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猩紅女王扮演伊麗莎白之前,安南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萊斯城的尼德拉侯爵居然還記得和安南的約定,表示自己聚集了六百多名人類奴隸。


    送信的仆人離開,安南擔心這是陷阱。


    露西告訴他不用擔心,哪怕沉寂數百年,猩紅女王的餘威還在,外麵有不少貴族希望能搭上斯圖雷特家族……


    鑒於此,安南帶著佩德羅伯爵親自去了一趟萊斯城,在那間倉庫看見像是動物般擠在裏麵的人類。


    這些被賣到血腥議會的人類以少女居多,但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他們都有共同的特點……年輕。


    今年初的統計,自由城平均年齡隻有23歲,這還是被某些精靈和異族平均後的年齡……但這裏的人類平均年齡隻會更低,18歲,甚至16歲……


    《瑞坎爾榮耀》說自由城是垃圾場——安南一點也不在乎,他們根本不知道人口代表著什麽。


    確實,現在的八萬人口職業者寥寥,但這些人代表著未來。


    奴隸之中還有一位大人物之女,尼德拉侯爵把她帶到安南麵前,介紹她是一位人類伯爵的女兒。


    麗雅如同一枚被遺忘的珍珠,隱藏在塵埃之下。


    她的裙擺破爛不堪,沾滿了泥土和灰塵,臉頰也因遭遇顯得黯淡和疲倦,但依然能看出她的堅定。


    南方諸國的爵位不像吸血鬼還代表著力量,但即使隻是地位,一位伯爵起碼和一位史詩相當,一些伯爵甚至會雇傭傳奇為自己服務。


    “你怎麽會被賣到這裏?”


    安南第一時間想的是她遭遇變故,被政敵陷害。


    但麗雅的回答意想不到:“我是自己來的。”


    “為什麽?”


    “我需要力量。”


    安南又以為她後悔了,但依然不是。麗雅拒絕了安南送她們回去或送去自由城的兩個提議,選擇了第三條路:“我要留下來。”


    “你還沒清醒嗎?”安南打破她對吸血鬼的幻象,“你隻會成為血奴,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日複一日地被抽血……”


    “我知道,但我需要力量。”


    麗雅的身體是肮髒的,但她的靈魂是純淨的,那雙疲憊的眼眸透露出一絲倔強的火焰:“隻要能得到力量,即使當吸血鬼的寵物也沒什麽。”


    安南想,她的背後一定埋藏著一個痛苦的故事。


    不再勸說,安南偏頭問尼德拉侯爵:“這樣想法的人有很多嗎?”


    “很多人類想要獲得力量和永生,都會來這裏碰碰運氣……有些時候我們並沒有強迫他們……”


    尼德拉侯爵的語氣像是把吸血鬼從這罪惡之中摘了出去。


    安南抬起頭,宣布要回家的站在左邊,要去自由城的站在右邊,不過這回多了一種選擇:留下的站中間。


    六百多名人類很快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多數去自由城,少數回家,而以麗雅為首的十幾名人類站在原地……


    大部分人明白了所謂“力量和永生”隻是藏在甜美糕點裏的毒藥,但有人即使是毒藥,也要一口吃掉。


    安南打開兩扇傳送門,遣散了原地的那些人類。這次安南救了他們,但再發生什麽沒人會再救他們。


    這些人離開了,隻剩麗雅沒走。


    “你跟著我幹嘛?”


    “我知道你。你是自由城之主,還是斯圖雷特家族的盟友。”麗雅說道,“我想跟著你。”


    安南想說猩紅女王現在自己都沒有力量,怎麽賜予你力量?


    “這裏沒有伱能做的事。”


    “我可以當你的奴隸,當血奴,隻想要一個機會!”


    安南從她的眼睛裏看到和當初塔西婭相似的神情,態度有所鬆動。


    “好吧,我會帶你回去……但之後的事我不會再過問。”


    安南收回目光,問一旁期待的尼德拉侯爵:“你又救了一批人類,我能給你什麽呢?”


    “能為您和斯圖雷特家族是我的榮幸……”尼德拉侯爵表示謙遜,不需要感謝。


    “這樣的話……我會和女王陛下說你的事。”


    這應該就是尼德拉侯爵想要的。


    安南喜歡這樣。他拿到了好處,還不用給錢。


    返回斯圖雷特城堡,安南把麗雅交給露西——嘴上說不過問,但他還是給了麗雅一個好的開端。


    “公主呢?”


    “她在廚房。”


    “廚房?”


    安南跟著帶路的仆人走過煥然一新的走廊,看見正在熬製一鍋黏糊糊,綠油油,散發著不祥和可憎和熒光的黏稠濃湯。


    “你在準備逼犯人開口的魔藥嗎?”安南好奇地問。


    “我……呃……嗯!”緋紅公主心虛地點了點頭。


    “公主真厲害……”


    敷衍了一句,安南離開廚房。


    “我做的食物很差嗎……”其實是在給安南準備人類食物的緋紅公主問管家。


    德庫拉委婉地說:“安南少爺是人類,不是豬玀……”


    “但我看村莊裏的人類吃的和這個差不多……”


    “您會和血仆吃一樣的東西嗎?”


    緋紅公主搖了搖頭,然後意識到自己錯在哪了。


    ……


    猩紅女王正緩慢地推著輪椅在走廊上移動。


    某個時候,她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她連忙將雙手交疊在腿上,優雅而高貴地望向從拐角走出來的安南。


    “女王陛下,您怎麽在這裏……”安南驚訝道。


    “我在賞月。”


    安南看著猩紅女王身邊的空蕩和無人的走廊,明白了什麽。


    “露西說你帶了一個人類給她?”


    “嗯……我有一些想法……”


    安南知道猩紅女王一直不相信自己……或者說不相信人類……或者說不相信任何人。


    “為什麽您不試著和人類合作,讓人類幫您?”


    “你以為數萬年裏沒有家族這麽做過?”


    “真的有?”


    “是的,但人類天性多疑……接觸大都帶著目的……”


    “嘿嘿……”安南摸了摸頭,聽起來吸血鬼在這件事吃了一些虧。


    “沒在誇你。”


    安南換了一個話題:“您不是想問我需要什麽嗎?”


    “你想到了?”


    猩紅女王抬眸。果然,沒有誰是例外的……


    安南認真地看著猩紅女王:“女王,我想要您!”


    猩紅女王驚訝地張開紅唇。


    啪——


    正從拐角走來的緋紅公主失手打翻了烹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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