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在扶雲卿掌中回旋三圈,頂級刺客察覺到殺意,當即下死手去砍她腦袋!


    扶雲卿俯身一躲,飛退數十步,腳踩巷子牆壁,借著光線微弱的月色,殺向刺客喉嚨!


    卻被刺客輕鬆避開!


    僅憑這一個動作,扶雲卿便知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退無可退,橫豎都是死路一條,不如殺出一條生路。


    “既要殺,那便戰!”扶雲卿冷聲低喝,額前青筋微漲,順勢抽出腰間展鴻劍。


    左手匕首,右手長劍。


    她飛撲過去,一劍刺中殺手的肩膀!


    扶雲卿也沒討到好,也被刺客刺傷左前胸!


    十個刺客齊齊圍攻,前五後五,將小巷進入出口堵得嚴嚴實實,今日哪怕是一隻蒼蠅也不能活著飛出去。


    不過須臾,扶雲卿便已受傷,鮮血浸濕她衣裳,蘇梓看後很是滿意,點頭道:“殺了她,我另外重重有賞!”


    十柄尖刀齊齊刺來!


    令人眼花繚亂的淩厲劍法,看得扶雲卿心生駭然,拚盡全力殺退其中一人,傷口便被牽扯的劇痛不已,她臉色霎時慘白,額前汗水滾落。


    不知是那個刺客,在黑暗中冷嗤一聲:“這姑娘耐力不錯,是破釜沉舟的殺法,若非是死單之人,真想擄她回去當徒弟。”


    死單之人,指的是刺客拿錢接單,必殺的人。


    扶雲卿拚命自保,也不過才打傷五個刺客,暴汗如下滴進土地,她握著劍的手已有些發抖,一次次刀劍撞擊,震的她整條受傷胳膊都痛苦不堪!


    所幸她不是認命之人,哪怕拚到最後是死,那也要拚到最後!


    扶雲卿渾身上下,中了數道傷!


    刺客隱約有些震驚:“她怎麽還不死?這耐力……”


    蘇梓看著半跪在血泊中的扶雲卿,笑容越發得意暢快,哈哈道:“殺了她!殺了她!!”


    即將複仇成功的快感,讓蘇梓全身愉悅,她啪啪鼓掌道:“扶雲卿,你終於要死了!我真是太高興了!待你死後,我便將你剁成肉醬喂狗,將你的骨頭研磨成粉,讓你死的悄無聲息,沒有任何人知道是我殺了你,也沒有任何人能替你報仇!”


    “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


    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冷戾男聲,在黑暗中低沉響起,猶如惡魔低語,令蘇梓為之一顫,猛然轉頭,看見了滿月之下,巷中一半黑暗一半月光裏的祁承翊。


    祁承翊執劍,仿佛閻羅降世,令蘇梓膽寒。


    蘇梓見勢不對,低聲對霧燕道:“走,快離開。”


    “又來一個送死的。”


    十個刺客將扶雲卿與祁承翊圍住,卻感受了男子身上滾滾而來壓迫感十足的殺氣。


    這樣冷厲強大的殺氣,讓所有殺手麵麵相覷,忍不住後退一步,重新布陣。


    “連本尊的人,你們也敢動?”祁承翊音線冷漠又涼薄,宛若出鞘利刃,雖不疾不徐,卻聽在人心中,為之恐懼。


    他自稱本尊?


    他到底是什麽人?


    十個刺客,登時慌了神。


    祁承翊將半跪在地的扶雲卿抱入懷中,如抱稀世珍寶,小心嗬護。


    他神色冷酷至極,淡淡道:“魑魅魍魎,殺了他們。”


    下刻——


    黑暗裏無聲無息顯出四個身穿黑甲之人。


    四人帶著鬼麵獠牙麵目,身穿的黑甲背麵分別鎏刻‘魑魅魍魎’四字。


    魑魅魍魎四人劍術,快狠準猶如虛影,不過眨眼功夫,沒等扶雲卿看清,幾個刺客的手腳便應聲砍斷落地,濺了一巷鮮血!


    蘇梓見勢不對,捂著怦怦直跳的心髒,轉身瘋了般逃跑!


    “他們是魑魅魍魎四大掌教。”有刺客認出四人身份,盡是不再反抗,索性丟刀跪地,朝祁承翊磕頭:“主上,我們不知這位姑娘,是您要護著的人。求主上看在不知者無罪的份上,放過我們一命吧。”


    “可是……”祁承翊涼薄地輕笑一聲,“你們傷了她,便拿命來償吧。”


    魑魅魍魎一刀刺出,十個刺客無一活命!


    待清理完這一切,鬼魅魍魎又如鬼魅一般,隱退在黑暗中。


    就連洞察術極好的扶雲卿,也不能發現他們的蹤跡。


    難怪她從前一直沒發現,祁承翊身邊這四個人。


    扶雲卿左肩受傷,鮮血吧嗒吧嗒往下滴落,在祁承翊衣襟上開出一朵朵血花,竟是疼暈過去。


    祁承翊隱忍了下怒意,冷冷看了眼那些屍首。


    沈淮序趕來看到這一切,暗道:終究是遲來一步,主上這般不管不顧維護扶雲卿,真實身份遲早暴露。


    沈淮序低聲道:“他們也是無意中接單,不知死單之人是扶姑娘。主上這般殺了,隻怕其他人會覺得您過分……殘暴。”


    “沈淮序。”祁承翊聲音冰冷,“難道你是第一次聽到我名聲殘暴?”


    沈淮序不再言語,看了眼已經疼暈過去的扶雲卿,又說道:“憑借扶姑娘的聰明才智,很快就會猜到您是棋盤閣背後的幕後之人。”


    不語良久,祁承翊道:“今夜,是我衝動。”


    “依屬下看,扶姑娘就是那個總令您衝動的人。”


    “滾啊!”


    沈淮序灰不溜秋地摸了摸鼻尖,立刻離開。


    祁承翊將扶雲卿帶回了青雲院。


    扶雲卿傷的重,但好在都隻是傷及皮肉,沒傷筋骨,若不然,今日豈止殺了他們那麽簡單,隻怕還要挫骨揚灰、丟屍喂狗。


    “卿卿,我送你回雪梔院,怎麽樣?”他溫聲細語問道。


    扶雲卿聽見有人說話,意識模糊地慢慢醒來,攥住即將起身的祁承翊:“不……我不回將軍府,我怕母親和子珩擔心……子珩出征在即,若知道我這般凶險處境,隻怕去邊關也不放心。”


    “可你這一身傷……”


    “你……給我上藥。”她疼得雙眼濕潤,淌落淚花。


    祁承翊垂下眼瞼,隱去眼底心疼複雜的目光,從藥匣裏翻出傷藥。


    扶雲卿躺在床榻上,祁承翊動作盡可能放到最輕,去替她撕開受傷處的衣裳,卻還是牽動了她傷口。


    扶雲卿疼得眼眶微紅。


    祁承翊實在無法忍心看她這副模樣,低下頭,專心給她上藥。


    第一處傷口,在左前胸靠近鎖骨的地方,約莫兩寸。


    祁承翊替她傷藥,那雙略有老繭、殺人無數的手掌,竟是前所未有的輕柔仔細。


    掌心的冰涼熨帖過扶雲卿肌膚,忍不住微微一顫,床帳中,女子虛弱地低聲問道:


    “八殿下,你是棋盤閣幕後之人。”


    “所以,揮金坊,是你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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