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宮女上前來準備為他引路帶他去燕雲霄的小書房。


    “請吧,三殿下。”


    燕雲霖苦著一張臉回頭看了蘇九兒,依依不舍。


    本來還想來看看蘇姐姐的病好了沒有,要是好了還能帶他一起玩呢。


    玩是孩子的天性,蘇九兒自然知道燕雲霖心裏想的什麽,於是對他眨眼作暗號,哄道“去吧,早一刻抄完,早一刻來找我。”


    果然燕雲霖聽了後點頭道,“好。”又轉頭對小宮女說,“快點帶路,走快些。”


    蘇九兒看的隻覺得無奈好笑。回過神,卻見燕雲霄正略略側頭看著自己,眸底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正要開口喚他,燕雲霄卻先一步開了口,帶著戲虐的語氣道,“愛妃與寡人的三弟很熟?”


    說著,便開步子朝她走來。


    蘇九兒解釋笑道,“不過是小孩貪玩,還惦記著上次的遊戲罷了。”


    也對,不過是個七歲小孩。


    燕雲霄的視線落在蘇九兒那被燕雲霖牽著撒嬌晃動的白皙小手上,然後帶著一絲傲嬌的氣息,和一股難以言明的勝負欲,伸手便將蘇九兒的手抓過來,攥在了手裏。


    軟軟的,小小的。


    他用大拇指指腹在蘇九兒的小手手背上摩挲了兩下,挑唇對蘇九兒道,“那既然愛妃無事,便來為寡人研墨吧。”


    蘇九兒能拒絕嗎?當然是和燕雲霖一樣,不能。


    於是就被燕雲霄牽著手一路走進了他的偏殿大書房。


    蘇九兒雖然住在吟華殿好幾個晚上了,但是一直不曾冒然進過燕雲霄的其它殿室。她也看的很明白,沒有燕雲霄的允許,就連平日裏灑掃的宮女都不曾隨便在吟華殿隨意進出。


    燕雲霄的領地意識非常強。


    偏殿大書房的布置也十分簡素,屋內擺設多為褐色,暗色,一眼掃去也和他的寢殿一樣,都是暗色係居多。除了書案上一些上好的白色、淡黃色的紙張書籍之外,便再也沒有其它亮眼的東西了。


    蘇九兒職業病,進來後先掃了一下格局裝扮,從而分析一下燕雲霄的心理狀態。


    這個狀態已經是極其不健康的了。


    起碼到現在為止,蘇九兒就沒有見過燕雲霄身邊出現過比較華麗璀璨,亮眼的東西。


    也就是說,蘇九兒至今都沒有看透燕雲霄心底最柔軟,最珍貴,或者自己最向往的東西是什麽?


    蘇九兒乖乖的跟著進來,邊看燕雲霄開始執筆寫東西,寫的竟然是給文武百官的中秋夜宴的請柬。


    天子設宴,也需要親自執筆寫請柬嗎?


    以燕雲霄的性格,做這種給百官示好的事情,他會去做?


    蘇九兒不動聲色挑了挑眉頭,覺得裏麵有點貓膩。


    但是手中依舊是規規矩矩磨著硯條。


    燕雲霄寫完之後毛筆往書桌上一扔,隨後往後一靠,倚在靠椅上懶懶的閉上了眸子。


    那毛筆蹭到了不少墨汁在潔白的宣紙之上,宣紙霎時看起來雜亂無章,落入視線之中平白惹的人心頭湧出幾分煩躁。


    饒是蘇九兒看著都有些強迫症犯了的感覺。


    於是她輕輕動手,收好了毛筆,又將已經髒了的宣紙疊起來壓放在桌角。


    做完這些,燕雲霄都沒有睜開眼看她一眼。


    她再去看燕雲霄,見他劍眉緊鎖,薄唇抿唇一條直線,襯的他明朗精致的臉部線條都生硬了幾分,撲麵而來隻有冰冷的距離感。


    蘇九兒隱隱感覺,他似乎又在那種即將發怒的邊緣了。


    她走到燕雲霄身邊,伸出手,輕輕地撫上燕雲霄的太陽穴。


    豈料剛一碰上,手就被燕雲霄按住了,除此之外,他依舊維持著靠在靠椅上閉目養神的狀態。


    蘇九兒隻好放輕了聲音道,“陛下,臣妾幼時見過民間的老中醫有指法可以緩解頭疼,不如讓臣妾為您試一試吧?”


    少女吐氣如蘭,聲音輕柔,像一陣帶著花香的清風,撫摸在燕雲霄的心頭。


    他的手緩緩鬆開,放下,任由蘇九兒撫上自己的太陽穴,為自己輕柔的按壓。


    蘇九兒的手法十分巧妙,且力道適中,不消片刻便讓燕雲霄緊繃的神經狀態緩和下來,頓感清爽舒暢。


    不過這也更加證實了,蘇九兒絕對有事情在瞞著他。


    蘇九兒、懂醫術。


    可倘若蘇九兒是那邊派來的奸細,他隻怕早已經中了奸計了。可是結合這些日子的情況來看,蘇九兒並無謀害自己之心,且遇刺那日她還為自己清了劇毒......


    想著,心裏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漫上來。


    他忽然大膽的設想一下,若蘇九兒就是對麵的奸細,自己會怎麽樣?


    斬她於劍下?


    他的內心沒有作答,他自己給自己出的問題,結果隻回複給自己一個沉默。


    -


    翌日,中秋。


    這兩天,燕雲霄幾乎是要將蘇九兒收在自己的手掌心裏了。


    比如從昨天牽著蘇九兒進大書房開始,到現在立在吟華殿前牽著蘇九兒的手看滿月爬上夜空,燕雲霄是走哪就將她帶到哪兒。


    招順識時務者,見蘇九兒在旁時,他便站的遠遠,給夠他們膩歪的空間。


    而蘇九兒隻能暗自對燕雲霄表示了肯定。


    雖然他是個暴君,很多時候的情緒與行為非常不討喜,但好在他在某些事情上麵從不強人所難。


    比如侍寢。


    昨晚上燕雲霄也隻是抱著她睡了一晚上,手腳比她自己還要安分一些。


    招順見倆人換好了衣裳立在吟華殿外,便上前道,“陛下?寧清台眾官員已經到齊了,您現在過去嗎?”


    說著又打量了一下燕雲霄的這一身常服,不由露出疑惑的目光。


    今天可是正宴,穿成這樣怕是不太合禮數。


    燕雲霄卻輕蔑的笑了一聲,沉聲反問道,“都來齊了?”


    招順道,“齊了。”


    “好,那你可以去宣布開席了。”


    招順一愣,疑惑的看向了蘇九兒。


    陛下這意思是...?


    蘇九兒卻恍然大悟,原來燕雲霄親手寫請柬打的是這個主意。


    今晚的中秋夜宴,他不會去。


    距離刺殺事件已經過了三日了,而燕雲霄卻始終沒有對外宣布這件事的結果與定論,他是在吊那些人的胃口。


    今晚夜宴,眾人都是懷著各種揣測的心思來的,若非燕雲霄親筆書寫請柬,隻怕有些人會稱病不來赴宴。


    眼下既然來了,那必定是想好了措辭而來,甚至有些人還會在夜宴之上當眾詢問燕雲霄刺殺一事。


    在他們做好萬全之策時,燕雲霄卻忽然不去。


    這隻會令他們不安的心更加焦灼。


    燕雲霄這是攻心計呢。


    要在他們出擊之前,擊垮他們頑固的內心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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