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佛敵,除了“無人區”深處的“厲詭”,陸峰都是不懼。就算是“教主”,陸峰亦無任何懼怕之意,但是不懼怕教主,並不代表無在意教主。


    教主背後的“天意”,方才是他上心的根源。


    他和“天意”碰見,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無有任何和緩的可能。


    他如何解釋自己並非是“卑鄙的外來者”?


    無法解釋。


    應他就是。


    無論是通過了“天外隕石”,亦或者是“人皮古卷”到來,對於“天”都是無有差別的,故而一旦被發現,“天”就會立刻啟動了種種滅除手段,不過陸峰在修行的時候,尚且有“人皮古卷”加持,無須得擔心在修持的時候,忽而的被“天”發現。


    但是此刻,陸峰卻發現,並非是不須得被發現,便“萬事大吉”。


    在這“呆板”的“天意巡查”之間,應還出現了另外一些人——


    他們並不“呆板”,陸峰亦不清楚他們有甚麽後招。


    如今知道的,止一個名字。


    還有一個似是而非的“巫教教派”之存在,這“教派”早就消失在了曆史之中,被大量的“信息汙染”所掩埋。


    止一道“殺念”。


    ——陸峰尚且不清楚這一道“殺念”來自於誰人。


    若是這一道“殺念”來自於“天意”。


    那便更有些意思了。


    那陸峰還得小心了這“天意”的無情殺戮。


    便是在曆史之中,銷聲匿跡的那些“厲詭”,“惡魔”,如今再度出現,卻成為了“天意”的傀儡。


    “無盡藏魯”是否和他一樣擁有大法力,陸峰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無有“人皮古卷”,那麽他一定是下一個“無盡藏魯”。


    這如何得行?


    不可,不可。


    水深如萬丈深淵,陸峰還須得想方設法用自己的智慧,當做“紅掌撥清波”。


    他轉動著自己的念珠,凝視著眼前的這幾人。


    一個念珠的轉動之間,心念已經走了千萬遍。從這“巫教”,又想到了“由死轉生之輪”,在最要緊部位的“由死轉生之輪”裏頭,“胚胎”十室九空,大多都已經離開了。


    可以預見,在曆史之中,曾經便有諸多人從這“由死轉生之輪”之中離開。


    現在的問題便是,這些人是否和那位前來討伐他的“巫教師”一樣,已然是和“諸生萬物起源之巫”有了關係。


    甚至於在不知不覺之間,連自己的“性魂本意”之中,都已經被換了東西。


    騰籠換鳥。


    成為了其人的傀儡?


    反正這個“由死轉生之輪”,它出現是否蹊蹺暫且不論。


    它的使用,上下都透露出來了古怪可怕的“詭異蹊蹺”。


    在“密法域”這種地方,狼吃羊,人吃人,不須得理由。


    貴人老爺們可以隨意的“吃”些奴隸。


    那麽“神靈”亦可以吃些“貴人老爺”。


    用些“草蛇灰線”的方法,來完成自己的目的。


    害了病去世的“貴人老爺”們,“巫教師”們解釋大多都是應“厲詭”和“神靈”而亡,貴人老爺對此亦無有甚麽辦法。故而陸峰的目光在這些“貴人”老爺的身上巡視著,想的卻已經從此間出了千萬裏,對於這些老爺本身,陸峰無看法。


    在陸峰的目光之下,這些“老爺”都是“我執”的虛影。


    無甚看頭,更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哪一位,會忽而的“神頭鬼臉”出來。


    會有“教主”的念頭。


    他也不念經,也不打坐,就是如是的看,如是的思考,就是這樣的古怪氣氛之下,有人卻受不住了。


    那其中一位“老爺”忽而的說道:“你這僧人,你這僧人不是要問我諸生萬物起源之巫?


    緣何我們出來了,卻又不問了哩?


    我知道關於諸生萬物起源之巫的一些消息。


    你止要放了我——”


    陸峰的思緒無有被打斷,但是他還是停下了自己的思緒。


    他的目光落在了此人的身上。


    看著這說話的人。


    也不回答。


    就是如此的看著他。


    看著他身上罩著的一件寬大袈裟,他看上去亦好似是一位僧侶。


    陸峰去看他的袈裟,並不和他說話。


    這說話的人也忽而的頓住了嘴巴。


    他泄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逃脫不得下場,於是乎,他咬了咬牙,改口說道:“好好好,我不要你放了我。


    你止要承諾於我,不叫我性魂俱滅,我便告知了你你想知道的諸般事情——”


    他還要討價還價了些。


    但是陸峰對此已經無有了興趣。


    陸峰打斷了他的話。


    “你們已經不是老爺哩。”


    陸峰悠悠說道。


    便是這一句話,抵得上一萬句話。


    這話出來,這“老爺”的嘴巴都好似是被縫住了。


    那提起來的一口氣亦消散了。


    整個人萎靡了下去。


    是啊,他亦並非是老爺了,說的話亦算不得話了。


    陸峰挪開了目光。


    陸峰之所以無有立即動手,在此處等待。


    緣故還是在“業巴”的身上。


    應陸峰等待“業巴”過來,過一遍那“殺念”。


    再來過一過這些人的記憶。


    到時候,便是在自己“秘密本尊上師老僧阿康”的“密法域遊記”之下,再寫一本“續密法域遊記”。


    將這一本書,寫成自己和“老僧阿康”的合著。


    將其留給了自己的弟子。


    亦或者是當做“伏藏”埋下。


    等待一個有慈悲心的掘藏師前來掘藏,取了自己的筆記,也算是對他有了幫助。


    不過在此之間,陸峰會看完了上麵所寫之事。


    那貴人見到眼前的僧侶態度堅決,不以為意,咬了咬牙,忽而的說道:“我知道許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上師,尊者,你若是能叫我稍微得些體麵,我便告訴尊者一個大秘密。”


    他說出來了自己的名字,止請求不得將自己的名字說出去。


    便是說出來自己的名字的原因。


    自然是應自己的“名”。


    可惜的是,便是陸峰修行至今,可以回憶起來往日之種種一切。


    但是對於這種姓氏。


    他亦是無有記憶。


    在“蓮花欽造法寺”的典籍之中,亦無有這個名。


    但是看他如此自傲的說出來這個名字,便可知道這個名字對他是有重大意義的。


    “你給了我一個痛快。我不求性魂無缺,止你給我一個痛快。


    如此過後,我便將我所知道的事情俱都告知於你。


    實話如此告訴你,便是他們說的我們之間有人信奉此教,他們對於此事之了解,亦不在我之上。


    念經的僧人如何還能不如念經的牛馬哩?”


    他如解脫般說道。


    其餘的貴人聽到之後,俱都唾罵此人,止都被陸峰止住。


    聽到了這話,陸峰終於提起來了興趣。


    陸峰說道:“如此說來,你便是他們所說的,信仰諸生萬物起源之巫之人?”


    “並非如此。”


    那“貴人老爺”說道:“我哪裏來的福氣來修持這個哩?


    我不過是一個業巴出身的僧侶,雖然後來隨著我家老爺隨軍打仗,亦得了些抬舉,成為了僧侶,但是後來,我家的老爺當了大相。


    卻是家中的僧侶打卦,俱都不吉利,便在彼時,有一個巫教師來到了老爺的家中。


    我不知他和老爺說了甚麽,但是老爺後來帶來了許多東西,叫我們將東西寫在了犛牛的骨頭上。


    止那犛牛骨頭,十分堅韌,便是刀子亦化不破,砍不破,便是家中的業巴,識字的差巴和僧人都上了,我知道的這些,便都是在那個時候知道的。


    止後來無有過去多少時間,讚普派兵,將家族裏頭的人都殺了樣一個幹淨哩。


    連族人都殺頭了。


    那個時候,我本來就在族裏的莊園裏頭刻字,遇見了事情嚇壞哩。


    於是抱著犛牛骨逃到了山上,止讚普的僧侶其中亦有能打卦的。他算出少了人,一直追一直追,便是追著我到了一座山洞之中。


    卻是見到了些不該見的東西。”


    說到這裏,他小心意的抬頭,見到陸峰無有打斷他的說話,止當是陸峰答應了。


    於是他開口說道:“我見到了自己懷裏的‘犛牛骨’化作了一隻真正的犛牛,帶著我上了天哩,在那天上,我見到了這‘由死轉生之輪’,有人在天上講經,告訴了我這‘由死轉生之輪’的種種奧秘。


    我亦見到了登天而上的諸生萬物起源之巫的那些巫教師哩。


    他們登天而上,化入了天之中。


    諸生萬物起源之巫,信奉的便是天。


    他們相信天穹有藏無言,無邊無盡。


    在天的上空,便是孕育了萬物萬生之存在,故而所有的人,俱都是在天藏之中誕生。


    故而越是靠近了天藏的人,便越發的純粹和尊貴。


    人死去之後,愈是尊貴的人,便越是要高處走,叫天的使者,帶走了這些屍體。


    這樣屍體便可以在天藏之中重生。


    越是低賤的,便越是在低處。


    而他們之間的符號,便是如此。”


    說到了這裏的時候,僧侶便是在自己的身前畫下來了符號。


    陸峰始終不發一言。


    止看著這僧侶身邊的“貴人”都想要離開了這“僧侶”。


    便是在說話之間,其實這僧侶亦都無有發現自己說出來的,已經並非人言。


    剛才的一切,便都是陸峰自己“理解”出來的,無有超出了陸峰的預料,這僧侶已經並非為人了。


    他說出來的這一切,其實都是在他“活著”的時候,見到的一切。


    在地上,


    那符號出現,陸峰看清楚了這符號。


    這個符號與其說是天,更像是一些雲紋和水文的結合。


    就像是四道長短不一的波浪線。


    止是這樣,那僧侶尤未察覺自己的變化。


    他抬頭——若是還有頭的話,他看著陸峰說道:“便是如此——這便是諸生萬物起源之巫中,萬物起源之密號。代表了天穹天藏。


    代表了萬物之始。


    並且在這密號之上,所有之一切,俱都是‘越高越好’。


    故而所有的巫教師,亦都是隨著這密號而上。


    便是教主,俱都叫做‘諸法天藏掌鑰之大巫師’。


    在教主之下,則是掌管了最為高大的聖山之主,叫做‘諸法萬山掌鑰之巫師’。


    他掌握了上去天藏的山路。


    除了教主,其餘之人無有了他的應允,誰都不得看到天藏。


    在這之下,便是掌管了卓康諾定的‘諸法群山掌鑰之巫師’。


    其下就是‘諸法山頂掌鑰之巫師’。


    ‘諸法山腰掌鑰之巫師’。


    ‘諸法山腳掌鑰之巫師’。


    ‘尋常山頂……’


    ‘尋常山腰……’


    ……”


    說到了此處,便是僧侶都無有發現他已然是停不得了,他的這諸般言語說了出來,陸峰聽到了此刻,在他的身邊,便是出現了“六字大明咒”所出的“六趣之門”。


    將此處團團圍住。


    在他們的身邊,已然無有了旁人。


    但是亦是在此間,這“六趣之門”封鎖內外,亦有些“力有未逮”。


    這“六趣之門”便死死的鎖住了此間。


    但是大門上下,都在腐朽。


    便是眼前的“業巴僧侶”,已然完全無了人的形狀。


    便是那些話語,都是在“性魂”深處最惡毒的,帶著詛咒的“囈語”,從他的“性魂”之中流淌出來,流淌在了地上。


    不得出去,那就腐蝕陸峰的六字大明咒。


    六字大明咒開始黯淡無光了起來。


    可是“業巴僧侶”還在說。


    隨著那些“囈語”的出現,陸峰的“六字大明咒”竟然亦開始了腐朽,倒塌。


    在陸峰的諸多“性意”所化的碑文之上,也都在“囈語”之中腐朽,變黑。


    似乎這些言語無可阻擋,都要直指陸峰的“本質”之上一樣,可是陸峰依舊無有任何阻攔,任由這些“囈語”從“業巴僧侶”的性魂之中出現。


    他聽到了更多的消息,他亦看到,在“業巴僧侶”的性魂深處,是無有“教主”,亦就是他說的“諸法天藏掌鑰之大巫師”止身影,他如今這一切,都是應他見到了“天藏”,得到的後果。


    他無有見到“天藏”的資格。


    但是為何卻見到了所謂的“天藏”?


    陸峰還要再看看,這“業巴僧侶”還要說出甚麽來,但是無有想到,說到了這裏,“業巴僧侶”的聲音便已經成為了陸峰亦聽不懂的言語,隨著這些言語的出現,陸峰手中所掛的“嘎巴拉念珠”,陡然破碎!


    那些“囈語”,頓時就傾泄了出來,落在了陸峰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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