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並未能咬下去。


    一雙手,牢牢抓住了土螻的嘴,不讓它合上。


    土螻驚愕萬分,目光向下,隻見方末的頭顱竟然回到了項上,剛才斷掉的手臂,也重新回到了原有的位置。


    「想吃我?」


    方末一個翻身,將土螻按在了地上,整個人壓在上麵,牢牢鎖住後者。


    現在,他驗證了其中一具身軀死亡的情況下,是可以觸發能力「詐屍」的。


    代價是即將損失這一具身體。


    雙方都是死而複生,實力倍增,看起來又恢複了公平。


    但土螻吞食了陳必,活動的時間要比方末長。


    若是不能在一刻鍾時間裏解決土螻,時間一到,方末的身體重新變成一具屍體,便會淪為土螻的血食,給它再續上活動時間。


    於是方末也再保留,聚元術和千鈞之力齊用,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土螻身上。


    順便還給它上了個「虛弱」。


    而等土螻想要反擊時,方末便會施展「一眼萬年」,借著「詐屍」狀態增長的時停,輕而易舉地躲避。


    沒多久,土螻全身都是傷。


    「刀來!」


    方末一聲喝,墨沉刀從旁飛來,落在了他的手中。


    帶著聚元術法力的刀身,不斷斬在土螻身上。


    但畢竟它本來就已經死了,若不能徹底摧毀它的肉身,即便把它的頭顱斬下,也無法停止它的行動。


    所以方末不敢停下。


    足足砍了土螻近一刻鍾,他才因為時間到了,身體失去活動能力,徑直倒下。


    而土螻,此時已經成為遍地的碎肉。


    不多時,一個身影從地下竄出,正是方末的另一具身軀。


    方末施展法術,一道光衝出陳必家門,在天空炸開。


    這樣做,是為了引起注意,以免土螻屍體在此久留,引來其他異獸。


    而後,他把墨沉刀、吊墜取下,帶著失去生機的軀體離開。


    片刻後,有府衙捕快趕來,發現了陳必家中的慘狀,趕緊上報。


    後續的事,就不用方末操心了。


    方末離開後,並沒有立即返回丙字六號房,而是找了家飯館,包下一間房,直接點了一頭烤全羊,還有其他量大管飽的菜。


    飯館的夥計都驚呆了。


    菜上齊,方末直接把帳結了,還給了夥計一兩白銀,叮囑不要進來打擾。


    夥計滿心歡喜地出了房門,把門關上,還特意寫了張「勿擾」的紙條掛在門邊。


    帳都結了,他自然就不用擔心方末偷跑。


    半個多時辰後,所有飯菜已經被一掃而空。


    房間內,出現了兩個方末。


    其中一個方末施展土行,先行返回了丙字六號房,另一個方末則大搖大擺地從飯館走了出來。


    至於那失去生機的軀體,早已經被他處理掉。


    說起來,親手銷毀自己的「屍體」的感覺挺微妙的。


    臨近宵禁,方末潛行於地下,來到了魏舞羅家門口。


    他敲了好一會的門,結果開門的,不是魏舞羅,而是蘇淺。


    「你魏姐姐呢?」方末問。


    蘇淺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回答道:「魏姐姐已經一天沒回來了。她說,如果方哥哥過來,就告訴你,這些天都不必來家裏,等她回來了,會去找你的。」


    方末有些意外。


    魏舞羅居然一聲不響地離開了,連話都是托蘇淺傳達。


    看來,司火教的事水很深。.


    隻是這事,方


    末隻能等魏舞羅歸來後,再向她了解。


    他短暫失神後,看向蘇淺:「你一個人在家裏?吃的喝的怎麽辦?」


    蘇淺打了個哈欠:「我自己會買菜做飯的!魏姐姐收留了我,我不能白吃白住……而且,恰好魏姐姐不會做飯。」


    方末揉了揉蘇淺的腦袋,對這董事的小姑娘道:「好了,快回去睡覺吧。一個人在家,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麽事,可以去雲安堂找一個叫雲瑤的姐姐,讓她帶你去找我。」


    前卒營魚龍混雜,方末當然不放心蘇淺獨自去找自己。


    蘇淺點點頭,向方末道別後,關上了門。


    第二天,方末聽說了陳必家中詭異的事件:應該已經在前一天被撕成碎片的丁悟,屍體完整地出現在陳必家中,可陳必不見了蹤影,倒是家中留下了些許人的身體殘骸,以及不知是何種野獸的碎塊。


    為防萬一,龍雀府派了個前卒,清理幹淨了現場,把所有屍體都送往焚化爐焚毀。


    據說,這些被人發現,是因為有神秘修士放出法術信號。


    那麽,造成這一切的,會不會就是那個神秘修士呢?


    有人猜測,是殘忍的魔道修士殺人後,猖狂地發出法術信號,向浛水郡六扇門叫囂。


    也有少部分人猜測比較接近真相,說是神秘修士發現異獸殘殺丁悟和陳必,出手斬了異獸,事了拂衣去。


    但這種猜測遭到大部分人質疑。


    「藏頭露尾的,必定不是什麽好人!」


    於是,「魔道修士說」得到普遍認可。


    得知了一切的「魔道修士」方末,淡定地在野鴨渡口吃著河鮮。


    鄰桌爭論時,還問了他一句:「你說是不是?那肯定是魔道修士,不然他跑什麽?」


    方末表示:「啊對對對!」


    提問者很滿意。


    這樣一晃,就是一個月時間過去。


    魏舞羅始終沒有回來,也沒有半點消息。


    方末不由得有些擔心,她會不會是出什麽事了?


    除了日常的事務,他還去了趟安世零的家中探望。


    當然,是以那晚在狗吠巷中的裝束去見的。


    經過一個月時間的治療,安世零的傷勢已經徹底穩定了下來,也已經清醒過來,隻是行動上還有些不便。


    在交談時,方末旁敲側擊打聽關於司火教的事。


    安世零道:「不久前,我得到消息,司火教把襲殺我的事,統統推到了侍火郎的身上,稱此事並非司火教意誌,隻是侍火郎的個人行為。」


    方末一愣,問:「朝廷相信了?」


    安世零咳嗽了幾聲,回答道:「也許信,也許不信。朝廷確實采取了行動,但實際上,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隻是搗毀了司火教幾個窩點,並沒有傷及其根基,連金丹修士都沒傷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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