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大衍宗三長老東沐鳴府邸


    “考慮的怎麽樣了?”東沐鳴坐在蘇柏對麵,語氣平淡的問道。


    蘇柏斜著嘴冷笑一聲道:“我還有的選嗎?”


    “確實有,大不了就是一死。”


    “您這笑話可真的不好聽。”


    “現在動手?”


    “等一下”


    “還有什麽要準備的?”


    “昨晚沒吃飯,胃裏全是氣,想放個屁。”


    “你……”


    一盞茶後


    隻見東沐鳴黑著臉把蘇柏雙手雙腳綁在炕沿兩側的木棍上。


    “你以後要是再敢如此放肆,我立刻宰了你。”東沐鳴將麻沸散灌到蘇柏嘴裏。


    一百多年來還沒有幾個人敢在他麵前如此。要不是看在蘇柏幫過他一次的份兒上,放第一個屁的時候就把他滅了。


    綁縛在的炕上的蘇柏咽了口口水,心中極為忐忑。


    就在東沐鳴從懷中掏出一塊黑布,準備蒙上他的眼睛時。


    蘇柏立刻阻止道:“這東西就不必了,我還不至於見血就暈。”


    聽到蘇柏這話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東沐鳴冷笑一聲,隨手將黑布扔到一旁。


    而後伸出雙指,對蘇柏最後一次警告道:“我最後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待會兒生不如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已經決定好了,開始..啊啊啊!”


    還沒等蘇柏將自己已經向好的感慨發言說完,東沐鳴雙指如同利刃一般將他的腕部直接割開。卻又無比巧妙的避開了最為重要的經脈,保證蘇柏不會留有割脈後的後遺症。


    蘇柏的慘嚎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一根木頭直接塞到了蘇柏的嘴中。


    “嗚嗚嗚!”


    在他驚恐的眼神下,東沐鳴又將他的其他三肢都做了放血手術。


    頓時四肢處血流如注


    “嗬!”


    東沐鳴雄厚的內力瞬間罩住了蘇柏全身,精純的力道將蘇柏經脈之中頑固的劇毒一點點剝離出來。而後伴隨著渾身流動的血排離身體。


    “嗚嗚嗚嗚!!!”


    此時已經不能用痛苦來簡單表達蘇柏此時此刻的感受。


    若是能一死了之的話可能都是對他的一種優待。


    他不但要保持清醒,還要壓製住體內暴動的內力。


    本來這份功力的絕大部分,就是奚孟河強行傳給他的。在治療過程中很有可能會不受蘇柏控製,阻止東沐鳴抽離毒素。


    “呃啊!”


    他此時正在調動一切的能力壓製住這份不屬於他的力量,可身體傳來的那種噬筋腐骨的痛楚卻一次次地打斷掉這份努力。


    “呼”痛苦中的蘇柏腦袋好像被劇痛一時間麻木掉了,恍惚間蘇柏好像聽到了一處神秘的聲音。


    “睡吧,睡著了就再也不會痛了。”那張天使般的麵龐充斥著母愛的慈愛,像是要徹底融化掉蘇柏的內心。


    這一年來他就沒過過什麽好日子,木屋的幾個月是他唯一休息的時刻。


    他的心就像是破碎的紙鳶,早已經千瘡百孔。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麽。


    既沒有拯救世界的能力,也沒有算計人心的精明。一個小小的身體什麽也做不了,卻又要給他這麽好的資質、身份讓他惹來無邊無際的痛苦。


    其實在逃亡的那些日子裏,他就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直接一睡不起得了。


    反正自己隻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過客,何不那麽認真。自己已經是個死過一遍的人,為什麽還要害怕那群人殺掉自己呢?


    可是他不知道為何,每次要死的時候,都能險而又險的避過危險。可是每次避過帶來的並非是劫後餘生,而是接踵而至的其他苦難。


    “是啊,我為什麽不停下來。這個世界就是一場遊戲,我隻是一個沒有外掛的平民玩家。現在隻是一個npc在救我,而我也有不選擇被救助的選項。


    我都在這兒世界活了十年了,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現在就死的話,佛祖也不會怪罪我的吧。”


    他緩緩伸出手,望向那慈祥的母親。


    可是就當他的手伸到女子身前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掐住了女子的脖子。


    “我親愛的孩子,你在做什麽!快放開!”那女子沒有想到剛剛還向往著死去獲得“永生”的蘇柏,一轉眼就想掐死眼前這個接引的天使。


    蘇柏死死的抓住女子的脖子不放,小嘴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可是我覺得我吃了這麽多的苦,就這麽走了著實有些不甘心。我前世常年無法與父母相見,心理存下了漏洞。你能抓住這一點來誘惑我,還真是有點本事。”


    伴隨著蘇柏一字一句的話語,他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啊啊啊啊!”


    當那女子死掉的一瞬間,蘇柏立刻感受到一股鑽心的劇痛。


    霎時間,一切都回到了現實中。


    熟悉的一切,是那麽的真實


    包括痛苦……


    “保持住,別分神。”東沐鳴難得的對蘇柏說了句“溫馨提示”


    於是新的一輪痛苦麵具大賽又拉開序幕。


    一炷香後


    東沐鳴見蘇柏蒼白不堪的臉色,知道他已經撐不住了。


    抬手用內力點住了他的穴道,血液的噴射立刻就小了下來。隨後又拿出了數種外敷內用的補血療傷丹藥。


    可蘇柏早就在他封住穴道的時候暈了過去。東沐鳴隻好將他的手腳鬆綁,喂下藥丸。


    看著痛暈過去的蘇柏,他似有所感,不知是想起了誰。


    隨即他哂然一笑:“這小子能在哪看到過,我最近怎麽都成驚弓之鳥了。”


    “他現在沒了功力加持,和普通的十歲孩子相差無幾。而且還經過了大量的失血,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了地。”東沐鳴暗自盤算道。


    又看了蘇柏兩眼後轉身離開。


    不過就在東沐鳴離開之後,原本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蘇柏卻睜開雙眼。


    “呼,終於結束了,不知道還會有多久才能離開這裏。”蘇柏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所打濕,渾身上下根本沒有半分力氣。


    就算他想起來洗個澡,也沒有這個條件。


    而且因為他失血過多,眼前的景象也逐漸模糊。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早已經到達極限,索性閉上眼,沉沉睡下。


    等到東沐鳴回來發現,自己這裏的療傷、補血的藥材都已經用光了。於是找來他貼身侍從。


    “小四兒,你去藥堂哪兒將這些東西要來。”東沐鳴將手中的藥方遞給小四兒並吩咐道。


    “是”那被喚作小四兒的少年接過藥方後,便向著藥堂的方向去了。


    東沐鳴慢慢走出府門,在大衍宗內轉悠起來。


    “轟隆!”天空雲雨驟然密布,隆隆雷聲竟鋪天蓋地般襲來。


    東沐鳴抬眼一看,自己竟然走到了冬雲閣。


    這冬雲閣是大衍宗的奇門秘術的藏書處,大量的典籍都在這裏。同時這裏也是整個大衍宗最高處。


    整個大衍宗隻有幾個不大不小的丘陵,而冬雲閣所在的山丘恰好還是最高的位置。再加上它數十米的高度,如同一根定海神針佇立在大衍宗內。


    東沐鳴剛踏進閣樓門口,一個身影卻急匆匆地跑了出來,眼看就要和他來個零距離接觸。


    誰知東沐鳴大手一揮,那孩子立刻被一股巨力頂住,身形驟然停下。


    而東沐鳴也借此看到了那孩子的麵容:個子並不顯眼,興許是小時候營養不好,導致他的麵色泛黃。


    同時微黑的膚色與粗糙的雙手也告訴別人他不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孩子。他並沒有這個年齡段小孩子的那種天真可愛,反而是一種陰鬱、謹慎刻畫在他的雙眉之間。


    遇到東沐鳴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恭恭敬敬地行禮,反而是擺出了一副禦敵的態度,眼光緊緊盯住他,好像在想著如何對付一般。不知何時,他手中居然多出了一把匕首。


    東沐鳴突然想起來這一屆好像出了個人才,聽說戰鬥天賦極其突出,且生性很辣。他入門碰到的對手,幾乎都是打個半死。


    可因為大衍宗對弟子的保護,導致這群人的父輩並不敢對魏銘遠下手。


    “你就是這一屆入門第一的魏銘遠?”東沐鳴看著眼前的魏銘遠,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表現讓東沐鳴想起來另一個正躺在炕上的孩子。


    “你是何人。”魏銘遠沒想到眼前這個糟老頭子居然一下就說出自己的名字,不過他並不想承認。


    可是此人實力深不可測,自己很有可能要被抓回去受罰了。這樣想著,小眉頭更加緊皺在一起。


    他此時年紀並不大,可不是蘇柏這種穿越者可比。對於眼前之人的猜測也並不專業,隻是當做抓他回去的老師。


    東沐鳴人老成精,哪裏能猜不到他的心裏所想。這個年紀的外門弟子又怎麽可能進得來冬雲閣。估計是早就算好了值班的看守輪換時間,趁虛而入,逃課來這裏的。


    不過這也是東沐鳴最看重魏銘遠之處。


    隻見他背過身,緩緩說道:“魏銘遠,你私自在長老的授課時間逃出。而且沒有上麵的命令,擅自進入冬雲閣,你可知罪?”


    魏銘遠一聽,心涼半截。


    沒想到自己算得這麽好,還是被輕易抓住了。


    於是他收起了手中的短匕,雙手作揖深深一恭道:“弟子知罪,還請老師責罰。”


    在這個世界內,所有的授課長老都被弟子尊稱為老師。隻有真正經過拜師之禮後,才能真正稱為師傅。


    東沐鳴嚴詞批評道:“知罪有什麽用!我問你,這是你第幾次來這裏。”


    “第…第二次”魏銘遠都有些不好意思,本來自己就在這兒待了才一個時辰,就怕被人抓住。可是萬萬沒想到,沒想到就迎麵撞上了東沐鳴。


    “才半個月你就來這裏兩次了,以後要是還繼續放縱你,那還得了?”東沐鳴故作生氣地對魏銘遠道。


    “弟子……知錯。”魏銘遠這時候隻能在心裏來一句:奈何自己沒文化,一句知錯走天下。


    “那你都學到什麽了?”東沐鳴似是隨口一問道。


    “啊?”東沐鳴沒來由的疑問給魏銘遠搞得一臉懵*


    可一看東沐鳴那極具壓迫力的身影,魏銘遠隻好老實交代:“我看好了一門刀法,名叫紅塵血刃。可是那刀法十分晦澀難懂,而且冬雲閣藏有的紅塵血刃修煉心得也十分有限。”


    還沒等魏銘遠說完,東沐鳴就趕緊叫停,語氣中似乎有些激動:“你是說你修煉的是紅塵血刃?不用再說了,你現在就按照你所學的全部,完完整整地給我演練一邊。”


    “在這裏?”魏銘遠有些不知所以地問道。


    東沐鳴不屑一笑道:“冬雲閣可不是你一個小家夥就能輕易給拆了的。這裏足夠你施展,開始吧。若是合格的話,說不定我就放過你了。”


    “弟子遵命。”魏銘遠到這裏若是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那他就不配活到現在。尋常的老師又豈會給他這種機會。眼前之人肯定是門派內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定要好好表現。


    就在魏銘遠愣神的時候,東沐鳴伸手一招,兵器架上的一把短刀就到了他的手中。


    而他看向魏銘遠,隨手扔了過去。


    “接著。”


    魏銘遠瞬間回過神,單手接住了短刀。此刀不過兩尺長,做工簡樸,毫無花哨可言。但是長短卻正合適魏銘遠十歲的身高。


    “還不快點開始?”一旁的東沐鳴負手而立,眼神卻緊緊盯著這未來炙手可熱的少年。


    “是。”


    魏銘遠得令後,立刻使出了渾身解數。


    一般普普通通的短刀在他一個少年手上,卻使得呼呼生風。


    尤其是上麵還附帶著一絲淡淡的血氣,讓魏銘遠整個人都被一種神秘的氣息所包圍。可魏銘遠卻並沒有受到這淡淡的血霧所影響,反而眼神無比的清明犀利。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演示了大半部分。刀刃劃破空氣引得陣陣破空刀鳴之聲,就算是在魏銘遠十米遠的地方的東沐鳴,也隱隱感覺到一股淩厲的刀意。


    雖然他使用的刀法中很大部分是徒有其形,但是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實屬不易。畢竟多少人數年功夫都打不到他這時的成就。


    東沐鳴在一旁輕撫他灰白的長須,眼中說不出的欣慰。他這一百多年來收了不知道多少弟子,可是又有幾個人能有所成就。


    大多數都被困在超凡之下,一輩子隻能享受數十年壽命。


    可如今眼前的魏銘遠卻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此子不僅心智成熟,而且悟性也是萬裏難出其一。


    紅塵血刃可是出了名的邪門,多少人被這越級殺人所迷惑,糊裏糊塗地選擇了這條路,想買後悔藥都沒有。


    可魏銘遠非但沒有被此刀法所迷,反而能使用的如魚得水。看這樣子已經入了門,足以說明這孩子是練刀的天才。隻要自己再提點一番,那就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再加上他現在正處於最為虛弱的時期,這時候能給他一分好處,勝過將來的十倍好處。


    相信自己向魏銘遠伸出橄欖枝的話,他一定會欣喜若狂的答應下來。


    “多少年沒遇到一個真正能繼承我衣缽的人了。修銘,你如今又在何處。”看著近在眼前的魏銘遠,東沐鳴不禁有些出神,讓他想起來從前自己最為得意的弟子。就連一旁揮舞短刀渾身是汗的魏銘遠都被忘在一邊。


    直到魏銘遠完全演示完紅塵血刃之後,東沐鳴才回過神。


    東沐鳴輕聲咳嗽兩下以掩飾自己的神情,而後對魏銘遠道:“嗯,很不錯。這次我可以幫你,你就當沒來過這裏,學堂那邊我也會說的。”


    可是魏銘遠聽到這句話卻興致缺缺。本以為眼前的強者會收他為徒,教他一身本事,隻能暗道一聲可惜。


    不過還是對東沐鳴恭敬一禮道:“多謝老師。”


    說完便將短刀放置在兵器架上,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冬雲閣。


    看著魏銘遠稍顯落寞的身影,東沐鳴也隻能任由他離開:“唉,我如今收你為徒其實也不是不可。


    明黎還在我這裏療傷,奚孟河那老東西一定會用利用我各個方麵的弱點,來逼迫我交出他。此時我若收你為徒,隻能將你推向懸崖。”


    此時外麵大雨傾盆,電閃雷鳴之間一個身影卻在暗中窺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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