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城內,風波漸動。


    陸澤來到下關城的消息不脛而走,以至於雪月城這段時間人滿為患,客棧跟酒樓的生意爆滿。


    所有人都在猜測陸澤的來意,畢竟這是在三顧城內引起巨大轟動的年輕劍仙,一聲劍來引得滿城劍起。


    雪月城裏的人都隱隱在期待,期待他們能夠親耳聽到那聲劍來,期待著陸澤能夠引得天下第一城的雪月城震動。


    槍仙司空長風跟唐蓮一行人,在月姬闖完通天樓的第二天回到雪月城,蕭瑟跟雷無桀跟著一道抵達下關城。


    “月姬闖上了第十四層通天樓,聽聞陸兄的那位劍侍,在闖樓後所得到的饋贈,乃是全本的影劍之術。”


    “嘖嘖嘖。”


    “雷無桀,你的實力肯定是不如月姬的,你說你要怎麽能登上十六層?”


    蕭瑟他們在入城後,甚至都不需要更多去打探消息,就能夠知曉陸澤跟月姬來到雪月城的消息。


    蕭瑟在猜測陸澤到這裏的來意,蕭老板盡管有著顆玲瓏心,但他在麵對陸澤的時候,卻始終猜不透對方的想法。


    哪怕現在的蕭瑟從無心和尚那邊成功學習到寒山寺的絕學他心通,但蕭瑟卻知曉,他可能依然是猜不透對方。


    那已是站在山巔的人。


    這樣的人...所做的事情,似乎也隻會跟山巔之人有關,蕭瑟不由抬眼看向麵前的雷無桀:“陸兄,跟你一樣。”


    雷無桀對這番話很疑惑。


    “什麽意思?”


    蕭老板懶洋洋道:“陸兄說要收集天下十大名劍,顯然不是說說而已,他來到雪月城肯定是為雪月劍仙而來。”


    “李寒衣,在這位雪月城二尊主的手上,可是有著自昆侖神山取來的至寒至冰之劍....鐵馬冰河。”


    雷無桀頓時愣住,他自來到雪月城後,內心情緒就很不對勁,有股莫名的忐忑之意,並沒有蕭瑟想的那麽遠。


    “陸兄。”


    “不知道現在在哪裏...”


    雷無桀有些糾結,顯然是不太希望看見陸澤跟李寒衣對上,蕭瑟察覺到雷無桀想法後,不由就笑了起來。


    “你瞎操心也沒用。”


    “陸兄估計現在到了上關城吧。”


    蕭瑟猜的很正確。


    如今的陸澤。確實是帶著月姬一道進入上關城,這裏是真正的雪月城,沒有下關城的煙火人間氣。


    盡管茶肆、酒樓都在,可這裏的老板跟夥計卻都是屬於真正的深藏不露,夜間還能見到道道的黑影在閃爍。


    司空千落成為陸澤的向導,當得知陸澤的劍仙身份後,這位雪月城大小姐倒是沒有跟城內人一樣的大驚小怪。


    畢竟,她爹就是槍仙,而且司空千落經常上蒼山去,她時常都能夠見到在蒼山結廬修行的雪月劍仙李寒衣。


    “那裏就是蒼山。巔積雪,山腰白雲,天巧神工,各顯其技。蒼山共十九峰、十八溪,溪流匯聚處為洱海。”


    “在雪月城的風花雪月裏,蒼山雪是最為人樂道的四絕之一。”


    司空千落她依然是少女勁裝打扮,那杆銀月槍被其背負在身後,這位大小姐的眉宇間透著難掩的英氣。


    陸澤在上關城待遇很高,能夠讓司空千落來給她擔任向導,而後在身邊還跟著月姬跟雪姬兩位佳人。


    雪姬...當然便是姬雪。


    當時的姬雪,在司空千落麵前故意說出個假名,但卻也將她的真實性別給暴露了出去。


    雪姬這名字,一聽就不是男人。


    而且,月姬在這幾日時常打趣姬雪,引得後者常常變得麵紅耳赤,主要是月姬她的車速實在太快。


    久居閨中的姬雪,難以招架。


    所幸,有著那鬼臉麵具遮擋麵容,姬雪隻有兩個泛紅的耳根暴露在外麵,乍一看起來的話,煞是可愛。


    陸澤被三美環繞,三位佳人的氣質模樣風格截然不同,眾人吃過飯後來到蒼山觀景,入目之處,美不勝收。


    “蒼山十九峰。”


    “雲龍、滄浪、海蝶、鶴壺...”


    “寒衣姐居於十九峰峰巔,雪月城裏誰也不知曉她住在哪個山峰之上,這裏算是城內的禁地。”


    “她不喜歡被人打擾。”


    哪怕是司空千落,在來到蒼山諸峰前的時候,都下意識壓低聲音,顯然對李寒衣還是帶有難掩的敬畏。


    陸澤聽著司空千落的稱呼,不由便開口笑道:“千落,雪月劍仙跟你父親應該是同輩吧?你喊她叫寒衣姐?”


    司空千落微微愣住,倒是沒有去思考陸澤剛剛的問題,而是停留在他對自己的稱呼上麵。


    千落...


    司空千落的臉色微紅起來,少女迅速調整好情緒,而後悄聲解釋道:“我們雪月城不太講究這些俗禮輩分。”


    “一般都是,各論各的。”


    陸澤含笑點頭:“這樣啊。”


    眾人並沒有踏上蒼山,而是漫步走在山澗,欣賞著各峰群溪的風光,司空千落忽然轉頭看向陸澤。


    “外麵都在說。”


    “你來城裏是要跟寒衣姐比劍?”


    陸澤如實點頭,對於司空千落並沒有隱瞞,直接道:“我跟雪月仙子在入城的第一天就見過。”


    “十日以後,於蒼山對決。”


    陸澤這番話落在司空千落跟姬雪的耳朵當中,令兩女都稍顯震驚,姬雪眼眸裏閃爍莫名的欣喜之意。


    她要親眼見證兩位劍仙的對決!


    對於百曉堂的人來說,世上沒有什麽事情要比這件事情的誘惑力更大,這可能是此生僅有的機會。


    “晚上我們就在這裏野炊吧,雖然現在是寒冬臘月,可蒼山這邊獵物卻不少,我們多多準備些燒烤佐料就行。”


    陸澤笑著提議晚上吃燒烤,月姬跟姬雪兩個人瞬間同意,隻有向導司空千落顯得有些猶豫:“這不太好吧?”


    畢竟是她引著陸澤他們來到蒼山,這裏可是雪月城二尊主所在地盤,在這裏燒烤...不太合適。


    但是很快。


    司空千落便不再念叨不合適。


    “真香啊!”


    篝火升起。


    山澗微風吹動著燃燒著的火焰。


    司空千落手裏捧著陸澤剛剛遞給她的雞腿,心裏沒由來的感覺欣喜,而後便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黃金烤雞。


    “蜂蜜跟上霜是關鍵,必須要把雞的表麵均勻塗抹上蜜汁佐料,而後運用內力,不斷的去推動火焰。”


    “這樣,味道才能夠香糯可口。”


    “表皮酥脆,內裏汁水被鎖住。”


    “你們都嚐嚐。”


    陸澤的話引得姬雪神色古怪。


    陸澤的絕頂修為似乎都用在這些地方,看起來半點沒有劍仙風範,眾人談論的話題很快來到劍仙這兩個字上麵。


    姬雪出身百曉堂,對當世五大劍仙可以說是如數家珍:“孤劍仙洛青陽坐守孤城幕涼城,一人一城。”


    “儒劍仙謝宣,讀書數十年,胸中學識破萬卷,某日隨手遞出一劍,便立成劍仙。”


    “怒劍仙顏戰天,天下四大魔頭之一,其性格最為凶戾,每每一言不合便直接拔劍。”


    “道劍仙趙玉真,青城山掌教,號稱百年來青城山道術劍法第一人。”


    “還有便是雪月劍仙李寒衣。”


    “以及...陸澤。”


    顯然,姬雪對於陸澤的了解程度不如當世那五大劍仙,如今也隻知曉陸澤在三顧城內的戰績。


    “朝遊北海,暮蒼梧。”


    “袖裏青蛇,膽氣粗。”


    “在三顧城內一劍兩袖青蛇重傷白發仙,這種戰績足以登上劍仙位,隻是不能確定於劍仙當中的排位。”


    盡管百曉堂也沒有資格給當世數位劍仙們排列出第一第二來,但榜單中的排列順序,還是體現出百曉堂的傾向。


    諸如孤劍仙洛青陽,他的名字就被排列在榜首,於是,世人眼中的最強劍仙便是這位獨占一城的孤劍仙。


    聽著姬雪的點評,吃得是滿嘴流油的司空千落,最為不滿。


    “寒衣姐她一直都不服洛青陽占據榜首,這些年,她都在期待能夠跟那位孤劍仙一戰的那天。”


    司空千落說出李寒衣的心聲,其實雪月劍仙對陸澤的到來,心裏其實有著莫名的欣喜之意。


    這些年,李寒衣在蒼山山巔結廬修行,何嚐不是因為她在雪月城內高高在上、根本就沒有值得她出劍的對手?


    姬雪抬眼看向陸澤,她今日才知曉陸澤的願景:“搜集天下十大名劍,這樣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如果你真的能夠做到...”


    “那你就不單單隻是劍仙之首。”


    “更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這四個字的分量,實在太重太大。


    這些年,在江湖裏流傳的就隻有天下第一城的稱號,是如今的雪月城。


    但是雪月城三位尊主都不敢稱天下第一,哪怕是那位在傳說中都躋身進入到了神遊玄境的酒仙百裏東君。


    陸澤笑著開口:“天下第一。”


    “沒準我很快就能夠達到呢。”


    這時候。


    司空千落、姬雪都齊齊看向陸澤。


    月姬則是跟著笑道:“天下第一人的稱號,唯獨隻有我家公子能夠摘走,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


    待月姬結束登樓後,青城山弟子李凡鬆以及雷無桀都陸續開始登通天樓,雷無桀跟蕭瑟都同飲風花雪月酒。


    兩人的劇情走向跟原著裏一樣,陸澤倒是沒有到下關城去跟這兩位老朋友相認,而是在上關城裏居住歇息。


    這天。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陸澤跟姬雪被司空千落邀請,前來上關城某處幽靜的宅院。


    這是間環境幽深的院子,臘月尚未結束,院中竟是一片片的綠意蔥蔥,秋千被束在兩樹之間晃悠著。


    在院亭內的石桌上還放置著古琴。


    姬雪的眸子裏閃爍著異色:“此間主人應該很不簡單,寒冬時分,萬物凋零,這裏確洋溢著濃鬱的春色。”


    陸澤知曉這裏主人是誰,也知曉司空千落邀請他跟姬雪前來所為何事,是讓他們幫忙治病一下救人。


    葉若依。


    北離大將軍葉嘯鷹之女,因先天心脈不全,在雪月城內養病,司空千落時常會到這邊來看望她的這位好友。


    “若依姐姐。”


    “這位便是我給你尋的名醫,讓他幫忙給你看看你的病,說不準就能夠找到根治的方子。”


    司空千落在前幾日的時候,偶然得知陸澤在醫術之上造詣竟也頗深。


    月姬登通天樓,雖然成功登上十四層,可通天樓內盡是雪月城守擂高手,月姬在下樓後,身上帶傷。


    可是僅僅就過了一夜時間,月姬便迅速的恢複調整過來,甚至狀態比巔峰時候都要好。


    月姬笑道:“這是公子的功勞!”


    司空千落知曉以後,便想著讓陸澤到幽靜宅院這邊幫忙看看她好友,看看有沒有辦法根治她的病。


    葉若依很快出現在院中。


    這是位衣著綠衫的消瘦佳人,她看起來約莫二八芳齡,氣質嬌柔,臉色有著不正常的蒼白之色。


    但卻好似替她平添幾分柔弱美感。


    少女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對著陸澤等人嫋嫋見禮,葉若依聲音柔美,禮貌的問好道:“歡迎諸位貴客。”


    司空千落上前,拉住好友那白皙若羊脂玉般的手,她的話語跟她的槍術一樣直來直往:“我給你找的醫生。”


    “就是前段時間在江湖當中名聲鵲起的三顧城劍仙陸澤,他劍術超絕,同時也擅醫術。”


    “讓他幫你看看。”


    葉若依詫異萬分,她雖然在上關城內養病,可哪怕居於幽院當中,也知曉年輕劍仙的名號。


    對方...還擅醫術?


    今日的醫生不單單隻有陸澤,姬雪同樣被司空千落邀請過來,這位百曉堂堂主之女,其所學頗深。


    很快。


    眾人便入了屋。


    這是待客的客廳,屋內的木架之上陳設著諸多書籍,司空千落笑道:“葉姐姐還是這麽愛看書。”


    葉若依微笑著,剛想開口說話,便止不住的開始咳嗽起來,她用手絹擋在嘴前,有種弱柳扶風的嬌柔之感。


    陸澤跟姬雪同時問診,陸澤很不避諱的就將手指搭在葉若依的手腕之上,神色寧靜而又認真。


    “心脈不全。”


    “這是天生所帶的頑疾。”


    “但你的武功不錯,應該已經躋身進入到一品的金剛凡境,心脈附近有無形的秘勁纏繞...這是秘術吧。”


    葉若依她愣愣的看著陸澤,僅僅片刻時間的接觸,她的跟腳一切好似都被對方看穿一樣。


    “是。”


    “是我在修煉的某種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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