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燕雲霄凍了這麽久,也是沒有辦法。


    局勢逼仄也不是說說而已,蘇九兒隻能以最快的速度,來拉回對他不利的局勢。


    別說燕雲霄赤膊上身凍了這麽久了,蘇九兒自己又何嚐不是?鬥虎將軍亦是如此!


    她自己身上的衣袍都是半幹不濕的,秀發更是貼在額角,十分不適。


    雖冷,但還能抗一會。


    嘴裏的那味藥片這會子味道已經淡了許多了,倦怠感湧上來,燕雲霄垂著腦袋,任由蘇九兒抬起他的胳膊,為他穿好裏衣,長袍。


    滿殿人都垂首,避開目光,實則心中有著另一番打量。


    隻有岐王默不作聲看著,眸子不由自主的眯起,看蘇九兒目光溫柔沉靜,伸手撥開垂搭在燕雲霄肩頭的濕發。


    沒有人看見蘇九兒去撥他耳後的頭發時,手指在耳後的脈搏處感受了一下。


    他的脈搏跳的略快,似乎是疲憊的身體讓他感覺不安,又或者是馬上要被別的太醫看診,而感到害怕。


    蘇九兒俯身貼著他的耳朵道,“別怕,一會他們問你,你隻需要告你他們,你在大殿上聞到的香味便可。”


    精神癔症能把脈把出來,那才是真的有鬼。


    把脈撐死把出個身體消耗受損的程度而已。


    不過這個動作在旁人的角度看來,有點像蘇妃娘娘與陛下蜜裏調情咬耳朵。


    岐王皺眉,不耐的移開了目光,冷聲道,“蘇妃娘娘,天色已晚,你叫眾位大臣在此做個見證,可別耽擱太久了!”


    蘇九兒聽見他說話,就仿佛聽見鴨子叫一般,略有厭煩。


    她不理會岐王,又關切的和燕雲霄說了兩句,親昵的用手揉他的大腦側方,略微緩解他的情緒。


    岐王暗自咬牙,看著蘇九兒的側臉,眸子裏幾乎要蹦出火來。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恰好燕雲霄掀開眼皮,從蘇九兒的手肘下看過去,看見岐王那副怒火中燒的表情,發自內心勾起了一抹冷淡輕蔑的弧度。


    他笑岐王為了謀他的皇位,真是用盡齷齪手段,笑岐王這般大費周章,能不能喚來一個好的結果?


    看他這陰沉的臉色,隻怕是不能。


    還有他看向蘇九兒時,那憤熱的目光,像是要不吐骨頭的將蘇九兒吃掉。


    他壓低了眼神,伸手揪住蘇九兒腰間的衣衫,將自己的臉貼在了她腰上。隻露出一隻陰沉的眸子,向岐王宣誓主權。


    岐王也不避諱,冷哼回應,目光森冷。


    氛圍驟然就變得有些微妙。


    此時此刻,大殿上安靜的落針可聞。


    是個說話的好時機。


    她轉身來,立於龍椅前,麵向矮階下的眾人,緩緩行了一禮。


    “今日情形,在場的各位比我這個不在場之人要清楚許多。”


    “岐王眼下指出陛下身患瘋病,也是心係百姓,謹慎揣測,我等自然能夠理解。”


    “怕隻怕事情沒有這麽簡單,若今日之事是有人設計陷害,那日後整個燕國政局,豈不是都要攪得混亂?”


    話語中毫不避諱某始作俑者,也並不直接戳破某始作俑者。


    岐王也沒有傻到對號入坐。


    她的聲音從高台上清晰嘹亮的傳下去,眾人皆抬起頭看過來。


    話音才落,乾老丞相便第一個站出來,發表支持言論,“蘇妃娘娘所言極是,此事事發突然,關係重大,務必要明察!”


    “是啊,說的在理!”


    言論發表之後,必然會出現第二種聲音。


    嗡嗡的交頭接耳中,忽有有一人高呼進言,“話是這般說沒錯,可今日陛下確實是失了理智,無辜虐殺,若陛下當真患有瘋病,臣等不可不為百姓社稷作設想啊!”


    雖是反麵言論,但卻是為國家社稷發聲,眾人聽了也是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若真是患有瘋病,那又如何能做得了一國之君呢?豈不是拿江山社稷當兒戲?


    “話不能這樣說,若是瘋病可控,有治好的概率,那細心調養又有何不可?”


    “誰能保證這瘋病就一定能治好呢?你能嗎?”


    “你們這話是什麽意思,太醫還沒開始問診,就開始不懷好意的揣測了是嗎?”


    辯論,這不就是文官最擅長的戲碼?


    文官的爆發力往往都來的出其不意,被軍衛們扣下的時候大氣也不敢出,上了這大殿,發表言論,那簡直就是專業對口。


    下方兩撥人瞬間吵的不可開交。


    要不是有辱斯文,他們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噴死對麵參與辯論的選手。


    岐王可真是煩死聽這群牛鼻子老道分析現狀了,這蘇九兒一看就是拉大這個話題,故意讓他們吵起來的。


    隻有意見拉滿,當結果出現的時候,才會重重的將他們發表言論的氣勢打散。


    言論也就代表著立場。


    蘇九兒就是要在他們意見最大的時候,擊垮這一批反骨仔的氣勢。


    並穩住燕雲霄的立場。


    若是今日他“是否患有瘋病”這事得不到解決,那麽眾人便會篤定他真的患有瘋病,從而對他生出質疑,亦或者異心。


    她雖不能在短時間內查探一下燕雲霄所說的香味,來自於哪裏,但是卻有十分的把握,這群太醫查不出燕雲霄的病症。


    但是她信不過岐王請來的太醫,誰能保證他們不胡謅病症,強按在燕雲霄身上呢。


    畢竟他們是太醫,他們說誰有病,誰就有病。畢竟非專業人士也不敢懷疑專業人士的飯碗。


    於是她才將整個太醫院的人都請來了。


    岐王聽著大殿內爭吵不休的辯論,躁的耳根子都發麻。


    他陰著臉冷聲道,“諸位,眼下請你們來,正是要你我一起做個見證。”


    “陛下是否患有瘋病,一診便知。”


    聲音漸漸少下來,偶有幾聲附和,“正是正是。”


    眾人下意識都往大殿上看去,見自家陛下疲倦的半靠在龍椅內,麵色慘白,眸子微垂,睫毛有氣無力的掀動著。


    精力已經無法支撐他與眾人一起言談,他也已經將這場棋局的後半場,全都交付於蘇九兒手中。


    岐王抬眸看去,和蘇九兒直直對視,眸中利光互不相讓,口中異口同聲道,“那便,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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