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不開心道:“所謂女為悅己者容,難怪彩環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像隻花蝴蝶似的在你跟前晃悠,我還以為是她想勾引你這主子,沒想到卻是你對她先有了意思、還瞞著我!”


    說著,背過身去,儼然被陳濤氣到了。


    陳濤暗暗數到三,明蘭便又轉過身來,哭著問道:“你們到哪一步了?睡了沒有?”


    陳濤卻閉著眼睛,又伸手緊了緊被子,困倦地說:


    “好累呀,我想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明蘭聞言,撲哧一笑,翻身坐在他肚子上,捏著他臉,又像傑瑞掀開湯姆的眼皮一樣,抹開了他的右眼皮,咬著牙道:


    “別裝模作樣啦!快點兒告訴我!”


    陳濤拍了她一下,發出了啪的一聲響,不答反笑:“你可以先猜一下。”


    猜你個頭!


    我這難道是在跟你玩什麽晴趣猜謎麽!


    明蘭氣得快冒煙,但又沒法給這渣男甩臉子。


    原因很簡單。


    她不要陳濤,有的是人要。


    她若是敢打冷戰,陳濤絕對敢離開她,去陪墨蘭。


    她不接受陳濤找小妾,有的是人接受,比如中了邪一樣喜歡他的墨蘭。


    偏偏在這年頭離婚是非常不現實的事,而她自己其實也不想離開陳濤。


    別的先不提,按設定她看過至少十g。


    這些是她那個被派到非洲公幹的表哥的精神食糧,本著雁過拔毛心理,她從頭到尾很認真地看過一遍。


    是的,從頭到尾。


    有幾人像她這樣?


    再結合她在書中跟顧二的那些個互動,完全就可以說,她喜歡幹那事。


    而陳濤是什麽人?


    陳濤越是收拾她,她就越感覺得勁兒,現在都有些相當變態的嗜好了。


    起碼,很多時候,都是她先提議一起,而墨蘭往往不怎麽情願這麽做。


    所以她盡管生氣,卻也沒有那麽生氣,故撒嬌道:


    “好哥哥,告訴我。彩環是我的丫鬟,我很在意她。”


    說著,俯下了身子,抱住陳濤的脖子。


    陳濤也抱住她,道:“其實也沒什麽,就吃了些胭脂,沒跟她怎麽樣。”


    這個臭賈寶玉!


    明蘭心裏腹誹,麵上也愁緒萬千地說:


    “唉,不是我小氣,不願讓你找小妾,而是不想看到你身邊有個禍害。圓圓就很好,所以我一直把她當自家的妹妹,還把若眉這個好丫頭送去服侍,就為了和她結交。你去年南下,給沒給若眉開臉?肯定開過了!我有沒有怪你呢?當然不怪你,我送若眉給圓圓,就是送給你。但彩環就不一樣,這個小丫頭,看著挺惹人喜愛,其實有心機,而且底細也複雜,對我不忠誠。你知不知道她是誰送給我用的?就是你的好嶽母。我是個庶女,四姐姐也是庶女,我們一直以來都很不受她待見,她安排的人,我真的能重用麽?能送給你麽?你以後得注意了,但凡重要的事都不能跟彩環說!”


    陳濤故作驚愕道:“嶽母為何要這樣?你嫁給我了!你和墨蘭如今都是我梁家的人,跟她已沒了關係,彩環當然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怎麽可能還給她當什麽包打聽?”


    果然,男人一見美人腦子就不好使了。


    明蘭語重心長道:“春舸是你的初戀,你的心頭好,而她也特別愛你,但你能保證,她不偏心她表姐?若她不偏心,當初為什麽鬧事?”


    陳濤沉吟了片刻,隨即就表明了態度:


    “好妹妹,你的擔心,真的很有道理,但彩環這丫頭我覺得她並不壞,我還是希望你能給她一個機會,她隻是不懂事,並不是壞心眼,你多費點心思,教她明辨是非,她會有所改觀。”


    陳濤並不缺一個彩環。


    但是他就是要讓明蘭親自送女人給他,親手給她自己頭上戴一頂綠帽、不然很沒意思。


    明蘭哼了一聲,立即從陳濤身上離開,然後又背對著床內側嚶嚶哭泣。


    陳濤也不管她,閉眼睡覺。


    連襟袁文紹都能有一個彩簪當了姨娘,還生了庶長子,那他要個彩環,難道不應該麽?


    他比袁文紹強太多了。


    明蘭現在不送,以後想送也沒有機會。


    就剩一年多了。


    屆時,陳濤會被正兒八經的絕代妖後、也就是穿越女鄭媛媛同學迷惑。


    讓那位琉璃夫人的無數粉絲了解一下,她們的偶像並非青樓女天花板,完全可以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母儀天下,把白日夢做得更大。


    見陳濤真的不管自己,明蘭又氣又惱,幹脆鑽進被子,又給他上強度。想睡覺?沒門!


    隻要能把甘蔗榨成渣,就不怕被人偷!


    二月中旬。


    盛家得到喜訊,墨蘭和明蘭又懷上了!


    華蘭、如蘭都被整不會了。


    要不要這麽誇張?這妹夫有兩個妻子,四個小妾,還不算其他準小妾,竟然就如此輕易地讓多人懷上,太離譜了!


    一想到自己嫁給袁文紹三年都無所出,還被陪嫁的丫鬟先生了個兒子,華蘭就覺得陳濤這妹夫不正常!


    若是隻有墨蘭、明蘭能這麽容易懷上,那麽還可以說是這兩姐妹宜男。


    但連春舸、秀珠等人姨娘也如此輕易懷上,那就隻能是陳濤天賦異稟。


    如蘭也這麽覺得。


    男人聊天談女人,女人聊天也談男人,且都已婚,於是話題就聊歪了。


    再加每次回娘家,盥洗的丫鬟婆子們,總能傳出一些離奇古怪的流言。


    那陳濤不免就要被拿出來和嫪某對比。


    在墨蘭紅著臉默認陳濤有這本事之後,華蘭和如蘭姐妹也就都釋然了。


    她們都很正常,跟墨蘭和明蘭沒區別,不是袁夫人和文老太說的那樣、不能生,區別還是在男人身上。


    除了讀者老爺,一般男人能跟嫪某比?她們也沒法要求各自老公這樣。事實上,她們婆母得知此事後,也確實沒像之前那樣陰陽怪氣。比不了,也不比了!


    唯二不忿的人,還是王氏以及她的姐姐康姨媽。


    一想到臭狐狸精林姨娘生的墨蘭得意,想到老太太罩的明蘭有好歸宿,王氏就很不爽!


    愣是又找由頭,往長楓的屋裏塞女人,結果又被老太太教訓她了一頓、更氣了!


    康姨媽卻很爽!


    她以前看不上王氏,覺得這妹妹沒有自己漂亮,嫁的男人和婆家也沒啥了不起,結果這二三十年以來,盛家無論從商或從政都很順利,不是已成為空架子的康家能比。


    而醜小鴨王氏也過得比她這姐姐還好,這讓她怎麽受得了?


    王氏不想搞事,她也得攛掇著王氏搞、要是能把盛家直接搞垮才好呢!


    總之就一句話,不怕妹妹王氏過得差,就怕她過得比自己這姐姐還好!


    但她沒能高興幾天。


    因為王氏的兒媳海氏在三月初二這天,又給盛長柏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這讓王氏相當開心,覺得找回了場子。


    ***


    一年之中、三四月是陳濤比較喜歡的月份。這個時節,他往往會出城打獵。


    今年也不例外。


    不過打獵之餘,他也順帶辦了些正事,就是親自去盛家在郊外的莊子,把墨蘭給她媽準備的東西送去。


    墨蘭卻是沒來,畢竟她有了第二胎嘛,不方便。


    “又有了?好,好啊!”


    聽陳濤說了墨蘭又懷上了的喜事之後,已成了胖嬸的林姨娘連連讚歎,完全無視了一旁看希奇的圓圓,眼中滿是欣慰。


    她那般算計為的什麽?不就是希望女兒能嫁個好夫君!而眼前這女婿,正是比任何男人都好的好對象!比她兒子都好!


    起碼陳濤會過來看她。


    而她的兒子盛長楓呢?從來都沒來過、隻是由媳婦柳氏派人送東西來。


    這兒子真的不如女婿!


    盡管如此,林姨娘也還對盛長楓抱有期望,認為等盛家兄弟分家之後,盛長楓一定會接她回去過日子。


    那時,她就熬出頭了!


    而女婿這邊麽,她還不至於癡心妄想,讓女兒墨蘭接她去梁家過日子。


    倒也不是墨蘭很抗拒,或是梁家不肯,而是不能這樣。


    因為她還是盛家的人,沒盛紘的允許,她當然不可能隨便去女婿家住。


    陳濤喝了一口由眼前這位真正的嶽母、以正式老練手法泡的龍井茶後,笑著誇讚道:


    “我不懂茶,平時都是墨兒泡給我喝,所以嶽母你這手茶藝究竟如何,我看不明蘭,但想來應該極好!”


    圓圓一聽這話,心下便不禁暗暗吐槽:這位林姨娘的茶藝自然是極好,不然也沒法跟王氏鬥這麽多年,可惜不是正妻,天然落於下風,最終淪落至此。


    林姨娘笑道:“女婿,茶藝隻是小道,沒什麽了不起,你這樣的才駿,就該關心大事。”


    又誠懇地說:“墨兒自小養在我身邊,難免有些嬌慣,你要擔待些呀!”


    陳濤點了點頭,又抿了口杯中的香茶。


    等他放下杯子,林姨娘才好奇地問道:“盛家那邊最近可有什麽新聞?”


    紅樓夢就有新聞一詞,意思基本一樣。


    而陳濤當然沒必要顧慮盛家人的感受,將他所知的盛家的事娓娓道來。


    林姨娘聽得十分認真。


    她並不是拳手,絕不會普信到以如今這副模樣,還要殺回去奪回紅狼、事實上很難說她有多麽愛紅狼。


    至於紅狼對她的愛麽?也都是扯犢子,誰信誰tm傻嗶。


    梁晗對春舸的愛,都比他們真摯多了。


    若非墨蘭太會送,導致梁晗分身乏術,那她跟春舸怕是要一直鬥下去、其實還不如就跟春舸一個鬥呢!


    按書裏的話來說,就是梁晗雖愛春舸,卻也十分敬重身為妻子的墨蘭,墨蘭根本不是處於絕對的下風。


    不怕男人太花心,就怕男人用情太深、連明蘭也認可的所謂送女戰術,太極端了。


    不過陳濤很欣賞,而且還是甘之如飴、別的不說,明蘭已同意陳濤對彩環伸手了,甚至讓這丫頭從旁襄助過兩次。


    如此一來,明蘭都沒有開始教育彩環,這個誘惑陳學長的小惡魔學妹,就十分真切地對她獻上了忠誠。


    什麽王氏?她不認識。


    這個轉變真的不突兀。


    書中她確實是王氏那邊安排的小罕見,因勾搭顧二不成被送去鄉下後,竟然還暗暗勾連顧家某個婆子,給王氏和康姨媽傳遞府中消息,讓她倆得知顧二和明蘭鬧矛盾,還搞起了冷戰,於是暗爽不已。


    而現在呢?


    一進梁家,她就因為年齡比丹橘大一歲半,又生得美,被陳學長弄到了手。


    如此一來,她除非腦子被大門夾壞了,否則才不會繼續當王氏的耳目。


    當姨娘不香嗎?以後也和秀珠等一樣生個兒子,她這輩子也就圓滿了。


    總說不做妾的若眉,現在還不是真香?一見到四爺,那個熱乎勁兒喲,簡直沒眼看。


    彩環平時找若眉玩,沒少打趣這對頭。


    沒錯,在明蘭帳下,她倆一直不對付。


    如今分屬不同陣營,卻是能拋下成見,隻敘舊誼了。


    彩環也從不敢認為自己是明蘭的丫鬟,就覺得跟著圓圓的若眉不如她。


    因為陳濤對圓圓的偏愛一向溢於言表,梁夫人更是把她當女兒一樣寵、隻要一有空,就會讓她去作陪。


    誰都明白,圓圓的地位尤在春舸之上,不比明蘭低、甚至在某些方麵,超過了墨蘭。就比如處理公務,舍圓圓其誰?


    彩環這種小卡了米,根本不敢跟她碰,一碰就碎了,最多在心裏意婬,將來有一天,自己能取而代之。


    而書中明蘭之所以覺得彩環不把她當主子,純粹就是因為這小丫頭沒得選,畢竟勾搭不上專一男顧二,同時又擔心明蘭不給她好前程,那不就隻能跟著王氏等人廝混?


    同樣的道理,兵馬司副總指揮騰安國,也和其他兄弟一樣是潛邸功臣,皇帝卻不肯給予他更好的待遇,那他也就隻能再次從龍立功了。


    總不能大家都進步,而他原地踏步吧!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陳濤這麽忠不可言、作為一個蛐蛐的六品小指揮使,明明隻要放三箭就對得起皇帝,卻還要冒生命危險險保皇護駕。


    五月。


    墨蘭和明蘭這一對好姐妹再一次顯懷,與暫時懷揣著一顆忠心的丈夫、一起走進了這崇德五年的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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