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玄靈院,身在南康府。


    作為南康城隍的程迪,有民心加持,堪稱無敵。


    但,這份民心效果,並非永恒!


    「大不了,本官舍棄過去這麽多年積累下的國朝氣運,以此為引,南康被蠱惑的百姓們,對他的那點信仰香火,足以被我的國朝氣運之力,隔絕抵消!」


    洛靖山說著,眼中決意浮現,咬牙開口!


    沒錯。


    洛靖山是在南康府上任不過兩三年。


    但他可不是隻做了兩三年官。


    在過去那麽多年,他曆任之地,都可謂是政績斐然,萬民擁戴,相應的,他所積累的國朝氣運之濃鬱。


    隔絕南康府民心對城隍神袛的加持,或許勉強,但卻絕對不至於到做不到的地步。


    當然。


    這樣一來,洛靖山過去積累下來的氣運之力,也就不必再想了,將一樣化為飛灰,將會消散殆盡。


    「本將也一樣!」


    「明某人這些年,積累下的氣運雖說不如府尊多,但也有一些,算明某一個。」


    明山、沈煉,亦是先後開口,眼中也都是有著決意浮現。


    玄靈院,如此殘暴,直接出手,滅殺那名靈院弟子,這種手段,已經徹底激怒了他們!


    但,顧長生卻笑了。


    「三位大人不用這麽著急。」


    他看向玄靈院的方向,一雙眼微微眯起。


    「現在,還沒有到那麽萬不得已的時候!」


    蒼玄道人悍然出手,直接斬殺了那名玄靈院弟子,看上去冷酷無比,強勢無邊。


    但卻讓顧長生,看出了玄靈院內部的虛弱。


    那名玄靈院弟子,雖說奉了蒼玄道人的命令,要去誅殺武毅安的母親,好徹底不留後患。


    但這種消息,即便審訊出來,蒼玄道人,也一樣可以一口咬定,是這弟子一人所為。


    即便百姓們會動搖。


    也一樣不會影響太過,起碼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顧長生,回頭望去,身後一眾南康府的百姓們,看向玄靈院的眼神,已然沒有半分信仰崇敬的情緒,隻有無邊的畏懼,甚至還夾雜些許的仇恨之意。


    可以想象。


    哪怕這一次,真的被玄靈院逃過一劫。


    起碼南康府城中的百姓們,是絕不可能再去信仰玄靈院。


    等於,玄靈院供奉的這位南康城隍,其在南康府的信仰版圖上,永遠缺失了一塊,還不是小到可以忽視的那種缺失。


    但,即便如此,蒼玄道人依舊出手的這般果斷。


    「看來,這位南康城隍,對他的香火金身,看重到了極點!」


    為什麽寧可失去一部分信眾,也要將那名玄靈院弟子滅殺?


    因為,那名玄靈院弟子隻要活著,他就很可能對整個南康府,包括轄下各個縣、村裏的百姓們造成影響!


    會動搖,南康府城之外,百姓們的信仰根基!


    棄車保帥的策略,當然不能說錯誤。


    但這個策略在實行之後,卻也將玄靈院,最大的命門,暴露在了顧長生麵前。


    「如我最初所預料的那樣。」


    「隻要盯著,玄靈院供奉的那一位南康城隍,最在意的‘香火金身這一塊來進攻!」


    「這位南康府的城隍神將,就注定不可能龜縮在玄靈院中,想要靠裝死的方法,來熬過這一關!」


    顧長生,眼神中寒芒浮現,輕聲開口,眼中,卻是有著冰冷的光芒流轉!


    他對這位南康府的城隍神將,早


    就起了殺心,此時此刻,終於找到命門的顧長生,哪裏還會讓洛靖山他們,采用這等兩敗俱傷的打法?


    他要讓這名南康城隍,輸到一無所有!輸到徹底絕望!


    最後,再給予他死亡!


    非如此,不足以安過往十三年,南康府死難百姓們的冤屈!


    深吸一口氣。


    顧長生,冷靜下來,勸阻住洛靖山三人之後,卻是一步踏出,看向古月。


    看到顧長生的動作,古月整個人心髒都是狠狠跳動了一下。


    雖說,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顧長生說什麽,他都要裝作充耳不聞。


    但有之前,顧長生那堪稱輝煌的履曆在,尤其是就在剛剛,顧長生直接「變」出來了一個人證的操作。


    錯非蒼玄道人果斷出手,隻怕玄靈院現在就要被顧長生逼到死角去了。


    如此種種因素疊加起來,古月對顧長生的忌憚,也就不難理解了。


    但,就在古月提心吊膽,緊張萬分,集中注意力,準備迎接顧長生發難的時候。


    顧長生,開口了。


    但他,卻不是對古月,對玄靈院說話,而是直接轉身,看向身後的南康府城的百姓們,沉聲開口!


    「諸位,我今日前來,不僅僅是為了請玄靈院的蒼玄大司祭,隨我回府衙聽審,好盡快,將之前武毅安,武指揮使之死,這一樁案件,查個水落石出。」


    「除此之外,我還是為了其餘幾個案子而來。」


    顧長生說著。


    輕舒一口氣,繼續開口,語氣平靜。


    但他說出的話語,卻是讓古月、蒼玄道人,玄靈院中不知多少弟子門人,還有最重要的,神祠之中,那一位南康城隍——程迪,都是不由霍然抬頭,眼中,寒意浮現!


    「這幾個案子,我會一一說出名字。」


    「大家,不記得,或者不知道它們代表著什麽,也不要緊,可以詢問一下周圍的人,也可以直接去那些地名對應的地方,去問問看看,那裏的百姓,還記不記得這些案子。」


    顧長生說著。


    卻是悠悠開口。


    好似點菜名一樣,但每說一個名字,都是讓玄靈院的古月、蒼玄等人臉色蒼白一分,亦是讓南康府的百姓們,臉上的錯愕與不可思議,濃鬱一份!


    「十三年前,雲芒村一案。」


    「十年前,百穀鎮一案。」


    「七年前,青雲街一案。」


    「六年前,大王莊一案。」


    「九年前,南鄭村一案。」


    「四年七個月前……」


    一個個地名,從顧長生口中說出來。


    他甚至,並沒有直接說明,這些地名對應的案件,在卷宗中,具體的名字。


    但隻是說出這些地名,南康府城中的百姓們便已然不知有多少,回想起來了這些案件的詳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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