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輪回,沒有未來的世界麽……”


    當楊易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吃驚不已,不過很快,他便鎮定下來。


    這不是什麽新鮮事。


    四季都會輪回,世界在念力風暴中重新洗牌,也不是不能理解。


    隻要這個時間跨度足夠大,洗牌就洗牌吧。


    這或許是世界本身的一種自潔能力。


    畢竟對於尋常人來說,壽命不過百年,再給予這個年限前後一定的厚度。


    比如說將輪回的時限設置為一千年。


    那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來處就是有跡可循的,當然也存在未來!


    普通人把活著的日子過好就算燒高香了。


    他們的未來很短,有些甚至短到在思考明天吃什麽。


    至於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也隻有像楊易這種佇立在武道巔峰的強者,他們才會去憂心這種事。


    畢竟以他們的壽命,哪怕經曆一個輪回都有可能……


    從青冥宗的史料來看,一次輪回,時限也就在一千年至兩千年之間。


    但這就是這個世界所有的秘密了嗎?


    仔細想想,世界重啟本身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重啟後的世界,帶有深深的上一個世界的烙印!


    在不同元素的拚接下,可能出現的景觀不盡相同,但總能在其中找到相似的影子。


    比如在哪個輪回中都存在著青冥宗。


    或許連大越國這個元素也必然存在。


    但他出現的時間可能在邀月國之前,也可能所轄疆域與如今不同。


    如果把世間武者腦海中的念想看成一個個元素。


    這些元素或是一段真實經曆,也可能來自於充滿詩意的臆想。


    作為元素,它們是等同的。


    在世界重塑時化作最小單位,以不確定的形式排列組合著,演變成新的曆史。


    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有所感覺,夏蟲不可語冰。


    但站在武道巔峰的強者,卻是能深刻感受到輪回的重複。


    不!


    人本身也是萬物的一環。


    既然這些元素會影響世界重塑,那是否也會影響著人?


    沒道理這些遊離於天地的殘念一定要等堆積到足夠多的量級,才會影響世界,它隻要存在,應該就會一直潛移默化地影響周圍才對!


    哪怕這種影響很輕微,但影響肯定是存在的!


    楊易的思維一下打開了,所處的幻境就像時間靜止了一般,滿院飄落的黃葉凝滯在半空中。


    “難怪人總是覺得會有似曾相識之感,這件事明明之前沒做過,但卻格外地清晰,甚至還能預測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這些應該都是受周圍殘念的影響。”


    “這些事所記錄的信息,來自於殘念主人生前所經曆的,如今和周圍的人潛移默化地產生共鳴,所以這些事,也就漸漸發生了他們身上。”


    說得簡單點,就是被殘念同化!


    如果這個猜想成真,那還真的挺可怕的。


    誰也不希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操控著。


    楊易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追尋了這麽久的真相,竟然會在一處幻境中得到答案。


    這寒鳥圖騰是阮家先祖念力所化。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本身的存在,就在向阮家後人傳遞這一信息?!


    畢竟不是誰都像楊易突破如此迅速,所以需要借助幻境加快時間流速,將身邊一些不協調感放大。


    楊易覺得可能性很大,他就是在這種引導下,想到這些的,不過具體情況如何,隻能等傳承結束,回到現實好好詢問一番。


    說實話這次能發現這些,楊易覺得已經是收獲巨大了。


    他雖然知道了念力存在的矛盾,但也不糾結。


    對於整個世界而言,他個人念力的影響微乎其微,所以哪怕作繭自縛,也輪不到他。


    念力還是他最強的力量。


    或許等突破造化境才會開始考慮整個世界的事。就現在來說,還操心不到他頭上,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時間重新流動,楊易不知道在幻境中輪回了幾次,多久,最終意識被阮白藏喚醒。


    當楊易緩緩睜眼時,高山祭壇處已經徹底結霜,天空澄澈,蕩漾著一層大陣光暈。


    而他和阮白藏而是保持著祭祀的姿勢,宛若兩具冰雕。


    祭壇前方,寒鳥圖騰不斷降下晶藍色的能量。能量入體,被毫無阻礙地吸收,他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武道樹,代表玉盈訣的那一片區域的枝葉,變得繁茂了許多。


    “原本打算之為你引導三分之一的圖騰之力的,這個量已經很多了,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你的胃口,隻怕經此一役,我們阮家五年內無法再為小輩舉行祭祀儀式了。”


    阮白藏苦笑,神色複雜,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楊易已經是全念通神境的強者了。


    這分別的一年多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明明在此之前,他們的境界還是相當的,而如今,他不過是有了突破半念通神境的契機,楊易卻已經完成兩跨兩階的壯舉!


    這著實有些打擊自信心。


    “多謝了。”


    楊易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


    阮家為他做到這一步,的確難能可貴。


    旋即沉下心來感受玉盈訣的變化。


    在接受了傳承之後,果然,武學麵板可以打開了!


    上麵的經驗沒什麽變化,玉盈訣本身就已經是入勁圓滿。


    不過得益於寒鳥圖騰的傳承,讓玉盈訣的本源完成了升華,這一反饋是,武學麵板由紫色,變成了金色!


    跟驚鴻訣一樣,隻需將武學的品質提升至化念,便有機會打開束縛武學的枷鎖!


    “不愧是阮家的傳承,我感覺玉盈訣的冰輪脈強橫了三倍不止,哪怕比起高儒常,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楊易驚喜道。


    “這是自然,那高儒常的天賦遠不及你。”


    阮白藏對於楊易為何會擁有冰輪脈挺好奇的,不過好奇歸好奇,她並沒有問出口。


    同時,她也沒說這次的傳承之所以這麽順利,是她利用自身精血為楊易保駕護航的緣故。


    並且阮白藏乃是宗家之人,血脈特殊,她在為楊易充當媒介的同時,自身的霜月勁力也在源源不斷幫楊易打磨冰輪脈的純淨度。


    阮白藏看著楊易,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女巫服的胸口處還有一朵結霜了的血花,她見楊易沉浸在修煉當中,也不打擾,起身離開祭壇,來到外麵為楊易護法。


    說實在的,就連她自己也未必清楚為何對楊易傾盡所有,或許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也有可能是百花宗傳承的緣故。


    ……


    【檢測到玉嬋功,是否花費100000點靈蘊值與玉盈訣進行如何提升?】


    “是!”


    楊易點頭,默念道。


    這玉嬋功是楊易從阮家換取來的化念武學。


    寒屬性、輔助係。


    它的存在就像是無時無刻背著一個小型的修煉陣法,能增快大約一至兩成的靜修速度。


    可以說是玉盈訣最佳的融合提升對象了。


    但即便如此,也需要十萬的靈蘊值。


    隻能說金色的本源提升起來的難度太大。


    楊易這一年多時間積攢下來的六十多萬靈蘊值,轉眼就消耗了二分之一……


    隨著楊易的聲音落下,玉盈訣的武學麵板為之一變,品質一欄變成了化念。


    跟驚鴻訣一樣,突破時楊易冥冥中存在著一種感應,等玉盈訣修煉到大成境界,玉盈訣也會打開某種枷鎖的束縛……


    這麽說也能見到玉盈訣的樣子了?


    楊易對此表示期待,如果之前的理論不錯,那玉盈訣的本源應該也是殘念所化,就是不知對方在曆史中究竟是誰……


    楊易遐想著,忍不住問道:“小玉,你現在知道自己是誰了嗎?”


    【哼,到底是多厚的臉皮才可以若無其事地將之前的事揭過啊,如果你以為我這就算原諒你了,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隻不過是覺得你稍微有點可憐而已……終將有一天,我會讓你做出選擇,是要我還是要驚鴻訣!】


    “……”


    楊易無言以對,看來要哄好有脾氣的玉盈訣並不容易。


    他照例誇獎了一番玉盈訣,甚至還送了一些珍貴的禮物,但除了獲得經驗獎勵外,玉盈訣的態度沒怎麽變化。


    如此,也隻能暫時擱置了。


    距離玉盈訣突破大成還需要兩千經驗值,兩個月左右,楊易不相信這麽長的時間,玉盈訣能一直保持傲嬌,拒絕溝通。


    ……


    轉眼過去了半個月。


    這段時間,楊易一直待在阮家族地。


    一來算是坐鎮,他拿了阮家不少的好處,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不符合他的作風。


    也不說要幫阮家到什麽地步,但至少在自己坐鎮期間,若夏家他們甘打過來,楊易不介意出手領教一番那位夏家家主夏萬千的厲害。


    這二來,自然是為了阮家藏書。


    作為曾經邀月國的皇室,阮家的藏書極其豐富,他甚至還找到了和驚鴻訣書寫相同文字的書籍。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怕驚鴻訣寫的文字上有重要信息,楊易並沒有拿著那些字直接去問阮白藏。


    而是先用老畫師的畫像確認了一件事。


    這位畫像上的女子,並非是老畫師對照著驚鴻訣所畫。而是在某個地區的曆史中,的確存在著這樣一個人。


    她是和大越國毗鄰的沙丘之地的神女!


    在文獻記載中,這位神女自小受到上天眷顧,生得楚楚動人,擅長祭祀舞蹈,不管做什麽都是祥瑞披身,好事盈門,神獸坐騎不請自來。


    她自小在綠洲中的城堡長大,心思單純,與小鹿等動物為伴,深受子民愛戴。


    直至一場足以毀滅一切的沙塵暴席卷降臨,才讓這位不諳世事的神女永遠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紀。


    楊易這段時間研究了很多有關沙丘之地的文獻書籍,大概能對驚鴻訣書寫的文字進行翻譯了。


    上麵的信息不多,主要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同時向楊易表達感激之情,讓她以這種方式獲得重生。


    楊易看著喃喃道:“我記得賴兆就是那沙丘之地的遺民……自從那場足以摧毀一切的沙暴後,偌大的地區,便隻有極少部分人僥幸地存活了下來。直至今日,那裏的生存環境依然惡劣,說是一片死寂也毫不為過。”


    他忍不住唏噓,不知道驚鴻訣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失落。


    失落是在所難免的吧?不過現如今的驚鴻訣,也並非僅僅是沙丘之地神女的身份,還是他的武學,將來等到分身化形了,關係說不定還能更近一步……


    楊易倒不太在意驚鴻訣的過往,他與她的感情是建立在後者成為他的武學之後。


    但了解對方的過往,的確更能讓楊易把武學們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對待。


    現如今兩門女性人格的武學都已經將本源升華到了金色,不知接下來,會是哪門武學跟上?


    雖然沒有明確的實驗,但楊易能感覺到,要想完成武學分身這一舉措,將武學的本源提升是必經之路。


    ……


    安逸的環境,讓楊易僅僅是花了幾天的時間,便是把阮家的藏書看了個七七八八。


    這期間他也沒把武學修煉落下。


    通過自身對水火兩種勁力屬性的調控,試錯,以及繩火刀法自身不間斷的反饋,終於讓這門武學與浪湧刀典達到了完美契合!


    水與火兩種相克的勁力屬性碰撞,瞬間迸發出巨量高溫蒸汽。


    對於諸多化念高手而言,這種蒸汽的溫度也許不是殺手鐧,但其中蘊含著的刀法意境絕對是。


    每一滴細小得幾乎看不見的蒸汽水珠便是一把鋒利的刀刃。


    不計其數的水蒸氣一同迸發絞殺,有如億萬把小刀同時鋪展開,即便是通神境前者見了,都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這還不夠,繩火刀法在外遊曆期間,領悟了兩門意境,其一是“遊說”,另一項便是“縱橫捭闔”。


    遊說的具體效果猶未可知,但縱橫捭闔楊易卻是清楚,繩火刀法可與其他兩門武學結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甚至在出招時,能融合其他武學招式的威力!


    結盟兩門武學後,繩火刀法甚至可以繼續結盟,但前提是必須與另外一門武學建立敵對關係,敵弱我強,敵對武學若是變強了,則自身武學就會被弱化,正好與結盟的武學相反。


    就目前而言,結盟兩門武學已經足夠了,再多楊易的武學也有點不夠用。


    經過一番思索,他將遊靈之術和地縛刀訣綁定成了繩火刀法的同盟。


    地縛刀訣攻擊性不強,但有束縛敵人的效果,搭配迸發出的高溫蒸汽,或許存在一些變化。


    而遊靈之術則更加契合了。


    遊靈之術本身也許很難和繩火刀法搭配,但特殊引爆技“過蒸殺”搭配繩火刀法估計有奇效!


    考慮到束縛性和脫水性,楊易便將這招的名字定為“蒸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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