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瑾時間充裕,不需要趕路,因此走走停停順便欣賞沿途風景。


    這日來到一座小鎮,鎮子不大也就不到百戶人家。


    魯瑾跟客棧的老爺爺和老奶奶打聽前方的路,得知周邊百裏都是荒無人煙,便住下來,隻等明早再行。


    客房都是土坯房,條件簡陋,因為隻此一家沒有選擇,隻好將就。


    她不知道,古聖超和水玲瓏去往雲州時曾在此相遇,兩人在一間客房湊合住了一晚。


    安頓下來,見時間還早,狹小的客房不適合練功,魯瑾便信步走出小鎮,來到外麵一處小樹林。


    樹林裏每一顆大樹就像是一個巨人矗立在那裏,練習呂川的「幻影術」最為合適。


    魯瑾正練得興起,在樹林裏穿梭自如,忽然聽到官道上有馬匹疾馳而來,她便停在一株樹後,利用向紅姬傳授給她的隱身術躲起來,隻等人們過後再接著練習。


    處於好奇,她借助茂密的樹叢偷偷向外麵望去。


    前麵那匹馬或許是過於疲勞,突然馬失前蹄摔倒,馬上那人動作機敏,急忙騰空躍起,落地後向前跑出幾步停了下來。


    「師姐,你不要逼我,看在同門的麵上我忍你很久了。」那人雙手各握一柄彎刀惡狠狠盯著後麵來人。


    「籲!」後麵追來的人勒馬停下。


    魯瑾看到兩人不禁好奇,她們怎麽也來到這裏?


    這兩人魯瑾認識,前麵落馬的是暗月堂蒼龍護法何巧聰,後麵追來的是暗月堂仙鼠護法甘蓉蓉。


    雲州剿滅海盜返回京城的路上,魯瑾見過兩人,有些印象。


    這兩人是同門姐妹,不應該兵戎相見拿著兵器打架呀?


    魯瑾詫異。


    後麵追來的甘蓉蓉見何巧聰窮凶極惡的樣子,跳下馬和藹道:「掌門離開前吩咐讓我暫且代理暗月堂所有事務,你不聽勸阻背地裏接私活,最後受損的是咱們暗月堂的名聲,希望師妹慎重處理。」


    「哼。」何巧聰不屑地撇了撇嘴:「咱們暗月堂幹的就是殺人越貨的勾當,誰出的銀子多就為誰賣命。我不主動接生意,偌大的暗月堂吃什麽喝什麽,難道都去喝西北風嗎?」


    甘蓉蓉歎了口氣道:「刀光劍影的日子,我是受夠了,既然掌門不在,我們為什麽不嚐試去改變一下呢?」


    「你說,怎麽去變?」何巧聰冷冷道,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甘蓉蓉輕聲道:「這就需要咱們姐妹同心,同舟共濟去做了。暗月堂在江湖上的名聲雖然不算好,但是實力擺在那裏,如果我們經營鏢局,江湖上的朋友終究會給個麵子,讓大家衣食無憂絕對沒有問題。」


    「你們誰愛幹就去幹,反正我是不答應。」何巧聰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擺明了是要和甘蓉蓉唱反調。


    甘蓉蓉無奈道:「冤有頭債有主,人家毒巫兩宗的仇恨自然要他們自己解決,咱們外人犯不著參與進去,你接的這單生意,我要毀單不做了。」


    「你敢,我告訴你甘蓉蓉,別以為你是師姐就能為所欲為。掌門回來我就向她老人家匯報,揭露你苟且偷生的懦弱行徑。」何巧聰完全沒有把這個師姐放在眼裏。


    甘蓉蓉有些按壓不住心中的怒火,厲聲道:「你跟我回不回去?」


    「不走,這個單子我已經接了,你能把我怎樣?」何巧聰軟硬不吃。


    甘蓉蓉雙手翻轉,兩柄小巧的彎刀同時出現在左右手的掌心,她上前兩步,彎刀朝何巧聰斬去。


    何巧聰也不含糊,舉刀招架,飛腳踢向對方小腹,甘蓉蓉稍微擰身輕鬆躲過。


    兩人同門多年,各自的招式都非常熟悉,你來我往誰也占不到便宜。


    僵持中,何巧聰漸漸往小樹林方向移動,甘蓉蓉想要生擒她,自然跟了過去。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魯瑾瞧得清楚,何巧聰多次觀察馬兒位置,想必是要搶奪甘蓉蓉的坐騎。


    果不其然,何巧聰虛晃一刀縱身躍了過去,同時丟出十多柄彎刀射向甘蓉蓉。


    甘蓉蓉手忙腳亂接下了所有彎刀,何巧聰已經騎了她的馬遠去。


    何巧聰留下的馬勉強能騎,但是隻能慢慢踱步,想要去追那是萬萬不能。


    甘蓉蓉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獨自坐在樹下悶悶不樂。


    過了良久,她喚出求凰寶劍在手裏把玩,嘴裏自言自語:「聖超兄弟,你還在京城嗎,你可知在這個世上,有那麽一個女子為了你茶不思飯不想,盼著你念著你,你可曾也會想起她嗎?」


    她苦笑一聲,幽幽道:「應該不會的,京城花花世界,估計早就把我忘記了。可是不管怎樣,你永遠在我的心裏。」


    魯瑾聽了好笑,早就聽說暗月堂都是些視性命如兒戲的亡命之徒,原來也有這般癡情種。


    獨坐到日暮,甘蓉蓉這才騎上那匹疲憊的馬慢悠悠往回返。


    魯瑾回到客房吃了點隨身攜帶的幹糧,躺在床上越想越是害怕,何巧聰介入了毒巫兩宗的糾葛,她肯定是要暗殺某個人。


    巫宗光明磊落,雇凶殺人的可能不大,那就是毒宗雇傭暗月堂來殺人了。


    他們要殺誰呢?


    想到這裏,魯瑾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來到外麵騎上馬超巫宗方向奔去。


    趕了一夜的路,人困馬乏。


    來到一家飯館,魯瑾叫了酒肉,讓夥計好生伺候馬兒,吩咐他們準備精細飼料喂馬。


    夥計盯著魯瑾:「精細飼料不便宜,用不用叫你家大人過來商量?」


    魯瑾摸出一錠銀子丟在桌上:「這個夠嗎?」


    「夠,夠。」夥計捧了銀子笑眯眯離去。


    等魯瑾吃飽喝足來到馬廝,夥計正在精心照料馬兒,趁馬兒吃飯的空,用梳子給馬兒梳理毛發。


    休息了一會兒,魯瑾這才縱馬重新上路。


    她不敢停歇,日暮前來到一座城鎮,坐騎氣喘籲籲眼見是跑不動了。


    魯瑾打聽著來到一家賣馬的地方,又貼補了一些銀子,換到一匹高頭大馬,她騎上去馬不停蹄接著趕路。


    整夜未眠,日上三竿之際,魯瑾終於來到清風穀。


    巫宗她是來過的,到處詢問卻不見百裏歡和向紅姬的下落,多方打聽,終於知道今天是百裏歡坐診的日子,他們在城裏一家叫做「積福醫館」的地方坐診。


    魯瑾找到醫館,外麵排了好長的隊伍,都是來問診的患者。


    「小姑娘,先外麵排隊,裏麵不能隨便進。」有人攔下她。


    魯瑾焦急道:「我是百裏歡大哥的義妹,有緊急事情要告訴他,就一句話,說完我就走,不耽誤他看病的。」


    那人見魯瑾不像撒謊,就讓她進去。


    來到醫館裏麵,向紅姬在一旁熬煮藥材,百裏歡準備給一人號脈。


    問診的那人,正是何巧聰。


    魯瑾大驚,指著何巧聰高聲道:「大哥小心,她是暗月堂的殺手。」


    百裏歡一愣,下意識撤回了正要號脈的手。


    與此同時,何巧聰準備讓號脈的手收攏,尖利的指甲從百裏歡肌膚上劃過,險些割破他的皮膚。


    何巧聰指甲縫裏藏匿的粉狀藥物,也灑落到桌麵上。


    暗月堂行刺從來不拖泥帶水,一擊失手,何巧聰兩枚飛刀甩向魯瑾,企圖奪路而逃。


    魯瑾已經


    喚出圓盾擋下飛刀,手裏的彎刀隨時應對。


    一瞬間,何巧聰改變了主意。


    她向正在煮藥的向紅姬丟出三柄彎刀,同時躍起打算從後牆破窗而出。


    何巧聰千算萬算,隻是少算了屋裏這幾人的能耐。


    向紅姬手裏的飛虎爪已經亮出,左手的飛虎爪攔下彎刀,右手的飛虎爪伸出,不偏不倚刺中何巧聰小腿。


    「啊!」


    何巧聰的手已經摸到窗紙,慘叫一聲從半空跌落。


    百裏歡上前幾步,點了何巧聰穴位,讓她動彈不得。


    魯瑾趕了兩天的夜路,早就疲憊不堪,此時危險解除,她再也堅持不住,靠在牆上就要摔倒。


    「妹妹,你怎麽了?」向紅姬搶步上前摟住她。


    魯瑾苦笑一聲:「姐姐,我就是困,想睡覺。」


    說罷,魯瑾便倒在向紅姬懷裏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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