浛水郡迎來了新的一天。


    方末站在桌前,神情凝重地施展凝水術,在幾團骰子大小的水珠出現的瞬間,立即施展凍結。


    水珠還在空中,就結成了冰珠。


    咕咚!


    冰珠落進杯子裏。


    已經放涼了的酸梅湯迅速降溫。


    方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久違的冰爽感自喉嚨流入胃部,再從胃部湧上大腦。


    “爽!終於喝上了冷飲!”


    這些天,方末終於將五行進階法術學會,但還不夠熟練,需要多加練習。


    然而現在,青兔大部分時間都在睡眠,不能用幻術給方末提供練習的機會,於是方末隻好在現實中反複施展,提升熟練程度。


    進階的五種法術裏,有四種是用於傷人,隻有凍結屬於功能型。


    可方末的庚金刀芒已經夠用,所以他選擇了凍結反複練習,甚至製作起冰塊,用於冰凍酸梅湯。


    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青兔見了,直呼“不務正業”。


    “你這一天睡十個時辰的,好意思說我不務正業?”方末反駁道。


    青兔打了個哈欠,跳到灶台邊,叼起一顆白菜就啃了起來,吧唧著嘴,含含糊糊地回應道:“等爺血脈進化完,有你好受的!”


    說到這個,方末問:“還需要多久?”


    “快了快了!”


    這個回答,半個月前方末已經聽過一次。


    他把剩下的酸梅湯一飲而盡,長舒一口寒氣,趁著青兔還清醒,進入了幻術世界進行實戰。


    午後,方末的意識從幻術世界回歸,一如既往地到班房登記,出營前往就近的南市。


    剛走到路口,他就發現,前方道路兩邊站滿了百姓,議論聲此起彼伏,似乎有什麽新鮮事發生。


    方末好奇地湊上前,好一會後,聽出了個所以然來。


    原來,朝廷委任的浛水郡新郡同,馬上要進入浛水郡,到府衙上任。


    若非是朝廷直接指派過來,加上近來府衙的聲譽掃地,百姓對新任的郡同充滿了好奇,不過是個從六品的官,是不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的。


    “來了來了!”


    聽到這聲音,方末隨著圍觀百姓的目光,看向了道路的盡頭。


    和方末想象中的不一樣,那個方向隻有三個人、三匹馬而已,並無多大的陣仗。


    為首一人身穿官服,不過三十的年紀,卻給人一種老練的感覺,應該就是新任的郡同。


    而他左右兩側後方,一個錦衣華服,頭戴羽冠,應該是郡同的幕僚;另一人方口闊麵,看著並不強悍,但方末感覺他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利劍,大概是護衛郡同的修士。


    三人就這麽輕裝而來,連運送行禮的馬車都沒有。


    方末猜測,他們隨身的行禮,大概是儲存在修士的儲物法寶內。


    百姓們無不驚訝於新任郡同的年輕。


    郡同三人騎著馬漸行漸遠,人群也陸續散了。


    方末正要離去,忽然看到路的對麵,新任侍火郎正站在那看著自己。


    操情能力,施展!


    情緒瞬間平複,方末像是沒看到侍火郎一般,徑直往南市方向走去。


    經過侍火郎身邊時,他聽到了低沉的聲音:“方末是麽?”


    “不錯。閣下是何人?”方末停下腳步,麵帶幾分疑惑地問道。


    侍火郎把方末的神色看在眼裏,壓低了聲音:“章遠……是你殺的吧?”


    方末聞言,臉色驟變,似乎大驚失色,而後用憤怒掩蓋心中的驚亂:“胡言亂語!莫要憑空汙人清白!”


    說著,他拂袖而去。


    當然,這些反應,都是在操情能力下演繹的。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老姚負責將侍火郎的注意力引到方末身上,魏舞羅則做了安排,故意提供些線索,誘導侍火郎進一步認定方末是司火教陣營的。


    章遠確實是被方末所殺,家也確實是被司火教秘製的火油燒毀。


    半真半假參雜,侍火郎也就信了八成。


    剩下的,就需要方末來補完了。


    侍火郎自以為已經掌控局麵,快步走到方末身前,阻擋了後者的去路:“不用慌,我不是你的敵人,恰恰相反……你看看,這是什麽?”


    說話間,他手腕一翻,將侍火郎的令牌亮了出來。


    “你是侍火郎?”方末抬起頭,滿眼的驚訝,還伸手觸摸在令牌上。


    每個侍火郎的令牌上,都有司火教教主親自烙下的獨特印記。


    修士可以通過印記上的氣息,確認令牌和持有者是否對應,從而避免有人殺死侍火郎,奪走令牌後冒充。


    這種手段,最早是應用於大夏朝廷。


    比如焦海,他身上的龍雀使令牌,就有浛水郡龍雀府指揮使烙下的印記。


    “你果然是修士。”侍火郎收起了令牌,嘴角含笑,“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方末沉吟片刻,道:“附近有個叫清逸茶軒的地方,那裏很適合。”


    侍火郎搖搖頭:“不,地方我來定。你隨我來。”


    方末沒有多說,答應了下來。


    片刻後,兩人在戲園裏包了個二層的雅間,借著樂器、唱曲的聲音掩蓋,繼續未完的話。


    剛落座,侍火郎開口就是一句:“說吧,你和上任侍火郎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的領路人。”方末擺出一副回憶過去的模樣,“當初我在不知情下,抓了司火教的一名外圍成員,導致他被斬首。上任侍火郎為了複仇,派了個刺客來……一個凡人,當然不是我的對手。”


    侍火郎問道:“如此,上任侍火郎,應該會親自殺你才對吧?”


    方末苦笑一聲:“不錯……但最後,他既往不咎,我也加入了司火教。”


    “為什麽?哪怕你是修士,如果沒有什麽背景,害死了我司火教的人,他應該也不會放過你才對。”


    方末認同地點點頭:“按理說是這樣的。但一來我是無心之過,二來他手底下缺修士,三來嘛……”


    侍火郎看著他,問:“三來什麽?”


    “因為我的體質。”方末緩緩說道,“不懼火體,這個理由夠充分嗎?當時他確實起了殺心,還以火屬性法術攻擊我。結果,除了燒毀我一套衣服,並未對我造成任何傷害。”


    侍火郎難以置信地看著方末。


    不懼火體,那可是修練火屬性功法的絕佳體質!


    而司火教,本身就以火為尊,若是擁有不懼火體的修士加入,當然求之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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