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


    邊境之地,狼煙四起,血腥味道彌漫,在野心跟欲望驅使之下,戰爭便不受控製的爆發開來。


    東京城。


    “伐無道,誅暴鄰。”


    “武運侯陸澤,性英勇、謀無雙,縱橫沙場,捭闔睥睨,朕親封陸侯為天武上將軍,兼樞密院副使。”


    “即日起,奔赴邊境。”


    皇帝趙恒已然病入膏肓,這一月頭疼症狀加劇,大殿之內,太監總管那尖銳嗓音回蕩在諸臣耳邊。


    自今天起,陸澤正式被任命為天武上將軍,負責統帥西境全部兵馬,同時節製三州十四府的十萬大軍。


    這般任命,令朝野震動,武運侯陸澤如今尚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竟然是要統領數十萬的兵馬。


    皇帝陛下趙恒,對武運侯似乎給予深深厚望,托付如此巨大權柄,要讓陸侯對西夏浩浩蕩蕩的動兵。


    “臣領旨謝恩!”


    陸澤恭聲領旨意。


    陸澤心裏很是清楚,這並不是皇帝陛下過於信任他,而是在無數因素驅使之下,聯合導致的結果。


    天意跟皇恩,無非也都是盤算。


    邊境局勢比人們預想當中更糟糕,因為遼庭此番行軍動兵的速度太快,不過兩月時間,就已經攻入西夏腹地。


    這一消息讓皇帝趙恒徹底坐不住,擔心那西夏國土,會在極短時間內落入到遼庭耶律皇室的手上。


    屆時,大宋朝就好似香餑餑一般,要從西、北兩側麵對遼庭虎狼之師,東京城後任皇帝恐怕都要睡不著覺。


    回府以後。


    陸澤將提前出征的消息告知妻子。


    趙盼兒知曉後卻沒有顯得震驚,顯然已經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她隻是安靜的替陸澤收拾準備著隨軍行囊。


    “我等你回來。”


    三日之後。


    陸澤攜帶親衛營出東京城,四位統領被他帶走三位,陸風陸胖子則是被陸澤留在侯府。


    再披戰甲,陸澤整個人的氣質跟在東京城時判若兩人,他此刻身上散發著難掩的威嚴跟肅殺之氣。


    一路向西。


    無數的軍馬開始跟隨在陸侯身後,直到抵達西境的時候,他的身邊已經有十萬大軍,即將浩蕩奔赴沙場。


    闊別西境已經有整五年時間,這裏的風沙依舊很大,蕭瑟北風吹刮著青灰色的城牆,以及那麵獵獵作響的戰旗。


    “吾等...”


    “恭迎侯爺回西境!!!”


    無數的將領出城十裏相迎,這些人看著麵前那張熟悉麵容,皆是滿臉喜色跟激動,紛紛對著陸澤單膝跪地見禮。


    陸澤在西境的影響力遠超過人們的想象,包括那些從三州之地跟隨陸澤來到西境的那些大宋兵士們。


    陸澤灑然笑道:“諸君數年未見,皆是風采依舊,本侯又要跟你們同生共死,希望我們都能夠活著走下戰場。”


    “是!”


    大宋西境的核心邊防,是當年陸澤親手布置的,但是畢竟五年時間過去,很多東西都已經發生改變。


    尤其是當年陸澤官職並不算高,隻是憑借著大戰獲勝後的威望、以及他那神機妙算、算無遺策的謀略獲得認可。


    邊境在陸澤離開數年後,又隱隱間變成當初那八麵漏風的狀態,陸澤端坐在主廳之內,目光掃視一圈。


    有數位將領都心虛地低下了頭去。


    “本侯這次重返西境,隻有一件事情要做,不是討伐西夏,也不是北征遼庭,隻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令行禁止!”


    陸澤的到來要重塑整個西境軍隊的麵貌風氣,他不再拘束,不再如五年前那般低調,而是展開大刀闊斧的動作。


    盡管東京城那邊的皇帝陛下,一再催促陸澤抓緊時間動兵,乃至於半月時間裏連發三條加急軍令。


    但,陸澤卻不為所動。


    他隻是按照自己的既定部署,開始調教起麾下數十萬的軍士,天武上將軍此刻竟仍顯得不慌不忙,穩如泰山。


    “陸侯。”


    “這是東京城的第四道急詔!”


    “您趕緊動兵吧,戰場局勢可以說是瞬息萬變,遼庭大軍如今都攻入到魏桉城下,距離西平府不足百裏!”


    西平府乃是西夏陪都,跟主都興慶府並稱兩京,在西夏正式立國後,形成雙中心的格局。


    遼庭大軍極度凶悍,如今都要攻入那陪都西平府裏,而他們大宋朝軍隊,卻還是固守在兩國邊界線之外。


    這般動作,顯得泱泱大宋朝頗為膽怯,以至於在如今的朝堂上,文臣武將包括皇帝陛下都隱隱對陸侯感到不滿。


    陸澤看著那封加急軍報,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回去告知陛下,我軍剛剛開始整頓,實在不易貿然開啟戰端。”


    “等到時機合適,定會出征。”


    陸澤當然知曉,他這般舉動指定是要被那些文官所彈劾,哪怕是武將都不理解陸澤為何會選擇按兵不動。


    甚至平陽侯趙虞都給陸澤發私信,催促陸澤趕緊動兵,否則東京城這邊都要出現問題。


    畢竟如今便已是大戰當中的狀態,每一日的軍需開銷都頗大,陸澤白白在邊境耽誤一日,就是白花花銀子出去。


    東京城裏的那些官老爺們,平日裏對陸澤恭敬有加,但不代表著他們會允許陸澤這般大手大腳的去花錢。


    為首之人,赫然就是皇帝陛下。


    陸澤依舊表現得相當平穩,沒有人知曉陸澤究竟在等什麽,隻有陸侯自己知曉,他在等戰敗的消息。


    等遼庭戰敗的消息。


    “所有人都認為,西夏不過是夾在遼庭跟大宋中間的彈丸之地,如今雖有崛起苗頭,可依舊是國力頹弱。”


    陸澤站在臨時搭建的營寨之外,他感受著北風越發急促,知曉耶律宗盛戰敗的消息很快就會傳來。


    陸澤當初跟李元昊交過手,深深清楚西夏這位新即位的國君性情奸詐,這貨最擅長的就是打遊擊戰。


    這也是為什麽西夏定難軍會讓之前大宋軍隊格外頭疼,恰恰是因為這種樂此不疲的侵襲。


    這西夏就好似是一條沾屎的泥鰍。


    你抓不住它,它還賊惡心人。


    “耶律宗盛此番行軍,本是應該在賀蘭山北麓止步,此役已然斬獲頗盛,足以讓他在遼庭坐穩皇帝寶座。”


    “可惜,他偏偏是在遼軍獲得優勢後上了頭,竟是真想要去一鼓作氣的打垮西夏,想要永除黨項禍患。”


    大帳之內。


    陸澤麵前是張全新的西夏地輿圖,上麵標注著遼軍如今的攻伐進度,十三萬大軍渡過黃河,已行軍足四百裏。


    西境副統帥荀淮眼睛亮起,終於是明白,為何侯爺會選擇按兵不動,一直將東京城那邊的數道加急軍令旁置。


    “侯爺,您難道是認為,如今氣勢正盛的遼軍,馬上就要敗下陣來?”


    陸澤他笑著點了點頭,道:“不僅僅是敗陣,而且還會是大敗,因為李元昊會直接將陪都西平府讓出。”


    “堅壁清野。”


    “遼軍此番對西夏大戰,後勤補給是大問題,耶律宗盛應該是想要按照遼軍之前行軍慣例,以戰養戰。”


    “但...西夏跟大宋不同。”


    西夏偏居一隅,論繁華富庶程度,遠遠不如大宋朝,以戰養戰根本就行不通,尤其是在西夏堅壁清野的情況下。


    事實很快應驗。


    陸澤的猜測絲毫不差。


    西夏李元昊麵對遼軍追擊,幹脆選擇放棄陪都西平府,同時他堅定去選擇堅壁清野策略。


    燒掉路上所有的糧草跟居所。


    隻留下空城給遼軍。


    這種焦土策略,收獲到了奇效,遼軍十餘萬大軍因為戰線拉得過長,人糧馬料已然成為大問題。


    尤其是遼軍戰馬。


    因為缺少馬料,再加上西夏地理環境相對幹旱,一大半戰馬開始病亡,凶悍的遼庭騎兵當即失去最強的機動性。


    “侯爺。”


    “前線急報。”


    “河曲那邊忽起大風,李元昊先是故意詐降,而後其率領西夏軍隊,乘著漫天風沙,對遼軍展開了突然襲殺。”


    營帳之內。


    有斥候來報緊急軍情。


    陸澤聽完後,目光在帳內諸將領的臉上掃視一圈:“諸將軍聽令,今日申時一刻,我軍起兵三路,攻伐西夏。”


    “中路軍主攻西夏的城池軍鎮。”


    “西路軍攻負責圍點打援,以大軍所攻克的軍鎮為契點,主伏殺,無需追殺逃亡的西夏兵士。”


    “東路軍...”


    陸澤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東路軍是支隻有三千人的精銳騎兵,那是陸澤親手調教出來的。


    如今,陸虎跟陸雨兩人負責帶領東路軍,朝著西夏跟遼庭邊境而去,這把尖刀提前堵住了耶律宗盛的退路。


    “上次侯府匆匆一別,耶律兄台曾贈與我汗血寶馬當新婚賀禮,我陸澤當然是要回以最高的致敬禮。”


    “贈你...以死亡。”


    ......


    遼庭大敗!


    這一消息很快就傳入到東京城,滿城文武一度認為這是條假消息,因為絕大部分人骨子裏對北遼皆心存畏懼。


    當年,太宗皇帝高梁河慘敗,驅趕著驢車狼狽逃亡回京,如今官家趙恒更是差點帶著文臣武將南遷京都。


    如果不是柯政為首的主戰派強烈反對,這東京城早早便落入遼人之手,在宋人眼裏的遼軍,是真正的虎狼之師。


    可是如今,這被他們視作是虎狼的遼軍卻大敗於西夏之手,聽聞西夏在河曲俘獲數十位遼國的貴族大臣。


    新即位的遼興宗耶律宗盛,則是狼狽的帶著千餘殘騎逃亡,勉強在風沙當中找到返回遼庭的路。


    “陛下。”


    “此消息應該屬實。”


    “聽聞是天公作美,那日河曲風沙大作,契丹人一直信奉神鬼天象,兵士們麵對漫天風沙,皆是心驚膽戰。”


    “西夏便是趁著這個機會,痛擊遼軍,遼興宗率殘軍敗逃。”


    武英殿內。


    諸臣們熱烈談論著發生在河曲的那場大戰,氣勢正盛的遼軍遭遇慘敗,在河穀口留下滿地的屍骸。


    “陛下。”


    “我軍應該趁此良機,對遼庭給予痛擊,請陛下下旨,令武運侯大軍轉移兵鋒,直指那燕雲十六州!”


    武將們陸續請纓,皆是想要讓大宋朝抓住這千載難逢的良機,趁著遼庭兵鋒頹然的大敗之時,主動對北遼開戰。


    而武將的請求,還沒有得到皇帝趙恒的準許,便被文臣反駁:“我朝跟北遼締結澶淵之盟,兩國和平數十年。”


    “我朝以信義立國,又如何能夠背信棄義的去撕毀和平盟約?屆時將戰火燒到中原,民不聊生。”


    “屆時,誰來負這個責任?!”


    文臣武將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皇帝陛下趙恒的腦袋更顯疼痛,官家將目光看向親弟弟、平陽侯趙虞。


    “平陽侯。”


    “朕想聽聽你的想法。”


    大殿變得安靜。


    平陽侯許久後才緩緩開口。


    趙虞的回答僅一個字。


    “戰!”


    官家聽到這個回答,並不意外,但他還是沒有做出決定:“諸臣,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還是讓朕再思索幾日。”


    ......


    河曲大戰後,遼軍潰散而逃。


    耶律宗盛麵容極其狼狽。


    這位遼庭新帝,再不複率領十餘萬大軍討伐西夏時的意氣風發,如今他的身邊就隻剩下數百兵士護佑左右。


    “陛下耳鼻,仍在否乎?”


    剛剛死裏逃生,耶律宗盛便聽到麵前有人這般開口打趣他,說話的是位年輕俊逸的男戲子,叫做羅輕衣。


    西夏的軍隊有個傳統,總愛把被俘虜的敵人割掉耳鼻後放生,羅輕衣便是想以此為笑,調節下壓抑的氣氛。


    不料耶律宗盛麵容冷冽:“我大遼軍士都戰死沙場,你這隨軍演戲的宮廷伶官,倒是還活得好好的。”


    “來人。”


    “將他拖下去,斬了吧。”


    笑話確實好笑。


    但耶律宗盛卻笑不出來,而說笑話想調節氣氛的羅衣輕也笑不出來,他的腦袋很快跟身體分開。


    在臨死前,這伶官的眼神裏還透著不可置信,難以相信他竟然會被最寵愛自己的陛下給殺頭。


    耶律宗盛幽幽道:“此役乃朕之過失,不該聽信諸臣之諫言,妄圖徹底覆滅掉西夏李氏。”


    話音剛落。


    陣陣馬蹄聲忽然響起。


    耶律宗盛本以為是黃河對岸,負責接應他的遼國大軍趕來,可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他麵容卻大變。


    因為這是衝陣的馬蹄!


    近侍官看著不遠處飄蕩的旗幟,他驚呼出聲:“是...是...陸字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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