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醫走神了一刻,回神後默默開始給燕雲霄把脈。


    他的表情和夏太醫為燕雲霄診脈時,簡直一模一樣。


    先是一愣,隨後眉頭緊鎖,一副大事不妙的樣子。


    就這樣,一番專業的問診就這樣快速的過了一遍,桌案上已經有了六張問診單子,而燕雲霄也疲倦的像是奄奄一息。


    他靠在龍椅內,頭顱微垂,提不出半點精神氣。


    但是他還沒陷入昏睡,他強撐著一絲清明,等待著今夜的流程結束。


    畢竟他也不放心,丟下蘇九兒一個人麵對這些豺狼虎豹。


    蘇九兒拿起桌上那六張問診單,一一宣讀給在場的人聽。


    問診單上的內容有把百分之八十都是相似的,太醫們都很專業,將燕雲霄支離破碎的身體狀況摸了個透徹。


    眾人聽了臉色變化如同應援燈,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神色各異。


    岐王皺起的眉頭略微有了舒展,燕雲霄這把身子骨若是滋養不好,隻怕是半年都撐不住了,這是在蘇九兒出現之後,令他感到最愉悅的一則消息。


    周馮二位太醫則有說明,若是好生滋補,也許身體能好轉,等身子好轉到一定程度,便有機會治好。


    另還有兩位太醫則加以說明了治療的難度,和極低的成功率。


    再便是夏太醫,和劉太醫,指出燕雲霄有癔症的可能性,且會不定時產生幻聽幻覺,從而側麵影響身體的健康,更增加了治療難度。


    蘇九兒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夏太醫並沒有直接指出燕雲霄患的就是癔症,而是旁敲側擊的去提這個點。


    原本癔症就是眾人所擔心的一個點,但凡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若一旦爆發,眾人也是不太能接受的。


    眾人要的不是“可能”這種詞匯,而是要肯定的“絕對”。


    為了夏太醫這一番話,諸位大臣又開始互相爭辯。


    “夏太醫,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這種嚴謹慎重的事情,怎麽可以用“可能”來形容呢?若是一旦有可能,那便是一定有吧?就好比今日大典上......”


    “既然夏太醫說可能有癔症,那我們也不能不重視!諸位太醫又說能治好,這是不是代表癔症也有治好的可能性?”


    “怎麽可能,癔症是瘋病,時好時壞,如何分辨?”


    “我呸!治好什麽治好?就憑一句“可能”,如何能斷定陛下便有癔症?沒有確診前你們少給我在這胡說八道!”


    “我說你剛出生的小兒子可能不是你生的,你說這“可能”中的真實性占幾分呐?啊?“可能?”我看是可笑吧!”


    說著說著,又罵起來了。


    好在斯文人不打架,隻憑一張嘴罵遍全場。


    在蘇九兒看來,這群人罵起架來,多少帶點私人恩怨的。


    岐王黨和忠臣黨在私底下向來不和,眼下在這裏還不是逮著機會就把他們往死裏懟。


    或許是因為燕雲霄虛弱的模樣,沒有了往日震懾眾人的氣場,眾人沒有感受到壓迫,便也放飛了自我。


    導致原本嚴肅莊嚴的大殿上,此刻喧鬧的猶如菜市場。


    幾位太醫互相對望一眼,即便是有疑問也不敢交頭接耳的溝通。


    夏太醫不由站出來高聲拉過眾人注意力,“諸位,若有疑惑,請聽老臣細細說來。”


    乾老丞相對他的不夠嚴謹略有不快,伸手指著他道,“夏大人!事關重大,你最好說出點所以然來,你問診多年,怎可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身為太醫,去給人瞧病時候,告訴他人,“你可能是得了某病,目前我們無法求證。”


    既然無法求證,又怎可告知可能得的就是該病症?


    豈不是前後矛盾,滿口荒唐麽!


    夏太醫先是謙虛的受了乾老丞相之言,對他微微作揖,“乾老說的是。”


    “夏某從醫多年,研究醫藥近五十載,本不該在這樣的小事上口誤,隻是陛下這症狀......”


    說著皺眉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為難的將話說了出來,“所為可能,便是一種發展趨勢。”


    這句話,無疑是給燕雲霄身患癔症打下了“確診”的基礎,再從基礎上表達發生的概率。


    也許這病一輩子都不會爆發一回,但他一定是存在這個病症的。


    此言一出,全場驚愕止聲。


    誰能保證陛下這病此生不再爆發呢?今日大典上就爆發了一下,日後便更不好說了。


    眾人自然而然的隨著挖坑一樣的語句開始自己腦補,摸著邏輯去理解夏太醫的話。


    周馮太醫對視一眼,互相搖了搖頭,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否定。


    癔症他們倒是沒有診出來,倒是今日大典之上陛下忽然失了神誌,是眾人瞧在眼裏的。


    即便是要反駁夏太醫的觀點,也要先解釋今日陛下的異常原因。


    周太醫道,“夏太醫,陛下說事發前,他曾聞道一股香氣,熏的他神誌不清,這又該如何解釋?”


    “難道陛下當時隻是簡單的癔症發作不成?”


    “依臣看,陛下並非患有癔症,而是中了奸計才失了神誌吧?”


    夏太醫比周太醫年長,又是太醫院的院長,見他反駁自己的觀點,當下便不大樂意,隻目視前方不動聲色的冷漠答道,“周太醫此言差矣,陛下既然說聞到了香氣,那便要提供香氣的證據。”


    “眾人皆知,身患癔症的患者時而產生幻覺,你又如何能否定,那香氣不是陛下因癔症而產生了幻覺呢?”


    “若說陛下聞了香味,中了毒,那又如何隻挑人虐殺,而不是隨意屠殺呢?”


    “又為何隻有陛下一人中了毒而旁人無事呢?難道這香味隻有陛下聞得到呢?”


    這一連串犀利直白的問題,直接將周太醫懟的啞口無言。


    他蹙眉不語,已然發覺問題的重點所在。


    那便是陛下提起的香氣。


    他們的觀點處於弱勢是因為,沒有香氣做證據,更無法令人相信,單憑一股香味便能將人引入發瘋的地步。


    “夏太醫又如何得知,這香氣旁人就沒有聞到呢?”


    馮太醫不甘示弱的再度拋出疑問。


    夏太醫冷哼一聲,似乎麵對他的這些同僚,他便要傲氣幾分,下頜都不由自主的揚起了。


    “哦?難道馮太醫知曉還有旁人聞見這香氣?不如帶上來盤問一番,看看與陛下聞到之後的症狀是否相似?”


    蘇九兒聽了半晌,忽然應承道,“好,就如夏太醫所言,尋找大典上聞到異香者進殿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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