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答應的很利索。


    讓前來迎接的這些王家下人們,也都是鬆了一口氣。


    之前那幾個下人,被尹賞等顧長生的屬下,頗有幾分含憤出手的架勢,狠狠教訓了一頓。


    回去後的模樣,不要提有多淒慘了。


    連帶著他們這些人,再來到巡神司在元山府的臨時衙署前時,都是恭恭敬敬,戰戰兢兢。


    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倨傲的態度。


    倒是讓尹賞等人,頗為失望。


    看到自家大人爽快應下。


    他們雖然還很想躍躍欲試,再教訓一番,這些王家的子弟。


    但對顧長生的敬畏,讓他們老實壓下了這份心思。


    顧長生倒是很淡定。


    這些下人,本就沒有什麽好折騰的。


    況且。


    有第一次來請自己,結果卻表現的無比失禮,被自己拿捏住,直接驅逐走的經曆。


    現在,就算是王家的家主過來,也注定表現不出什麽有禮有節的態度,反而隻會丟人現眼,想要從邀請自己赴宴這件事本身上麵,有所收獲,卻是純粹的做夢了。


    天香樓,頂樓。


    顧長生抵達時,這裏已然稱得上是張燈結彩。


    天香樓並非王家、李家等元山五姓某一家的私產,但五姓背後,在天香樓都有股份。


    此刻王遠謀一聲令下,這天香樓也算是提前清場,頗為安靜。


    在這殘冬初春的時節裏,登樓飲宴,也稱得上是一件樂事。


    而在這難有高樓大廈的年代,足有五重樓之高的天香樓,在登頂之後,極目遠眺,卻也頗有幾分盛景可觀。


    “我等見過顧大人!顧大人文名遠播海內,胸懷韜略,年少意氣,實在是讓我們這些老輩人,見之汗顏啊!”


    看到顧長生到來。


    天香樓頂層,以王遠謀為首,元山五姓夠資格出麵的人物都是紛紛來迎。


    除了李家的家主李誌,托病未出外,其餘各家的家主,都已然到齊,就連李家,都是將李誌的長子,也是公認李家下一代家主,同樣派了出來。


    在王遠謀的帶領下。


    這些在元山府中的頭麵人物們,都是恭恭敬敬的朝著顧長生行禮。


    粗一看下,似乎元山府這些地方豪族們,真的對顧長生,無比畏服,無比尊敬一般。


    隻不過。


    想到如今坊間流傳的那些傳言,侍立在顧長生身後的尹賞,就是有些想要冷笑。


    但沒有顧長生的授意,尹賞也不敢有分毫失態的動作,咳嗽一聲,便是肅然站在顧長生身後,目不斜視。


    卻是讓白家的家主,都是眉心微微一跳,看著顧長生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的姿態。


    而王遠謀,同樣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看著顧長生的眼神,也是多了幾分異色,但旋即便消散。


    尹賞的實力,他能夠感覺的出來。


    手段必定不俗,就算是在中三品的香火神修中,怕都是極為強悍的存在。


    而在他們,於天京城中打探到的消息來看。


    這位尹賞之前,可是在皇城賭鬥上出手,一擊就將底牌盡出,將越龍神尊精心安排的那位好手馬嵐給轟下戰台。


    擁有這樣的實力。


    原本在他們這些豪強們看來,尹賞和顧長生的關係,恐怕是類似合作者、盟友一樣的關係。


    但現在,看到尹賞對顧長生這般服從的樣子,他們意識到,之前他們的那些猜測,怕是大錯特錯。


    這位尹賞,對這位顧長生顧賢人,可是無比畏服。


    “看來,這位顧長生顧大人,的確有幾分手段!”


    “不過……”


    王遠謀微微眯起眼睛,將那一抹異色壓下。


    目光平靜,再度看向顧長生,心頭,卻也自有屬於他的傲氣!


    不管這位顧長生手段如何。


    在自己將流言,傳遍整個元山府的時候,就已經注定這位顧大人,此次在元山府,將會無功而返,要灰溜溜的離去!


    他唯一能夠保住顏麵的,就是在接下來,接受自己的條件!


    感受到王遠謀視線中的高傲。


    顧長生卻是頗為淡定。


    甚至有些好奇。


    流言的問題果然棘手,但顧長生已然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甚至有些感謝王遠謀,他散布這些謠言,反而讓顧長生堅定了決心。


    他這次來赴宴,隻是想要看看,元山五姓的關係而已。


    但若能看看,這王遠謀的“表演”,顧長生,也頗為樂意。


    畢竟。


    免費的猴戲,誰不願意欣賞呢?


    王遠謀不知道顧長生的想法。


    但並不妨礙,他在接下來的飲宴中,數次三番,向顧長生展示自己在元山五姓中的約束力,和首領地位。


    不得不說。


    他的展現,很有說服力。


    無論是章家,還是白家、墨家。


    就連王遠謀一開始還有些擔心,擔憂會在這時候跳出來,拆王家台麵的李家,派過來的這位代家主,對王遠謀的表現,都是無比配合。


    一番飲宴下來,快到終局的時候。


    顧長生的表情還看不出來。


    但他身後的尹賞,還有其餘幾位隨行的香火神修,表情,卻都是肉眼可見的凝重起來了。


    看到這一幕,王遠謀的心頭,都是暗笑不已。


    “接下來,我王家還準備了一段歌舞,歌舞之後,還有要事要稟報顧大人,還請顧大人撥冗,稍安勿燥啊!”


    王遠謀說著,輕輕擊掌,也不給顧長生說話的機會。


    門外便是有著一隊歌姬走了進來,開始隨著樂律翩翩起舞。


    一時間,整個宴席場上都是被絲竹之聲遮蓋。


    但尹賞等人,卻都是無心這歌舞了。


    這場宴席上王家展現的實力,讓他們都是有些擔憂,下意識便是看向自家大人。


    但卻隻看到,顧長生的神情,無比淡然。


    甚至還饒有興趣的跟著節拍欣賞起眼前的歌舞來,那般表現,竟真是完全沉浸在了這場表演之中,卻是讓尹賞等人,都是頗有看傻眼的感覺。


    這。


    自家大人,就沒有一點擔憂的嗎?


    感受到尹賞等人的懵逼。


    顧長生,卻是微微一笑,輕輕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老虎在開始捕獵前,會向兔子展示自己利爪的!”


    “你們,可有誰見過?”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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