛一聽:“咚”的給了他一拳,說:“我趙剛坦坦蕩蕩,媳婦臥床了五六年,我什麽時候做過苟且之事,你就侮辱我吧?”


    王平哈哈大笑。


    趙剛說:“痞子,我問你,我怎麽就不能打她主意了?是我太老了?”他說完,還胡嚕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如果說在這之前趙剛喜歡夏霽菡還處於隻是喜歡的地步,經王平這樣一說,他還真往心裏去了。妻子走了一年了,自己漂泊在外,且人到中年,也該再成個家了。


    “上心了?”王平認真地問道。


    “上心了!”趙剛認真地回答。


    他猛吸了一口煙,仍然認真地說:“上心了也不行。”


    “為什麽?”


    “我說不上來,反正你趕快死心,這個女人你不能動。”王平臉色嚴肅認真,不像開玩笑。


    趙剛漲紅了臉,說:“你別賣關子了,快說怎麽回事,難不成你也看上她了?”


    “小人吧,說你幾句了心裏不痛快。我才不會像你們是的,對一個女人投入感情,我真需要了就去找省事的做,一手銀子,一手貨。”


    “咳咳,眼下說的不是銀子和貨的問題,是我跟她的事。”趙剛急了。


    “媽呀,你還讓我笑掉大牙呢,剛說起來,你就跟她有事了?”王平指著趙剛說道。


    “你願說就說,不說拉倒,賣什麽關子,我回去唱歌去,改天我當麵去問小夏,就什麽都清楚了。”趙剛說完掐滅了手裏的香煙,轉頭就走。


    王平一急,趕緊拽住他,連連說道:“大爺大爺,我服你了,我說我說我這就說,你絕不能去問小夏。”王平知道感情對於書呆子來說意味著什麽。


    “我說可以,但你得以黨性和咱們哥們之間的友誼做保證,話,隻能爛在肚子裏,不許外傳!要不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關我蛋疼!”王平一本正經及其嚴肅地說到。


    趙剛從來都沒見這個痞子這麽認真過,就使勁地點著頭,說道:“請老兄指教。”


    “首先聲明,我接下來要跟你說的話,都是我自己揣摩的的,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鑒於這一點你更不能往外傳,如果傳出去,我就死無藏身之地了。”


    趙剛不由的皺皺眉,心想這是什麽大事呀,至於這樣嗎?還死無藏身之地?他忽然意識到什麽,就說:“你要是八卦就別說了,你知道我這人向來對閑言碎語空穴來風的事不感興趣。”


    趙剛說的是事實。別說一個小記者,就是領導幹部甚至是常遠,都沒讓這個蒸不熟煮不爛的膠皮管子這麽畏懼過。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事和他畏懼的人有關。在督城,能讓這個痞子畏懼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關昊。


    趙剛的心一咯噔,人也立刻沒了剛才的士氣,他突然聯想到在海南喝多了那次,他和王平提前回來的,當時關昊說要去海邊招呼小夏,可是快天亮了他才回來,那時趙剛已經昏睡了一大覺了,他回來他恰巧醒了,隻是頭暈目眩沒和他打招呼而已。難道王平也看出什麽來了?


    提到海南,在這裏有必要再補充一點。在所有外出考察的活動中,隨行人員都會給市委書記單獨安排住處的,但關昊向來光明磊落,每次都拒絕自己單獨住一個房間,他說沒必要浪費那筆錢,正因為這樣,也就有了現在趙剛的嘀咕。


    按照趙剛驕傲的性格,要在平時他就不會再往下問了,但今天這事不同,他必須弄明白。所以他用征詢的目光看著王平。


    王平向他傾斜著身子,耷拉著眼皮,不停地上下晃動著右手,半天才蹦出幾個字:“那個、那個,鰥居的不隻是你,關書記他、他、他也是,剛來督城不久就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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