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你來的正是時候。”朱永貴哼笑,得意看著麵前的宋姝:“你這賤皮子,還不想想怎麽跟本大爺認錯!”


    聽到他這麽說,宋姝差點笑出聲來。


    這朱永貴還真是好大的底氣啊。


    他怎麽就知道,秦儒定然是站在他那邊的?不過這也能看出,鄉紳在鎮上的權利,可真是讓人望而生畏。


    宋姝抿了抿唇,輕笑著。


    “秦大人您怎麽來了。”


    聽到宋姝的話,秦儒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聽聞有人在這鬧事兒,本官剛好出來走走,沒成想,在本官的管轄之地,還有人如此惡霸行徑,本官怎能坐視不理?”


    饒是朱永貴再傻的人,這會兒也明白了兩個人的意思。


    感情這兩個人竟然還認識?


    不過那又能如何。


    以他鄉紳的身份,就算是秦儒,也要給他行禮。


    “秦儒,本老爺命令你,將這賤皮子抓起來!不然的話,小心你的烏紗帽!”


    秦儒的臉色沉了沉。


    這般不客氣的語氣,當真是讓人心中不舒服,若非是忌憚朱永貴的身份,他大可不用如此。


    但多年來,他一個縣令大人,好歹也是九品芝麻官。


    如今竟然被一屆鄉紳壓著。


    說出去,誰還會信任他這大人,隻怕他要成為別人的笑柄了。


    想到這,秦儒擰著眉,臉色陰沉。


    “朱老爺,不知您帶著這多人,來找這小娘子所為何事?”


    見秦儒沒有聽自己的,朱永貴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秦儒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讓你抓了這小娘皮!難道你沒有聽到嗎?”


    秦儒擰著眉:“本官自然是聽到了,不過本官就算是要抓人,也該有個理由,朱老爺無緣無故的讓本官抓人,這是想要本官成為眾矢之的不成?”


    宋姝看著不禁失笑。


    秦儒本就是一身傲骨,聽杜老爺子說過,秦儒本是寒門子弟,當年也是翩翩才子,拒絕了京城的誘惑,被人陷害,才來了這做九品芝麻官。


    但秦儒一心想著,什麽時候能改變這朝堂中的局勢。


    他本就憎恨以權謀私的人,更不要說,朱永貴是個連官職都沒有的鄉紳。


    被這樣欺壓百姓的人指手畫腳,秦儒心中如何能痛快!


    他不整治朱永貴,那都是好的了。


    “秦儒你什麽意思?難不成本老爺的話你聽不懂了嗎?你可知道,本老爺身後是什麽人!可不是你個小小縣丞可承受得起的!”


    聞言,宋姝冷笑著。


    “秦大人,沒想到這豐禾鎮,竟然是鄉紳當家做主了。您還真是可憐,不過您放心,我宋姝雖然不才,但是願意給您作證,今日之事,是這朱老爺對您不恭。”


    秦儒點點頭,看向了旁邊的朱永貴。


    自打來了這豐禾鎮,他就知道鎮上有個朱永貴,平日裏欺男霸女,欺壓百姓。


    隻可惜,他一直沒有實際的證據。


    如今倒是好,這人自己送上了證據給自己,倒是免得讓自己再去找其他了。


    秦儒冷哼道:“朱永貴對本官不敬,企圖對無辜百姓動手,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那些衙役,素來也被朱永貴說過什麽,這會兒一肚子的火,也剛好發泄。


    他們齊刷刷衝向朱永貴。


    見狀,朱永貴一愣,連忙喊道:“秦儒你敢!你若是動了我,我定要你好看!”


    “汙言穢語,還恐嚇本官!給本官抓起來,嚴懲不貸!”


    “好你個秦儒!來人啊!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給我打是!”


    朱永貴也不是吃幹飯的,他立馬讓人將秦儒團團圍起來,幾個人將秦儒控製住。


    以民打官,這本來就是忌諱,沒想到朱永貴竟然這麽大的膽子。


    饒是宋姝也被嚇了一跳。


    她趕緊找秦來幫忙。


    秦來是練家子,他三兩下就將朱永貴的那些人控製住,救出了秦儒。


    “大人您沒事吧?”


    此時秦儒臉上已經有血跡,一肚子的火窩在胸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我沒事。”他看向被控製住的朱永貴,和早就嚇得哇哇大哭的朱循,大聲道:“把朱永貴押入大牢!本官定要好好查一下,他到底做了多少欺男霸女的行當!”


    “是!”


    “秦儒,你敢審我,你等死吧!錢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朱永貴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衙役聽得煩,幹脆直接那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宋姝上前,看著秦儒。


    “今日多虧了秦大人,不然小民當真不知怎麽辦才好。”


    秦儒苦澀笑笑,歎息著:“這哪裏是你的錯,分明是朱永貴欺人太甚,他做的那些事兒,百姓們不是不懂,隻因為他是鄉紳,誰也不敢貿然控告,畢竟大多數人的田地,都在他的手中。”


    聞言,宋姝感覺有些不對。


    一個鄉紳手下能有多少土地呢?


    若是按照秦儒的意思,這豐禾鎮,最起碼大半的土地都在朱永貴的手中?


    秦儒重重歎息:“姝娘你可知,豐禾鎮的土地那麽多,可百姓們手中連十中之一都沒有,可每個人手裏的賦稅,還是居高不下。”


    “難不成,他侵占旁人土地,還要旁人交稅不成?”


    秦儒點著頭。


    這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大家心知肚明,可誰也不敢說什麽。


    他們生怕說了之後,以後就沒有了好日子。


    宋姝感覺到了秦儒的無能為力。


    權力之下,是更多見不得光的東西,秦儒雖說是父母官,可他手裏的權利微不足道。


    若是想要遮蓋住一切,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秦儒歎息著:“姝娘你小心,我能關押他一時,卻不可能關押他一輩子,若是他出來,定會再找你的。”


    宋姝感激道:“今日本就是我給您添麻煩了。”


    “哪裏的話,本官身為父母官,若是連百姓都保護不好的話,何談做個好官呢,本官先回去了,姝娘你保重。”


    “秦大人慢走。”


    看著秦儒的背影,宋姝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危險的圈子之中。


    隻是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到底對不對。


    但她心中清楚,日後凡事應當更加小心,朱永貴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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