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會長,初次見麵,還請多多關照。”


    世穀臻園的客廳內,已經換上正裝的羽生秀樹,見到了鳩山勇太郎,以及與對方一起來的人。


    那人一見麵,就非常客氣的向羽生秀樹問好。


    羽生秀樹目光玩味的看了對方一眼,語氣虛情假意的回了句,“我也很高興能認識你,石原慎太郎先生。”


    沒錯,今天被鳩山勇太郎帶來的,不是旁人,正是與盛田昭夫合著《霓虹可以說不》的石原慎太郎。


    一位霓虹右翼保守派中的代表人物。


    國內民眾或許對這個人不熟悉,但對方在日後所掀起的“買島”鬧劇,相信很多人都聽說過。


    九十年代,隨著右翼保守派在霓虹逐步抬頭,他還曾於九十年代末當選了東京都知事,並且連任三屆。


    不過羽生秀樹穿越的時候,這老小子已經嗝屁了。


    可即便如此,羽生秀樹打心底也對這家夥沒啥好感。


    主要原因當然是因為這家夥所作所為,讓身體裏裝著華夏靈魂的羽生秀樹不爽。


    再者,也是因為這個人實在沒什麽才能,就隻會利用極端主義言論搞民粹,他不喜歡和又蠢又壞的人打交道。


    和石原慎太郎說完,羽生秀樹轉頭又和鳩山勇太郎打了招呼,然後便邀請兩人坐下,並吩咐女傭送上飲品和點心。


    雖說心裏對石原慎太郎厭惡,但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再加上對方是鳩山勇太郎帶來的,麵子上羽生秀樹當然會應付過去。


    坐下後,幾人簡單客套了起來。


    因為石原慎太郎在旁邊的原因,羽生秀樹也不好和鳩山勇太郎聊正事。


    但好在客套了幾句後,石原慎太郎率先沉不住氣。


    他似是故作試探的詢問,“聽聞羽生會長昨天在小學館門口發了脾氣。”


    “發脾氣?”


    羽生秀樹眼皮一抬,故作疑惑。


    他當然知道石原慎太郎問的是什麽,昨天在小學館接受采訪時的言論,當天下午就被媒體公布了出來,然後便直接引起了軒然大波。


    可當時間來到今天早上,雖然相關新聞依舊被大量報道並熱議,但相比於昨天的雜亂無章,今天關於他采訪報道的評論,卻風格突兀的變得一致起來。


    大概就是之前還有人批評,羽生秀樹說出那樣的話,不符合一個公眾人物的身份,也會給民眾,以及喜歡他的書迷粉絲造成不好的影響。


    但到了今天早上,主流輿論卻變成了對他的體諒與讚揚。


    媒體評論家,新聞撰稿編輯,全都化身社會良心,集體批評針對羽生秀樹那無端造謠的抗議方式,認為公眾人物也是有隱私權的如何。


    並且還有不少媒體表示,這些人一定是受到了指使,在故意抹黑羽生秀樹這位“霓虹之光”,“國民良心”、“當代文豪”……


    隱隱的,媒體都在把矛頭指向如今正失勢的右翼保守勢力。


    看得出來,這正是羽生秀樹與相賀昌宏、廣橋淺子商議過後,針對媒體的公關與掌控手段開始發威了。


    而能如此順利的就讓羽生秀樹控製住輿論走向,就證明針對他的那些人,在傳媒領域的力量實在有限。


    所以石原慎太郎如此迫不及待的來尋找羽生秀樹,也就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不過羽生秀樹裝著不知道後,突然又好似想起什麽,恍然大悟的說,“石原桑說的是昨天我在小學館外說的話吧。”


    石原慎太郎點點頭,“沒錯。”


    羽生秀樹緊跟著卻大笑道,“哈哈!一些上不了台麵的家夥,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更不會因為他們而發脾氣。”


    “這樣就好,不過我來之前好像聽說,那些抗議者在經過昨天的事情後,已經決定取消抗議了。”


    石原慎太郎說出這個消息,仿佛是在釋放善意。


    可羽生秀樹卻一點麵子都不給的說,“無所謂,我不在乎,他們喜歡抗議多久都可以。”


    石原慎太郎麵露尷尬,但還是不死心的試探,“似乎他們停止抗議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組織者,在今天早上酒駕出意外而去世了。”


    “那真是個好消息。”羽生秀樹語氣諷刺。


    石原慎太郎趕忙問,“羽生秀樹先生很討厭他?”


    羽生秀樹奇怪的看著石原慎太郎說,“我都不認識他,我為什麽要討厭他,我隻是單純討厭酒駕的人,他們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也就罷了,也全然漠視他人的安全。”


    石原慎太郎完全沒沒想到羽生秀樹會這樣說,一時間竟然有些僵住了。


    他本是想借著試探,讓羽生秀樹暴露出一些內心情緒,或是其他方麵的馬腳,然後方便他完成溝通,借機表達歉意,最終緩和雙方的關係。


    畢竟羽生秀樹此次做事實在是太雷厲風行,狠辣果斷了。


    一方麵利用媒體,引導輿論對他們進行攻擊。


    另一方麵,便是那個去世的公關會社社長了。


    盡管石原慎太郎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兩件事和羽生秀樹有任何關係。


    前者還好一點,畢竟在霓虹傳媒界有如此影響力的人實在不多,羽生秀樹絕對是其中一個。


    但後者,做的實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讓他們也隻能憑借猜測推斷,這件事或許和羽生秀樹有關。


    而正是這種完美,讓很多人不由得心驚膽寒。


    也終於讓他們想起來,他們之前究竟在挑釁一位怎樣的存在。


    如今羽生秀樹隻是稍微發力,看似隻是警告的手段,就讓他們完全無法招架。


    畢竟所謂右翼保守派,看似分布廣泛,人員眾多,但實際上彼此的聯合是非常鬆散的。


    大家平日裏為了謀取好處,政治資曆,喊喊口號沒問題,但真對上強大的敵人,那根本就是一盤散沙。


    而羽生秀樹呢,靠著資本力量籠絡而成的勢力,不但在地方上有著很強大的影響力,在上層也比他們更加團結。


    後者稍微動動手,前者便一擊即潰,別說回頭反擊羽生秀樹,一個個恨不得把隊友丟出去做擋箭牌,好讓羽生秀樹消消氣。


    而這便是石原慎太郎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大家都不想倒黴,也都不想和羽生秀樹開戰。


    隻想問羽生秀樹既然把氣出了,那可不可以大人有大量,就此罷手,不再在讓他們擔驚受怕了,大家日後繼續井水不犯河水。


    可誰想,石原慎太郎幾次試探,羽生秀樹卻都不表明態度。


    沒辦法,石原慎太郎隻能把目光投向鳩山勇太郎。


    畢竟來之前,很多人已經動用關係拜托鳩山勇太郎的家族,希望借助其與羽生秀樹的關係,幫他們做中間人,和事佬。


    感受到石原慎太郎的眼神,鳩山勇太郎無奈的歎了口氣。


    然後對羽生秀樹說,“羽生桑,可以單獨聊聊嗎?”


    羽生秀樹目光冷冷的撇了眼石原慎太郎,讓對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後,這才衝鳩山勇太郎點點頭,“可以,去二樓談吧。”


    然後,兩人一起走到了二樓的書房內。


    一坐下,鳩山勇太郎便直接問,“羽生桑的氣消了沒?”


    羽生秀樹卻表情“單純”的問,“消氣?我不懂勇太郎桑在說什麽。”


    鳩山勇太郎知道羽生秀樹不會承認某些事,但還是自顧自的說起來,“羽生桑,他們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又因為你的警告,已經有些被嚇破膽了。”


    羽生秀樹表情淡然,不言不語。


    就算鳩山勇太郎和他關係匪淺,但他也絕對不會主動說任何話,畢竟任何關係都是經不起考驗的。


    想要和盟友的關係長久穩定,除了相互之間的利益互補外,也絕對不能給盟友暴露任何背叛的機會。


    不過鳩山勇太郎也沒想過羽生秀樹會回答,繼續自顧自的說,“他們之中的一些人,和我的家族長輩是故交,這次求我們做中間人,我和族兄實在不好拒絕。


    他們那群人看似勢眾,但隻不過是龐雜而已,內部都為不同的理念鬥個不停,其實很多人都和羽生桑的事沒關係。


    羽生桑和他們之間不過隻是意氣之爭,你完全沒必要為了一小撮人,而和他們全麵交惡。


    我知道羽生桑想做大事,正好他們之中的一些人,其實也完全可以為羽生桑所用。


    畢竟羽生桑此次的雷霆手段,讓他們中很多人在害怕的同時,也產生了對於強者的敬畏之心。”


    鳩山勇太郎的這些話說完,羽生秀樹依舊沉默,但神情卻陷入了思慮之中。


    片刻功夫後,羽生秀樹抬眸看向鳩山勇太郎。


    “勇太郎桑,你或者你的家族,要還我一個人情。”


    鳩山勇太郎聞言,知道羽生秀樹這是給了他這位中間人一個麵子,當即麵露喜色。


    畢竟能夠作為中間人,調停羽生秀樹這種人物與一個勢力的矛盾,對他來說也代表著一份“功績”,間接在上層抬高了他的地位。


    因此鳩山勇太郎趕忙道,“沒問題。”


    羽生秀樹起身,“那就先下樓把人送走,我們再詳細談談怎麽還我人情吧。”


    說完,羽生秀樹便和鳩山勇太郎一起,返回了一樓的客廳。


    此時的石原慎太郎,已經等得有些表情焦急了。


    在看到羽生秀樹和鳩山勇太郎重新回來後,便忍不住目光希冀的看向兩人。


    然後他便看到,鳩山勇太郎衝他微微點頭,給了個沒問題的眼神。


    石原慎太郎一瞬間便放鬆下來,知道鳩山勇太郎應該是談成了。


    下一刻,羽生秀樹開口了,“石原桑,我最近有點麻煩想要請你幫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羽生秀樹這句話沒頭沒尾,但落在石原慎太郎耳朵裏,卻代表這是羽生秀樹想要和解表現。


    當即點點頭表示,“羽生會長請說。”


    “東京地檢特搜部最近正在調查一件賄賂案,因為某些原因陷入了困境,我希望石原桑和你的朋友們,能盡可能的出力。”


    羽生秀樹此言一出,石原慎太郎頓時露出驚駭之色。


    其實不止是石原慎太郎,就連旁邊的鳩山勇太郎都表情詫異。


    東京地檢特搜部重新開啟的賄賂案,他們這些人當然知道,雖然類似利庫路特賄賂案,但實際上卻和利庫路特賄賂案沒有聯係。


    這是一起行賄手段類似,但手法卻更加高明的案件。


    而且這起案件不但牽扯到了上層,讓大家人心惶惶,更牽扯到了關西地區大量地方勢力。


    隻不過聽風聲,這起案件似乎是阿美利卡那邊主動施壓,才讓東京地檢特搜部開啟調查的。


    可現在羽生秀樹卻要求石原慎太郎為此案出力,這不禁讓兩人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真正在背後推動這件事的是羽生秀樹。


    如果是真的,那羽生秀樹如今在阿美利卡的影響力,就必須他們重新審視了。


    對麵,羽生秀樹看到兩人的表情變化,心中十分滿意。


    其實表達和解,他完全可以讓石原慎太郎做其他事。


    之所以將東京地檢特搜部現在的調查扯出來,就是為了讓兩人產生更多的聯想。


    畢竟實力這種東西,就像是野獸的利爪,你要亮出來讓所有人看,才能起到應有的震懾力。


    這所有人,不止是敵人,也包括盟友。


    “沒問題。”


    驚駭過後的石原慎太郎一口答應。


    羽生秀樹露出假笑,“那我就等著石原桑的好消息了。”


    而說到這裏,他與石原慎太郎的會麵就算是結束了。


    接下來,鳩山勇太郎主動將石原慎太郎送走,然後又重新返回。


    少了一個外人在場,鳩山勇太郎也放鬆起來,笑著端起茶杯,詢問羽生秀樹,“羽生桑,想讓我怎麽還人情,說吧。”


    羽生秀樹俊美臉龐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我想要住吉會。”


    噗——


    話音出口的瞬間,鳩山勇太郎就沒忍住,一口把剛喝下去的茶水噴了出來。


    整理好儀表,鳩山勇太郎眼神奇怪的看著羽生秀樹,仿佛第一天認識的樣子,語氣驚訝的說。


    “那條正在住吉會篡權的瘋狗,竟然是羽生桑的人!”


    羽生秀樹笑著稱讚,“真不愧是統治霓虹極道的家族,對極道勢力的消息掌控,竟然如此的靈通。”


    鳩山勇太郎苦笑道,“這不是重點吧。”


    羽生秀樹承認道,“沒錯,大越和史是我的人。”


    鳩山勇太郎歎了口氣,“我早就該猜到了。”


    羽生秀樹攤攤手,“所以,勇太郎桑的答案是什麽?”


    鳩山勇太郎無奈道,“這件事上,我沒辦法直接幫你,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幫大越和史,因為我的家族在極道中的身份,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裁判,所以希望羽生桑能理解。”


    羽生秀樹擺擺手道,“我不需要勇太郎桑直接幫忙,我已經為大越和史準備好了獲勝的所有條件,我隻是不希望大越和史在取勝之前,有其他勢力破壞我的計劃。”


    “這……”鳩山勇太郎麵露為難。


    羽生秀樹輕笑一聲,“嗬嗬,勇太郎桑,我說這些話的意思,不是為了大越和史,而是為了其他勢力考慮,是在保護他們。


    你知道我的性格,這件事我籌劃了多年,誰要是敢破壞我的計劃,那絕對會迎來我最為極端的報複。


    對於那些陰溝裏的老鼠,我可是絕對不會留一點情麵的。


    而且勇太郎桑很清楚,我有那樣的實力。”


    對於羽生秀樹的話,鳩山勇太郎自然是相信的。


    雖然羽生秀樹行使隱秘,但鳩山勇太郎憑借和羽生秀樹的多年關係,倒是也知道一些羽生秀樹的底細。


    比如那個在全亞洲最成功的“萬全”安保,幕後的投資人便是羽生秀樹。


    這家安保企業也絕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簡單,更是借著東北能源曾經的關係,以及三井財團的支持,和霓虹軍方勾勾搭搭。


    畢竟羽生秀樹用資本開路,霓虹那些貪婪的軍方高層,又有幾個能抵抗住誘惑的。


    據說獨屬於羽生秀樹,重金培養的私人武裝力量,實戰訓練都是在南美、非洲的戰場上進行的。


    放在古代,那些人就是羽生秀樹豢養的死士。


    所謂的極道勢力,在霓虹嚇唬一下沒權沒錢沒勢的普通人,以及官方人員還行。


    敢招惹羽生秀樹這樣的超級資本家,霓虹頂層權勢人物,世界傳媒界大亨,勢力橫跨黑白兩道的大佬。


    隻怕是晚上被正規軍級別的火力直接洗地,第二天都不會看到任何新聞報道。


    甚至為了遮掩,官方都要親自下場清理現場。


    想到這些,鳩山勇太郎覺得,羽生秀樹的話簡直太有道理了。


    為了避免某些不知死活的家夥,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招惹上他們惹不起的人物,他的家族確實應該保護一下那些家夥,提前給予警告。


    “羽生桑的要求我知道了,我返回家族之後會立刻安排。”


    “那就多謝勇太郎桑了。”


    羽生秀樹衝女傭招招手,對方立刻抱著一個精致的木盒走了過來。


    羽生秀樹起身接過後,推到鳩山勇太郎麵前。


    “聽聞鳩山先生喜歡華夏茶葉,這是我的華夏朋友送給我的安徽太平猴魁,相信他一定會喜歡。”


    “羽生桑太客氣了。”


    “朋友之間,講什麽客氣。”


    “那我就替族兄收下了。”


    “勇太郎桑慢走。”


    世穀臻園的停車場,在鳩山勇太郎的車輛啟動後,羽生秀樹臉上客套的笑意瞬間消散。


    看向遠去車輛的一雙漂亮眸子,也變得深邃、幽暗、冷寂,讓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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