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威道:“這還用真人您說嘛。我們這幫雖然都是粗人,但心裏清楚著呢。大姑這是要讓真人知道我們這群人願意給您賣命。我們這樣的人,隻有肯賣命,這命才值錢,才值得您這樣的神仙多看一眼。能讓您這樣的神仙多看一眼,或許這命就大不同了。”


    我說:“帶我追上逃跑的船,我不隻多看一眼,還要再多看你們兩眼,不讓文小敏這番心思白廢。”


    “好嘞,真人您就看我的吧。”


    鮑威應了一聲,不再多說,全力以赴加大馬力,繞過貨輪,向著快艇逃走的方向追下去。


    間中偶有所感,微調方向,但總體而言還是朝著南海方向前進。


    如此追趕了一個多小時,那艘快艇出現在視野中。


    艇上的人也注意到了我們的出現,紛紛扭頭張望。


    我幹脆站到船頭,讓他們瞧得清楚一些。


    大飛越追越近。


    頓珠仁恩指著我叫道:“惠念恩,你真以為自己是真神仙,能夠天下無敵嗎?”


    我回話:“等我追上去,你可以親自試一試。”


    頓珠仁恩旁邊盤辮子的男人有些驚慌地拉著他的胳膊說個不停。


    倒是另一側的那個白人男子毫不慌張,用帶著些許好奇的眼神看著我。


    他甚至還摸出個煙鬥來叼到嘴裏給自己點上,笑著頓珠仁恩說了句話,然後摸出一把信號槍,朝天放了一槍。


    紅色的信號彈升上夜空又徐徐落下,劃出一抹豔麗的軌跡。


    低沉的汽笛聲自遠方隱隱傳來。


    快艇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急馳。


    我換上道袍,將一應家夥收拾利索,站在船頭做好出擊準備。


    天邊已泛魚肚白。


    黑夜將盡。


    這是六月二十八日。


    重重船影出現在前方海平麵。


    近了,更近了。


    我微微眯起眼睛。


    船如山丘般巨大。


    那是一艘軍艦。


    掛著米字旗。


    快艇向著旗艦急馳過去。


    鮑威也看到了,表情緊繃,額頭見汗,牙關緊咬,卻沒有絲毫減速。


    汽笛鳴響。


    艦首炮衣褪去。


    大飛與快艇相距僅剩十餘米,卻如天塹般遙遠。


    不等我們追上,快艇就會抵達軍艦下方。


    我對鮑威說:“一會兒我離開,你就掉頭回去吧。我不會死,但你再往前,九死一生,沒必要陪我。”


    鮑威一怔,嘴唇蠕動,想要說話。


    我一轉頭,插在發髻間的木劍疾射而出,旋即縱身而起,追著木劍撲向前方快艇。


    盤辮子的男人嚇得尖叫起來。


    白人男子卻很鎮定地說了一句話,“don’t worry. the speed is too high, the distance is too great,he won’t make the jump.”


    我追上木劍,腳踏其上借力。


    一葦渡江。


    整個人再次騰空而起,滑落向快艇。


    白人男子臉色終於變了,摸出手槍對著我就打。


    頓珠仁恩從袍子下麵摸出一柄金剛降魔杵,緊緊握在手中。


    我一抖袖子,斬心劍滑出,淩空劈出,將射來的子彈劈落。


    白人男子驚叫,“oh my god, what the hell!”


    我來到快艇上方,下落。


    頓珠仁恩跳起來,揮舞著金剛降魔杵朝我刺過來,同時嘴唇快速蠕動無聲默念咒語。


    降魔杵的三棱尖端驀得綻放出一道火焰身受的光芒,足有米許長,越過我們兩個間隔的空間,瞬間刺到。


    我轉動斬心劍一格一挑,將這火焰光芒挑開,跟著左手一揮,噴子自袖口滑出,轟的就是一槍。


    頓珠仁恩被打了個滿臉開花,拋了降魔杵,雙手捂著臉,踉蹌後退,放聲慘叫。


    我落到快艇上。


    白人男子把打光了子彈的手槍砸向我,從身後摸出一把匕首猛撲上來。


    我一腳踢出去,把手槍踢飛,餘勢不停,正踩在白人男子的臉上,直接將他踩倒在船上,然後踏步上前,追上倒退慘叫的頓珠仁恩,斬心劍一揮,砍下了他的腦袋。


    開船的水手嚇得直接棄船跳海。


    盤辮子的男人卻是雙腿一軟坐到地上,嘴裏發出一連串又急又快的聲音。


    一個字都聽不懂。


    我轉頭看向腳下踩著的白人男子,挪開腳,把噴子頂在他的額頭上。


    白人男子鼻子塌了,血流滿臉,叫道:“back off! i work for the uk government!”


    我遺憾地搖頭說:“我還沒學英語,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他說他為大不列顛王國工作,你不能殺他。”


    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盤辮子的男人終於說出我能聽懂的話,雖然有些僵硬,但還算清晰。


    “你要殺了他,那邊的軍艦一定會開炮打你,你就算是真神仙也會死定了。放過我們,我跟他們說,放你走,不要殺你。”


    “哦!”


    我衝他笑了笑,扣動扳機,將那白人男子的腦袋轟得粉碎。


    盤辮子的男人臉如土色,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走過去,收起斬心劍,滑出刺刀,刺入他的心口。


    直到死他都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震耳欲聾的汽笛聲鳴響,仿佛帶著隱隱的怒氣。


    船頭艦炮轉動,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快艇。


    我昂首注視著軍艦,等待著它開火。


    但那艦炮卻始終保持著沉默。


    整個艦隊都停了下來。


    直升機飛起,在空中呼嘯盤旋。


    如臨大敵。


    “這裏是中國領海,請你們迅速離開”


    嘹亮的聲音響徹海麵。


    我猛地回頭。


    一艘掛著鮮豔紅旗的巨大軍艦破浪而來,停在艦隊前方,與其形成對峙之勢。


    當麵的艦隊足有數十艘,後來的軍艦形單影隻,但卻毫無畏懼之意,仿佛一騎當千的猛將,橫刀立馬於前。


    艦隊沉默良久,最終掉轉方向離去。


    後來的軍艦並沒有理會我們,緊緊跟隨在艦隊後麵,一路監視著它們離去。


    鮑威開著大飛駛來,停在快艇旁,看著遠去的艦隊,呸得吐了一口唾沫,道:“這幫洋鬼子就是賊心不死,還當一百多年前呢,我呸,什麽玩意。”


    我提了頓珠仁恩的腦袋,踏上大飛,道:“有賊心沒賊膽,也不過如此。時代終究不同了,今兒我也體驗了一把狐假虎威,這感覺倒是真不錯。走吧,打道回府,準備迎接新時代的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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