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裏奇見楚向前又拒絕,心裏暗罵一句。


    嘴上卻毫不猶豫說道,“斯塔克,去年我們上拍的12匹3歲馬,拍出936萬美元。


    12匹2歲馬駒拍出420萬美元。


    今年16匹3歲馬,拍出1312萬美元。


    加上諾頓爵士和他背後的飛利浦殿下、蒙巴頓爵士。


    12個人即便是均攤500萬英鎊,也不過每人42萬不到。


    但帶來的利益,卻比500萬多一倍,甚至幾倍。


    這生意,我們沒理由不做。”


    楚向前在心裏默默一算,尼瑪的,這些家夥兩年內,居然賺了2668萬美元。


    即便扣除馬場建設、人工、育種等等投資和花銷,80%,甚至90%的利潤還是有的。


    楚向前瞬間覺得自己虧了。


    好在再算算9個人一分,每年130萬美元左右。


    心裏這才平衡起來。


    遲疑幾秒,笑著說道,“價格跌一次,其實是好事。”


    這道理,大家仔細想想,也能想明白。


    市場對汗血馬的需求,不可能一直這麽旺盛。


    總會有恢複理性的那一天,那時也是汗血馬價格暴跌的時候。


    好在歐美市場足夠大。


    每年楚向前也隻是拿出40匹或者80匹汗血馬,加上牌友會這些人手裏的汗血馬。


    進入市場裏的,隻有五六十匹,或者上百匹。


    分散到東南亞、鎂幗、瑛幗、法蘭西等等歐美國家,數量就顯得很少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維持住,近百萬美元一匹的價格。


    說白了,楚向前賣的那些汗血馬,除了質量確實不錯。


    真正的用途,其實是買回去當種馬。


    要是運氣好,跑出好名次,甚至中低級別的冠軍,那就最好。


    至於一級賽事的冠軍,買家自己都不奢望。


    這幾年的拍賣,也證明了楚向前的眼光。


    所以或許前兩年,還會有人抱著賭運氣的想法,奢望楚向前有看走眼的時候。


    但這兩年,買家心裏很清楚,真正的好馬,楚向前不會上拍賣。


    而且外界一直認為,楚向前弄來的汗血馬,都是從中亞運過來的。


    這就意味著,中亞那邊每年出產的3歲馬駒,會少40到80匹好馬。


    時間久了,說不定中亞那邊汗血馬的質量,會慢慢的被歐美超越。


    那時,定價權和汗血馬的出產地,就不再是中亞獨屬。


    以歐美在純血馬上的運作經驗,撇開中亞產地國,就能把汗血馬八九成的利潤,留在歐美可不難。


    就和北極熊產的鑽石一樣。


    產量再多,品質再好,歐美掌握話語權,不認你的鑽石,北極熊就是賣不出好價錢。


    甚至市場普遍認為,北極熊的鑽石質量就是不行。


    當然,要是北極熊白菜價一樣的賣鑽石,確實能毀掉整個鑽石行業。


    所以歐美鑽石巨頭,經常就得和北極熊談判。


    最後留給北極熊一定的利潤和出口份額,就能像扔根肉骨肉一樣的一直吊著北極熊。


    畢竟,市場是歐美的,北極熊想靠著鑽石在歐美賺錢,吃虧那是難免的。


    這種玩法用在汗血馬上,其實也一樣的玩法。


    而且馬匹到底是生物,而不是地底下埋著的礦產。


    出生到能上賽場,至少3年。馬匹又基本上都是一胎一個。


    這就意味著,最近幾十年裏,汗血馬族群擴大的速度會很慢,天然會是稀缺品。


    一旦北極熊加強對汗血馬的禁運力度,價格會堅挺。


    加上汗血馬本身就耐力極強,泡沫即便被戳破,價格再如何跌,也會有個限度。


    用楚向前的眼光去看,比起鑽石,汗血馬其實更適合炒作。


    所以最近幾年裏,汗血馬的價格才能一直維持在高位。


    作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也就是楚向前和牌友會這些人,理所當然的吃下最多的利潤。


    對牌友會這些人,還有飛利浦、蒙巴頓和瑪格麗特來說,能延緩幾年,賺的也就更多。


    等自己賺夠了,就有本錢在汗血馬價格暴跌的時候,趁機低價買下其他馬主,馬場手裏的純正汗血馬馬駒。


    甚至巴不得那些跟風養汗血馬的馬主和馬場破產。


    到時候,汗血馬進入市場的數量減少,價格自己又會漲回來。


    要是再出一匹冠軍馬,那吃到大頭的,又是他們這些人。


    布裏奇甚至建議在港島,組建汗血馬國際交流協會,暗地裏控製汗血馬的價格。


    不過,這一切能不能成,其實還靠楚向前。


    或者說,協會要是能持續拿出冠軍馬。


    才能真正在幕後操控價格。


    這下楚向前真得好好考慮、考慮


    沒一會,楚向前轉念一想,協會成立,也能給自己吸引火力。


    以後大家盯著的就是協會和拍賣行,罵的也是協會。


    布裏奇等人眼看楚向前露出笑容,就知道這家夥對協會有興趣。


    笑著說道,“過兩天,我們整理好協會的章程,去打牌時,再仔細聊聊怎麽樣?”


    楚向前點點頭,“沒問題”,一旁的諾頓忙問道,“師傅,你們經常湊在一起打牌?”


    哈德爾等人不由笑了起來,楚向前也沒讓諾頓心急。


    笑著說道,“我們前幾年就組建了個牌友會,沒事聚在一起打打牌,順帶著聊聊誰手上有好項目。


    你要是喜歡,過兩天帶你去玩玩。”


    諾頓一聽就明白,所謂的牌友會,和倫敦那邊流行的沙龍一樣。


    都是聚在一起花天酒地,順帶著談談合作。


    而這種場合談下來的生意,成功的概率其實更大。


    楚向前和鬼佬們聊完了,看了眼諾頓。


    諾頓嘿嘿一笑,“師傅,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找樂子。”


    說完,目光看向幾個打扮漂亮的姑娘們,楚向前見狀,笑著搖搖頭。


    拍拍諾頓的胳膊,提醒道,“玩可以,記得別鬧出人命。


    免得你媽媽不僅找瑪格麗特訴苦,還找陛下抱怨。


    說你一身的壞習慣,全是我這個姨父帶壞的。”


    諾頓尷尬笑了笑,這事可不是楚向前胡扯,今年五月份諾頓的親媽確實找過瑪格麗特和伊莉莎。


    原因就是這小子,差點搞出私生子,而且還不是一次。


    被家裏叫回去訓話時,幹脆用,楚向前的生意出問題,需要他幫忙遊說。


    傳到楚向前耳朵裏,還是前些天的事。


    要不是今年下半年在倫敦的時間不長,楚向前半年前,就會找這小子的麻煩。


    不過,這事也讓楚向前知道,諾頓親媽其實沒什麽腦子。


    找瑪格麗特沒問題,但找伊莉莎告狀,說的還和私生子有關。


    楚向前光是想象一番,就覺得伊莉莎當時心裏肯定在罵人。


    說不定,事後飛利浦肯定也怪諾頓的親媽沒腦子。


    現在楚向前這麽一說,諾頓生怕楚向前趁機教訓自己一頓,忙對楚向前和哈德爾等人告罪一聲,轉身就去了拿香檳掩飾心裏的不安。


    哈德爾等人見狀,不由對楚向前豎起大拇指。


    楚向前聳聳肩,要不是自己不願意介入到王室的那些破事中去,自己絕對能影響到飛利浦甚至是伊麗莎的想法。


    和哈德爾等人打了個招呼,走向何潮笙他們所在的圈子。


    眼看楚向前已經走過來,何潮笙、鄭雨桐、趙叢演、周希元。


    樂濟民,樂文,樂言父子三人,下意識就拿起酒杯,對著楚向前表達敬意。


    楚向前嘴角一笑,和大家喝了一杯,又對樂言點點頭,這才說道,“在聊什麽?”


    樂濟民眼看自己兒子,得到楚向前重視,心裏那叫一個高興。


    至於樂家百貨,和楚向前的電器城之間的競爭,樂濟民心裏早已經不在意了。


    兩家主營業務不一樣,而且隻是商業競爭,輸了也沒話說。


    更別說,楚向前沒使用手段對付樂家百貨,已經是樂家偷著樂的事情了。


    樂濟民笑著說道,“楚生,最近來港考察的東南亞富商,比過去幾年裏加起來都要多。


    我們正在說,這些外來資本進入港島,會對大家的生意造成多大的影響。”


    這話一出,大家都看向了楚向前。


    楚向前見狀,笑著搖搖頭,“別看我,人家願意來投資,長遠來看是好事。


    至於競爭,說句不好聽的話,隨著港島的經濟快速發展。


    我們需要麵對的,除了東南亞的華商,還有島國和歐美的鬼佬。


    以後港島這個小市場,競爭會越來越激烈。”


    眾人一聽,不由沉默起來。


    楚向前自然不會隻說壞的一麵,繼續說道,“不過凡事有好也有壞。


    人家想進入我們的地盤,那我們也能借殼生蛋,進入東南亞的市場嘛。


    雖說越楠的原因,局勢不怎麽安穩,但這也意味著地價、人工、原料成本低,投資潛力大。”


    說完,看向了樂濟民,“樂老,單說棉紡織產品,天朝和泰幗的布料,進價就比港島本地低兩三成。


    個別能低七八成。


    雖然質量不見得多好,但薄利多銷,從古至今都是搶占市場,和搶占新市場的製勝法寶。


    我要是您,就進一批,運往洛杉磯試試水。


    就不信,一件到岸2美元的襯衫,吸引不了鎂幗那些,經常專門盯著商城打折商品的,中低收入家庭主婦們。”


    樂濟民、趙叢演和周希元眼睛一亮。


    樂濟民更是忙問道,“楚生,您見多識廣,鎂幗那邊的家庭主婦,真的喜歡打折商品?


    而且2美元的襯衫,價格已經不低了,真的好賣?”


    這年頭的紡織品,價格並不低,甚至可以說,這年代的衣服相對人們的收入來算,就沒便宜的。


    把襯衫、褲子之類的,運到天朝,保管能大賺一筆。


    可惜想賺這錢,得到80年代。


    天朝是生產力不足,導致不少東西成本高。


    但為了賺外匯,貼錢都可以買布料給港島的商人。


    而且天朝出口到港島的大宗商品,諸如糧食、木材之類的,是賺錢的。


    補貼下來,虧本肯定不會,又能賺外匯。


    所以天朝其實很希望擴大交易份額,隻是瑛幗佬不願意港島的大部分中低商品,都來自天朝。


    免得被限製,甚至是掌控了市場。


    這才寧願買一部分貴的。


    而鎂幗那邊,人工成本已經開始成為,製約鎂幗貨在國際上競爭力,不斷下滑的主要原因了。


    楚向前記得很清楚,1960年鎂幗的平均個人收入約為1883美元。


    當初買下阿利薩牧場,牛仔負責人西蒙,每周60美元的薪水。


    西蒙的大兒子小西蒙,17歲時周薪13美金,一年後轉正也才26美金。


    其他有經驗的牛仔,周薪32美元。


    但今年年初,也就是65年年初,瑪格麗特就抱怨過,牧場的人工連續三年都在漲。


    不過,牛仔到底是底層的牛馬,大城市的人工漲了七八成,甚至一倍。


    索爾萬小鎮所有的牧場,人工才漲了5成不到。


    也就是說,去年鎂幗人均收入3818美元中,占據絕對大頭的,還是資本家們的收入暴漲。


    而五六十年代,也確實是鎂幗經濟快速發展的20年。


    等到70年代初,石油危機爆發,油價從常年2美元左右,偶爾3美元。


    暴漲到最高13美元,多年徘徊在10美元左右,然後一發不可收拾的突破20美元後。


    鎂幗的上升勢頭才被遏製住。


    而70年代,也是北極熊實力慢慢達到頂峰的10年。


    連那位未來的默大媽,都從鎂瑛法控製的西德跑去了東德,可見當時北極熊有多強大。


    當然,鎂幗工資不停的漲,也和通貨膨脹有關。


    以牧場來算,牛羊肉價格每年漲4%-6%,不漲工資的話,連肉都吃不起。


    這對鎂幗來說,就意味著自己比北極熊差,這是鎂幗政客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事。


    逼著資本家漲工資,那是絲毫不帶猶豫的。


    加上工會勢力不斷抬頭,鎂幗商品的競爭力,確實在下降。


    但相對於鎂幗,瑛幗、法幗的商品競爭力表現的更差。


    有同行襯托,鎂幗人的經濟,才能持續保持高增漲。


    2美元一件襯衫,隻要運到洛杉磯,光是加州眾多的牛仔和農場工人,就會是最大的客戶群體。


    至於質量的問題,一件隻能穿一兩年的襯衫,價格等同於四包煙,年輕牛仔肯定有人買。


    甚至家庭主婦貪便宜,買的人肯定也會不少。


    聽完楚向前這番話,在場的人,和周圍豎起耳朵的人,心裏那叫一個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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