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柴房中三人的交談,寧弈當然是無從知曉。


    此時他正與單黎攜手向神木城飛去。


    初春的陽光稍微有些暖意,沐浴在其中讓人感到十分愜意。


    這種時光不常有,景致也不常見,追光號也就理所當然的配不上用場。


    難得與單黎這麽走一回,反正也不是很趕時間。


    再說了,明日便要離開玄天界,的確應該好好看看這一方山水。


    “對了,怎麽沒見到鈴鐺?”


    寧弈突然想到了跟著單黎一起去青雲仙宮的三目雪魅犬鈴鐺,於是問道。


    單黎回頭看向寧弈,笑著回應道:“她……正在閉關突破。”


    “這麽快又突破?記得上一次見到時應該是天仙境六階吧?”


    “嗯,在我和宮主她們離開時,鈴鐺還沒出關,故而留在了青雲仙宮。”


    “就她自己留在了那裏,會不會出什麽亂子?”寧弈問道。


    “應該不會吧,鈴鐺很乖的。”


    “那就行……”


    說話間,二人已經出現在神木城範圍內。


    要是乘坐追光號,一眨眼就能到的路程,這一次竟是用了小半個時辰。


    單家自從搬來神木城之後,寧弈還從未去拜訪過。


    單黎也是一樣,她也沒去過。


    所以這突然就要去拜訪的話,連單家的門巷都摸不著,著實讓人有些尷尬。


    無奈之下隻好隨便找到一位路人準備詢問一下。


    那是一位挑著擔子的中年婦人。


    一邊籃子中裝的是新鮮番薯,另一邊籃子中卻是一個光著屁股的小男孩。


    寧弈與單黎突然出現在婦人前方,給她嚇一跳。


    倒是那小孩咿咿呀呀的歡呼,顯得很歡快。


    隻看衣著打扮,就知道寧弈他們不是普通人,所以婦人隻抬頭看了一眼,連忙低下頭繼續快步趕路。


    “這位大嬸,麻煩問個路。”


    那婦人微微抬頭,隻瞥了一眼便繼續埋頭趕路,順便將挑在肩上的擔子調了個兒,裝有小男孩的那一頭被她護在了身後。


    “大嬸不要害怕,我們是好人,就是問個路。”單黎走上前道。


    中年婦人眼看躲不過去,隻好小心翼翼的停了下來。


    神色極度緊張,吞吞吐吐問道:“見過二位神……神仙,不知神仙要問什麽路?”


    “我們要去單家,大嬸可知道?”單黎上前問道。


    “單家啊,不知仙子問的可是幾月前從京都搬來的單家?”


    “正是。”


    “哦,那單家可了不得,神木城的人都知道,


    沿著這條路走個四五裏地,快到盡頭時就能看到左手邊有一個高大的府邸,那便是單家了,


    那種高貴地方民女雖不曾去過,但總是聽身邊人說起,正好知道。”


    “那便多謝大嬸了。”


    單黎與寧弈一同拱手謝道,隨後轉身離開。


    中年婦人也就躬身挑了個擔子的時間,抬頭時發現已經沒了人影。


    就像是做夢一般。


    要說心中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隻是她這等身份之人對天命之事看的很開,自知沒有那命。


    搖搖頭將這件事拋之腦後,繼續跳著擔子埋頭趕路。


    隻是擔子中小兒子咿咿呀呀個不停,哄了好幾次都沒用。


    當她回頭一看,看到小兒子手上拿著的東西後,頓時驚得雙腿一軟,番薯都抖落了一地。


    “這……這是……”


    那是一枚圓滾滾的紫色小東西。


    上麵布滿了神秘莫測的紋路,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


    雖然沒有真正見到過,但婦人卻可以肯定這就是傳說中的丹藥。


    還沒等她看個究竟,小兒子直接拿起神丹就送進了嘴裏……


    ……


    另一邊,寧弈與單黎已經快要到單家了。


    二人一邊向婦人所指的方向飛去,一邊閑聊。


    “公子給那小孩的,是洗髓丹吧?”


    “是。”


    單黎頓了頓,有些不想確定的問道:“那麽貴重的東西,會不會不太好?”


    “無妨,我的修行隨心隨性,不管什麽因果,那婦人指了路,便送一場機緣罷了……”


    二人說話間,已經看到了單家府邸所在的位置。


    果然如那位婦人指的一般。


    不過此時的單府門前有點熱鬧。


    足足有一百多人排著隊,一片哄鬧。


    有市井百姓,有大官商賈,甚至還有修行中人。


    可謂門庭若市。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單黎皺了皺秀眉,含糊道。


    “不像,應該是招待了什麽貴賓吧。”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府中飛去。


    排隊是不可能排隊的……


    隊伍的勁盡頭延伸至一座嶄新的大殿。


    看樣子應該是翻新過的。


    府門外一片哄鬧,大殿門前卻沒什麽多餘的聲音,隻有一道熟悉的公鴨嗓在那喊。


    “都給本少爺老老實實排隊,誰敢胡亂插隊有你們好看!


    我可說清楚了,每個人先交錢,交了錢之後隻允許看一眼,更不能伸手觸碰。


    有件事想必你們也都知道,忘機山寧公子便是本少爺的妹夫,


    想要乘機搗亂的,自己掂量著點!”


    還沒看清樣貌,隻聽聲音就能聽出來說話之人必定是那單家大少爺單雲鼎。


    多日不見,這家夥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這都將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了,簡直豈有此理!


    而且他說後麵那句話時,根本沒有人反對,似乎都已經認定了單雲鼎所說的話。


    要說是他妹夫,也沒有錯。


    可這家夥居然敢拿自己的名號來作威作福,孰可忍孰不可忍!


    當眾嗬斥一聲:“單雲鼎,給我滾出來!”


    隨便嗬斥出聲,並沒有用多少力道,但還是散發出去不少威壓。


    威壓不算太強,但要知道現場很多人都沒有什麽修為。


    這種寧弈看起來幾乎不存在的威壓在凡俗之人看來,就是天塌了。


    “撲通撲通——”


    一聲之下,大殿外立即撲到一大片。


    或跪或爬,極少有人能正常站立。


    單雲鼎有一些修為,並沒有像眾人一般癱倒在地,反倒是鉚足了勁吼了一聲:“誰……誰人膽敢在此處撒野,你可知本少爺的妹夫是……”


    一邊怒吼,一邊頂著威壓衝了出來。


    看他樣子本應該是要立威的,可當看到來人是寧弈時,秒變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幾的連連求饒:


    “公子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饒命啊公子……”


    “起來,像什麽話!”寧弈沒好氣的嗬斥道。


    單雲鼎唯唯諾諾抬起頭,看向寧弈的目光一個勁的閃躲,如臨大敵。


    寧弈落在地上,看向他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你爹呢?”


    “我爹……我爹他出門赴宴了。”


    寧弈一聽,立馬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敢情這家夥是趁著他老爹不在,才敢這麽瞎鬧騰。


    於是伸手指了指殿前被嚇得不輕的這些人,看向單雲鼎輕叱一聲道:“還不趕快將他們轟走!”


    寧弈剛說完,還沒等單雲鼎發話,那些人已經連滾帶爬向外湧去。


    可能是剛才受到的驚嚇太大了,所以根本不用單雲鼎出麵致歉什麽的。


    寧弈隻說了一句話,他們已經是如蒙大赦,再也顧不上什麽麵不麵子,


    活命最重要!


    本來鬧哄哄的府邸,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可謂落針可聞。


    寧弈這才問道:“你這是在搞什麽名堂?”


    “嘿嘿。”單雲鼎嬉皮笑臉,看到寧弈沒有要發火的意思,這才小心翼翼道:“不瞞公子說,其實我在做生意。”


    寧弈冷哼一聲:“你?”


    “是啊是啊,前幾日我從我房間的地磚下找到一件大寶貝……”


    單雲鼎娓娓道來,寧弈也終於捋清楚了。


    他說的大寶貝應該是真的。


    剛開始所說的做生意也是真的。


    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麽大寶貝,但自從單雲鼎發現之後,那寶貝的歸屬權便屬於他爹單尋天。


    聽單雲鼎所說,他爹單尋天本是打算今日便將那寶物拿去忘機山贈於寧弈。


    但恰巧今日被神木城新上任城主邀去赴宴,所以便將贈寶一事延後至明日。


    而單雲鼎也就鑽了個空子。


    趁著這一日時間,派出府中下人四處宣傳家中得到一件寶物,更是打著要贈與寧弈的名號。


    於是便出了個餿主意,揚言可以來單府觀之,不過需要交錢才能近距離觀賞。


    而這,正是他所說的大生意。


    “公子,怎麽樣,這生意還行吧?


    正好您也來了,反正那東西是要送給你的,咱們先聯手賺他一筆怎麽樣?


    就算我爹知道了,隻要我賺了錢,肯定不會責罵我的。


    那些人應該還沒走遠,要不……”


    寧弈目瞪口呆,直接被氣笑了:“你可真是幹得漂亮啊!”


    殊不知單雲鼎根本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以為寧弈在誇他,反問道:“公子這麽說,是同意我的想法了?我現在就去派人將那些人喊回來?


    觀寶的價格要不……再提高點?”


    “高你個頭!”寧弈沒好氣的嗬斥道。


    單黎也看不過眼了,氣的粉拳緊握,差一點當場出手給單雲鼎一頓爆捶,


    嬌喝道:“快去看寶物還在不在,蠢貨!”


    單雲鼎別兩人叱罵的一臉懵逼,不知道怎麽回事,


    但還是解釋道:“怎……怎麽可能不在,今早是我親手將寶物鎖起來的。”


    “快去看!”寧弈板著臉道。


    一看沒得選,單雲鼎這才咧著嘴一邊傻笑一邊向殿內走去。


    十幾息之後……


    “啊!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會這樣!”


    一道歇斯底裏的驚呼聲從殿內傳出,又過了幾息,單雲鼎哭天搶地的從大殿中跑了出來。


    那叫一個淒慘,直接撲到在寧弈腳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公子啊,你可要為我作證啊,真不關我的事,這要是讓我爹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哭什麽哭,起來說話!”寧弈嗬斥道。


    單雲鼎不敢不從,站起身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公子你可是看見的,這真不關我的事,肯定是糟了賊人啊!


    我就早上看了一眼,之後根本連碰都沒碰。”


    “行了行了,你先說說那寶物長啥樣子吧。”寧弈不耐煩的擺擺手道。


    “是……是一副畫卷。”


    “畫卷?”


    “是的公子。”單雲鼎接著道:“那法寶是一副山水畫,會發光的山水畫。”


    “還有呢?”


    單雲鼎撓著頭想了想,說道:“那幅畫長約半丈,寬二尺,畫中大部分地方都很模糊,看不出個所以然,


    隻是正中央有巴掌大小的一塊地方很古怪,看起來有點像單府。”


    剛開始聽單雲鼎說有寶物時,寧弈並沒有將其當回事。


    畢竟他自己就有打造寶物的本事。;


    再說了,自己身上不僅有各種聖階法寶,還有十大神器之一的白骨幡。


    別的小寶物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不過聽了單雲鼎的描述之後,頓時有了幾分興致。


    要說隻是一幅畫卷也就罷了,那畫卷中顯示的地方竟然是單府,這就有些奇怪了。


    不僅寧弈覺得不可思議,單黎也有點難以置信道:“你是說,畫卷中所畫的,是你們單府?”


    “是啊,千真萬確,我爹也是這麽認為的。”單雲鼎表情認真的回答道。


    “會不會是有人惡搞,故意藏的話?”寧弈問道。


    “不可能的公子,我爹仔細看過,據猜測,應當是一件天階之上的法寶。”


    “行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過……東西已經丟了,再說多少都已無用,還是想想怎麽跟你爹交代吧!”


    寧弈這麽一說,單雲鼎頓時臉色黑了下去,整個人的不好了。


    皺著眉頭左思右想,一邊歎氣一邊央求寧弈他們幫忙想想辦法。


    寧弈沒心思搭理他,既然單族長不再,再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決定還是返回忘機山算了。


    明日便要前往蒼元大陸,早點回去做一下準備。


    可誰知正當他們準備離開之時,有一道火急火燎跑了進來。


    正是單家族長單尋天。


    一進門便喊道:“孽障,你你你……”


    大老遠便指著單雲鼎大罵,罵到一半,在看到寧弈與單黎的身影之後,頓時就不淡定了。


    快步跑了過來,先是看向單雲鼎嗬斥道:“還不去閉門思過,丟人現眼!”


    單雲鼎一走,這才強裝鎮定請寧弈二人入殿,並招呼下人備酒設宴。


    寧弈哪還有什麽心思,說道:“單族長不必勞煩,我們隨便坐坐便好。”


    “那怎麽行,公子稍作,老朽先為公子看一件寶物。”


    單尋天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準備去找寶物。


    寧弈連忙勸阻道:“單族長別忙了,那寶物早都不見了。”


    “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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