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涵邊說著,還邊看著坐在她麵前拉著她手的父親,他看起來真的比電視上要瘦,而且眼圈兒似乎有些黑。


    她不在官場,興許理解不了他要保住官位的心情,可她明白,他心裏一定不好受。誰不想要認自己的親人呢,是人就有舐犢之情的。


    她心裏痛了又痛,歎了又歎,最後再次擦幹臉上的淚,把手從鍾於泉的手中抽出,盡量冷靜地對他說:“您放心吧,我不會讓葉子墨知道我們今天見過麵,以後他就算要追究我們的關係,我也會阻止。哪怕他知道了,我也會說不想跟您相認。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單獨見麵,以後見了您,我隻會尊稱您一句鍾會長,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什麽。”


    沒有人知道她說這些時,心裏其實難受的像要窒息了一樣。


    可她必須要這麽說,這麽做,才能讓她父親安心啊。


    鍾於泉並不覺得這麽逼她有什麽不妥,在他心裏始終根深蒂固的覺得,孩子就是欠父母的。


    他給了她這麽優秀的基因,已經是對得起她了。


    他也說了要給她安排好生活,讓她以後過的無憂無慮,她不要,也就算了。他也不是不履行做父親的義務,隻是他不知道她的存在。等他知道了,她都已經長大成年,完全可以獨立生存了。


    “你很聰明,很懂事。爸爸也希望你明白,我們不相認,我還能暗地裏照顧你。真相認了,我就身敗名裂,想在你有難時幫你一把也不能。”


    “我明白,我回去了。謝謝您給了我生命!”夏一涵說完,深深鞠了一躬,又不舍地看了兩眼她才快速離開。


    “等等!”她走了沒幾步,鍾於泉又叫住了她。


    夏一涵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可她的確是帶著一種期望轉身,卻見她的父親隻是把她的手機遞給她而已。


    那種剛升起來的希望,又一瞬間變成了失望,她微微彎了彎唇角,笑自己太傻氣了。


    從他手中接過手機,她轉身又要走,鍾會長已經看出她眼中的失落,沉聲問她:“不想叫一聲爸爸嗎?”


    如果一聲爸爸能讓他的女兒感念他,他還是願意聽的。


    夏一涵終於看出,他並不想聽她叫,她勉強擠出一絲笑。


    “不了,我怕叫順口,在不該叫的場合叫出來,害了您。”


    說完後,她再沒有留戀,快步走出那個“和父親相認”的房間。


    進了電梯,她的淚再也抑製不住,奔流而下,她蹲在地上哭了很久,電梯裏隻有她一個人,她沒有按下樓,就一直頓在原地哭。


    他是她的父親啊!


    他反複跟她強調的,並不是他多愛她,雖然他說了一兩句,她此時回想起來,也聽得出那兩句都是應景的。


    她想過不在乎,想過要理解他,想過要感謝他,可麵對他隻想著他的權利,根本不在乎她,甚至一見麵還試圖破壞她和葉子墨的關係,她想著這些,心都要碎了。


    電梯緩緩的動了,夏一涵看了一下指示燈,在下行,是一樓按的。


    她擦幹了淚,準備到了一樓找洗手間好好洗個臉,不想讓葉子墨看到她哭過。


    電梯在一樓停下,門打開,葉子墨一步上前,把夏一涵緊緊的抱在懷裏。


    “沒事吧?有沒有害怕?是鍾會長吧?”他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帶著焦急,帶著不舍。


    他的大手安撫性的不停撫摸著她的頭發,仿佛在對她說,沒事,他在她身邊。


    安保員當時在廁所外麵等著夏一涵,一個保潔員推車從他麵前走過進了廁所。沒多久那個保潔員又推著車出來,看起來很是吃力。安保員很警覺,怕夏一涵遇害,尤其是看著那輛車好像很重,這時有人上廁所,他忙叫那人幫忙進去問問有沒有一個叫夏一涵的人在。那人回答沒有,他忙飛速地去追那個保潔員,看到保潔員推車底部一角好像露出一點夏一涵工作服外套的布料。


    保潔員追上了,沒有發現多大的問題,車裏的確是有一件夏一涵的外套,他忙回頭再找夏一涵,更沒有了蹤影。


    他立即給葉子墨報告,因為商場他已經收購了,很快就要林菱調出了錄像。錄像顯示,安保員去追安保員時,有人駕著已經被迷暈的夏一涵迅速從另一個門離開商場。


    葉子墨同時把那段錄像轉發給林大輝,林大輝認出帶走夏一涵的其中一個人是鍾會長的人。


    隻要不是宋婉婷的人,他多少還是不特別擔心的。


    鍾會長出手,恐怕也是因為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他真是怎麽想,也想不到他會卑鄙的用這種方式帶走他女兒。


    葉子墨叫林菱給夏一涵的手機定位,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這個位置。


    夏一涵緊緊回抱住葉子墨,無聲的在他懷裏依靠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輕聲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可不可以什麽都不要問,我不想說什麽,也不想說謊騙你。我身世的事,也不要再查下去了。我有你就好了,墨,真的,我有你就足夠了。”


    他都找到這裏來了,夏一涵當然怕他衝上樓去,跟鍾會長理論什麽的。


    她的父親所作所為真的讓她很傷心,可是再傷心,他都是她父親,是給她生命的人,她不想讓她最深愛的男人和她的親生父親發生衝突。


    “好,有我就夠了,走,我們回家!”葉子墨很溫柔地說完,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先脫下外套給她披上,隨後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裏。


    隻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讓夏一涵感覺到了無盡的溫暖,又感受到無盡的心酸。


    她父親,為了把她帶來,讓人把她外套給脫下去,想必是引開安保員的視線吧。他根本不在意這不到十度的日子,她穿一件襯衫會多冷。


    他還說葉子墨不是真心愛她的,此時此刻她分明感覺到他的深情。他不多問,隻是默默地抱著她,一雙眼關切地注視著她。


    一直到出了這棟夏一涵再也不想想起的大樓,一直到上了車,一直到了別墅,他始終抱著她,一刻都沒有鬆開過。


    葉子墨叫郝醫生給夏一涵配了一副藥喝下去,怕她這一趟受了涼感冒。


    喝過以後,他上了床把她摟在懷裏睡覺。


    他隻想用陪伴讓她心安。


    這晚,夏一涵在夢裏不停叫著爸爸,一邊叫,一邊流眼淚。葉子墨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心裏不知道罵了多少遍,該死的老狐狸,真是不是人!


    “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給了他傷害你的機會。”他喃喃說著,一次又一次的把她抱緊。


    第二天早上起床,夏一涵的眼睛有些紅腫,幹澀的厲害。


    “今天休息一天!”葉子墨溫和地說,她搖了搖頭。


    “聖誕越來越近了,沒有時間休息,我沒事。其實昨天他認我做女兒了,他還說要給我買房子,找工作,他其實不是一個失職的父親。我不想破壞他現在的生活,所以我跟他說,我會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答應我,我們就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行嗎?”


    葉子墨隻是溫柔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臉,說:“你是這世上最傻的女人。”


    “答應我!”夏一涵抓住他的手,低聲而堅定的祈求。


    “嗯。”葉子墨輕哼了一聲,又把她抱進懷裏。


    兩人照常上班,葉子墨和夏一涵同乘一輛車。


    出發前她才知道,葉子墨把配給她的那名司機換了,換給他自己用。他另外給她安排了一名司機,外加兩名安保。


    她不想要這麽大的陣勢,可她知道葉子墨是為她好,就沒有過分堅持。


    上午,葉子墨出現在鍾於泉麵前,麵色如冰霜一般,把一個檔案袋甩到他桌上。


    鍾於泉伸手拿起檔案袋一看,裏麵除了有一個dna鑒定結果,還有他曾經做過的一些事情的證據。


    “什麽意思?”他冷著臉問葉子墨。


    “今晚你不到我別墅裏去,給夏一涵道歉,真心誠意地認下她,我讓你身敗名裂!”


    鍾會長嘲諷地動了動嘴角:“憑你?乳臭未幹!”


    “我隻等你到晚上八點!”葉子墨冷傲地說完,轉身而去。


    ……


    葉子墨走後,鍾會長拿出一根煙,點燃,緩緩地抽完,又點燃一根,緩緩地抽完。


    隨後,他閉著眼想起於洪濤案件的始末,再看了看麵前的檔案袋裏的內容。


    真想不到,這個看似跟他父親水火不容的葉子墨竟暗地裏查了他那麽多的事。這麽多年想扳倒他的人可不在少數,卻沒誰能拿到這麽多證據的。


    包括宋副會長,他那個負轉正的心可是一直都在。看來老宋真是老了,他不敵葉子墨了,不過他那個女兒……


    上次說訂婚就訂婚,說分手就分手,姓宋的丫頭真的就那麽想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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