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哥李耀國總算是硬氣了一回,不單有陳慧英撐腰,連他老丈人朱建國也來了。


    可大家覺得最重要的是,有李多魚在一旁全程看著,朱秀華就算想鬧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鬧。


    當初一個張三明就讓她吃盡了苦頭,而她家這個小叔子可是讓張三明也吃苦頭的狠主。


    最後李多魚來了句:“和氣生財,家庭都不和睦怎麽掙錢是不是。”


    二嫂雖然一臉凶相,可也不敢反駁,最後這件事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有些本想看熱鬧的村民,最後都有那麽點敗興而歸。


    其中有些人甚至都有些懷念,當年那個總喜歡搞到雞飛狗跳的朱秀華。


    可這樣的場麵,以後估計都見不到了,有李多魚這根定海神針鎮著,朱秀華根本就翻不起任何風浪來。


    臘月二十這天。


    天氣變得非常好,而天空則出現了大批量的魚鱗雲。


    看到這種雲層,李多魚立馬就明白了,這兩天應該又要開始大降溫了。


    原本這個時候,李多魚要跟領導去帝都,然後上央視領一個什麽獎。


    結果新元集團出事後,居然影響到了他,畢竟兩家公司生意往來還是比較頻繁的。


    最後,因為一些不可抗因素,他的名額就被臨時取銷掉了,不過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也不怕被牽扯到。


    而自打陳家人離開後,新元集團就成了“無主之物“,在大家的眼裏麵,成了最為肥美的蛋糕。


    但凡有點門路的,都想著瓜分這個蛋糕,同樣在這個時間段,黃清風主任突然帶著縣領導、鎮領導直接來閩龍公司考察。


    表明上來看,就是考察閩龍公司的,可實際上,黃清風到了閩龍公司沒多久後,就跟李多魚私下碰頭了。


    而這一次,領導還是比較嚴肅的,上來直接問道:“陳元素那丫頭,有沒有留東西給你?”


    李多魚趕忙搖頭:“沒有,我跟她就普通的生意合作夥伴,她為什麽要留東西給我。”


    “那就好,這丫頭還算懂事,你跟陳丫頭,還有甲路都走得近,應該也聽到消息了吧。”


    “嗯。”李多魚點點頭。


    黃清風說道:“知道就好,新元集團的東西碰不得,隻要你拿了,以後肯定會出事的。”


    “領導放心,我肯定不會去做這種本末倒置的事,閩龍公司是一家有追求,有夢想,始終以組織為核心,服務於群眾的公司。”


    黃清風白了他一眼,有些東西他也不方便明說,事實上,陳家也是跟著組織走的。


    隻是組織內部偶爾也會產生分歧,陳家也屬於分歧的受害者,其實在塵埃落定前,還真沒人能看清楚局勢。


    不過眼前這個兩世為人的李多魚,倒是看得比誰都要透徹,可以這樣說,在抱大腿這條路上,他絕對是遙遙領先的,且立於不敗之地的。


    這件事,雖然上麵已經塵埃落定,可還未最終定性,所以組織一直沒有對新元集團出手。


    隻能說,新元集團這塊蛋糕真的很肥,可它不單燙嘴,且還有毒。


    太早去吃蛋糕的這些人,被燙到吐出來的,還算好,就怕嘴硬的,真吃進去了,說不定會跟著一起被毒死。


    一想到這,李多魚突然皺眉道:“領導,那我也有海欣的股份,現在怎麽辦啊?”


    畢竟海欣也在新元集團的飯桌上,要真開始清算的話,肯定也會受到牽連的。


    黃清風有那麽點無語,自己都那麽嚴肅了,這小子居然還惦記著這些股份。


    “海欣的話,到時候,組織這邊會提前調查,到時候,要是沒問題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直接把新元集團的那部分給吃掉,不過必須得按市場價來,一分都不能少。”


    黃清風說完後,突然說道:“對了,你那幾款罐頭產品都非常好,不過其中有兩款是在三沙罐頭廠生產的吧?”


    李多魚點點頭。


    “趕緊把生產線移回來,當初陳丫頭拿下這家加工廠的手段不是很好看,年後,肯定會受到影響。”


    “明白了,領導。”


    雖然有點對不起三沙罐頭廠,但生意就是這樣的,君子都不立危牆,更何況是逐利的商人。


    考察的最後,李多魚向領導們匯報了閩龍一整年的工作,順便提出了明年的規劃。


    “我們閩龍明年爭取將養蝦行業再擴大至少兩到三倍,年初將會進行鰻魚養殖培訓,讓鰻魚養殖行業大爆發.


    閩龍致力於沿海水產養殖發展,同時致力於水產加工產業,爭取打造更加優秀的水產產品.”


    一整個報道下來,縣裏麵和鎮裏麵的領導感覺都有些自愧不如,這小子真的太厲害了。


    陶縣長竟有種,讓李多魚來當這個縣長,說不定會比他厲害很多的感覺。


    而在會議的最後,黃清風笑著說道:“講得不錯,寫一篇報告上來,我覺得可以發在組織刊物上,讓大家好好學一學。”


    聽到這話後,李多魚瞬間變成了苦瓜臉,他是很會講沒錯,但真的不會寫啊!


    而就在這個期間,離閩龍養殖基地不遠的縣育苗中心,趙甲路脫下了工服,換上了一身潮流的打扮。


    戴著墨鏡、一條牛仔褲,一件皮夾克,手裏拎著一款港島買來的手提包離開了育苗中心。


    他回頭看了眼,兩年時間規模就擴大了整整三倍的育苗中心,還真是有些不舍。


    好不容易才跟這幫人打成一片,沒想到,這麽快就要離開了。


    而一些感激趙甲路的中心員工,全都站在廠房門口,其中有位年輕人喊道:


    “趙主任,真他娘的帥。”


    “記得常回來看看我們。”


    “我們中心員工不會忘記你的,等下次回來,咱們再一起喝酒。”


    趙甲路甩了下包,帥氣地扛在了肩膀上,隨後轉身背對著這些人揮了揮手。


    可墨鏡下,早就已經紅了眼睛,嘴唇都跟著顫抖起來了,因為他很清楚,這次離開就真的離開了。


    趙甲路真的很想向老天豎個中指,人生好不容易奮鬥一回,卻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原本趙甲路在榕城可以說是朋友遍地,各個部門都暢通無阻,可現如今卻有些荒涼。


    回來一周多了,一個發小都沒來找他,且同一個社區的人,似乎都有意無意躲開他們。


    往年這個時候,他們家的門檻早就被那些前來送禮的人踩爛了,各種煙酒、補品都能堆成山。


    可今年,卻一陣敲門聲都沒有,連帶著房間四周都冷清清的。


    不過這樣也好,他剛剛忙完海帶苗的工作,還真是累得夠嗆,剛好可以好好睡個懶覺。


    可沒想才到中午,就被敲門聲給吵醒,且他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秀清,甲路在不在?”


    正在抱娃的李秀清看到他們這幫人後也是相當驚訝,在這個關鍵時刻。


    大家跟他們撇清關係都來不及,居然還有人主動往裏麵鑽的。


    “有在,不過還在睡覺,我去叫一下他。”


    門外的李多魚嫌棄道:“難怪沒出息,這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在睡懶覺。”


    聽到這話後,趙甲路當場從床上蹦起來:“你大爺的,你說誰沒出息,要不是我,你那四千畝海帶能搞起來。”


    見趙甲路頂著一頭亂發衝出來,李多魚笑道:“去育苗中心那裏,聽說你已經離職了,該不會躲在家裏哭鼻子吧。”


    趙甲路哼了聲。


    “開什麽玩笑,我會在家裏哭鼻子。”


    李秀清撇過頭,果然男人一旦到了年紀,真就嘴巴比身上的任何部位都要硬。


    自打跟他結婚後,李秀清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當初天不怕地不怕的趙甲路也會委屈到哭鼻子。


    四個人在他們家坐了一會後,李多魚嘿嘿笑道:“嫂子,介不介意我們把甲路帶出去喝兩杯。”


    李秀清點點頭。


    “可以,不要喝太多就好。”


    要不是她要帶孩子,李秀清也很想跟著一起出去,因為眼前這些人也全都是前往島國的考察班同學。


    “那我們走了啊。”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李秀清不由歎氣了聲,這次事情影響真的太大了。


    對甲路來說,打擊也非常大,甚至都到不得不出國的地步,好在有李多魚他們這幫人,不然還真怕他從此就一蹶不振。


    由於孩子還小,加上路途顛簸,一切都充滿了未知,所以這一趟出國,就隻有趙甲路和他的公公婆婆。


    她和孩子,則留在了榕城,李秀清倒也不怕,至少她們家族這邊是沒有受到影響的。


    這次413宿舍的人,全都到齊了,連帶著何剛也從寧德那邊趕了過來。


    幾人並沒有去很高檔的酒店,隻是在街邊的大排檔,坐著塑料椅子喝起酒來。


    就這一年,隨著看港劇的人越來越多,大排檔文化也在榕城流行了起來。


    大家也都很喜歡在街邊吃飯喝酒,李多魚喊道:“來,敬咱們的趙公子一杯。”


    趙甲路歎氣了聲:“趙毛線,我現在是趙孫子。”


    李多魚拍了拍他的肩膀,罵道:“他媽的,說什麽喪氣話,世界這麽大,也不一定在國內的發展啊,你可以先到國外發發力,等以後趙公子成為趙老板了,我們就去抱你的大腿。”


    “來,敬未來的趙老板一杯。”


    趙甲路笑道:“這話我愛聽,還是魚哥會說話。”


    陳冬青一臉嫌棄:“這家夥也就隻剩下一張嘴,嘴巴很會講,可就是不會寫,自己的工作匯報,還要我幫他整理。”


    李多魚哈哈笑道:“沒辦法,初中沒畢業。”


    聽到這話後,三人全都齊刷刷看著他,那叫一個嫌棄,初中是沒畢業沒錯,可都已經當到副校長了。


    大排檔的氣氛不錯,可就是露天的,再加上大降溫的緣故,到了深夜還真有點冷。


    幾個人喝完酒後,都還覺得不過癮,直接跑到歌舞廳去唱歌了。


    李多魚可是記得很清楚,他們在榕城大學學日語那會,每次去歌舞廳的話,都是趙公子請客的。


    在舞廳球燈的轉動下,一首來自港島的《連鎖反應》,讓陳冬青和何剛這兩個研究狂也跟著節奏扭動了起來。


    可能是酒精的緣故,亦或是趙甲路這段時間真的太壓抑了,放到第二首歌時。


    趙甲路直接站上了舞台,拿起了話筒唱了起來:


    “親愛的小妹妹,請你不要不要哭泣你的家在哪裏,我會帶你帶你回去.”


    看著台風那麽好的趙甲路,李多魚突然覺得當初這小子要是走娛樂圈這條路的話,說不定還真有市場。


    小妹妹喜不喜歡他,李多魚不知道,可阿姨們,百分百喜歡趙甲路這一款。


    可讓大家沒想到的是,趙甲路這麽一唱,居然引來了一大票嫉妒的人。


    且這些人,先前還認識趙甲路的樣子,直接把他給圍了起來。


    “這不是趙公子嗎?”


    “還真是心大啊,家裏麵出了那麽大的事,居然還有心情出來唱歌泡妹。”


    有個年輕人當場抽出了兩張大團結甩在他的臉上:“唱得這麽好,要不也給我們唱兩首,一首給你十塊。”


    趙甲路怒瞪著眼前這幫人,以前他家沒出問題時,這幫人見到他都得繞道走。


    可現在,隻能說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可除了憤怒外,還真一點辦法也沒有。


    說難聽點,今天在這裏被他們打了,估計也就是白打,而今天是李多魚他們過來找他玩,他也不想把這次聚會給搞砸。


    “小六,給個麵子。”


    聽到趙甲路喊他小六,旁邊幾個小弟當場就怒了:“小六也是你叫的,現在要叫六爺。”


    趙甲路緊咬著牙齒,要不是今天有兄弟在,不想牽連到他們,肯定直接一腳踹過去。


    然而李多魚發現不對後,第一時間趕了過去,恰好聽到了一些讓他很不爽的話。


    當場笑眯眯道:“哪位是六爺啊。”


    “關你屁事,你算哪根蔥啊,一邊涼快去。”


    李多魚也不著急,遞出了一張名片,並說道:“不過我的名片,你最好收一下,省得等會被打了,不知道去哪裏報銷醫療費用。”


    “你找死是不?”


    喝了點小酒的李多魚並沒有平常那麽拘謹,在這個年頭打架,真的很是正常的事情。


    李多魚二話不說,對著那個嘴巴很臭的年輕人,直接一拳狠狠地砸下去。


    “操你大爺的,在我麵前裝什麽大尾巴狼。”


    見李多魚動手,那幾個年輕人立馬就要還手,可小舅陳冬青跟何剛兩人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直接下黑手,抄起了椅子往他們身上砸,砸的時候,興奮到全身肌肉都在顫抖。


    因為他們兩人都是好學生,從小到大還真是第一次打架。


    而他們四個人裏,李多魚的戰力最猛,剛剛被他揍了一拳的年輕人,現在還躺在地上裝死。


    剩下的幾個,直接奪門而逃,被李多魚他們追打了整整一條街,跑掉的那幾人,一個個都麵色烏青,有人頭上還在流血,是剛剛被椅子砸的。


    有人滿臉烏青,剛剛雙方對上的瞬間,他們簡直就是被暴打的那方、


    “走,咱們現在立馬去搖人,幹死這幾個逼。”


    可也有人感覺不對勁,對方打你錢,不單給你名片,還說可以找他領醫藥費。


    這肯定來頭不小啊!


    最早拿名片的那會,將揉成一團的名片張開後,這看清楚上麵的字。


    (李多魚)


    (擔擔島下沙村村主任)


    看到對方隻是個小小的村主任,那個叫小六的當場就怒了:“操,叫人,廢了他們。”


    可拿著名片的那人卻說道:“六哥,你最好看看名片後麵,這人是那個李多魚。”


    “幹他娘的,管他什麽魚。”


    等他看清楚名片後麵這些稱呼後,這個叫小六的年輕人,當場冷靜了下來,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隨後對著大家說道:“今晚的事情,一個都別說出去,千萬別讓那個李多魚知道是我們幹的。”


    別人可能還不知道李多魚的能量,可他卻清楚的很,這人雖然整天頂著村主任的頭銜招搖過市,可卻是個能把帝都公子哥硬生生逼走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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