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智者。


    不管是正常的天才。


    還是如顧長生這般,兩世為人,靠著兩個靈魂的記憶,腦海中擁有無數方法策論的人物。


    都會有一個弊病。


    愚笨之人往往憨直,他們認死理,或許不知變通,但會更有毅力。


    而聰明人則相反。


    他們的想法太多。


    往往很多時候,每一個想法似乎都可行。


    躊躇不決,優柔寡斷,久而久之,反而還不如愚笨之人,有所成就。


    顧長生雖說不至於到這一步。


    但在今日之前。


    他的確有幾分這種優柔寡斷的想法。


    但此刻。


    他想通了。


    他拿起一張宣紙,蘸上筆墨,提筆寫下幾行字。


    三年之計。


    五年之計。


    十年之計。


    百年之計。


    四行字寫完後。


    顧長生猶豫了一下。


    想了想,又在最上麵增加了一行。


    一年之計。


    這一行必須要添加。


    他不是第一天,進入南康府了。


    以點窺麵,以小見大。


    說句不好聽的。


    大周王朝,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變的邊緣。


    想要讓朝堂支持自己的百年之計,就要在十年內給他們一個大收獲,而想要讓他們支持十年之計,就要在三五年內給他們看到好處和回報。


    以此類推。


    自己的策論。


    必須要有一年之內,便可有效的方案在!


    之後。


    則是奔著三年!


    五年!


    至於百年之計。


    可以有。


    但這個百年之計,必須要作為一個宏大的標題。


    並不能夠落到實處。


    因為。


    每一個百年之計,勢必會影響到當下的那些吃到蛋糕的人物。


    顧長生不覺得,自己這小胳膊小腿,能夠和那些人物碰上一碰。


    甚至,別說顧長生自己了。


    就連那位當朝的陛下。


    顧長生也不覺得。


    她能夠和對方,較量一下高低。


    搖搖頭。


    將雜念收起。


    顧長生將這一張草稿般的宣紙,放在自己麵前。


    而目光。


    便是落回到了空白的幾張宣紙上,開始陷入到了沉思中!


    ……


    翌日,清晨。


    主考房內。


    一位位大儒,皆是自房內走出。


    貢院的主考房,從建造之初,設計的便極為寬廣。


    就是便於考官們,在主持府試、會試時,能夠休息良好。


    畢竟。


    引動人道文脈,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哪怕有七位大儒,也需要輪替班,才能夠保持文脈投影的穩定。


    馮濟民,昨晚已經休息了一夜。


    和其餘幾個昨晚休息的同仁,此刻舒展了一下筋骨,誦讀了一刻鍾,各自的儒道本經。


    精神提振之後。


    便是來到主考房的正廳內。


    此時此刻。


    正廳之中。


    以吳誌遠為首,昨晚三位負責值守的大儒。


    此時此刻,表情卻都是有些古怪。


    正廳內,同樣也有文脈投影用的石碑。


    並且,和貢院中各個考場的石碑不同。


    這一枚石碑,既能夠映照出考生們的經義場成績。


    在策論試開始後。


    也能夠映照出,各個考生所著的策論內容。


    畢竟。


    在大周的府試,乃至更進一步的會試中。


    考官們,更多隻是維持人道文脈投影的工具人而已。


    他們並不會負責閱卷。


    在考試結束後。


    策論卷,會直接封名,通過人道文脈的投影,傳送到江南州首府【江南府】的州文脈之地。


    由那裏的江南州大儒們,進行匯總閱卷,給出評分。


    所以。


    在南康貢院這邊負責監考的考官們,也沒有太多約束。


    可以直接看到策論的內容。


    反正,他們也不會影響到閱卷的最終成績。


    而吳誌遠三人,表情古怪的原因,也正來自於此。


    經過昨日傍晚,加一個晚上。


    不少才思敏捷的學生。


    已經完成了他們的策論初稿。


    在過去值夜的那一晚。


    吳誌遠他們,也都是看了不少儒生的卷子。


    怎麽說呢。


    有些大失所望。


    尤其是在經義場,出了顧長生這一個滿分後。


    雖然嘴上沒有說。


    但不管是馮濟民、吳誌遠這兩位,早就和顧長生有些交情的大儒。


    還是那些,尚未見過顧長生,但此刻對顧長生也是印象深刻,好感頗佳的南康府大儒。


    對接下來的策論場,或多或少,也都有了更高的期待。


    但結果。


    卻讓他們,都是失望不已!


    “太多,都是老生常談,紙上談兵的那一套了。”


    吳誌遠搖搖頭。


    歎了口氣。


    聽到老友的話語。


    馮濟民等人也是不由上前。


    隨著心念運轉。


    石碑上,一篇篇的策論浮現。


    讓馮濟民等人看得,也是連連搖頭。


    對吳誌遠的話語,頗為讚同。


    超過半數儒生。


    在看到安國之後。


    第一反應,便是將安國,定性為了北滅妖蠻這老生常談的一套。


    其實,真要這麽寫,也沒什麽不好。


    科舉的策論試。


    一方麵,是為國朝選拔賢才。


    另一方麵,也是給國朝的文人們一個進言的機會,集思廣益,群策群力,說不定就能夠為國家大事,想出什麽不錯的解決辦法來!


    在過去。


    並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先例。


    所以。


    老生常談也不算太大問題。


    問題是。


    連方法都是那老一套,就很讓人頭疼了。


    “紙上談兵的太過了!”


    就連素來溫和的王恒宇都是忍不住連連搖頭。


    他的性格頗為平和。


    對於年輕後輩,也素來都是以寬宏的態度著稱。


    雖然沒有開設書院。


    但其常年居住在鄉間,有教無類,就連很多南康府邊緣的循蠻人,都是有受其恩情,為其開蒙的。


    但,此時此刻。


    就連這位恒宇先生。


    都是忍不住搖頭皺眉。


    足可見這些書生之見,是有多嚴重的。


    甚至有說,趁著秋天的時候,派人去荒原上放火,所謂毀其草場,使其無地牧馬,來年自然無力南下,騷擾我大周邊防之類的話語。


    看得王恒宇恨不得直接揭開糊名。


    把寫出這篇策論的小家夥給拎出來,問問他養過馬沒有。


    秋天去放火?


    秋天草料都已經收貯完畢了,輪得到你去放火?


    更何況。


    北地荒原何止百萬裏。


    你能夠放的過來?


    隻能說。


    儒生被武官們常常笑話為,隻知紙上談兵,不知兵事艱辛,並非沒有道理的!


    而除此之外。


    還有一些儒生的卷子。


    也是讓人頭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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