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趙元明的話,顧嶽忽然有些懂了,為什麽蘇家會跟安裕河伯之間的關係那麽差了。


    安裕河伯乃是金鯉成道,最是擅長水係的道術。


    簡而言之,安裕河伯就是蘇家黃甲符兵的天敵。


    如此兩家,鬧出些矛盾來,不要太正常。


    恰在這時。


    顧嶽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扭頭看去,便是發現南元山君在陸問的攙扶之下,朝顧嶽所在的地方蹣跚而來。


    南元山君麵如金紙,原本水嫩的麵龐此時更是灰撲撲的,外露出來的氣息頗為孱弱,一副受傷不輕的模樣。


    攙扶著南元山君的陸問卻是麵無波瀾,仔細看去,才發現陸問麵龐上已然結了一層淡淡的薄冰,在月色的照射下,極其漂亮。


    一縷縷靈機從陸問體內緩緩溢出,被南元山君吸收之後。


    後者的臉色便要好轉一分,好似陸問正在替南元山君療傷一般。


    “難怪南元山君對陸問那般上心,陸問本身似乎也有些講究。”


    要說最吸睛的,還數南元山君手上緊緊抓著的一顆大好頭顱,豁口淩亂,皮肉半掛,鮮血不停的從豁口中往下滴落,像是被人以蠻力生生從身上撕下來的一般。


    趙元明顯然認得那顆頭顱,在南元山君出現時,臉上就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神色。


    他與對方同為蘇家供奉,關係還算不錯。


    對方主修大開大合的功法,最是擅長單打獨鬥,正麵硬剛的一把好手。


    “蘇子銘怕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安排我跟他一起出來辦事!”


    趙元明隻要一想到先前就是因為對方引起動靜驚擾到顧嶽,就恨得牙癢癢。


    南元山君走上前來,開門見山的說道:“顧山神留在陸郎體內的道術現在可否能夠解了?”


    顧嶽哂笑一聲,說:“抱歉,顧某這就替陸兄解術!”


    照理來說,前日在演武場上見過尤三酒之後便應該替陸問解術的,隻是後來因為楚煙跟王子舒攔路的緣故,卻是一時間忘了。


    言罷,顧嶽伸手朝陸問一招,隻見後者額前的薄冰破開一個小洞,一抹土黃色的靈機從中溜出,消散在天地之間。


    解術之後,陸問臉上的薄冰亦是很快便化水滴落而下,像是出了滿頭大汗一般。


    解術之後的陸問散溢靈機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


    不一會兒,南元山君的麵色都變得紅潤起來。


    與之相對的是,陸問的狀態亦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削弱。


    “陸兄這是怎麽回事?”顧嶽有些好奇的問道。


    虎倀者,通常都是世俗凡人被猛虎吞食肉身之後,魂魄不入六道輪回,淪為猛虎的附屬品。


    這種情況下,虎倀本質上應該也隻是凡人才對,就算有了些許修為,也不過是猛虎山君的原因才對。


    但是這種情況卻不適用於陸問。


    “陸郎天生便是某種特殊的體質,具體更多就不方便透露給山神大人聽了。”說到這,南元山君扭頭看向趙元明,譏諷說:“蘇家這般錙銖必較,在正道軍中竟還有人擁蹙,真是可笑!”


    南元山君現在也是一肚子的火氣,今夜要不是有陸問在,她怕是很難從刺客手上活下來。


    雖說僥幸贏了,可自己同樣受了重傷,而且陸問體內的寒氣也消耗得七七八八,接下來她在正道軍中的日子怕是有些難熬了。


    更不用說去玉篆秘境中搏一搏機緣了。


    “山君,現在可不是考慮蘇家的時候,你我二人都受到了蘇家的襲擊,想來尤姑娘也難以幸免,咱們還是先去幫尤姑娘渡過眼下的難關要緊!”


    南元山君歎息說:“本君身受重傷,就算有心也是無力,英雄救美的事情還是要看山神大人你了。”


    南元山君能聽出顧嶽話語中的急迫,這份急迫不是因為尤三酒遭遇到了危險,而是怕錯過了在尤三酒麵前表現的機會。


    聽著南元山君的話,顧嶽心中泛起一抹喜意,嘴上則說不動聲色的說:“還請山君告知尤姑娘所在的位置。”


    南元山君不能去,對顧嶽而言的確說一個不錯的好消息。


    “往南翻過兩座山峰,有一處名為潛龍澗的地方,尤三酒就在那處潛龍澗中修行!”


    南元山君說明了方位,話鋒一轉,問:


    “山神大人一早就料到了蘇家會派人過來?”


    這話一出,就連靠著老樹喘息的趙元明也是側目看了過來。


    顧嶽笑了笑,說:“顧某也隻是猜測,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現在看來,顧某倒是沒有猜錯。”


    顧嶽的確一開始就猜到蘇家可能會派人過來襲殺。


    不過他畢竟不是蘇子銘,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在顧嶽一開始的計劃中,是親自去找蘇子銘,將對方擒住交給尤三酒處置。


    如此雖說會顯得有些刻意,但顧嶽覺著尤三酒應該會接納顧嶽的這份善意。


    當然了。


    眼下的這種情況,才是最好的。


    顧嶽沒有再繼續浪費時間,他扭頭看向趙元明,揮手祭出一道靈機,沒入趙元明的天靈蓋之中,又說:“閣下若說沒有出言誆騙於我,等此番事了之後,在下自會替你解術。”


    趙元明原本鬆懈下去的一顆心頓時隨著顧嶽的這一番話提到了嗓子眼,他愣了愣,忙是說道:“我這條命都在您手上呢,可不敢騙您。”


    “最好是的!”顧嶽留下這一句話,當即收了法相,化煙朝著南方飄然而去。


    ……


    翻過兩座山峰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幽邃的深澗,視野盡頭有一條不甚壯觀的瀑布傾瀉而下。


    兩旁懸崖峭壁之上,植被不生,光零零的,顯得頗為寒酸。


    根本配不上‘潛龍澗’的名字。


    而就在顧嶽出現在潛龍澗上空時,下方亦是有兩道身影正在激烈鬥法著。


    其中一人正是尤三酒,此時的她,身體外飄蕩著一條白龍,滾滾遊轉,層層漣漪以白龍為中心向四周浮蕩開來,兩側懸崖上經萬載才形成的堅硬岩石在這一層層的漣漪之下,竟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化作碎礫。


    可以想象,這層漣漪若是落在人體肉身之上,會造成怎樣的傷害。


    偏偏地。


    跟尤三酒鬥得有來有回的刺客卻是在白龍頻頻的攻伐之下,卻是仍顯遊刃有餘,仿佛對方並不急著想要取走尤三酒的性命,而是在不斷的在邊緣徘徊,以此來消耗尤三酒的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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