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宇智波鳶開口了:“你一直在木葉嗎?”


    “……什麽?”


    “之前佐奈放了煙花,你一定是看到了才會回來吧?也就是說,至少那個時候,你是在村子裏的。”


    “嗯。我在。”


    “後來日向家來了人,向著迪妲訂購了一批煙花——”她的語氣慢條斯理,從容淡定,聲音十分好聽:“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嗎?”


    “有一點吧。”我知道掩蓋一個謊言,有時候需要不停的說出更多的謊言。但我本身已經要掩蓋住本體的身份了,作為一個智商普通的普通人,謊言太多,反而可能導致相互衝突暴露,因此我盡量的在可以說真話的地方,如實相告。


    真真假假,沒準還更可靠一些。


    而宇智波鳶果然如我所料的問道:“所以,你在村子裏,又不回家的時候,都在哪裏?”


    ……家啊……


    她和佐奈,似乎都將宇智波家當做了我的歸宿。這個念頭,讓我不禁有點想要歎氣——因為如果苦笑的話,是會被人吐槽的!


    我回答道:“木葉……還有其他‘彼岸之人’有事情要出來活動。”


    “這麽說……你不在的時候,是其他‘彼岸之人’使用了那唯一一個降臨的名額。那個人是日向家的人?”


    “是啊。”


    日向家的人來向迪妲訂購煙花,本就是一條再清楚不過的線索了。宇智波鳶能夠猜出來並不奇怪。


    她以一種閑談般的語氣,輕鬆的問道:“是怎樣的‘彼岸之人’?”


    “是一對兄妹。你想見見他們嗎?”


    “不,”我雖然隻是隨便的問一問,但宇智波鳶卻拒絕的很快,“我隻想跟你待在一起。”


    “……”


    我並不覺得宇智波鳶是那種會調情的性格,因而這句話就像是某種訊號,我甚至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她的下一句話是什麽——


    “關於之前的那件事情——你考慮好了嗎?”


    果然!


    “……”


    “你不願意?”


    “鳶,”我本以為我避而不談,她自然會明白我的態度,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此不再提起,我們兩個人就當從沒有這件事情,這樣誰也不會覺得不妥。可她如此鍥而不舍,終於讓我下定決心和她說清楚了。“……你不是工具。”


    這次輪到鳶沉默了:“……”


    我頓了頓,有些沒話找話道:“木葉的心理科……你還在去嗎?”


    聞言,鳶搖了搖頭,神色間顯出了些許淡漠——那並不是對我的冷漠,或者說對我有什麽怨言,而是對她自己的一種漠視:“沒去了。”


    我知道理由,卻隻能無力又徒勞的反問了一句:“為什麽?”


    “沒有用處。”


    我猜也是。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幫到她。


    鳶忽然說:“我沒有把自己當做工具。”


    “……”


    “我也沒有把你當做工具。”


    “……”


    “我隻是需要你的幫助,並且以為你應該能夠理解。這個世界上——最理解我的,不應該就是你了嗎?鼬?”


    ……她說的如此理所當然,叫我忍不住的想,如果真的是宇智波鼬在這裏,也不知道對她的要求會作何反應?


    但我下意識的隻想拒絕:“你認識一個叫做宇智波泉的人嗎?在這個世界上?”


    鳶愣了愣,搖了搖頭。


    “……她是我的戀人。”我迫於無奈,不得不祭出這一大殺器,開始胡扯:“迄今為止,我依然愛著她。”


    但宇智波鳶迅速的抓住了要點:“……她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我知道了她想說什麽——既然是宇智波一族的人,而在滅族之夜後,宇智波一族隻有佐助一個幸存者,那就是說……


    “你殺了她?”


    “……”我沉默了下去。“……殺她的不是我。”


    “但你也沒有救她,是嗎。”


    “……”


    宇智波鳶思考了片刻,然後顯得有些冷酷道:“這導致你麵對女人的時候會出現障礙嗎?”


    這話差點把我噎死:“……我沒有試過。”


    “那麽……”她輕輕一歎:“就是你覺得歉疚。”


    宇智波鳶也許是代入自己想了想那個情形,然後得出了答案。而她的思維邏輯應該是和宇智波鼬最為接近的,所以她這麽一說,我就覺得差不多應該是的吧。


    “……也許。”


    於是我們兩人又都沉寂了下去。


    “鼬。”過了一會兒,鳶突然道:“——你是,把我當做女人看待的嗎?”


    我猝不及防的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心想,那難不成我要把你當做男人看待嗎??


    可是很快,我就意識到了她的意思——


    我們是另一個自己。


    就如同人們照著鏡子的時候,第一反應都是“這是我”,而不會特意去強調說,“這是個男人”,或者“這是個女人”。


    當我將宇智波鳶當做女人看待時,也就意味著,我並不認為她就是“我”。


    但顯然,宇智波鳶從沒把我當做男人看待。


    見我一時語塞,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為什麽拒絕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懷念和悵惘:“‘性是土壤,愛是花朵,神把性做成一件美好的事情,我不敢把它弄髒了。’1,我明白。”


    ……得,看來這句話就是她的戀愛觀了。


    難不成是以前在哪本詩集裏看見的話語,就此成為了她的信條?


    ……還真是有點意料之外,又預料之中的,符合宇智波鳶氣質的……保守和純情?


    “可是,”但她隨即停下了腳步,拽住了我的手——而一聽這個轉折,我就覺得腦袋痛——她轉過臉來,認真的看著我,烏黑的眼眸像是無法化開的夜色,深深的凝注著我的時候,幾乎像是要將我拖入深淵一般斬釘截鐵道:“鼬,複興宇智波,是我們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是罪人,你也是!”


    ……我隻是頂著他的外表!!又不是真的宇智波鼬!!怎麽還帶以身還債的!?


    莫名其妙,我想起了無數穿越大軍,曾幾何時,他們穿越到已死之人的身上,往往還要完成對方的遺願,稱之為“結束因果”、“擺脫執念”,難不成我用個遊戲係統也要走這個套路??


    我忍不住有些惱怒起來,“你做過?”


    鳶一如既往,仿佛情緒不會劇烈波動一般的沉靜道:“沒有。”


    “你甚至都不知道那是怎麽一回事,卻說的這麽輕巧?”


    鳶毫不回避的看著我,直接道:“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事情比親手殺死親族好友更艱難,更痛苦?”


    ……靠。


    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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