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背在身後,掐法訣驅動傀儡術。


    樓門內外橫倒的屍體紛紛爬起來。


    恐怖的一幕嚇得街麵上一片驚聲尖叫。


    正喊話的司警長官立刻把喇叭收起來,縮到警車後,再不敢出聲。


    “我的師傅是地仙府的妙玄仙尊,真正的在世神佛。因為丟了這生意,他懲罰我魂魄受烈火焚燒之苦,永世不能解脫,除非殺掉每一個這場搶奪陰謀的參與者。我活不成,他們海新集團的人誰都不成。花水,魚佬,搖船偉……”


    這些都是那晚在海狗新辦公室參加討論者的名字,海新集團的骨幹。


    我一口氣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念了一遍,最後大聲說:“我會化成厲鬼回來,每一個人都別想逃脫,都別想逃!”


    說完,摸出把手槍,舉起來對著自己的腦袋。


    下方司警全都驚恐萬分地看著我。


    我扣動扳機。


    槍響的那一瞬間向後一仰,躲過子彈,倒在地板上。


    看起來好像爆頭自殺一般。


    但樓下的司警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樓門口還有好些屍體在漫無目的的閑逛。


    我貼著地板爬回辦公室中間。


    沒大會兒,門被推開,一串血淋淋的屍體魚貫而入。


    這也是在樓門處被打死的海新集團槍手。


    我讓一半在樓口晃蕩阻攔司警,一半上樓過來製造現場。


    屍體們進屋圍住我。


    我選了個跟我體量相仿的,換上我的衣服,將臉簡單裝扮了下,然後用槍爆掉腦袋,偽裝成爆頭自殺的昆什猜,往破碎的腦袋裏塞了道符,然後在地板上用血畫了個複雜的回魂法陣。


    法陣是真的,行家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爆頭的屍體站在法陣中間,其他屍體則散布躺於四周,正好同法陣形成呼應,仿佛是一個以生口祭祀的儀式現場。


    完成現場偽裝後,我躲進天花板夾層,終止傀儡術,耐心等候。


    過了能有一個小時,才有小心翼翼的雜亂腳步聲在走廊裏響起。


    大群司警舉著槍走進辦公室,仔細檢查四周情況,還有人跟在後麵同步錄像。


    在確認辦公室沒藏著活人後,他們才聚到法陣四周,觀察情況。


    人人臉上都帶著不可抑製的輕微恐懼。


    他們沒敢近屍體,而是選擇了呼叫支援。


    不多時,便有法醫抵達,開始勘察現場。


    當其中一個法醫試圖觸碰站著的爆頭屍體時,我立刻引發塞進腦袋裏的那道符。


    輕微的爆響聲中,本就破碎的腦袋四分五裂,紅白之物如同火山般噴發出來,崩起的鮮血在半空中繪現出泰文書寫的血色符咒。


    眾人嚇得驚叫四散,一窩蜂地逃出房間。


    無頭屍體栽倒在地。


    我順著通風管道離開辦公室,從電梯井滑到一樓,打後門從容離開,來到那個小教堂。


    頂著穆天恩麵孔的神父跪在十字架下祈禱。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神父木然回頭,麵無表情。


    我取下穆天恩的臉皮,貼到自己臉上,換上神父的衣服,把他打發去前麵做以前清掃衛生的老本行,自己跪在十字架下做勢祈禱。


    傍天黑時,教堂的大門被慌亂敲響。


    一直在搞清潔的男人放下手上的活,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就呼啦啦湧進六七個人。


    全都是被我點過名的海新集團骨幹。


    “穆神父,救命啊。”


    “穆神父,不好了,有惡鬼要來殺我們。”


    “神父,怎麽辦啊。”


    眾人慌裏慌張的齊吵亂嚷,毫無橫行海上的凶殘盜匪的氣度。


    其實越是像他們這樣的人,越是畏懼鬼神。


    凶殘和怯懦,很多時候其實是一體兩麵。


    更何況還有現場的詭異情形,由不得他們不怕。


    “不要吵,孩子們,也不要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上帝都會庇護你們。”我轉過身,在胸口畫了個十字,和藹地看著眾海匪,“現在,誰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搶著道:“新爺被打死了。泰國的昆什猜幹的,他說我們去搶他的生意,毀了他的線路,這他被什麽地仙府的妙玄仙尊罰,他死也不會放過我們,就在新爺的辦公室自己把自己腦袋打爆,還用屍體擺一圈陣。陳大師說那是很邪很凶的陣法,在陣裏死掉人一定會變成惡鬼回來害人。他死之前,挨個點了我們的名字,說一定會來殺掉我們!穆神父,新爺在的時候說過遇到邪事就來找你,你一定能幫我們,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啊。”


    “上帝啊。”我輕歎一聲,又在胸口畫了個十字,“陳先生居然被害死了。不過你們不用擔心,以他對上帝的虔誠,靈魂一定能夠上天堂。”


    絡腮胡子急道:“上什麽天堂啊,那幫子泰國的降頭師什麽的,最擅長捉人魂魄煉降頭,他那麽凶巴巴地跑來報複,哪可能會放過新爺的魂魄,沒準兒這會都煉成降頭了。”


    另一個黑瘦的男人道:“我當時躲在旁邊看到了,他打爆了新爺的腦袋,還揭了新爺的臉皮,又念咒,肯定是把新爺的魂魄捉走了。穆神父你快說我們得怎麽辦!”


    我說:“不要擔心,你們就躲在教堂裏,這裏是上帝的領地,惡鬼敢來襲擾你們,我就以上帝的名義鎮壓他。還有其他被點到名字的人沒來嗎?把他們都叫來,我會庇護你們平安。”


    有人說:“神父,他要是不來,我們也不能一直躲在教堂裏啊,有沒有什麽辦法消滅那個惡鬼?”


    我說:“先躲過這一晚,我看看情況,然後再想辦法消滅他。你們今晚就在這裏休息,有上帝庇護,保你們安然無事。把沒來的人都叫來吧。”


    眾人就紛紛打電話聯係。


    沒大會兒功夫,那晚參加討論的人基本都到齊了。


    隻差了三個沒來,不是膽大到無所畏懼,是在白天火並中被打死了,兩個死在樓門口,一個死在麵包車裏。


    眾人都聚集在禮拜堂裏,哪敢不敢去,還有像模像樣地向上帝祈禱的,但多數人還是聚在一起談天壯膽,有說自己家裏有祖傳法寶的,等天亮就聯係人送過來,有說香港有位叫惠妙兒的仙姑據說法力無窮,或許可請她來捉鬼驅邪的,還有說去不如去拜拜媽祖,請媽祖也庇護一下,多個神仙多份力。


    我一直跪在十字架下祈禱,直到午夜零時,悄悄釋放迷藥,又借著背對他們,把穆天恩的臉換成了陳文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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