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次妖潮事件,首屆交流賽蒙上一層血色陰影。


    最終也沒有再提排名獎勵之類,但每個幸存的武夫都收到了夜行司天機樓的禮物——特製兵器一柄,特效療傷丹藥一盒。


    而在妖潮事件殉職的武夫,都被冠以特種英雄的名義,由夜行司協調民政相關部門,向其家屬發放一定金額撫恤金,以保障其家庭老人老有所養,幼兒成長無憂。


    隨後,所有人在陽山絕地營休整了兩天,各自返回,關於畫妖師的話題也隨之在修行圈流散開來。


    洛城城南。


    離城十裏的龍門趙家堡。


    現在住在這裏的,據傳是建立了大雍皇朝的趙家後裔。


    這個傳說,以及在現代還依然堅持習武的傳統,也讓趙家堡在當地人眼中頗有幾分神秘。


    趙家堡,這裏正是九州八大獵妖人家族之一的洛城趙家所在地,此時,參加首屆修行武者交流賽的趙家子弟剛剛回來,便被叫到山上的一座院子裏。


    所有弟子看向坐在院子大樹下的那位老人,頭發花白,一身乳白色常服,看起來精神矍(jué)鑠(shuo)。


    這裏是洛城趙家當代家主日常起居的院子,在趙家堡的至高位置,從院門望出去一眼可以將趙家堡盡收眼底,天氣好的時候還能看到十裏外的洛城。


    老人便是洛城趙家當代家主趙世器,他手裏盤著一柄小小的玉劍,輕飄飄地道:“如你們所說,那名年輕的畫妖師,實力相當強勁了?”


    說著話,老人的眼神飄向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的一位老人,同樣頭發花白過半,一身樸素的練功服,正是曾經到渝州試圖招攬侯飛白的那位。


    趙世器說話的速度不緊不慢,“老三,當初是你去招攬的這名畫妖師吧?我記得當時你對他的實力,評價可不太好哇?”


    老三連忙站起來,手裏的鐵核桃都趕緊收了起來,他知道自己這位兄長,越是說得不急不慢,越是代表他十分看重,“兄長,當時他確實實力不濟。”


    “嗯,我當然是相信你的。”趙世器緩緩點頭,“既然如此,從趙家挑十個會畫畫的小孩兒,送到烽台市供那位畫妖師挑選,哪怕能選中一名收為弟子,也是極好的。”


    老三連連點頭,保證一定把這件事辦好。


    趙世器點點頭,緩緩閉上眼,霎時間仿佛與背後的大樹融為一體,老三揮揮手,示意那些後輩弟子離開。


    老三輕聲問道:“兄長,那夜行司那邊?”


    “我自會處理。”趙世器揮揮手道,“老三,你也去吧。”


    ……


    吳郡。


    大湖東岸光福嶺。


    大片蘇式建築小院在光福嶺依山而建。


    一道尖銳的女聲從某處小院傳來:“我不許你如此對待我們的女兒!”


    聽起來頗為委屈難過,似乎還帶著些哭腔。


    院子裏,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神色激動,“你知道什麽?!我這是為了盈兒好!”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名徐娘半老的女人,女人情緒激動,“什麽為了盈兒好!我看還不是為了你們孫家!你不過是想讓她去接近那名畫妖師,以她為跳板,傍上夜行司!好恢複你孫家往日的榮耀!”


    男子鼻息咻咻,“你們孫家!你們孫家!姚芝慧!這麽多年,你可曾把這裏當做過自己的家?!你可知我吳郡孫家,已經到了什麽地步了?!”


    女人鳳目一瞪,哭喊道:“孫雄祖!你說的什麽混賬話!老娘從川北嫁到吳郡,千裏迢迢,你說這話就是欺負我!”


    孫雄祖,吳郡孫家當代家主,見姚芝慧如此,心頭也是一軟,畢竟三十年夫妻的情分還在,“我孫家隻有兩女,其他幾家在後背稱她姐妹倆什麽不欲英雄誌,願得大嬌小盈!這不是辱我孫家是什麽?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一名天縱奇才,背後還有夜行司做靠山,我為何不能讓盈兒有個好的歸宿?”


    姚芝慧還要再鬧,院門卻被推開,一名十七八歲的女子走了進來,女子不施粉黛,卻看起來有種驚為天人的美,正是孫雄祖和姚芝慧的小女兒,孫盈。


    “爸、媽,你們不用爭了,烽台市,我去。”


    說完,孫盈轉身邊走。


    孫雄祖聽女兒如此說,並未覺得欣喜,反而癱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吳郡孫家,同為八大獵妖人家族之一,數十年來卻逐漸日落西山,便是這孫雄祖,也越來越多的將精力放在了商業經營方麵,旗下包括了福晟酒屋、香茗軒、墨璽和繡娘綢莊四大產業,算得上是當地有名的富家翁。


    類似的事情,還在其他地方上演著,夜行司的那名畫妖師,成為各家或這樣或那樣的目標。


    ……


    夜行司白城絕地營。


    白城絕地營與陽山絕地營規格相同,卻和烽台絕地營一樣,以夜行古玩店為掩護,處於鬧市之中。


    一名年輕男子直戳戳地跪在古玩店的後院,卻是柳鴻飛。


    不知過去多久,一名中年男子從一個房間走出來,無奈地道:“柳鴻飛,我跟你說過很多次,鄢朝蕙不在了!死在了你們陽山絕地通道!你不要跪在這裏,回去吧!”


    柳鴻飛卻不理他,隻是直直地跪在那裏,“高鎮守,求您了,您就告訴我朝蕙老家在哪裏吧。”


    高同殊搖搖頭,“不可理喻。你愛跪就跪吧,我還要忙。”


    說完,高同殊便離開了。


    高同殊一走,白城絕地營的其他人便活躍起來。


    一名看起來跟柳鴻飛差不多大的年輕男子湊過來,蹲在柳鴻飛身前,“以前沒聽朝蕙姐提起過你呀,你從哪冒出來的,還自稱朝蕙姐的未婚夫?”


    柳鴻飛雙目婆娑,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個脆生生的聲音:“白城絕地營鄢朝蕙!柳鴻飛你若不死,敢不敢娶我回家!”


    他喃喃自語道:“朝蕙,我沒死呀,我來接你回家了。”


    在柳鴻飛喊出那個敢字的時候,他的心裏便有了一個人,一個女人,名字叫做鄢朝蕙。


    可她卻在陽山絕地通道的妖潮中喪生了。


    柳鴻飛隻想去看看她成長的地方,幫她贍養年邁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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