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李敢依然清晰的記得,他當初在警校上課的時候,有一堂課老師在講技術開鎖的時候,半開玩笑的說:“在座的學生掌握這麽多技能,可千萬不能站到社會對立麵上哦?要不然會讓政府很頭疼的。”


    李敢雖然不是主修這方麵專業,但對技術開鎖還是略懂一二的。


    他拿著鎖芯細細看了看,倒是沒看出什麽,就從兜裏取出鑰匙。


    這鑰匙一進去,就立即察覺到了貓膩。


    鎖芯竟然比以往的略微皺了皺。


    其實這點變化是很細微的,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李敢別看平時吊兒郎當的,到了真章的時候,那可是心細如發。


    李敢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隱隱感覺,如果屋子裏的人,肯定也是陳楚楚家遇到的那夥人。


    而且門竟然又被從外麵鎖上了,說明對方外麵也有同夥。


    這條胡同的兩邊都是民宅,從擦鞋匠老王那邊走到這裏,大約四五百米。從租房處走到另一頭,也要五六百米遠。


    這麽遠的距離,對方多半又是使用的手槍,殺傷力有限,即便對方躲在胡同頭處,對自己也造不成什麽威脅。


    外麵唯一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就是藏在民宅裏的人。


    李敢下意識的回頭掃了一眼。


    他雖然最近不怎麽回來,但這裏的一磚一瓦,無不都刻在他的心上。


    這麽一看,立即就看出了端倪。


    東南方向大約二十米外的一戶民宅的牆上,明顯有些許蹬踏的痕跡。


    李敢想了起來,這戶人家應該姓梁,老光棍一個,日複一日的在街上賣些雜物,每天早晨一大早就從家裏出發,直到傍晚才會回來。


    李敢看了眼門鎖,不禁好笑,這些人玩這麽一出,想暴起突襲擊殺自己,結果現在卻成了籠中猛獸,隻能坐困等死,真是莫大的諷刺。


    他闊步朝老梁家走去,老梁家的木門鎖著。


    李敢深吸一口氣,忽然伸出左手在牆上一撐,同時身子如雄鷹展翅一般,在牆頭上麵畫了個弧形,與此同時右手也早已把手槍子彈上膛。


    高空覽下,隻見牆裏麵兩人顯得十分的慌亂,忙伸手去掏槍。


    但李敢豈能給他們這個機會,倏忽之間,身體早已落在地上,左手一切,一人頓時身體軟倒,癱在了地上,就此人事不知了。


    另一人見狀,大駭失色,本來右手都握住手槍了,結果由於胳膊顫抖的太厲害,手也沒了知覺,愣是拔不出來。


    李敢搶出一步,手槍頂在了那人的額頭上。


    此時已是三九寒冬季節,但是那人在強大的壓力下,額頭上仍然冷汗涔涔而下。


    李敢笑了笑問:“怎麽稱呼?”


    那人顫抖著說:“鄒三。”


    李敢笑了笑歎了口氣:“哎,連個正經的名字都沒有,也是個苦命人。既然如此,留著力氣去殺鬼子也好,打兩個土豪劣紳也好,幹嘛非得跟我過不去?你沒看見我窮的叮當響,租住在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嗎?”


    鄒三看了眼李敢,嘴唇動了動,到底沒敢把心裏話說出來。


    李敢滿臉黑線,不過顧不上計較這些,便沉聲輕喝:“自己爬牆出去。”順手把鄒三手槍拔了出來,裝在自己兜裏。


    鄒三不敢不從,乖乖的爬上了牆頭,他本來打的如意算盤想要趁機翻過牆去趕緊跑路。


    哪知屁股才剛剛要動,李敢也隨之翻坐在了牆頭上,手槍頂在了他的後心。


    鄒三頓時一動不動。


    李敢輕笑著說:“我這人脾氣不大好,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橫起腿來,照著鄒三的屁股掃了過去。


    鄒三頓時重重的摔了下去,摔了個狗啃食。


    李敢隨之落地,把鄒三提了起來,走到自家門前,將手中鑰匙遞了上去。


    鄒三臉色大變,顫抖著接過鑰匙,卻不敢開門。


    他一旦開門,搞不好就會被裏麵的亂槍打成篩子。


    李敢笑了笑,大聲說:“裏麵的朋友可別亂開槍哦?要不然就傷及同類了。”喝道:“快開門!”


    鄒三表情複雜的看了看李敢,目光中隱隱流露出一絲感激之情。


    李敢暗暗搖頭,心想這家夥最好死在戰場上,要不然被抓住,鐵定熬不過酷刑會當漢奸。


    鄒三顫抖著打開了鎖,卻不敢開門。


    李敢把槍頂在了鄒三後腦上。


    鄒三歎了口氣,他真擔心馮源會孤注一擲,不顧自己的性命直接開槍,畢竟馮源那個人有時候做事不顧後果的。


    門開的那一刹那,裏麵的人亂槍打出,盡管鄒三會瞬間成為篩子,李敢要是動作慢了點,也很有可能被擊中。


    鄒三顫抖著把鎖握在手裏,伸手想要推門,一隻手卻牢牢的握著門把手。


    正在這時,忽然哐當一聲,門竟然在裏麵開了。


    鄒三頓時雙膝一軟,也不知道有意的還是故意的,直接就癱軟下去。


    李敢任由鄒三癱了下去,當然屋子裏也沒打出來鄒三擔心的亂槍。


    馮源站在屋子裏,冷冷的盯著李敢,一字一頓的說:“姓李的,算你狠。”


    李敢玩味似的一笑:“過獎過獎?算起來咱們這是第二次見麵了,怎麽稱呼?”


    馮源一愣,隨後明白,當初雙方隔著土牆槍戰,沒有打照麵。


    李敢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鄒三,笑了笑說:“不知道咱們有什麽深仇大恨,你竟然接二連三要對我痛下殺手。不過你要是指望著這樣的廢物來殺我,那還是省省吧?”


    馮源厭惡似的看了眼地上的鄒三,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由於門太小,馮源剛才大大咧咧往那一站,李敢也摸不清屋子裏到底有幾個人。


    如今馮源一走,屋子裏又有兩個人走出。


    李敢忽然眼睛一亮,蔣翎麵容冷峻的走了出來。


    李敢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奶奶的,剛開始以為對方就這兩次刺殺自己,如今一看見蔣翎,李敢頓時明白了過來,就算僅算重生以來的事,自己已經跟對方交過三次手了。


    老子跟你們無冤無仇,當初隔著土牆槍戰,都刻意網開一麵了,要不然你們個個都要被爆頭。前兩天在陳楚楚那,老子又故意放水,你們竟然還冥頑不靈,非要老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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