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末走出張承妻兒家門,便聽見背後的墨沉刀傳出一聲“謝謝”。


    “以後,我會時常帶你來看他們的。”


    事情似乎已經圓滿解決。


    方末並沒有這麽想,隻是有些事,輪不到自己去管。


    但日子不出一個月,他忽然聽到消息,府衙幾名官員因貪腐而被摘了烏紗帽,還糟了牢獄之災。


    其中就包括了柳郅。


    因為是布衣出身,除了失去官職外,柳郅還被判了三年卒刑,被分配到了丙字營。


    就住進了方末隔壁的丙字七號。


    這件事,唯一讓方末感到意外的是,府衙官員貪腐案是如何被揭發的?


    據他所知,除了像安世零這般的個例,浛水郡府衙早已形成了統一的陣營,可謂是官官相護,相互之間也多有利益勾連。


    若非形勢所迫,浛水郡的官員基本能安然到退休那天。


    比如當初魏舞羅在刑場上當眾揭穿換囚一案,逼不得已之下,譚乾才被放棄。


    可最近並無此等事件發生。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京城介入。


    果不其然,真相很快傳開。


    這次多名官員所涉之案,乃是京城繡衣禦使台主理。


    所謂的繡衣禦使台,是直屬於皇帝一人的機構,專司監督百官。


    繡衣禦使台中人,稱為繡衣禦使,他們尤為精通隱匿、偽裝之道,常扮作各式各樣的身份,上至皇室宗親,下至地方官吏,無所不糾、無所不察。


    且,擁有先斬後奏之特權。


    更令人膽寒的是,繡衣禦使最弱也是元嬰期的修為,若非沒有地仙境界的頂層修士坐鎮,恐怕六扇門也好,龍雀府也罷,都無法製衡。


    正因未能獨攬大權,繡衣禦使還不算太過張揚,也不會輕易行使先斬後奏的特權。


    第一次從前身記憶知道繡衣禦使的時候,方末便感歎,還好未發展成前世錦衣衛、東廠西廠那般的勢力。


    原本他還以為,浛水郡山高皇帝遠,繡衣禦使的手應該伸不到這麽遠,沒想到現在便見識到了這機構的能力。


    柳郅的事,本就隱秘,還恰逢張承出手毀去了物證,卻還是被查了出來。


    而且時間極短。


    “前輩!我來蹭飯啦!”門口傳來了裴玨的聲音。


    方末忽然想起來,那天找丙字三號購買張承情報的時候,自己是變化成裴玨的模樣前去的。


    從丙字三號的話中,他得知裴玨似乎多次找前者買過情報。


    裴玨會不會是潛伏在前卒營的繡衣禦使?


    不,應該不會。


    若他真是繡衣禦使,想要情報,還用得著找丙字三號?


    繡衣禦使台的情報網,不比一個民間的情報販子強?


    “前輩?難道不在?不對啊,我聞到飯菜的香味了!”


    方末搖搖頭,將那荒謬的想法甩掉,應了聲:“來了!”


    打開門,他看到裴玨站在門口,手裏還端著個碗,調侃道:“你還真是饞,一到時間,便準時上門。”…


    “嘿嘿……民以食為天!我可不能對天不敬!”裴玨搖頭晃腦的,眼睛不住地往方末灶台的方向看去,“前輩,今天是梅菜扣肉和糖醋魚?”


    方末讓開了身子,示意他進門:“鼻子越來越靈了!”


    裴玨拍拍胸口:“老規矩,吃飽我來洗碗!明天的菜輪到我買!”


    猶豫了一會,他試探著問:“前輩,有句話說,多個人多雙筷子……”


    方末回頭看著他,靜待下文。


    裴玨有些慫了,但最終還是把話說完,隻是聲音越說越小:“丙字七號房來了個新人,前輩應該也知道……柳郅他不過是為了救自己女兒,這才貪了些錢,而且他人其實挺好的。可他,從前一心隻讀聖賢書,後來當了官,也沒學過怎麽照顧自己,所以我想……能不能讓他跟我們一起吃飯?”


    聽了這話,方末心中不以為然。


    在這前卒營中,多少人是從富貴殷實,落得個階下囚的下場,不也都為了生存下去,學會了自理?


    他柳郅,又憑什麽特殊?


    見方末沒有說話,他又補充了一句:“錢的話,他會給的……如果有不夠的部分,我替他出。”


    方末更加肯定裴玨不是什麽繡衣禦使了。


    他心說,倒是忘了裴玨是個爛好人軟心腸,這樣的人怎麽做得了繡衣禦使?


    裴玨把灶台上的梅菜扣肉端上了桌,一臉期待地看著方末。


    “行了,你去喊他過來吧,這頓正好做得有點多。不過,錢可不能少!”


    聞言,裴玨立即興奮地站了起來,往外跑去,到丙字七號叫人。


    柳郅的確是個可憐人。


    反正錢不會少,每次多做點菜也無妨。


    片刻後,柳郅被裴玨扯著進了丙字六號房。


    從八品官員到前卒,


    親,本章未完,還有下一頁哦^0^落差還是不小的。


    柳郅的臉上顯而易見地露出尷尬,手足無措地對方末行了個禮:“叨擾了……”


    吃飯間,因為有裴玨活躍氣氛,三人很快便聊開了。


    而且,柳郅本就不比方末和裴玨大多少,互相之間並無代溝。


    方末這才知道,原來柳郅自己嚐試著做飯,差點就把屋子給燒了,還好裴玨幫忙,這才沒造成多少損失。


    無奈之下,他隻能接受裴玨的提議,到方末這吃飯。


    “方兄的手藝果然如裴兄所說的那般,非同凡響。”柳郅把碗裏的拌了菜汁的飯都吃得幹幹淨淨,差點就舔碗了,“柳某有個不情之請,若方兄不棄,我想拜你為師,至少學會做家常的小菜。這樣,以後便不必天天來煩擾方兄。”


    “拜師就不必了,以後我做飯,你過來站在旁邊看著,我教你幾手。對了,我聽說你是因為醫治女兒的病……不知令嬡現今情況如何?”方末擺了擺手,繼而問道。


    柳郅放下幹淨的飯碗,回答道:“小女的病已經沒有大礙,以後隻需好生調養,便能與常人無異。柳某貪贓枉法,罪有應得,隻是身為人父,我當時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對此,墨沉刀內的張承表示感同身受。


    說到這個話題,裴玨意外的沒有開口,默不作聲地吃著飯。


    方末問了句:“你怎麽不說話?”


    “哦,今天前輩做的菜太好吃了,少說,才能多吃!”


    這時候,方末忽然感覺到侍火郎的令牌有反應。


    司火教教主來消息了。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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