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常笙言辭也極為堅定


    “老嚴……”


    卻在此時,大廳之外,傳來劇烈的聲響。


    三人離開大廳,隻聞的打鬥之聲從四麵八方而來,城主府的各處,江湖人士正與不知哪裏冒出來的人交手。


    “怎麽回事?”


    胡七麵色難看,他沒有想到,即便是被眾多江湖高手守護的城主府,也依然有人膽敢硬闖。


    “城主……”


    一幫派弟子打扮的年輕人此刻向三人跑來,滿臉是血,身上數道血淋淋的口子,隻是他沒跑幾步,便跌倒在地。


    常笙趕忙上前,查看他的傷勢,那人已然奄奄一息,他死死抓住常笙的手,抓得常笙一陣吃痛


    “城主……快……跑……”


    頓時,他的手一鬆,垂落在地。


    那人話音剛落,院子裏便衝出一男子,那男子麵容秀氣,卻滿身血跡,手中握著一柄短刀,已然看不見刀身,因為那上麵已經完全被血裹住了,刀尖之上,還有鮮血在往地上滴落。


    出乎三人意料的是,那人雖說一看便是個男人,整個人卻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別扭。


    “嗬,讓我先遇著了。”


    那男子尖銳的嗓音著實嚇了嚴四海一跳。


    “謔!是個太監!”


    常笙見著那男子,覺得有些眼熟


    “好像確實在宮裏見過。”


    那男子也不廢話,直奔著常笙而來,身法鬼魅,看得嚴四海和胡七都驚訝不已。


    嚴四海奇道


    “這太監練起武功來居然這麽厲害。”


    話音未落,那太監已經來到三人一丈遠,此時,他的麵容在他們眼裏更加清晰,即便是在白天,他們依然可以看到,太監眼中泛出的森然綠光。


    三人對視一眼


    “好家夥,說綠眼怪,綠眼怪便到了。”


    嚴四海怪叫一聲,隨手拋出懷裏的一包藥粉,青煙蔓延,將那太監與三人隔了開來,隨即,嚴四海迅速抱起常笙,向後方跑去。


    一旁胡七反應也不慢,微微退後兩步,青煙彌漫之中,一柄短刀破開青煙,但轉瞬之間,胡七的長劍已經迎上了那短刀。


    “碰!”


    刀劍相撞,兩道身影退開,青煙之中,一聲陰柔的低喝,又一中年人一掌襲來,卻見那手細皮嫩肉,完全不似尋常中年男子該有的手。


    胡七與那太監交手了一招,已然受了暗傷,尚未反應過來,此刻又有霸道一掌襲來,掌風在他麵前呼嘯,胡七隻得提起內力,急忙對上那一掌。


    哪知,這中年人的內力竟比之前那太監更勝一分,一掌之下,將胡七直接擊退一丈。


    “噗!”


    胡七隻覺得可怕的內力在體內翻江倒海,嘴裏忍不住噴出一大口血。


    中年人見狀毫不猶豫,又是一掌直擊胡七麵門,這一掌之下,怕是要將胡七打得亡魂皆失,再無生機。


    危急時刻,嚴四海及時趕到,舉起手中一物,那中年人看去,竟是一盆紅色的花苞,輕蔑一笑,不避不閃,掌風落下,卻尚未觸及到那花苞,便驚駭大叫了起來。


    中年人隻覺天旋地轉,體內的五髒六腑像是在一瞬間被抽幹了一般,眼前細皮嫩肉的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萎,發黃,幹癟,變成了枯瘦的皮包骨架。


    他驚恐大叫,卻發現自己連叫都叫不出來了,然後,眼前一黑,五感皆失,一具人形骷髏就那麽在半空之中直接散架,墜落地麵。


    身後,那太監驚恐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尖叫了起來


    “什麽怪物!”


    嚴四海冷笑


    “怎麽看,你們才是更像怪物,瞧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扶起胡七,胡七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嚴四海手中的花


    “這城主平日捧著的花這般嚇人?”


    院子外麵,喊殺之聲逐漸減小,片刻之後,又有十幾道人影從四麵衝入院中,打扮與先前二人如出一轍,個個都是細皮嫩肉,唇紅齒白。


    嚴四海環顧四周,竟然有差不多十五人,而且看那些人的身手,竟然個個都是闊府級的一流高手。


    “嘖嘖,這陣仗,都快趕上當年的三大門派了。”


    胡七更是麵如死灰


    “這麽多闊府級高手,也難怪那些江湖弟兄擋不住,也不知道是哪裏召集來的人。”


    嚴四海道


    “你仔細看他們的眼睛,這些都不能算是人了。”


    胡七滿眼望去,這些唇紅齒白的太監個個生著一雙邪異的綠眼,確實不像個人。


    “城主大人,久違了。”


    熟悉的聲音從那些太監後方傳來。


    “王煥!”


    隨著常笙一聲驚呼,消失了數天的王煥,此刻竟然主動出現在了常笙的麵前。


    失蹤了幾日,王煥依舊以往那副打扮,若不是知道他劫持了人帝,旁人還以為,他還是那威風八麵的大內太監總管。


    “聖人與帝後在哪裏。”


    常笙緩緩平複了心情,問道。


    王煥眼帶微笑,微微朝著常笙躬身行禮,和煦地說道


    “老奴來此,就是接城主去見聖人與帝後的。”


    神態之恭敬,言語之謙卑,仿佛他依舊是那個唯人帝馬首是瞻的忠心奴才


    嚴四海麵帶譏諷


    “這王總管哪怕是中了極死之毒,依舊還是不忘自己奴才的身份,果真是忠心耿耿。”


    常笙眉間閃過一絲愁容,望著王煥,緩緩說道


    “老嚴,這回你說錯了,王總管並沒有中毒。”


    嚴四海心裏一驚,定睛望去,果真發現,那王煥眼中神采煥發,毫無中毒跡象。


    “你居然沒有中毒,這麽說來,你跟相王是一夥兒的。”


    王煥不置可否,隻是微微低頭


    “請城主走一趟。”


    說罷,周圍那些太監發出怵人的怪叫,如同鬼魅一般,向著躲在院子角落的常笙直奔而去。


    嚴四海快人一步,已經站在了常笙身前,赤,白,黑,紫四顆藥丸自嚴四海袖中甩出,落在身前三尺,轉瞬間,彌漫起四色煙霧,然後迅速的接觸,融合,又化為近乎無色的煙霧。


    那些太監如同死士,也不管嚴四海拋出的煙霧有何用處,一頭紮了進去。


    嚴四海麵色難看,提起常笙,越到身後的高牆之上。


    卻見那些太監進入嚴四海的萬毒陣之中,個個口吐白沫,麵容抽搐,腳步也停了下來,可片刻之後,那些太監竟又動了起來,衝破毒煙,向著嚴四海二人躍來。


    高處卻突然落起了滿天銀雨,以一點為中心,數不清的銀色光芒耀眼奪目,如同一朵在半空之中盛放的鮮花,直到那些太監躍至近前,才發現,那些竟是一根根銀針。


    此時哪裏還來得及躲閃,那些銀針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精準地沒入人體各大穴道,那些躍至半空之中的太監,動作紛紛一滯,麵上也轉瞬變得煞白,毫無血色,仿佛身體裏的血液一瞬間停止了流動,隨後,他們如稻草一般紛紛摔落地麵。


    見狀,嚴四海拎起常笙,跳下院牆,越過這些太監,衝向院子正中的王煥,擒賊先擒王。


    可一柄玄鐵刀適時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封堵穴位,阻斷氣血,好精巧的手段。”


    此時,竟然又冒出了一個人,這人一身甲胄,做動作之時,會發出“哢哢”的金屬之聲。


    “陸贏。”


    常笙一眼便認出了他。


    來人正是陸贏,此時,那些躺在地上的太監竟然也紛紛以內力衝破了穴道,逼出了體內的銀針,將嚴四海等人圍在了院子中央。


    嚴四海暗歎一聲,這些怪物已然百毒難侵,又功力深厚,即便是封堵經脈穴道的手段,也已經收效不大。


    “嚴先生,放棄吧,今日恐怕是宗師來了,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王煥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身後,常笙拽了拽嚴四海的衣袖,嚴四海回過頭,隻見常笙目光堅決,嚴四海暗覺不妙,頭微微地搖了搖,示意她不要妄動。


    此時,十六位一流高手同時湧了上來,嚴四海和常笙卻也不甚懼怕,因為即便到了最後,他們也攻不破常笙手裏的花。


    可出人意料的是,那十六人鋒芒一轉,竟然沒有圍向常笙和嚴四海,而是朝著遠處的胡七而去,他們一股腦拋開了常笙,竟然去殺一個無關緊要的江湖人。


    此刻,胡七跌坐在地上,使了使力,發覺自己已經連握拳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他慘然一笑,看著那些蜂擁而來的高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老嚴!”


    遠處,常笙哭喊道。


    一旁,嚴四海糾結了許久,終是下定了決心


    “知道了,笙娃子。”


    銀花再次綻放,無數銀針沒入那十六人身體,隻是這一次,那些高手已然有了防備,他們的身軀隻是停滯了幾個呼吸,便衝破了穴道。


    但幾個呼吸便已經足夠嚴四海趕到,他接過常笙手中的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胡七的身前。


    待十六人反應過來,嚴四海已經將胡七護在了身後。


    遠處王煥的聲音再次傳來


    “城主大人不愧是仙人轉世,天生菩薩心腸。”


    那十六人麵色不變,其中一道身影突然折返了回去,不過刹那間,陸贏已經來到了毫無防衛的常笙身旁。


    “雖然是很直白的陷阱,但若是紅花城主,她不會有任何猶豫便跳下去,那位是這麽說的,果然不出那位所料,故意留下這位胡七先生一命,便能讓城主大人投鼠忌器。”


    王煥微笑說道。


    “任務完成,我們走。”


    隨著陸贏領著常笙遠遠離去,王煥在十五位高手的簇擁之下,也緩緩離開了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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