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都城作為曾經的前朝王都自然是繁榮無比,更何況東江都民眾自上古以來便是人口聚集地最大的都境,沒有之一。


    數遍東倉江流過的地方,沿岸肥沃的土地養育出的是更為勤奮的民眾,千萬別小看東江一千餘萬人口卻僅僅隻有九萬護衛軍,北川十年換一茬兵士,可東江每五年便要更換一次,如此頻繁的更換為的是什麽?


    前朝遺殿大多推倒重建歸民,都城中心便是僅留的王都中心武荷塘,就在此刻華明看著畝餘淺塘突然笑了,笑的很大聲……


    一旁的師兄弟二人相視一眼,沒有出聲繼續耐心等待。


    “靈氣複蘇帶來的可不僅僅隻有道門重現,那華正安不過搭上合戮宗留下的旁支散葉就敢小覷天下人,這一點想必北川王文軒第一個便不會答應!”


    華明完全沒有在意宗正明在場,直言道。


    “那,又是誰給你的信心?”


    宗正明麵帶不善緩緩問出。


    黃大明早在燕王華明到來時便悄悄退去,而三人立在武荷塘已經許久,眼看場上氣氛慢慢凝重起來……


    “小友,別來無恙哈!”


    突然,應川耳邊傳來一段熟悉的話語。


    待應川轉身一瞧,“嗬”真真的熟人。


    “嗬嗬,你來了!”


    應川眼皮子抖動幾下看著錢陀胳膊裏夾著的長木匣子笑道。


    “這幾日,我家鎮店之寶情緒很是不寧,老頭子掐指一算,估摸著它應該是想尋個好去處,我這不就來了,嘿嘿……”


    錢陀眼睛眯的都快看不見了,愣是笑嗬嗬得走上前來將長木匣子塞到應川懷裏。


    “這是誰?”


    宗正明臉上布滿凝重低聲問道。


    “這是會寧縣一家售賣兵刃的店鋪掌櫃,怎麽了師兄?”


    看著五師兄嚴肅的麵龐,應川給他詳細的解釋一會。


    “這個人我看不透,很強,比門主強!”


    宗正明聽完後,附耳對著應川說出他的直覺。


    聽得宗正明如此講來,應川最初是不信的,可看到錢陀那永遠笑眯眯的臉龐時,他瞬間明悟,心道:“這便是華明的底氣嗎?”


    “小子應川拜會樓主!”


    “咦…你小子怎知我出身萬物樓?”


    錢陀兜了兜袖口,麵上透出一絲驚愕。


    “俗世兩大勢力暗影閣與萬物樓我都有所交集,不知為何一直以來我總感覺擺脫不了暗影閣,現在我知道了,我擺脫不了的是有心人的布置!”


    “想必這匣子裏的無柄之刃便是上古聖器九霄刃吧!”


    應川說完從懷中掏出一物問道:“這東西也是你萬物樓布置的一環嗎?”


    “這是?


    這是八禁陣?


    你怎會有這種東西?”


    看到八角寶盒,錢陀頓時瞪圓雙目透出一股驚悚之色。


    “它就在我手中,你說這是八禁陣?”


    看著錢陀那不似作假的麵目,應川直接愣住了,心想:“難道我找錯方向了?”


    大師姐肯定不在大成境內,破觀消失的摩崖青石頭顱,除了合武境武者還會有誰能留下那種不可思議的控製力?


    想到這裏應川繼續開口道:“暗信閣搗鼓一個茶館慘案後又引導我師兄二人進入黑霧山五行命陣,你說這小隱陣嗅息獸跟你萬物樓沒有任何關係,你覺得我是信或不信?”


    “應少俠,冤枉啊!”


    看著錢陀那恢複常態的麵目應川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主要這也沒啥好隱瞞的。


    “八禁陣絕不是出自上古道門,這東西來自西北萬裏無人域後方古蘭帝國,那是釋迦古族的禁陣之一。”


    錢陀快速解釋道。


    “摩崖雕像?青石頭顱?”


    看著一臉迷茫的的錢陀,應川皺著眉頭喊道:“五千兩黃金!”


    “成交!”


    錢陀一拍巴掌應承道。


    就在應川打算將“黃金刃”丟進武荷塘時,燕王華明開了口。


    “錢老,兩位道兄還請跟我來。”


    應川看著懷中的長匣和手裏的八角寶盒,暗中思索一番將八角盒收了起來跟上華明的腳步。


    一行四人跟著華明的腳步一直朝王府花園最裏側走去,一路上各種奇花異草不計其數,在這裏應川竟然還看到一株九線峰山穀內自己受重傷時,那百靈雀兒為他銜來的保命靈藥紫龍芝……


    “王爺家的花園可真是一處封山寶藏啊!”


    應川笑道。


    “嗬嗬…我這小園子如何抵得上道門一角,過獎了道兄!”


    從稱呼上的改變可知華明對應川可是上心的緊,就是不知自己這區區脈凝境哪點吸引到他或是他們?


    “不知道能不能改掉。”應川心中苦澀地想著。


    不過三兩分鍾幾人走近一處古樸的宮殿,占地百餘畝的燕王府各類宮殿足有數十處,看著這座平平無奇外似祭殿的建築,華明伸手指引三人進入裏麵。


    殿內布置很是奇特,數支粗如水桶般的火燭靜靜點燃,剛一進去便感覺到數股熱浪襲來,應川默默數了數剛好七支,還不待他繼續思索耳邊傳來華明爽朗的話語:“這不是陣法!”


    一句話直接讓應川臉色稍紅。


    這時,隻看身著簡單明黃緞袍的華明走到殿內玉台前,接著朝上方那數十個牌位深深拜了一拜後,又點了幾支安魂香用來供奉亡故至親。


    一切做罷,華明在玉台前駐足許久,最後還是將手壓在玉台香爐旁盛放安魂香的器皿上。


    “硌…吱硌!”


    應該是打開了某種開關,幾人耳邊頓時傳來沉悶的異響,隨著異響聲散去殿內左側牆壁出現一個黑黝黝的通道。


    “道兄請,這裏存有關於武荷塘的真正來曆!”


    華明指引幾人進入祭殿密室,前方的錢陀好像來過此地一般神色間沒有半點驚訝,反而轉身對著應川眯眼笑了笑。


    一路下行數十米周身靜悄悄的,沒等應川散出靈氣照明,華明熟悉的在黑暗中啟動了莫名的裝置直接點亮了漆黑的密室。


    這處祭殿密室好像存在很久,四周厚重的石壁上布滿暗黃的石鏽,密室中心地麵挖開一個直徑二尺的小坑,看著坑中枯黑的藤杆應川張口問道:“燕王,這枯藤難不成就是武荷遺株?”


    “是的,這也是菩提根!”


    燕王華明回道。


    “嗬…菩提有根嗎?”


    宗正明嗆道。


    “誰說菩提沒根?”


    錢陀笑眯眯對著應川二人講道。


    “世人隻知菩提如同無根之萍,可在別處它又稱智慧樹,是一種向善的寄托,世間可不止又三法。”


    “妖修嗎?又或是釋迦古族?”


    這時,應川出口打斷他的話語詢問道。


    “小老弟連這個也知道?嗬嗬……”


    錢陀眼睛一亮笑了幾聲,待他停頓片刻接著講道:“遠古時期隻有一種教派,那便是釋教。”


    得虧黃大明不在這,要不然能把他急出一腦門汗水,隻因錢陀講的很慢也很仔細。


    “你們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幾個字最先出自何處嗎?


    告訴你們也無妨,這句話出自於一位妖修的口中,也正是這句話使得釋教能在短時間內收獲無數信徒。”


    “那這跟武荷塘有什麽關係?”


    應川從宗正明口中聽過關於釋教的隻言片語,此時從錢陀口中再次聽到倒是沒有太大的心理波動直接開口問道。


    “菩提樹者如昔佛轉世,其高數百尺,幾經殘伐,猶高四五丈,人坐其下,成等正覺,謂之智慧玲瓏心也!


    可世間百善,伴隨著的往往是滅亡,誰也說不清這究竟是什麽原因造成的,究其根本還是實力為尊的境況,因為死人是沒辦法開口的,嗬嗬!”


    錢陀徐徐訴說,語中的悲戚就像一位即將栽入黃泥中的枯藤敗枝那般無奈。


    看著密室坑內那株菩提根應川腦中突然閃出成安鎮院落水井旁的無名小樹,不知道兩者間有沒有關聯?


    “帶兩位道兄來此地,其實是想告訴你們武荷塘當年便是從這株菩提根生出的一截嫩芽繁衍而出。”


    華明抱拳對著兩人說道。


    “可這又跟我們道一門有何關係?”


    應川奇怪的看著他問道。


    “我沒說跟貴門有關係,是跟你有關係。”


    華明從懷中掏出一枚玉墜交給應川,然後開口講道:“諸位,我們先退出去吧!”


    “小師弟?”


    宗正明有些不解地問道,根本沒有抬動腳步。


    “五師兄你先出去吧。這裏應該有我想要的東西,你放心,師弟自有分寸。”


    應川將玉墜攥在手心,勉強維持神情不變笑著說道。


    宗正明自然不是一個刨根問底之人,隻看他轉身對著華明講道:“那李什麽仁是不是你帶人抓走的,我能不能見他一麵?”


    “臨江副司李才仁的確是我差人抓來,你想見也行,那現在就去。”


    燕王華明對著宗正明伸手請道,姿態看起來放的很低。


    透著不知從哪裏冒出的光亮,應川仔細的端詳手中的玉墜,熟悉的菱形玉墜通體呈現出濃重的翠綠色,玉墜邊角處那條之字型紋路若隱若現。


    這是第三塊關於《太上篇》的玉墜,不知燕王華明從何處取得,又為何交給自己?


    應川原地佇立很久,最終他還是盤坐在菩提根旁心神全部投入在玉墜之中,果然如同道一門“莊清人”那座青白雕像一般,靈氣剛一進入玉墜中那熟悉的夢境再次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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