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傅天鳴李安有兩件事。


    頭一檔事,他不是前段時間給李安介紹了個學生嘛。


    本來說好就這兩天讓李安給孩子上節課試試,結果上次聯係完之後孩子感冒了,到今天還沒好。


    於是孩子的爸爸,也就是傅天鳴那哥們,讓傅天鳴給李安說聲抱歉,解釋下情況,順便問問李安年前還方不方便。


    傅天鳴知道李安要回老家,但具體也不知道哪天,於是就給李安大來了個電話,正好音樂會的視頻也做好了,他也正要找李安。


    這第二檔子事就是把做好的音樂會視頻發給李安看看,視頻一共做了兩個。


    一個是從開場到結尾的完整視頻,其中包括了傅天鳴的主持人致辭、短片、以及節目單字幕和所有的獻花環節,經過文曉的剪切,連貫完整一氣嗬成。


    另一個算是純享版,一鏡到底的四首貝多芬作品,隻有舞台和鏡頭外的掌聲。


    李安尋思幹脆就把這個純享版的發到網上吧,省的老被粉絲催說整天不務正業。


    這音樂會的純享視頻可算是幹貨中的幹貨了吧。


    除了這部音樂會視頻外,李安陳璿下午還在四號教室將他們計劃要上傳的愛的憂傷錄製了出來。


    晚飯後隨著音樂會一並上傳了。


    “搞定。”


    回家前的工作又少了一件。


    李安起身伸了個懶腰,片刻,“誠意我們有,可人家也得看咱的實力啊。”


    接著他自嘲笑道,“一根長笛加一架鋼琴,差的太多。”


    陳璿:“到時候我們可以招人啊,你在蓉城呆了七年了,不會連這點資源都沒有吧,不是吧,不是吧。”


    八萬喵嗚著要從陳璿懷裏掙脫,李安接過報道自己懷裏。


    “人好找,問題是然後呢,我們要是真的能談下一所學校,一定也要做樂團,這是趨勢,可咱們沒經驗啊。”


    見陳璿眼睛都要直了,李安抓著八萬的爪子擺了擺,打住了陳璿的發言。


    “你別不服氣,別看你在專業樂團裏吹過首席,我相信讓你在小地方的半職業樂團的指揮台上揮兩首你熟悉的簡單曲子你也能把台下的觀眾湖弄住,但是讓你把一群孩子弄到一起組織一場排練,你八成不如老賀他們有經驗。”


    “小學生樂團和你們那個樂團是兩碼事,你們排練,可能更多的是解決音樂的問題,孩子們可能連五線譜都沒認利索。”


    “我聽許宏信說勝利街小學的學生合排用的譜子都是簡譜。”


    陳璿:...


    “上學期老賀不還找你談話了,讓你加快社團課進度,”


    陳璿之前沒帶過社團課,剛開始帶的時候,秉著習慣,強迫孩子們按照五線譜吹,結果拖慢了整個學校的管樂社團進度。


    為這事老賀專門找陳璿談了一次話,明麵上是誇陳璿認真負責,實則是告訴陳璿叫啥五線譜啊。


    對於隻在學校裏上大課的孩子,五線譜本就學的不紮實,再者一個班十幾號孩子,一周就一節課,指望著讓每個孩子都按照五線譜來練習,那前提得是孩子們都已經具備紮實的識譜能力,沒有這個前提,想提高課程進度門都沒有。


    李安要表達的意思是因地製宜,不論是給孩子上社團課還是給孩子排練,按照傳統的專業路數來不現實。


    再說回兩人之前假設的問題,“如果現在我們手裏有一所現成的學校,下學期就開課,那我們首選要解決的就是製定一套適合孩子們上公共大課的課程方案,其次才是找老師,讓老師按照這個課程方案出一份詳細的教桉,最後這個課才能開。”


    “這還隻是單一課程方麵的問題,到了需要全體排練的時候,我們得拿出排練計劃吧,誰來負責排練,排什麽曲目,怎麽排,排一首曲目的周期是多久。”


    李安劈裏啪啦越說越起勁,就像自己手裏真有那麽一所學校似的。


    說到口幹,他放下八萬拿起茶杯發現裏麵已經沒水了。


    陳璿看見一把接過,“我去接,李校長繼續。”


    李安望著陳璿倒水的背影笑著歎了歎。


    繼續啥啊。


    他也就是一時興起,加上今天聽了袁晨飛和胡明誌的事跡,隨便說了兩句罷了。


    不過從二人的事跡中,他更加認定死抓教學質量才是讓社會藝術培訓機構立足於校園的根本。


    當然,也或許是他沒有站在那個位置,有些東西他還看不到。


    教學固然重要,也或許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重要。


    就那他佩服的秦勇來說,秦勇在他看來有想法有能力有格局,可對待校園社團課的教學態度也並沒有那麽嚴肅。


    也或許對方也在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太多也許了,也許也就是因為有這麽多不確定,所以現在哪怕他手裏有一所學校,他也沒有信心能做的多好。


    到底還是沒有經驗,隻能紙上談談兵。


    “勇哥不是說下學期讓你負責一所學校嗎?”


    陳璿的忽然提醒讓李安忽然響起這茬,“他就那麽一說。”


    接過溫燙的水杯,李安笑道,“到時候還不一定呢。”


    可話又說回來,想想自己未嚐不可以試一試,前提是秦勇真的願意把這樣一個機會給自己。


    要知道這次這所學校可是一所新建不久的學校,位置還在梅莊,估計秦勇能拿下也廢了不少事。


    李安:“這個再說。”


    陳璿不管李安是怎麽想的,“反正我決定了,接下來我要幫藍天的少兒交響樂團好好弄長笛聲部。”


    聽完李安剛才說的那些話,她也發覺自己的確缺少一些經驗,就比如如何組織孩子們完成一場排練。


    之前帶著八個小孩在李安的幫助下他都覺得自己有點招架不住了,如果換成一片各種聲部的孩子站在自己麵前。


    omg,她估計整頓紀律就得花費半節課的時間。


    李安笑:“怎麽著,這就決定要偷師了?”


    陳璿哈哈笑道:“怎麽能叫偷師呢。”


    不過也確實是李安說的這麽回事,陳璿是想和跟在秦勇身邊學一學。


    就不說秦勇的學曆了,就說秦勇年底給昱東實驗排練馴服小學生那一套,她能學來一半估計未來都夠用了。


    “嘖嘖。”


    看著陳老師雙手叉腰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李安感歎。


    哎,能找到陳璿這樣的女朋友真是。


    溫柔體貼賢惠大方集美貌事業心於一身,一時間再想不到什麽更好的詞往陳璿身上貼了了,反正是他是的福分。


    想想好像自己也是和陳璿確定關係之後才開始順起來的。


    對。


    還旺夫。


    未來可妻,未來可期。


    陳璿見來李安的嘴都咧到腳後跟了,跟著樂嗬道:“想什麽呢”


    李安嘿嘿笑出了聲,得意的搓了搓手,“沒啥,晚上的活你別插手了,我一個人來就行了。”


    說著李安就開始繼續整理屋子。


    說不讓插手,可陳璿怎麽舍得讓病號一個人幹,可再一想昨晚的情景,李安的腰應該也好了吧...


    腦海中略過那些畫麵,一時間她又有了尿意。


    今天她也確實有些纏李安,不然下午也不會打攪對方練琴,這應該是她第一次主動在對方練琴的時候跑到對方的教室。


    本來她隻想安靜的在四號教室坐一會,結果兩人就拿著樂器玩了起來,錄了愛的憂傷。


    還有三夜兩天就要和對方暫時分開一段時間。


    比起去年教師節那次分別,這次她隻恨不得能把對方變成一隻小貓帶回煙市。


    “以後咱們也悠著點。”


    陳璿正拿著收納袋在整理鞋櫃雜物,李安的聲音從陽台傳來。


    她回頭望去,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因為便宜嘛。”


    -


    隻有到了搬家的時候,人才知道自己買過這麽多用不上的東西。


    就說陽台下麵擺的那一溜紙盒子,雙十一陳璿屯了好幾箱洗衣液和濕巾,個頂個的沉。


    便宜是便宜。


    現在到了搬家的時候,沉也是實在的沉。


    “要不掛鹹魚上?”陳璿想了個辦法,“反正房子到下個月才到期,就先放在這唄。”


    掛鹹魚也不至於,都是日常消耗品,要不是他們沒有自己的家,也不至於要搬來搬去。


    “一趟搬走吧。”


    正好後天人手也夠。


    還好這次搬家手裏有幾個大漢可以用,不然讓李安一個人般,即便有電梯,他也得把這些東西分五六趟才能全部搬到電梯門口。


    一個半小時後,兩個人終於把後天要搬的東西都整理到差不多程度。


    就差一點點了。


    陳璿原以為半小時就能搞定,結果越收拾到最後越發現東西多,那些平時不起眼的小東西越規整越多,沒幾下就能填滿一個收納袋。


    這次就不能怪小米同誌了。


    主要是李安,啥都舍不得扔。


    陳璿覺得有些東西根本就沒必要留著了,再買新的就是了,就比如說那些鍋具桉板之類的東西,再花點錢買新的就是了。


    關鍵之前是李安一直說廚房裏的這些東西不好用。


    兩人決定搬家時,陳璿就想好了,這些東西一概不用了。


    “那還要它幹嘛,占地方。”


    “哎,其實也還能用。”


    抓著又有點鬆動的炒瓢把手,李安衝著陳璿舉了舉,“再拿螺絲刀緊緊就行。”


    說著就開始找螺絲刀,結果發現他那套小盒工具箱已經打包收進袋子了。


    看著李安拿著炒瓢屋裏轉了一圈又回到廚房的情景,陳璿又想到當初李安從辦公室門外拿著洗幹淨的飯盒走進辦公室。


    她當時就在想這人也太喜歡吃泡麵了。


    後來她知道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可現在兩個人的收如水平已經明顯不是曾經那會了。


    但她能理解,或許這也是李安特別打動她的點,對生活的認真態度。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想打趣一句:“誰彈的來著,人生就是一場斷舍離。”


    陳璿讚同這句話。


    被這麽一說,李安想想特麽也是,再看眼前這些原主留下來的破破爛爛。


    行了,你們就陪哥到這吧。


    放下手中的炒瓢,李安再環視屋子一圈,也沒什麽可收拾的了。


    “電腦怎麽弄?”


    陳璿那邊也基本完事了。


    “等後天許宏信馬濤他們來弄,上次搬家的時候他兩說我太魯莽。”


    “讓他兩弄就行了。”


    說到電腦問題,陳璿至今不明白李安曾經為什麽會花那麽多的錢去配一台電腦,如果不是聽許宏信他們說起再加上李安自己承認,她真的沒法想象。


    如果說李安是電腦發燒友她理解,並且她也不反對李安發展一些音樂以外的愛好,就比如男生愛打遊戲這件事,隻要別影響到正常的共走生活就行。


    可同居這麽長時間,李安唯一一次玩遊戲還是她吵吵著要讓李安教她玩一把lol,她想看看這個遊戲有什麽特別之處,值得許宏信和馬濤幾人連覺都不願意睡要去網吧通宵。


    除此之晚她再沒見過李安碰過遊戲,而且辦公室裏幾人討論遊戲的時候從沒見李安參與過。


    就是這樣一個人,曾經會花那麽多錢配置一台電腦然後讓其今天閑置落灰?


    再結合她聽到的關於李安的曾經種種,與現在這個和她朝夕相處的人一對比。


    有時她都在想這是一個人嗎。


    可就是啊。


    這個問題沒有第二個答桉。


    當然,陳璿也不想去別的答桉,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她這大半年來的親身經曆和感受。


    她的男朋友天下第一好。


    “那這張名片呢?”


    陳璿從電腦桌上拿起胡明誌的名片問道。


    “幫我收一下,回頭我把他電話存手機裏。”


    李安正準備去衛生間洗手上的油汙,路過電腦桌見自己手機就在電腦桌上,“你直接幫我存上就行。”


    說完就進了衛生間。


    這個工作陳璿很樂意,又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李安的手機了。


    嘿嘿。


    放下手裏的東西,她拿起李安的新手機。


    人臉識別自動進入主界麵,眼前的屏幕背景是來李安親自從她手機相冊裏選的,她高中的校服照。


    我真好看。


    把胡明誌的手機號存入,陳璿順手點開了李安的微信。


    置頂的頭像肯定不能是別人。


    緊接著是小王的頭像,半小時小王發來一條信息,最後確定明早的見麵時間。


    再就是傅天鳴、家人群、昱東工作群、王者小分隊、小季這些日常生活中出現最多的人。


    她就是隨便看一眼,接著便將微信劃掉,放下手機前,後台中的一條支付寶的信息引起了她一瞬注意。


    花唄還款兩千六。


    自動扣除日期就是今天。


    這麽多啊?


    不過轉念間想到李安的支付寶是開通了花唄支付,想到對方十二月正在燕京參加比賽,開銷大也是理所當然的。


    沒再多想便將對方手機放下。


    把最後一點東西放進收納袋,封口。


    搬家前的整理工作徹底結束!


    所有活都幹完了,兩個人洗漱一番回到臥室鑽進被窩,又到了每天最放鬆的時刻


    李安拿起手機想在看看兩人今天錄的愛的憂傷,結果被一把抓住。


    一個激靈,雙腿一緊一鬆,下一秒卻一動不敢動。


    直接隻見披頭散發的小米同誌向她露出了一抹純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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