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眼中,閃過一抹不甘。


    如果說,他最初和玄靈院對上的時候,還隻是抱著一報還一報的念頭來。


    哪怕在竹林鎮之行過後,顧長生和玄靈院針鋒相對,更多的也隻是懷著揪出內女幹,好讓自己更安全。


    為自己考慮的更多一些。


    但,現在。


    隨著血檀塔的記憶訊息被顧長生盡數了解。


    隨著武毅安殘魂中的記憶訊息,讓顧長生徹底看盡了過去十餘年間玄靈院做的那些惡。


    顧長生和玄靈院之間的恩怨,早已不是簡單的一報還一報或是單純自保那麽簡單了。


    「這不是報仇。」


    「這是審判!」


    顧長生輕聲呢喃,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重新打起精神!


    縱然沒有什麽翻盤的機會,他也要盡最大努力!


    「還有最後一塊記憶碎片,沒有看呢!」


    顧長生轉過頭,看向那霧氣牆壁的一側。


    「嗡!」


    似是察覺到了顧長生的目光,感受到了顧長生的到來。


    霧氣牆壁那一側,隨意擺放在那裏的那一枚記憶碎片嗡的一聲顫鳴,旋即,便是開始了記憶回放。


    鏡片上,映照出武毅安的身影,讓顧長生眉頭微皺。


    「這是……」


    看房間內的陳設。


    和顧長生此前,在查案時去到過的,武毅安的居所一般無二。


    顧長生心頭,暗暗有了猜測。


    果然。


    很快,影像中,便是出現了武毅安之外,第二道和第三道的身影!


    正是那兩個,帶著武毅安,一步步走到副指揮使的位子,成為玄靈院,用的最順手的那一把刀子的玄靈院精英!


    當然。


    顧長生對他們二人,頗為陌生。


    但若是讓已經沉入古潭深處,到現在屍體都還沒有被發現的華安縣一眾舉子,看到這一幕。


    恐怕一眼就能認出。


    這兩人,不是別人。


    正是帶著他們,一起沉入古潭的兩個車夫。


    不過。


    此時這兩名玄靈院的精英,還沒有預見到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一樣要步武毅安的後塵。


    他們的眼神依舊高傲,看著武毅安的目光,如同看著一隻匍匐在地的螻蟻。


    「武副指揮,不用緊張,我們隻是奉大人的命令,來問問你,你真的沒有再準備什麽可能會影響到大人、將軍,對你信任的東西吧?」


    「那就好。」


    「你可以上路了。」


    「……」


    簡短的幾句交談。


    無論是武毅安,還是那兩名玄靈院的精英弟子。


    在見麵之後,似乎都已經明白,這一場爭鬥已經不可避免。


    但前者,也就是武毅安,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


    對方,竟然是抱著直接殺死自己的念頭來的。


    到死的時候,雙眼都是充滿了錯愕與不甘,好似遭遇了多麽離譜的事情一樣!


    「真是……愚蠢!」


    那兩名精英弟子。


    看著地上,已然氣若遊絲,隨時都要咽氣的武毅安,眼中的輕蔑與鄙夷都是愈發濃鬱。


    武毅安自以為,自己的證據都藏得很好,哪怕有一部分被玄靈院察覺到了,也不會有意外發生。


    但他卻不知道。


    他隱藏的那些證據,全數都被發掘了出來!


    「放心,你的黃泉路不會很孤獨,你的兒女,妻子


    都會陪著你,當然,還有你藏在他們那裏的證據,三人,三份,整整齊齊,一件也不少,你大可以安心上路!」.


    說完。


    他便是再不給武毅安絲毫反抗的機會,毫不猶豫一道神虹打出,徹底消滅了武毅安最後一絲生機,最後又將現場,偽裝成自殺的樣子後,便是施施然離去。


    全程,武毅安都如同他們掌心裏的老鼠一般,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


    哪怕顧長生對這一幕已經有所預料,看到此情此景,還是不免有些感慨。


    武毅安,其實武道修為並不差。


    他之所以死的這麽快,這麽慘。


    純粹是因為,當那兩名玄靈院的精英弟子,對他出手時,他體內的香火神力,幹脆直接叛變了。


    根本不聽他的操控,這才死的這般,輕而易舉!


    但,眼下重要的並非這些。


    顧長生的一雙眼,微微眯起,死死盯著那一幕記憶影像。


    當武毅安死去後。


    那一幕記憶碎片,也是隨之定格,定格在了武毅安,死去的那一刻!


    而在靈韻·破妄的加持下。


    顧長生能夠感受到,武毅安在玄靈院那兩名精英弟子,直接對自己下死手時,心頭所生出的震撼、錯愕,不甘等諸多情緒。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


    當那兩名玄靈院弟子開口,告知武毅安,所有他準備的證據,有一宗算一宗。


    全數都已經被玄靈院挖出來,就連他的妻子兒女都沒有逃過後。


    武毅安心頭,並沒有再生出什麽悲傷或是絕望的感覺。


    反而有一種慶幸,還有一種快意!


    似乎是覺得。


    自己死。


    也一樣會有人墊背!


    「不……不是似乎!」


    顧長生的一雙眼,都是陡然亮起!


    「武毅安,還留有一份證據!」


    「還有一份證據,沒有被玄靈院發現,並且……」


    顧長生的心,都是砰砰跳了起來,一雙眼中,已被喜意充滿!


    就之前,玄靈院那邊,近乎搏命般的襲擊來看。


    他們很明顯,並沒有尋到,武毅安隱藏起來的最後一份證據。


    而且。


    就武毅安死時,所表現出來的那一股釋然來看。


    這份證據,他不僅隱藏的極好,並且,在藏起來後。


    哪怕他死了。


    哪怕他的妻子兒女也都死了。


    也一樣會有人,找到這份證據,將玄靈院的那些罪行,一個不少的全數公布出去!


    「砰!」


    記憶,由此中斷!


    顧長生的身形一閃。


    直接回歸到祭神畫宮之中。


    在回歸之後。


    他第一反應便是感覺,一股如潮水般的疲憊感,湧上他的腦海。


    讓他頭都是暈暈沉沉,險些站立不穩!


    「破妄之力,對於精力的消耗這麽恐怖的麽……」


    顧長生用力晃了晃腦袋,這才稍稍恢複過來。


    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但在這之前,他還有事情要做!


    「首先是……」


    「刷!」


    顧長生心念一轉。


    回歸到了現世之中,旋即,便是以最快速度,將之前被洛靖山,調派到自己手下的楊誌等人,召喚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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