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北渠河裏發現了好幾具屍體!”


    進來的捕快氣喘籲籲地和大家說著。


    南宮雪看向了鄭鈞道:“鄭鈞,北渠河是你們負責的區域,你帶著薛百戶去一趟,走。”


    說著,她便帶頭離開。


    鄭鈞也立即打起精神來:“弟兄們,幹活了!都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隨後他又看向薛牧道:“薛百戶,咱們得一塊去一趟了。”


    就這樣,剛剛還在互相比著暗勁兒的捕快們,遇到案子時,也都第一時間認真起來。


    在去的路上,陳百明和朱子越等人也都向薛牧致以歉意。


    “薛百戶,此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以為”


    薛牧這時笑道:“以為我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瞎子?”


    這時的陳百明不敢吭聲了。


    他怎麽敢當著薛牧的麵,說這句話。


    但薛牧卻沒有在意道:“其實很正常,我要是你的話,我也不服氣。”


    “還希望薛百戶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朱子越尷尬地解釋著。


    “放心吧,你們的薛百戶,人好得很,這些事,他不會放在心上的。”這時,走在最前麵的南宮雪忽然開口道。


    大家聽到這句話後,心裏也算落下了一顆大石頭。


    周福好奇地問了起來:“南宮千戶,您剛剛說當初和薛百戶在麻匪老巢裏,是薛百戶救了您,能和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麽?”


    南宮雪這時想起兩人被關在小房間裏,她甚至還一時生氣,把那條大長腿架在他的脖子上的情景。


    要不是他是瞎子,說不定都能看到裙子裏的絕對領域了。


    她輕咳了一聲:“你們以後自己問薛百戶,現在先幹正事。”


    說著,她又加快了腳步。


    這時,其他人也都看向薛牧。


    周福還直愣愣地問著薛牧道:“薛百戶,要不您和我們講講。”


    “咳咳.”南宮雪在前麵的咳嗽聲,薛牧早就聽到了。


    他隻能尷尬地說著:“這件事,日後再說,日後”


    隨後,薛牧便向鄭鈞問起了北渠河的事。


    “北渠河是我們負責的麽?”薛牧好奇道。


    鄭鈞回答著:“我們神捕司一共有十處,同時負責京城的十處區域,哪一個區域有案子、有變動,就讓哪一個區域的神捕司捕快負責。”


    “原來是這樣,那這麽說北渠河就是屬於十處的區域了?”薛牧問道。


    鄭鈞點點頭:“沒錯,所以我們現在去看看情況。”


    但他下一句又說道:“不過一般來說,南宮千戶不跟著我們一塊去,怎麽今天”


    “南宮千戶平時不和你們一塊出去辦案?”薛牧有些疑惑。


    鄭鈞搖搖頭:“平時如果有案子的話,一般都是百戶帶領各處的捕快去辦案,如果遇到棘手的大案,則會第一時間上報給南宮千戶或者是左副使,額,左副使現在不在了就是上報給南宮千戶。”


    他倒也好奇起來:“所以今日南宮千戶和我們一塊去現場,倒是有些奇怪。”


    薛牧也沒在意:“估計有幾具屍體,對了,這一下子出現幾具屍體,算是嚴重還是不嚴重?”


    “薛百戶,您之前一直在天牢裏,了解得比較少。”


    這時,陳百明開口道:“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京城外,別說幾具屍體了,那就是十幾具屍體那也是正常的,現在正鬧災荒,餓死、凍死的人挺多的。”


    “但是北渠河在京城內,一般來說很少有流民進入京城裏,所以這幾具屍體還真不好說。”


    簡單了解過後,薛牧也總算明白這神捕司的辦案流程。


    合著就是警察嘛。


    帶著好奇,他也一路跟著他們來到了案發現場。


    北渠河位於京城的北邊,由於這附近有一些樹林的關係,居住的百姓相對於其他地方來說,有些稀少。


    但是北渠河附近因為有一條北街的緣故。


    也正是因為薛牧此前給虎口堂的陳泰出主意,讓他把整個北街變成商貿交易的好地點。


    導致北街那充斥著繁忙的人群和各色貨物。


    但今天,他一路走過來時,都發現這附近變得異常安靜,隻有河水中微弱的潺潺聲響,散發著一股詭異的寂靜。


    “大人,我們到了。”


    走在最前麵的捕快,回頭看了一眼南宮雪他們。


    南宮雪抬眼望去,便皺起了眉頭。


    遠遠望去,在這寂靜的河流中央,漂浮著三具屍體。


    他們的身體已經變得泛白,一部分的肉體和血液隨著河水的流動而逐漸遊散,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兩位麻衣船夫滑行著小舟,越過了漂浮的屍體。


    他像是習以為常一般,臉上露出了疲倦之色。


    岸上的捕快大喊著:“撈上來!”


    “哎。”


    那其中一個船夫握緊了手中的船槳,當他試圖靠近一具屍體時,仍然被這上麵的味道,熏得直皺眉頭。


    另一個船夫則試圖穩住自己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將其撈了上來。


    在這過程中,已經有一些群眾開始聚集起來,指指點點著。


    他們用手掩著嘴,從看到的景象中感到厭惡和恐懼。


    鳥群在上方哀鳴,仿佛預示著死亡的氣息將會縈繞在這裏很長一段時間。


    薛牧這時找到了周福,讓他看到的情況全都描述給自己。


    隻見周福一五一十地說著。


    那三具屍體撈上來後,南宮雪便示意了其中一個捕快。


    那捕快則是拿出了一串銅錢,遞給了那兩個船夫。


    船夫很快離開了。


    南宮雪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便和鄭鈞說道:“鄭總旗,讓弟兄們都把這些村民散開,然後抽查一些人,詢問目擊者。”


    “是!”鄭鈞隨即看向陳百明和朱子越等人:“弟兄們,都散開!逐一盤查!”


    “是!大人!”


    薛牧見狀,便也讓周福去幫忙。


    自己則是小心地來到南宮雪身後,問道:“需要幫忙麽?”


    “你眼睛看不見,這些屍體需要用肉眼看,你幫不上,等我有發現了,再和你說。”南宮雪解釋道。


    “好。”


    薛牧倒也不拖人後腿,他則是淡定地坐在後麵,等待著。


    此時的南宮雪認真地觀察著這三具屍體的情況。


    接著,她便說道:“兩女一男,因屍體浸泡時間太長,無法斷定年齡,但從骨架來看,年紀應該不大。”


    薛牧知道,有個捕快一直記錄著這些東西。


    但南宮雪說話的音量顯然比往常大了些。


    估計是想要自己聽清楚。


    於是他也開始記下這些信息,以備不時之需。


    “死者身穿的衣服很是破舊,從初步的判斷來看,像是逃亡京城至此的流民。”


    南宮雪觀察了一番後,便和鄭鈞說道:“鄭總旗,把這三具屍體送回神捕司,請仵作來驗驗。”


    “是,大人!”


    不一會兒,現場的三具屍體便蒙上白布,被送往神捕司。


    南宮雪見薛牧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便走了過去,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薛牧解釋道:“大人剛剛讓我在一旁等待著,我便老老實實地坐在這兒。”


    “你倒也聽話。”南宮雪想要偷笑,但礙於在場的人太多,便說道:“好了,走吧。”


    “這個案子就搞定了?”薛牧有些驚訝。


    合著古代破案這麽容易?


    但南宮雪卻說著:“沒那麽容易,隻不過從目前的觀察上來看,這些人估計是從京城裏逃進來的流民,估計是不小心掉進河裏,然後淹死了。”


    “要想知道更多具體的信息,還得請仵作來驗驗,所以得等上一天時間。”


    她見薛牧第一次體驗辦案的事,也好奇他心裏的想法,便問著:“你有什麽想法嗎?”


    “我?”薛牧笑了起來:“屬下第一次經曆這種事,而且還患有眼疾,看不見屍體,哪裏有什麽想法。”


    “幸好你看不見屍體,不然的話,剛剛那場景,你第一次的話,會吐。”南宮雪解釋道。


    薛牧點點頭:“倒也是,第一次嘛,誰都會吐。”


    “我沒有。”南宮雪回答。


    “你沒有?你第一次沒吐?”


    “沒有,不過第一次看到後,確實好幾天沒吃飯,一閉上眼睛,都是那些屍體,後來就慢慢習慣了。”


    兩人聊著聊著,南宮雪忽然想到了什麽。


    她問著薛牧:“對了,明日晚上的花燈節,你打算去看看麽?”


    “嗯?應該會出去吧,雖說眼睛看不見,但是耳朵能聽得過癮。”薛牧解釋道。


    南宮雪聽後,想要說些什麽:“那”


    但又欲言又止。


    最後下定決心想要開口時,身後的周福卻跑了過來:“南宮千戶、薛百戶。”


    南宮雪被打斷後,便問著周福:“什麽事?”


    “剛剛.剛剛我們在死者的衣服裏找到了一隻簪子。”周福這時伸開手。


    南宮雪看著手裏用布包裹著的簪子。


    “這個簪子.”


    薛牧聽著她這語氣,便問道:“怎麽了?”


    “似乎不便宜。”南宮雪隨即問道:“是在那女孩的身上找到的麽?”


    周福搖頭:“不,是在其中一個男孩身上找到的。”


    “男孩?”薛牧頓時疑惑起來:“男孩藏著簪子幹嘛?莫非他偷來了一隻簪子,想要送給同行的另一個女孩?結果失足掉進河裏了?”


    南宮雪聽後,也點點頭:“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隨後和周福說道:“你先把這個放好,一並拿回神捕司,我稍後再仔細看看。”


    “是!大人。”周福應道。


    “南宮大人,你剛剛想要說什麽?”薛牧在周福走後,便問著。


    南宮雪被周福這麽一打斷,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說的話,又憋了回去。


    最終她隻能說著:“沒什麽,這個案子估計不是什麽棘手的事,就交給鄭鈞負責就好了,你剛來神捕司,還是先熟悉一下為好。”


    “是的,大人。”


    雖然南宮雪最後說的是這個。


    但薛牧隱隱約約覺得,這妮子像是有話對自己說。


    不過她既然不說,那自己也沒必要去深究。


    晚上,將近下值的時候,薛牧回了一趟天牢。


    讓人意外的是。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獄典了。


    但《罪詔經》還在。


    上麵記錄的犯人信息頁也清晰可見。


    這就說明了,隻要自己每隔一段時間回來,那麽《罪詔經》就能時刻更新著。


    在一定程度上,《罪詔經》也不用成為束縛薛牧晉升的絆腳石了。


    “果然掛就是掛,通人性。”


    薛牧在這過程中,和胡大明等人簡單閑聊了一會兒。


    其中胡大明不滿地吐槽著:“這個左玉恒,自從關進咱們天牢後,便不停地喊著要見南宮雪和陸指揮使。”


    “為什麽?”薛牧問道。


    “他喊冤唄,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資格喊冤,明明就串通麻匪,通風報信,最要命的是,他竟然還是大夏國的臥底!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照我說,當臥底的人都是賤!都是軟骨頭!就算是死,咱們也是大慶的子民!”


    “牧哥,你說是吧?”


    薛牧聽著胡大明的慷慨激昂,一時間有些尷尬。


    薛牧:【你再罵?】


    但他仍然說道:“我也是這麽覺得,好好的大慶子民不當,非得當什麽臥底。”


    “就是嘛,還有那些什麽反對朝廷的人,比如那魔教,同樣也是!”胡大明惡狠狠地說道。


    “大明。”


    “咋了,牧哥。”


    “你今天話有點多了。”


    “是麽?我覺得我和往常差不多啊。”


    薛牧離開了天牢。


    他也沒想到,自己都快下班了,結果還被狠狠地嘲諷一番。


    “不過他說得也對。”


    “有條件,誰會當臥底?”


    “還當什麽大夏國的臥底,我連一個臥底同行都沒見過,一個個就像是人間蒸發似的,把我扔在這兒理都不理了。”


    “那大夏女帝,要是真的一心為民,那不如給我黃金萬兩,美女三千,這就要一心為民了。”


    “還有那慕容黛,自從那天虎駝山消失後也沒找過我了,不過也好,沒事別找我.指不定又是什麽坑爹的事。”


    “也不知道我那冤種師父長的啥樣,那天也沒看到……”


    正想著,他忽然感到背後一陣發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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