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中午,陳濤應邀陪立夏吃午飯。


    去往停車場的路上,南湘攔住了他:“你先等一下!”


    陳濤笑著明知故問:“有什麽事嗎?”


    南湘瞪著他道:“我是不會同意的!你也不要再用錢去誘惑席城了,否則我會把這事告訴你的女友!”


    “嗬嗬,這話聽起來,怎麽好像有戲啊?難道你那個男友真的會為了錢,把你送給我?那我可真期待了。”


    “你瘋啦!你有女友,怎麽可以做這種事?”


    “做不做,全在於你。隻要你不同意,就算被他逼著,我也不會逼你。如果你願意呢,我還是那句話、我不但很有錢,也很舍得花錢。”


    “流氓!你這麽做,對得起你的女友嗎!”


    “第一,一直以來,隻有別人對我負責,而我從沒有義務去對別人負責,哪怕她是我心愛的女人。第二,我是流氓,你也很下賤。”


    陳濤不屑道:“這種事竟然還找我商量,難道你不該果斷拒絕那個混蛋?真的很可笑,顧裏是一號小醜,你是第二號。”


    南湘目瞪口呆:“你、你竟然是這種人?”


    陳濤微笑道:“是不是覺得很意外?我也意外、意外很多男生愛慕的美院女神,竟會被缺錢的男友送給別人玩?而她甚至做不到果斷拒絕男友,還要央求想玩她的人主動放棄?可笑,快笑死我了。”


    這樣的鄙夷,令南湘心裏無比難受,眼淚如不要錢般肆意流淌而下。


    陳濤又說道:“你現在就兩個選擇,要麽陪我,要麽就拒絕那家夥,跟他分手。”


    南湘抹著眼淚:“我們已經分手了!”


    “那你找我幹嘛?難道分手之後,你還要給他錢,甚至為此賣身?”


    “我,我沒辦法。”


    “那就陪我。”


    “不,不行,我真的不能這麽做。”


    “你慢慢糾結吧!我的時間非常寶貴,不會浪費在你和你的男友身上,你也不值得我為你花太多心思,能用錢搞定的我不會投入感情。”


    “我不要你的錢,我會拒絕他的!”


    “然後又被他打?混到你這份上,也是夠銱的了,老早為他墮胎,現在又挨他打,臉都腫成這樣,還要給他掙錢,我說你該不會覺得這是重感情,想從一而終吧?真是賤得可以。”


    “嗚嗚~”


    “還有臉哭?回去好好地想一想。如能想通,那你就可以擺脫他,如果不能,就活該被他賣給我。”


    書中她因不堪糾纏,就讓席城有本事就去糟塌顧裏,去跟顧裏要錢,讓顧裏也懷上,結果席城下藥,就真的得逞了。


    最後卻還是好姐妹,就特麽的離譜。


    “……”


    陳濤戴上墨鏡,轉身坐進了小卡宴,隨後發車,從南湘的身旁駛過,錯開之際,又還斜視了她一眼。


    雖然看不見他阿瑪尼墨鏡下的目光,但南湘可以猜到他是如何鄙夷、嫌棄自己。


    他跟顧裏不同。


    顧裏是她的好姐妹,會同情她的遭遇,而這家夥呢?就隻會怪她沒用,還想要睡她。


    這家夥的態度,就像點根雪茄放鬆,而她就是這根微不足道的雪茄,等他抽完,或者分多次抽完後,就會丟掉,儼然睡她隻是小事,微不足道。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渺小的她,比林蕭在宮洺麵前、還要渺小,根本不值得他費心。


    “嗚嗚~”


    南湘又抹起眼淚,悲歎著自己的命運,艱難挪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昨天晚上,顧裏見到她被席城打腫的臉後,還幫她敷了臉。


    至於具體什麽情況,顧裏並沒有問,也沒必要問了。


    這麽些年下來,有些道理已經說爛,嘴皮說破,實在沒必要再說了。


    南湘是個廢物,她實在是扶不起來。


    這會兒她不在宿舍。


    因為看到衛海和某個女生抱在一起、頗為失落的唐宛如此時也不在。


    林蕭在m-e雜誌社。


    南湘隻能一個人哭,一邊哭一邊自我突破心裏防線,往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傾斜。


    當然,這不是頭腦一熱就能決定的事,出軌還好說,但為了給男友錢,而出賣自己,實在是難以接受。這種事一幹,她也就沒底線了。


    某小書店。


    拿著一本小四畫集,翻看了好幾頁,陳濤不吝稱讚:“畫得不錯嘛,看來他在程七七的愛情滋潤下,最近過得不錯,人開朗了不少,矯揉造作的風格也得到了改善。如能遵循正道,用心打磨技術,那他未來的成就真的不可限量。”


    立夏一旁哼道:“那你過得怎麽樣?”


    成就自然不必問,她自己啥都沒幹,如今身家不算房子也有幾百萬,還問什麽呢?她老公最牛嗶了,又帥又能幹。


    陳濤扔下了畫集,笑道:


    “我過得更好啊!畢竟我家立夏比程七七強多了!不但長得更美,也更懂我的心,讓我魂牽夢繞,為她神魂顛倒,偶爾茶飯不思,甚至輾轉難眠,思念直至天明。”


    “哼,才不信你!”


    立夏輕嗔了一句,隨即嚴肅地問道:


    “我聽說過你們學校最近的新聞,看過那個變態顧源的女裝照片,也知道這是你和他打球的賭注。這些通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顧森湘的關係。大家都說,你們現在出雙入對,十分恩愛,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易遙那邊,難道你和她分手了?”


    既然分手了,為什麽不跟我在一起?


    陳濤笑著解釋:“我這人並不專情,但是很長情,怎會跟遙遙分手?你仔細想想,她和湘湘是密友,平時也很關注我的消息和動向,會不知道我和湘湘走得很近嗎?”


    立夏恍然道:“她對你也太不放心了吧?竟然還特意讓顧森湘來看著你,就不怕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嗎?快說,你對顧森湘有沒有想法?”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不會相信?”


    “不相信!湘湘、湘湘叫得這麽親密,會沒想法?說不定都幹了壞事。”


    “我不想瞞著你,我和湘湘之間確實超出了友誼,而遙遙也是一樣。”


    立夏瞪大了眼睛:“遙遙也是一樣?這怎麽可能?”


    濤哥頓時就擺出了一副被綠的模樣,幸福又煩惱:“我有錄像為證。”


    酒店套房內,立夏通過潘多拉魔盒般的dv機,看著那兩人打鬧時的有愛場景,感覺仿佛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正向她打開。


    真的太離譜。


    立夏固然非常想讓濤哥成全那兩人,這樣她就可以獨享濤哥的愛情,但是一對二,她根本沒有勝算。


    陳濤建議道:“立夏,要不然你也?”


    立夏斷然道:“不行,我隻喜歡你!”


    行吧!


    遙遙和湘湘姐妹倆隻是看起來親密,實則是開玩笑,沒到這個地步,就算立夏願意,她倆都不樂意。


    ***


    今年的五一假期隻有調休後的三天,遙遙和湘湘也都不想請假遠遊,但還是拉著陳濤去了隔壁之江,遊覽西湖風光。


    立夏沒人陪,心裏多少也有點醋意。


    但是她一想到那閨蜜倆的古怪關係,都會頭皮發麻,而這點子醋意,就不算什麽了。


    顧森西學習很用功,這次自然也去放鬆。


    她姐就是傳說中的超級經濟係學生,跟傳說中的超級體育生一樣牛,哪怕全球資本市場都跌跌不休,也能通過投機,大把大把撈錢,以後就是當扶弟魔也毫無壓力,何況請他旅遊?


    順便再提一句,這次假期旅行除了他們四個外,還有一個人小鬼大的小拖油瓶,那就是濤哥的小老妹小芸同學。


    這丫頭不愛學習,卻很熱衷於八卦,又聰明伶俐,如今也已經意識到她的人渣老哥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為她的兩位嫂子相互接納,而非老哥瞞著一個出軌另一個。


    為此她還問過老媽。


    老媽顯然也很清楚,順勢教訓了她一番,不許她以後再八卦老哥的感情,以後更不能學她的兩位好嫂子。


    否則打斷腿。


    而母子連心,老哥也這麽警告過她。


    假期第三天上午。


    小芸找了個機會,跟老哥說悄悄話:


    “哥哥,你這個喜歡遙遙嫂子的小舅子,應該不知道你和他姐的關係吧?如果等會兒我不小心說漏了嘴,你會怪我嗎?”


    陳濤輕哼道:“我這小舅子會信你,還是他姐?靠這個威脅不了我。想要好處,你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學習,隻要你能提高成績,就有獎勵;二來還可以討好我,就比如周末過來給我端茶遞水、捏肩捶腿,或幫你嫂子做家務,也有獎勵。”


    小芸撒嬌道:“我可是你這輩子唯一的親妹妹!我們都是從媽媽肚裏爬出來的,再沒有人比我們的關係更親了,你怎麽忍心讓我辛苦幹活的呀?”


    “那可說不準,咱媽現在還能生孩子呢!萬一她又給我爸添了一個女兒,你就不是我關係最近的妹妹了。”


    “討厭,我媽才不會吃你爸這根回頭草,你絕對不能攛掇她跟你爸複合!”


    “我的肩膀有點酸,你說該怎麽辦?”


    “唉!”


    小芸歎了口氣。


    老哥真難對付,就像那些主角贏不了的大反派,難怪兩個嫂子都對他服服帖帖。


    她以後找對象,可不能找這樣的大魔王,必須像媽媽那樣找個好拿捏的。


    等一下,她的老哥在外麵該不會還有吧?


    一周後。


    “不了,我還有事。”


    南湘拒絕了閨蜜顧裏一起去做spa邀請,神色黯然,顯然有很重的心事。


    顧裏關心道:“你今天什麽情況啊?又要去見席城?”


    南湘點點頭。


    顧裏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硬氣一點,踹了他嗎?那種人渣管他去死!他敢打你,你為什麽不打回去?你還手啊!打不過還可以報警!”


    南湘眼神飄忽,以沉默應對激憤的閨蜜。


    放在以往,她並不介意跟著罵幾句,並讓席城去死,但今天不一樣,她沒這個心情。


    在席城的糾纏之下,她徹底擺爛了,答應出賣自己,給這家夥弄錢。


    這難堪之極的決定,她沒法跟閨蜜分享,開不了口,隻能由她自己承受。


    顧裏無奈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無數遍了,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幫你,南湘,你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南湘嗯了一聲,轉身回房收拾東西,還要化妝,挑一件合適的裙子。


    這是某個人的要求。


    一趟兩千,現在普通人的月工資才多少錢?去年魔都平均月工資不到三千,而十五年後這個數字是一萬二。


    簡單換算,現在的兩千塊等於以後的多少?更別說還要另給一支迪通拿了、盡管濤哥絕不會輕易地給出去,但他的行為依然屬於哄抬價格,擾亂市場秩序。


    所以濤哥的要求高一些真的沒毛病。


    而南湘當然不願意,但席城竟然也要求她敬業一些!


    那她心灰意冷之下,幹脆也就照辦,甚至還多花了一些時間來打扮。


    顧裏一旁吐槽:“去見他也就算了,沒有必要為他做到這種程度吧?打扮得再美,他也照樣會打你。”


    南湘一聲不吭,心裏既淒涼又悲哀,還很羞恥,頗為緊張。


    二十五分鍾後,她拎著包離開學校,先去附近某快餐店找到了席城。


    席城穿了件白汗衫,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看著就像個憂鬱的帥氣小混混,正是不少女人喜歡的那種類型。


    當年因為他媽自殺,他直接就墮落了,小小年紀就去少管所蹲了半年,而出來之後,自然還是當混混,愈發不學好。


    南湘當然不離不棄,哪怕挨打也還要接著愛,但是並沒能換來她期待的結果,隻換來了對方變本加厲。


    見南湘打扮得不錯,席城點了點頭,故作無奈地說:


    “唉,如果有辦法,我不會讓你這樣。我最愛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這次你幫我,以後我絕不打你!”


    讓南湘陪別的男人,他當然也不情願,但實在沒錢,也隻能出此下策。


    反正他玩過的女人,都會找別的男人,要綠早綠了,現在讓南湘這樣,有啥大不了?還是搞錢最要緊。


    南湘流著眼淚道:“你保證今天過後,不再找我!”


    你想屁吃呢!


    席城發誓道:“隻要你肯幫我這一次,以後我絕不會再幹涉你的生活!”


    南湘根本不信這話,眼淚又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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