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伏擊的那些人絕對不是道上的,他們是受過訓練的士兵。”


    疤狼如此說。


    他趴在後麵看得很清楚,無論是發起作戰,還是戰後處決,全都幹脆利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沒有。


    不像黑幫內戰,更像軍隊在搞特種作戰。


    軍情局對蔣化誠的支持力度之大,超出想象。


    我問:“拍下來了嗎?”


    疤狼道:“拍下來了。”


    我微微一笑,道:“這比我預想的還要好。你可以去聯係那個立委許文利了。”


    跟著李寓興出發之前,我私下裏叮囑疤狼兩件事。


    第一件是能不參與作戰,盡量不要參與作戰。


    第二件是把伏擊過程全都拍下來。


    疤狼靠給自己一槍,完成了兩件事。


    不讓疤狼參與作戰,是因為我不看好李寓興發起的這次襲擊。


    他能往天理盟中摻人,反過來天理盟一樣可以往竹新會裏摻人。


    他要是不在竹新會裏召集人手,或許還能達成目標,可他還按黑幫鬥爭的老習慣,動手便豎旗召集小弟,那消息肯定會流出去。


    蔣化誠跟軍情局聯係密切,甚至有可能就是軍情局的人,做事肯定帶著特務係統的習慣。隻要掌握消息,十有八九會將計就計。


    他和李寓興現在麵臨的最大問題一樣,不是內憂外患,而是如何交代襲擊軍情局總部這事,無論誰能捉住對方,就可以把黑鍋扣在對方頭上。


    而且蔣化誠比李寓興還多一個選項。


    他可以直接殺了李寓興。


    但那是他自己動手的情況下。


    既然伏擊現場有軍情局的特務參與,那蔣化誠就不好在抓住李寓興後將他處死。


    那樣的話,很容易引發軍情局的懷疑。


    他無論多想李寓興死,都隻能把人活著交給軍情局。


    不過,他也不能直接就那樣交出去,那樣的話,會損害他在天理盟內的威信,最終影響到他當盟主。


    蔣化誠最佳的選擇就是把李寓興帶回天理盟總部,先把他率眾襲擊軍情局這事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李寓興惹下了這潑天大禍,然後征得所有人同意之後,再把李寓興送去軍情局。


    軍情局肯定會同意蔣化誠這樣做。


    畢竟,他們還希望通過蔣化誠繼續遙控天理盟。


    所以,在天理盟高層開會之前,李寓興都不會有任何危險,蔣化誠甚至還要保護好他,以防死了說不清楚。


    而這個時間空檔,足夠操作很多事情。


    比如說借立委許文利之手,清洗軍情局。


    疤狼拍下來的錄像就是遞出去的刀把子。


    一個情報機關,擅自在島內搞特務行動,派人參加黑幫火拚,這個把柄,再疊加上軍情局總部大樓被燒這個罪過,足夠掀起一場把軍情局從頭到腳洗一遍的大清洗。


    相信許文利後麵的那個一直對軍情局有想法的老李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疤狼立刻連夜帶著錄像帶去找許文利。


    第二天早上,疤狼趕了回來。


    雖然有傷在身,一夜未眠,但他的精神對卻依舊很足,甚至還有些亢奮,“真人,許立委已經把錄像帶遞上去了,老李看過之後,立即就召集人開會,下令徹查軍情局。許立委說老李對辦事的人做了暗示,清理軍情局這事要辦成大案,從上到下殺上一批關上一批開除一批,這樣才能保證他們完全掌控軍情局。蔣化誠背後沒人撐腰了。”


    我問:“他們是要今天在總部開會嗎?”


    疤狼道:“傳出來的消息是今天下午,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顯然被伏擊反被伏這事弄得有些心理陰影了。


    我說:“內憂外患,又有軍情局的壓力,夜長夢多,蔣化誠不敢拖太久,肯定是越快處置李寓興越好。今天開會這事應該假不了。我們這就過去湊個熱鬧吧。不能讓李寓興當眾丟臉,要不然他這盟主就更不好做了。”


    疤狼道:“我去找幾個可靠兄弟,再買些家夥來。”


    我說:“不用,這事我們兩個來做就行。我們先去救李寓興,再去會場抓蔣化誠。”


    疤狼聽我這麽說,沒有任何異議。


    我便用李寓興的血發做了隻指路紙鶴,帶在身上,與疤狼來到天理盟總部外麵,將紙鶴放飛。


    紙鶴越過牆頭,飛進天理盟總部。


    此時的天理盟總部外邊裏三層外三層,站滿了帶著家夥的精幹年輕男人,都是各個盟會的骨幹精銳,被召集來保衛總部安全,確保會議順利完成。


    這防的顯然不會是已經失去繼續作戰能力的竹新會,而是曾經在漁村露過麵的我。


    對於蔣化誠來說,我才是他最大的威脅,無論軍情局還是其他幫派,都遠遠比不了我。


    軍情局和其他幫派最多是要他的錢,逼他下台,甚至把他送監,而我不會要求那麽多,隻會要他的命。


    我還在天理盟總部外牆上看到了了大量的符咒,都用朱砂寫在牆麵上,隻是錯誤百出,一看就知道畫符的是個半桶水,隻能唬唬外行人。


    疤狼看到這情景,便問:“要硬闖進去嗎?怕是不太好闖,動靜太大的話,蔣化誠沒準會先殺了興爺。”


    我摸出兩張臉皮來,遞給他一張,道:“不用硬闖,我們就這麽走去就成。戴上,這是陳義福的手下,上次在漁塘混戰的時候,順手采了兩個,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疤狼嘴角抽動了一下,明顯不太想要這臉皮,但還是伸手接過去,仔細戴好。


    我也把另一張臉皮帶上,又給自己和疤狼一人點了支煙,這才大大方方地走出去,直奔後門。


    守門的人攔住我們盤問,並且表示雖然是自家人,但想進去必須得報給上麵,因為蔣化誠發了死命令,任何人進出,都必須得到他的允許才行。


    疤狼在我的示意下,把我送給他那包煙拿出來散了一圈,又一一點上。


    守門眾人當即眼神迷離,也不多問了,樂嗬嗬地跟我和疤狼勾肩搭背聊了幾句,便開門放行。


    對於天理盟總部這裏,我比疤狼要熟得多,畢竟之前我正經在這裏做了好幾天的工,把這邊的裏外布局摸得清楚楚,而且為了預防萬一,還在重要的位置做了暗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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